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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唐明曜的爸妈脸上都显出平易近人的微笑，和徐尽欢打了招呼。一行四人被大爷放进小区，往单元楼那边走。
唐明曜长相结合了父母双方的优势。他的母亲自我介绍姓林，烫着短发，戴了珍珠的耳钉，看起来气质很柔和；父亲梳了油光锃亮的偏分，方口直鼻，看起来像个严肃的领导。
“刚我们在外面找不到路，正好小舟路过，看她像学生，就问了一下。”林女士很亲切地给徐尽欢讲刚才的经过，“没想到正好一栋楼，还认识我们小唐，这不是巧了。对吧老唐。”
“还正好在门口遇到小唐给你们说的朋友呢。”宛回舟说，“今天开头就这么顺利，肯定是好运气的一天。”
唐父唐母经商，爱听有好彩头的话，开开心心跟着人进了电梯。徐尽欢一路上跟在后面，没开口说话，默默看宛回舟背影。
电梯上楼，唐父开口问：“中午小姑娘一起去吃饭吗。”他们原本计划就是带上儿子和他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超级朋友徐尽欢，现在又恰好碰上一个，正好一起带上。
徐尽欢心里一动，偷偷转头瞄宛回舟。她鬓边还有潮湿的细汗，和眼睛一起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宛回舟有点惊讶，没想到会突然收到刚认识的长辈邀请。
“不了吧，”她下意识拒绝道，“您和您夫人大老远来来一趟，多和小唐聊聊。”她又没有那么熟，过去多尴尬。
徐尽欢：萎了。
“不差这么一顿。”林女士开口，“我们还留三天呢。今天中午小徐也去，人多热闹热闹。”她看了眼徐尽欢，眼里有一种看透的把握感，“小徐说是吧。”
“……”徐尽欢大概感觉到唐明曜怕他爹妈哪里了。有这种一眼看人的本事，生出了唐明曜那种傻乐的儿子，也算是一种物极必反。
“一起去吧学姐，”他半真半假装可怜，“不然他们一家人，就我一个外来的。”
宛回舟：“……”这么一想小徐同学确实不容易。
宛回舟：“那我先上楼换洗一下。”这就算是答应了。
电梯到了五楼，徐尽欢伸手挡住门，唐父唐母先后迈出，对他点点头。他收回手，自己也走出电梯，转头又看了宛回舟一眼。
电梯门已经开始缓慢关闭，徐尽欢走出去两步，又小跑折返回来，开口：“学姐。”
宛回舟：“嗯，什么。”
“我……”他捏了捏手里的袋子，“我一会儿上去找你，行吗？”
电梯门已经只有半人宽了了，宛回舟对他竖起三根手指：“三十分钟之后吧，等我消息。”
175.
唐明曜老早就开了门，等着自己爹妈来。
他确实把客厅整顿了一番，懒人沙发靠墙放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收拾了，垃圾桶都挪到了桌子下面。林女士一进门，还没看房间布置，先一把揽住了唐明曜的金色脑袋，压到自己肩上搓了两把：“发根长新的出来了，要变成双拼脑袋咯。之前就和你说不要染浅色的嘛补色都不方便的。”
唐明曜老老实实给她扒拉，丝毫不敢挣扎：“金的好看。”
“那我儿子怎么样都好看的！”林女士理所当然地说，“你爹妈在这儿长着呢。”
唐父已经走到了唐明曜的懒人沙发上坐下了。他估计没坐过这种的，一下子陷入进去，吓了一跳，一个腹部用力又给自己顶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站直，走到桌子边。
徐尽欢给他们关上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微妙地察觉到唐明曜可能遗传了自己爹比较多。
“鱼不错。”唐父评价道，“既然养了，就好好养。”
“都有记着定时喂料换水的。”唐明曜赶紧说，“徐哥也经常帮我。啊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就是我经常说到的朋友，徐尽欢。”
林女士终于放开了他的头，笑道：“已经认识了，在门口遇到的。还碰到了住你楼上的学姐。说是本校的研究生了，也很厉害哦。”
“嗯，看样子给你找的这个楼确实不错。”唐父去他卧室晃了一圈，卧室小，没两步就看完了，“小是小了点，边上人员成分简单。房东又是退休教职人员。想住进来还不容易的。”
徐尽欢想起唐明曜是说过，这房子不是自己找的，是他爸妈联系的房东。
“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方阿姨的，就是你的房东？”林女士问儿子，“我听说她一直在外面玩的，黄金周后才回来。你合同签的都是电子版的吧？”
“是没见过。”唐明曜老实道，“不过有事会联系方阿姨帮忙。”
“逢年过节也给人打个招呼。”林女士说，“中秋也快了。我们带了两个月饼礼盒，你提一个送去给人家。”
176.
这对夫妻问的都是些家常，看起来就是想来了解一下儿子的生活情况的。徐尽欢充当了一个在边上作证和补充的作用。
比如在林女士问到唐明曜上学期差点挂了的那门课，这学期的进阶课学的怎么样，唐明曜就会表示虽然我不太行，但是徐哥行，徐哥会捞我；徐尽欢就说小唐同学虽然学得吃力但是态度端正，目前还没有挂科风险。
唐明曜说自己最近都不迟到早退，徐尽欢说对的他基本全勤；唐明曜说自己花钱三思后行，徐尽欢说对的他快递数量少了一倍；唐明曜说自己很少夜不归宿，徐尽欢说对的因为他有鱼要喂。
唐明曜如坐针毡，徐尽欢也是坐立难安。他在这儿坐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宛回舟给他发消息：“你溜上来吧。”
这是猜到他艰难度日了。
徐尽欢眼都放光了，从客厅的地毯上蹿起，对唐明曜一家三口打招呼：“叔叔阿姨，我上楼一趟，去找学姐。一会儿再一起下来，你们一家先聊着。”
唐明曜在他妈背后尔康手：“徐哥……”
林女士笑眯眯地给他挡住：“好啊，你们年轻人有话说，快去吧。等吃饭了我再让小唐喊你们。”她送徐尽欢到门口，拍拍他肩膀：“加油啊，年轻人。”
徐尽欢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全部无所遁形：“……谢谢林阿姨。”
177.
五楼和六楼只隔了一层，徐尽欢也不想再等电梯，提着袋子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间上去了。
他跑到中间那个门前站定，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抬手整了整刘海。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开手机前置，对着整理一下形象的时候，宛回舟把门打开了。
徐尽欢：“……”她刚看到了吗。
宛回舟：“……”听到了脚步声所以来看了猫眼，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敲门，要拿手机给自己发消息。刚反应过来刚才那一连串动作是学弟在整理形象。
类似于鸟给自己梳毛。
宛回舟：“…进来吧。”
徐尽欢面上微热，进了房间后，倒是熟门熟路地从边上柜子里摸出鞋套，一开口，脸上先不自觉带出笑：“学姐。”
宛回舟嗯了一声，“随便坐。要吃点什么水果吗？坚果也有。”
她刚淋浴完，身上还有股热腾腾的水汽，混杂着沐浴露的香味。头发应该也是重新吹过，特别蓬松，飘飘荡荡地蹭着脸颊。
徐尽欢偷偷吸气，只闻出来应该是果香，还挺甜，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用麻烦了，学姐。”他心里想着在拍照识图已经如此发达，智能手机不能识别香味种类实在是一大技术空白：“一会儿一起下去蹭饭。”
“蹭饭饭友啊，”宛回舟笑了，“现在才不到十点呢，那我给你拿点东西喝吧。乌龙茶喝吗？”
“好。”
宛回舟拿着那个兔吉周边杯子出来的时候，徐尽欢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接过自己那杯，踟蹰片刻：“学姐，我带了个小东西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想看看吗？”
他本就比宛回舟高了不少，又穿着鞋，宛回舟看他得仰着头。但是徐尽欢看起来莫名紧张，半垂着的眼睫毛一直在抖，别说压迫感了，一点气势都没有，反而有点可怜巴巴的。
宛回舟有点顶不住，让他坐下说话。
徐尽欢坐下，把那个系着咖啡色丝带的纸袋子推给宛回舟。看她一时间没有表示，又拿手指戳了两下，戳到她面前。
宛回舟：“……”
徐尽欢把下巴拄到了胳膊上，趴着看她，眼睛湿润，头发和眼睫毛都在脸上撇了点丝丝缕缕的阴影：“学姐。”
宛回舟：“那我看看吧。”
178.
宛回舟：对长得好看还会撒娇的没抵抗力，详见文思东。
179.
宛回舟是打算太金贵的礼物不能收，毕竟她和徐尽欢非亲非故，人还比自己小，不合适。何况送礼收礼都是技术活，一个不好，反而容易破坏原有的关系。
她抽开那个蝴蝶结，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盒子。再把盒子打开，摸出来一个颇有些宽度的半弧形的圈，好像是竹子的，还有点弹性。
她把这东西举起，发现顶端还蹲着个小土豆一样的动物，脸部和背部可以联动着滚动，脸部换成不同的表情，背部换成带颜色的字。
“这是什么动物？”
“他们工作室的吉祥物……原型是结合了旅鼠和龙猫。”
宛回舟转了几下，把微笑的表情切换成愤怒ò?ó，发现背部的字也从“来玩”变成了“别烦”。
“哈哈哈，这个不错。”她把这个发箍戴上，愤怒的小土豆正对徐尽欢，短爪子抱着肚子。
宛回舟左右晃了晃脑袋，还挺牢靠，实用。
徐尽欢看她喜欢，也高兴了，“我昨天看到的时候，他们还在往上刻字，我就觉得你会喜欢。预定之后，下午赶紧做了打蜡抛光，走的时候就拿上了。”
宛回舟伸手，把头顶的那个土豆吉祥物拨回笑脸，说：“谢谢，我喜欢这个。”下次去自习室就戴上。
“学姐喜欢就好。”徐尽欢交叠双臂遮挡下握紧的双拳终于缓缓松开，出了一掌心汗。他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端过乌龙茶喝了一口。”
“你出去玩的时候还想着给我挑礼物，费心了。”宛回舟冷不丁地说，“还一直给我拍照片发来。”
“不会，”徐尽欢刚刚放松心神，直接脱口而出，“反正我一直都在想……”你的事。
他理智及时上线，截住了后半句话。
“想什么？”
“呃，想…”徐尽欢大脑飞速运转，都要过载冒汽了，“想多拍几张打卡图，好发社交网站。”
宛回舟不置可否，转进房间拿了条数据线出来给他：“我还有点活要干，你玩会儿手机，有事叫我。等小唐发消息通知，我们再一起下楼。”
徐尽欢接过那条眼熟的数据线，没说自己这次带了电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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