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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村 25
前院厅堂,三人到时,看到苏县令坐在太师椅上,男人端着青瓷茶杯正慢吞吞地喝着,旁边的八仙桌放着个配套的茶壶。
许安安瞧着苏县令,目光犹豫不定,方才在公堂之上他还不觉,如今苏县令留着胡子的下半张脸被遮住了。眉眼好熟悉,好像当年那个书生食客,哥儿入了神,立在原地没声响。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还是许归然先反应过来,他扯了扯许安安的衣袖,嘴里说道:“苏大人好。”就要跪下行礼,这是那邓捕快教的,在公堂之上见着县令要行跪拜礼。
虽不知公堂之下要不要,但谨慎些总没错。许安安显然也明了这个道理,被许归然提醒后便回过神,慢了一步也要跪下,不管这苏县令是不是当年的书生,如今身份有别,总归要讲礼数的。
“公堂之下,不必行跪礼。”苏大适时出声道,两位都是哥儿,他不好上手拉人,只能站在一边提醒着。
苏县令将手中茶杯放好,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桌椅:“不必多礼,坐下说。”候在一边的苏大接了自家大人的示意,连忙借口去拿茶水退下了,他要守在门外,别让人将谈话听了去。
若是没猜错,这许安安便是樊京那位沈将军据传早已身亡的夫郎,苏大垂头微躬身,面向众人小步倒退到门口才转过身去。
苏县令的爷爷曾是杨洲江都县衙门里的主簿,虽只是个九品的芝麻小官,但消息还是比百姓灵通的,当年战火愈演愈烈,苏爷爷请辞后举家搬迁,这才躲过一劫。
临走前,苏县令还曾去许家提过醒,不过当时沈无虞已经被强征了去,许宁许安安两人不愿意走。苏县令见状也无法多劝,跟着家人走了,后来过了一年多,战事平息,新皇登基。
苏县令搬家后接着读书,六年前考上举人赴京赶考,一举中了进士,虽名次靠后,但总归是考上了,官场多年,兜兜转转被调任来了云州做县令。
他还记得,那年是太子监考,因是初次,太子还亲迎了琼林宴,在那里苏县令见到了沈无虞,男人在琼林宴做着统领守卫的工作,保证太子安全。
宴席之间,苏县令主动上前攀谈,表明了身份后,问询许宁和许安安可安好,时隔多年再见,他想当然觉得沈无虞在这,许宁和许安安定也在。
做了那么多年食客,这夫夫两感情有多好,食客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沈无虞定是会护好家人的。
不料男人脸色霎时难看起来,有些冷硬地看了他一眼,只说日后府中再叙,他此时没空。后来,苏县令离开樊京前,去了沈府之中,才知晓当年一家人因战事分散了,这么多年沈无虞一直在暗中找许安安他们。
许是因为好不容易见到当年许安安还在时的熟人,沈无虞才邀人来府中做客,多说了些。
思绪收回,苏县令苏征看向许安安和许归然,和蔼一笑:“许夫郎,可还记得我,当年永安酒楼的好手艺,在下可是至今难忘。”
闻言,父子俩眼睛不约而同地瞪大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不过一个重点是阿爹家中竟然开的酒楼,就连县令都来吃过;一个重点是当年的胖书生瘦了这么多不说,如今竟成了县令,还在此处遇上了。
“大人可是苏征书生。”许安安半肯定地问道,虽是消瘦不少,当眉眼还是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影子,况且这么久还能记得他家酒楼,又姓苏,可不就苏征这个爱吃的。
当年,苏征还是个年轻胖子,他脑子聪明但十分爱吃,家中给来买纸墨的银钱全被他拿去吃了,苏爷爷气上心头将人断了供。苏征馋的不行又没钱,因就永安酒楼最对他的胃口,男人竟去求许宁让他在酒楼干活,工钱换成吃的就好。
许宁没同意,酒楼又不缺人,请个书生来能干啥。还是许安安见他可怜,劝了许宁,说苏征能说会道又爱吃可以揽客,苏征才得以留下。
虽然最后被苏爷爷发现叫回去了,承诺只要他好好读书就给钱让苏征买吃的。但也因此事,许安安和苏征结下些情谊,是以朋友相交。
后来,因逢战事,见百姓飘零,苏征才改了性子,认真读书科举,想做官为百姓做些实事,多年辛劳,慢慢的也就瘦下来了。
想起往事,苏县令笑笑,抚了抚长须:“正是,少东家还记得苏某人。”他没再端着个官架子,熟稔地叫着当年的别称。
“那还是什么少东家,如今不过一农家哥儿罢了。”许安安面上闪过怀念,见苏征一副以好友相处的模样,也自在的攀谈起来,他不忘介绍着身边的许归然:“我家哥儿,叫许归然。”
苏征看向许归然,细长的眼睛精光一闪,只要是认识许安安和沈无虞的,都能认出许归然是他俩的孩子,实在是太像了,这结合了两人的脸。况且在公堂之上,他见过许建,男人可是跟许归然一点不像。
男人带着答案问道:“这孩子可是沈弟的。”许安安虽有些讶异还是点头了,许建都被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果然,苏征心中暗叹,表明笑眯眯地:“归然,叫我征叔就好。”一点不见公堂之上的威严样,看起来就像家中亲和的长辈。
两人这有来有回的平静谈话,一旁的许归然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视线在苏征和许安安身上来回转。听见苏征唤自己,慢了半拍看向许安安,在看到阿爹点头才朗声道:“征叔好。”面上还挂着礼貌的笑。
许归然耳朵听着许安安和苏征叙旧,脑中止不住地想,太牛了,阿爹,外公,食客里竟然有县令,虽然当年不是,但如今是了啊,还跟阿爹如此熟稔。
在苏征听到许安安说沈无虞死后,他和爹逃难到了此处,男人眉头一挑,忍不住出声打断:“沈无虞并未身死,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你们。”
啊?!下列坐着的许归然直接站起来了,他转头看阿爹。许安安已经说不出话了,哥儿面容有些呆滞,双眼止不住的颤,声音也染上了颤色:“你,你说什么,二哥,他还活着。”
直到苏征将往事说清,许安安还没从震惊中走出,他呆坐在椅子上,微垂着头眼眶有些发红。苏征建议着让二人出发去樊京,就见许安安摇了摇头,樊京路远,一路过去他们没钱没人,不知会有多危险。
况且,归然定是舍不得秦明渊的,若此次就跑去樊京定居,许安安眉头纠结地缠在一块,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抬头道:“劳苏征哥帮我递封信。”二哥来找他更稳妥些。
苏征愣了下,明白过来,是他太莽撞了。京中水深,沈无虞位高权重,都不敢让人知道他在暗中找家人,生怕被人知道许安安他们会有危险。
若是许安安此去途中遭遇不测,苏征瞳孔微缩,应好后高声唤苏大将纸笔拿来。
许安安只在信纸上写了一句:岁岁无虞,长安常安。便递给苏征,温声道:“多谢苏征哥了。”许归然站在阿爹身后,跟着谢道:“谢谢征叔。”
“多年前你帮了我,现在也是该我回报的时候了。”苏征笑笑,接过信纸,没有多问。他将信纸收好递给苏大,转头问道:“对了,家母即将生辰,就在七日之后,家人和苏某都想念家乡味道了,许夫郎可有空接这生辰宴。”
男人又看了眼许归然,接着道:“然哥儿可跟你阿爹学了厨艺?我初来乍到,也想借此大办宴请同僚和当地富商,只有一个主厨操手怕是不够。”
“有空的,我和然哥儿岁数相同时,厨艺没他好,苏征哥放心。”许安安笑中藏着自豪,毫不吝啬对许归然的夸赞。
闻言,苏征两眼冒光,他可是尝过许安安年轻时的手艺的,滋味甚好,这许归然小小年纪,是青出于蓝啊,男人喜气洋洋地:“那再好不过了,这宴席之事是由我夫人操办的,二位移步后院与她商讨吧。”
许安安和许归然自是应好,片刻后,许安安兜里揣着沉甸甸的十五两银子,和许归然并肩走出衙门,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开心。
守在衙门大门前不远处担忧的夏禾一行人见状,本来还操心两人怎么去了这么久,现在是都放下心来了。
“夏阿叔,走,我们去府县吃一顿再回去。”许归然声音都带着快乐,雀跃地蹦到秦明渊身旁。是阿爹叫他说的,夏阿叔他们连家里的地都顾不上了,怎么都要跟着来府县,怕许安安许归然出什么意外,他们自是要回报的。
不能因关系好,就敷衍了夏禾他们的好意。
“不吃不吃,府县东西贵的很,咱们回村里吃就行了。”夏禾连连摆手,就那客栈一晚都要50文,还是最普通的房间,床铺都有些破旧了,更何况吃食,来这一天多,他们最多也就是买了个包子,那都要4文一个了,在镇上才3文呢。
他们这么多人,去食肆点菜不知要花多少钱。夏禾越想越觉得不划算,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说什么都不去,他知道许安安他们是想回报他,但是在村里吃不也一样吗,干嘛在府县浪费钱。
“我们有钱。”许归然急了,凑到夏禾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真的?!”夏禾惊住了,声量一时有些大,反应过来后又转头看向许安安,低声问了句:“真的啊?”见许安安微笑点头,夏禾连道:“太好了,安安哥,你们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许归然嘻嘻一笑,开心道:“走,咱们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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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大金手指沈爹来也

不过这篇就是日常向的小然把食肆做大做强之旅,只有一点点权谋,跟小明前世的死有关

然后我看到有宝宝说上一章太乱了,抱歉抱歉,我努力修修文,不会大改影响接下来阅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