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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赵以言在家通常都是排最后一个洗漱，升学宴结束的这天晚上也是一样，给林学民转完账后才去洗澡。
刚刚穿上干净清爽的睡衣，便听到了微信的消息提醒，他把衣服拉下来遮住线条分明的腹肌。
从锁屏页面看到是慕青瑶的头像，轻轻一笑，擦干湿手解锁屏幕。
小天鹅：【这两天在干嘛？】
他浮起微笑回：【打工，姑父今天给我办了升学宴，有点忙。】
办升学宴怎么不告诉她？明明自己都邀请了他。
慕青瑶突然感到有些委屈，又联想到苏小小刚刚给她说的话，两人相处，要开心大于不开心才行。
她也不想忍着，委婉问：【你为什么没有邀请我参加？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好像语气有些不对劲。
赵以言一个转念，便猜到她可能误解了他和姑父是父慈子孝的关系，但也不好关于家庭矛盾过多解释。
他回到房间，认真打了一大段话，但是想想都不妥又删掉了，文字无法准确地传达语气和心情。
而且现在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干脆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外，关上玻璃门拨打电话，并且忐忑等待接听。
按理来说，他们并非是深夜可以打电话的关系……不过在极致的想念面前这些不重要。
但是，看到通话邀请的一瞬间，慕青瑶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说不清这一刻到底是什么情感。
她迅速地跳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另一间客卧飞奔，并且从里锁上了门，根本没管一脸错愕的苏小小。
啊？深夜电话，这么虐狗真的好吗？
“喂~”
慕青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太惊喜也不要太甜腻，就像平平常常地接了一个普通朋友的电话。
“嗯，这么晚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你休息？”赵以言轻笑，没有太过激动的语气。
两个人都在努力假装很平静。
莫名感到他偏清朗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湿气，就好像从听筒里中飘来了洗发露的余味。
慕青瑶眨眨眼，摆弄自己的发尾：“我还没准备睡，还好吧，不打扰。”
短暂的沉默后，赵以言开口解释：
“今天的升学宴真的很不方便邀请你参加……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场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开学前单独请你吃顿饭。”
慕青瑶的眼神霎时亮了，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他的态度！
现在赵以言的态度就很好——给了解释，也主动邀约了，让她原本因为主动发消息而惴惴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
“真的吗？我想吃广式烧鹅！”她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主要是最近刷视频总是刷到，馋的不得了，但是家里的顶级大厨偏偏粤菜做得一般，还得出去吃一次。
赵以言自然无异议，立即答应：“好啊，你选餐厅还是我选？”
“你选吧，我只要去吃就行了。”慕青瑶对餐厅的类型不挑剔，好吃就行。
“呵呵。”
他的笑声在深夜里听起来非常温柔，已经平静下来理智逐渐回笼的慕青瑶眨眨眼睛。
一阵心痒，暗骂自己，不许恋爱脑！
“我明天找好店，发地址和时间给你。”赵以言继续说。
等了一会，慕青瑶还没回话，他看了眼通话界面确认没有挂断，低声问：
“你在吗？还是睡着了？”
慕青瑶回神，晃晃头，把刚才那一会里想到的乱七八糟的旎思全部甩出，尴尬地说：“没有，就是现在都开始想象吃的时候了。”
“呵。”赵以言又是闷笑一声，无意识扯下花盆里的一片绿叶：
“我尽量找一家好吃的，不让你失望。”
“嗯嗯，好。”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慕青瑶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轻呼一口气，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滋味。
嗯，好苦恼啊！控制不住地会多想！
赵以言确实长得很帅啊，对她也确实很包容，所以会多想也很正常吧？
但是他又不跟她表白什么的，说不定也是在吊着她呢。
这样想着，慕青瑶又暗自生起气来，都怪她太恋爱脑了啊！
不想了，睡觉！
她回到了卧房，无论苏小小问什么都不好意思回答，最后只憋出来来一句：“嗯，他约我吃饭……也没承认我们是朋友。”
苏小小大喜，果然她对感情的了解还是有一套的！
哪怕是全校第一也根本无法抵挡慕青瑶的魅力！哈哈哈！
……
第二天，赵以言果然选好餐厅，早早便发了时间和地点过来。
而且考虑到她说非常想吃，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六点，位置离慕氏庄园不远不近，开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不是赵以言考虑不周，实在是庄园位于郊区，交通不太方便，她有点想念在热闹市中心的一百八十平江景大平层了。
慕青瑶趴着抱在枕头上想：
应该大概也许有一点可能，赵以言对她是有些上心的，至少从来没有敷衍和忽视她。
懒懒地回了个：【好哦~的可爱喵喵表情包】
十分钟后，赵以言也回复了：【嗯嗯。（摸头）】
这种表现更让慕青瑶确信，他如果恋爱了，应该能当一个好男朋友！
只是不知道，他会当谁的男朋友呢？
今天白天没有什么安排，苏小小则是一直打趣她，和赵以言的第一次约会不做点什么特别准备吗？
慕青瑶没有想法，晚点安排造型师搭配好服装和帮她化妆就好了，放松地刷起了手机。
忽然想起裴凛川好久没来找她了，而她也觉得非常轻松。
嗯，那就顺其自然不联系了吧……
……
赵以言依然在家教小区和影城两头跑，提前跟学生家长推掉了今晚的家教课。
下午三点下班后，他准备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找慕青瑶，却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是父母的好友陈律师打来的。
他的心猛地颤抖，平息下来后沉稳接听电话，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保险公司的会议室里。
陈律师正在在激烈的商讨关于赵知序和李如雅车祸死亡的保险赔付的种种事项。
见到赵以言来了，立马起身，略带皱纹的眼角笑开来，宽厚的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你来了啊，好像又长高了。”
陈律师叹息一声，心中有遗憾，这些年，明里暗里地给了赵以言很多资助，但是却无法取代赵知韵和林学民成为他的法定监护人。
而且面对赵以言那个贪婪的姑父，他也不愿多打交道，只是定期上门查看赵以言的状况是否正常，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半年前。
同样炎热的夏天，冰冷的会议室里，耳边传来种种关于父母车祸赔偿的事项，赵以言置若罔闻，仿佛再一次经历了父母的死亡。
赔偿的事宜解决后，赵以言提供了一张新的银行卡账户，五个工作日内就会有五百万到账。
他没有什么欣喜的情绪，麻木地回家。
……
林学民闲来无事，突然想起那晚喝醉时和赵以言对话时，他脚边放着的高端包装袋，心中起疑。
趁家中无人，悄悄摸进了侄子的房间，在衣柜的最角落找到了两个精致的蓝硬质色包装袋。
一看包装袋的质量如此精美，他心中大喜。
将两套西服展开铺在床上，他仔细观察袖口、吊牌、车缝线……只觉处处精致，根本不像是仿照的。
正想装好拿出去柜台，问问是不是真货。
如果是真的就拿去卖了，反正赵以言的挣来的钱还不是从他们这里得到的，没差别。
结果开门声一响，赵以言发现自己的房门敞开便快步进来了。
一看林学民紧张尴尬的神色和他手里的袋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瞬间沉重。
赵以言稍看了一眼包装袋，没有动作，只是冷声说：
“不要擅自动我的东西，如果你这么不容不得我留在这里，我可以立即搬出去。”
他已不是那个无助的需要大人照顾的小孩了，完全可以独立靠自己生活，而姑父大概不甘心就此撕破脸。
林学民脸上讪讪的，放下袋子，不悦地维持长辈的体面，嚷嚷说：“我就是拿出来看看，仿的不错啊，看起来很像真货。”
然后装作像没事发生一样，背着手从他身边走出门。
赵以言原地站立了一小会，才收起包装袋放进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衣物进去浴室。
打开淋浴喷头，热水倾泻而下扑在脸上，他五指张开从前往后，抓了一把湿透的黑发。
少年英气的面容闪过疲惫和无奈，但最终都消失于无痕，变得平和，他不能让慕青瑶看到不好的样子。
赵以言仔细收拾了一番，看时间差不多了时出门，往约定的餐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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