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流

　　在回去的路上，余献突然开口：“两年前我得到你的消息时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我恨不得当天直接去找你，但还是想通过更好的方式，所以找到了颜榕，但现在看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
　　“毕竟回去后你就来不了口了。”
　　……

　　这次活动很成功，全部抓获，没有一个是逃掉的，但警方十五人受伤，一人死亡。
　　时又知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站在审讯门前，他紧紧握住拳，缓和好几秒才打开门。余献原本一脸死不开口的表情，但在看到时又知的一瞬间，他坐直了身子。
　　时又知公事公办问：“还有别的人员或窝点吗？”说完旁边的同事没忍住侧头看过来，这问的太直接了。
　　在同事一脸苦相下，对面的余献却认真开口道：“没了，最多还有些手下私自开的交易点，那小破地点没啥用，我不知道在哪儿。”说完还一耸肩，恢复轻松的神情。
　　时又知犀利的眼神传过来然后开口道：“你确定？”
　　余献笑笑盯着时又知说：“就是这样。”

　　时又知自认为自己工作完成了准备出去，然后余献开口了：“就没了？我还以为……”
　　“这次行动共15人受伤，1人死亡。”
　　话锋转的有点快，余献反应了一会才戏谑道：“关我什么事？”
　　时又知撑在门上冷冷瞥了一眼余献，旁边的同事瞪了一眼他。
　　“死亡那位是出自你手，你猜猜他是谁。”
　　余献佯装思考：“不会是我费尽心思送你出去情急之下开那枪吧。”余献懊悔地叹气：“真不好意思，杀太快没看清。”
　　时又知腮帮动了动，咬牙道：“是王转。”这下轮到余献愣住了。
　　时又知失笑：“那你再猜猜，2004年5月那位老友和牺牲女警的身份。”
　　余献皱眉道：“是一对？”
　　“不只，他们还是我的父母。”时又知露出厌恶和怨毒的眼神：“死在你父母手上，亲手折磨死，甚至……”被砍掉了四肢，时又知说不出口了。
　　余献脸上一瞬间浮现出各种情绪，显得极其狰狞，时又知不愿再带在这儿，摔门走了。

　　时又知站在自己办公室迟迟不进去，好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时又知把最近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想到余献的脸就感到恶心和痛快。
　　他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居然很干净，看来有人才打扫过，时又知愣了一下笑道：“谁这么勤快。”虽然心里已经走了答案。
　　时又知在椅子上坐了会就有人敲门。
　　“沈队？”声音里有一丝玩味。
　　“进来。”
　　来的人也是熟面孔，顾莫川，也就是莫霄。
　　“沈至？回来啦？”顾莫川笑嘻嘻道：“这次总计划的方案，给你。”
　　顾莫川把一个册子放在桌上，沈至大概翻几页，翻到最后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沈至——时又知
　　顾莫川——莫霄
　　林时——陆同
　　宋安驰——李衬
　　闻屈——王转（牺牲）
　　许洺岚——许朝婷
　　这是计划里最主要的几个人员，闻屈确实是沈至的发小，那年沈至的父母牺牲就只有闻屈陪着他，闻屈说：“我以后会陪着你，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十年前，应用自己余生陪伴他的人不在了。现在，说要陪他一辈子的人不在了。
　　沈至看着闻屈的名字都感到恍惚，几个月前还在一起疯的朋友现在却只能透过照片名字回忆。
　　生离死别，沈至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见过很多了，面对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朋友牺牲，沈至心里一抽一抽的有些发酸。

　　顾莫川见沈至这样也不好受，捧起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沈至懵了一下笑着把他推开。
　　“亲一下怎么了，我都多久没亲了。”
　　“别闹了。”
　　“哎呀，再亲一下嘛。”顾莫川又捧着沈至的脸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说：“不早了，回家吧。”
　　沈至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确实不早了。
　　“你先去开车吧，我马上就来。”
　　“好。”

　　今天整个任务都告一段终，沈至终于能放松一段时间，顾莫川几个月没跟男朋友亲近，这会儿异常兴奋。
　　等沈至把东西都收拾好，顾莫川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了，整个人懒散地靠在车上，装瞎看不见旁边“禁止停车”几个大字，看见沈至出来时露出了一个笑。
　　现在已经过了人潮高峰期，路上几乎没人，冬日的暖阳洒落在公安门口。
　　顾莫川笑着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圆，放在嘴前快速伸了下舌头，明晃晃的调戏。
　　沈至浑身一热，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才放下心来，没忍住用手打了一下顾莫川，顾莫川顺势握住沈至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沈至想把手抽回来，顾莫川却不愿松开，将沈至的手放到自己衣袋里。
　　沈至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耳朵尖悄悄红了，顾莫川看逗的够了才把沈至带到副驾驶。
　　沈至刚坐下就被顾莫川压在靠背上，下一刻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顾莫川在他唇上揉搓了几下，才坐回驾驶位开车。

　　等回到熟悉的小家沈至才浑身轻松，这个房子是顾莫川的，一个在市中心的小别墅，安保好，邻居也好，最开始沈至是不愿住过来的，他放不下父母的那套房子，后来因为特殊原因在顾莫川这儿呆了几天，慢慢的就搬过来了，而他父母的屋子现在每月都有人打扫。
　　沈至刚进门换完鞋就有一只白猫凑过来蹭他的腿。
　　“小沐。”
　　白猫闻声长长地“喵”了一声，顾莫川也听到了这一声怒道：“嘿！你这忘恩负义的猫，这段时间都是我照顾你，都没见你给我个好脸，沈至一回来就知道撒娇了！”
　　沈至听完抱起猫说：“想我了吗？”
　　小沐又“喵”了一声，沈至抱着用脸蹭了蹭它，小沐高兴的闭上眼，一猫一人非常和谐，对面的顾莫川死死盯着这猫。
　　凭什么，凭什么！！沈至回来这么久了都没跟我亲近一下，这肥猫凭什么！！

　　顾莫川一把搂住沈至拖着嗓子说：“我也要蹭蹭，你都还没亲过我呢。”
　　沈至一手抱着猫，一手推顾莫川的脸说：“不是在路上都亲了几次了吗？”
　　“不要，都不是你主动的，你现在亲我，不然晚上……”
　　沈至就怕他提晚上，闻言立刻拉着他亲了一下，顾莫川愣了一下，沈至很少主动，特别是这种把自己拉过去亲的情况，顾莫川回味了一下把沈至压到墙上，手里的猫被摔在地上。
　　白猫怒不可遏地“喵喵喵”了好几声。
　　“猫……”
　　“猫什么猫……”

　　顾莫川捏着沈至的后颈往自己带，汹涌的吻让沈至一软。
　　“顾……我还没洗澡，你……”沈至用力推着顾莫川，顾莫川不舍地抱了他好一会，又蜻蜓点水亲了几下才松开。
　　刚松开沈至就直接往浴室跑，顾莫川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系上围裙去了厨房……
　　“小至，吃什么？”顾莫川朝浴室喊道。
　　浴室里水声停了一下，沈至朝外面喊：“都行！”然后再次响起水声。
　　顾莫川琢磨了一会做了点清淡的饭菜，心里美滋滋想着：我可太贴心了，这几天这么多事，吃辛辣的肯定上火。
　　他随即哼着小曲坐在餐桌上等沈至。
　　沈至出来时穿着一件白体恤，整个人水汽萦绕，顾莫川只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沈至随手把毛巾搭在凳子上，看了看他说：“饿了？饿了你先吃啊。”
　　顾莫川意味深长地嗯了一下说：“等你呢。”

　　沈至的一个小习惯，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手机，原本顾莫川也有这个习惯，但后来就不看手机看沈至了。
　　沈至刷了会手机，觉得没什么意思，刚准备放下就有人发了短信，沈至看了一下，是许洺岚，他大概猜到是什么，垂着的眼睑抖了一下。
　　许：闻屈的遗体还在吗？
　　沈：还在，xx殡仪馆。
　　原本是下午就要下葬的，但是沈至让再等等，她女朋友还没见他。
　　许：谢谢。
　　由于职业特殊，碑上什么都不会留，沈至有点难以想象，许洺岚蹲在碑前连爱人的名字都看不到，想着想着他心里又开始发酸。

　　顾莫川察觉他的异常开口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嗯。”沈至敛了敛神色。
　　顾莫川失笑道：“哪里不合胃口？”
　　“想吃辣的。”
　　……

　　凌晨十二点，顾莫川举着手机对沈至说：“凌晨了，新年快乐。”
　　沈至被折磨了几个小时，现在不耐烦地压下手机准备睡觉，顾莫川靠上前抱住他，沈至一直喜欢被抱，特别有安全感，没一会他的呼吸就逐渐平缓。
　　在顾莫川以为他要睡着了时，沈至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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