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争又抢哪里会有老婆

　　深秋的晚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车窗上，秦暮寒侧头看方明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在暖光里泛着浅淡的白。“楚珩和田叙白真在一起了？”他想起四年前临走前，楚珩还红着脸把田叙白递来的牛奶往回推，那时田叙白正笑着揉他的头发，眼底的纵容藏都藏不住。

　　方明霁打了把方向盘，车稳稳停在肖砚辞家别墅门口：“肖砚辞上周说的，说是楚珩熬夜做实验低血糖晕了，田叙白抱着人往医务室跑时，红着眼圈吼‘再不爱惜自己试试’，第二天就把人堵在楼梯间告白了。”

　　他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侧过身替秦暮寒理了理围巾，“跟某人当年躲在柏林实验室不肯接我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秦暮寒拍开他的手笑：“明霁总翻旧账的本事倒是精进了。”

　　推门进去时，客厅里已经热热闹闹。肖砚舟正指挥着韩景澄摆果盘，肖砚辞在沙发上翻杂志，看见他们进来，肖砚舟立刻朝厨房喊：“楚珩！田叙白！正主来了——”

　　话音未落，厨房门口就撞出两个身影。

　　楚珩手里还攥着汤勺，围裙系带歪在一边，田叙白跟在他身后，伸手替他把带子系好，指腹擦过他后腰时，楚珩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乖乖低着头任他摆弄：“嚷嚷什么，汤马上好了。”

　　田叙白低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汤勺：“去坐着吧，这里我来。”目光扫过楚珩泛红的耳尖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韩景澄啧啧两声：“田医生现在是把楚教授护得严实，想当年谁在研讨会上跟楚珩争数据，被田叙白堵在走廊‘理论’了半小时。”

　　楚珩抓起个橘子砸过去：“臭橙子你闭嘴！”田叙白却伸手稳稳接住，剥了瓣递到楚珩嘴边，语气自然：“吃点甜的，别气。”

　　肖砚舟凑到秦暮寒耳边：“看见没，现在田叙白管着楚珩吃安眠药，管着他少喝咖啡，连穿几件衣服都得盯着，活脱脱一个大家长。”

　　方明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秦暮寒身后，手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客厅里的人都听见：“管着点好，我们家暮寒以前总忘了吃早餐，现在每天都得我盯着才肯动筷子。”

　　秦暮寒无奈地肘击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席间气氛更热。韩景澄举杯：“庆祝秦暮寒回来，也庆祝楚珩和田叙白……”他故意拖长音，看着田叙白把剔好刺的鱼放进楚珩碗里，“……终成眷属。”

　　楚珩呛了口水，田叙白立刻递过纸巾，指腹擦过他唇角时，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楚珩慌忙低下头，耳根却红透了。

　　肖砚舟起哄：“田医生，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田叙白替楚珩挡了杯酒，语气笃定却带着藏不住的温柔：“等他忙完手里的课题，他说想在秋天办，说银杏叶好看。”楚珩猛地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着。

　　秦暮寒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方明霁昨天在书房翻日历，指着十一月说：“那天天气好，去拍张合照吧，你说过喜欢满地金黄的样子。”

　　散场时，田叙白帮楚珩穿外套，手指穿过他臂弯时顿了顿，低声说：“外套拉链拉到顶，风大。”楚珩乖乖照做，领口把半张脸都埋进去，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回去的车上，方明霁握着秦暮寒的手，指尖摩挲着他虎口的茧：“田叙白看楚珩的眼神，像在看易碎的珍宝。”

　　秦暮寒笑：“你看我的眼神也差不多。”

　　方明霁侧过头，路灯的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不一样，你是我的命。”他顿了顿，补充道，“四年前在柏林街头，我看着你发的实验楼照片，就想着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你等回来。”

　　秦暮寒没说话，只是反手攥紧了他的手。车窗外，银杏叶还在簌簌飘落，像四年前那个没说出口的拥抱，终于在时光里落了地，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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