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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浅金色的晨光,落在被子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我是被怀里的温度烘醒的,意识回笼时,第一反应是鼻尖萦绕的香味——不是酒店里那种刺鼻的香水味,也不是顾家别墅里昂贵却冰冷的香薰味,是淡淡的雪松混着一点皂角的清冽,很淡,却像藤蔓似的,悄悄缠上心口。
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小林(实体男性)怀里,胳膊还紧紧圈着他的腰。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是那种让人安心的暖,不像空调的温度那样生硬,倒像晒了一下午太阳的棉被,裹着软乎乎的暖意。
心脏突然就开始不规律地跳,起初是轻轻的颤,后来就越跳越快,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连带着指尖都有点发麻。我偷偷抬眼,能看到小林垂着的眼睫,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浅影,鼻梁的线条很柔和,呼吸均匀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
他是系统啊。系统身上会有这么真实的味道,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很高级的系统,是能闻得到、摸得到的真实。这个念头冒出来,那点藏在心底的小激动突然就炸了开来,像被点燃的小烟花,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忍不住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和我的慌乱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还没醒?”
就在我把脸埋得更深,想把这份温暖多留一会儿时,头顶传来小林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轻的,像羽毛拂过耳朵。我僵了一下,抬头时刚好撞进他睁开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很亮,晨光落在里面,像盛了两汪浅溪,没有一点刚醒的迷糊,反而带着点笑意。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手都下意识地想松一点,可他却没动,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在我的后背上,慢慢顺着脊背抚摸,力度轻得像在拂去落在我身上的灰尘。那触感太温柔了,我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胳膊收得更紧,小声嘟囔:“再抱一会儿。”
他没说话,只是抚摸后背的动作又慢了些,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在哄一只黏人的小猫。阳光越升越高,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我们交叠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落在我后背的动作带着让人安心的规律,我闭着眼,听着他的心跳,连呼吸都变得平缓起来。
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小林才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声音依旧温柔:“抱够了吗?我先起来做些事。”
我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看着他坐起身。他身上的睡衣有点皱,头发也微微凌乱,却一点都不狼狈,反而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我也跟着撑着床想起来,刚坐直一点,就被他按回了枕头上。
“再睡会儿,”他伸手帮我把滑落的被子拉到肩膀,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耳垂,有点痒,“不着急,早餐我待会儿给你端上来。”
他的语气太温和了,带着不容拒绝的体贴,我原本还有点清醒的困意又涌了上来,乖乖地点点头,重新躺回被子里。看着他转身走下床,脚步放得很轻,连拉开衣柜门的声音都很小,生怕吵醒我似的。
等他走出卧室,我才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枕头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人心里软乎乎的。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么好。
楼下传来轻微的动静,我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应该是蓝青在厨房忙活。
再次醒来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我以为是小林回来了,睁开眼却没看到人,只听到楼下传来蓝青的声音,带着点恭敬:“林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叶小姐还没有下来吗?”
紧接着是小林的声音,比平时更温和些:“还没有,让她再睡会儿。”
“那我先去忙别的了,”蓝青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您叫我一声就行。”
“好,麻烦你了。”
之后是脚步声渐远,再然后,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小林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粥、一碟小菜,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热气腾腾的,飘着淡淡的米香。
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头发还有点乱,小林放下托盘,伸手帮我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脸颊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脸有点烫。“醒了?”他笑着问,拿起托盘里的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我面前,“先喝点粥,温的。”
我张嘴接住,粥熬得很糯,入口是淡淡的米香,还加了点红枣,甜而不腻。“好吃,”我嚼了嚼,抬头看向他,“是你做的吗?”
他正在帮我剥鸡蛋,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我时眼里带着点笑意:“不是,是蓝青准备的——就是你之前总听我提起的那个女仆。”
“哦,原来是蓝青给我做的呀,”
“难怪这么好吃,她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小林把剥好的鸡蛋递到我手里,又拿起小菜碟,里面是腌黄瓜,脆生生的,配粥刚好。“喜欢的话,以后让她多做几次。”他说着,又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递过来。
我一边吃一边点头,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小林比那个精神哥好100倍都不止,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小林把空碗放回托盘,又拿起纸巾,轻轻帮我擦了擦嘴角。“还想吃点别的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靠在床头,看着他端着托盘准备下楼,突然觉得有点无聊。“小林,我待会儿干什么啊?”我忍不住问。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要是不想睡了,就坐在沙发上歇会儿,等我回来陪你。”
我点点头,看着他轻轻带上卧室门。卧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坐了一会儿,觉得躺在床上没意思,就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客厅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屋子,沙发上搭着一条浅色的毯子,应该是小林之前盖过的,还带着点他身上的香味。
我把毯子叠好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刷了刷。屏幕上全是些没营养的八卦,翻来翻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想想剧情吧。”我自言自语道,毕竟我现在可是虐文女主,得搞清楚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一想到剧情,我原本放松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虐文女主的巅峰时刻?说白了,就是被虐到死里逃生还得爬起来呗。我皱着眉,努力回忆原文里的情节——
顾玉白那个狗东西又去酒店找女人,叶双双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心里的防线全碎了,然后一辆大货车冲过来,把她撞晕了过去。
后面的剧情更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医生给精神哥打电话,让他交医药费,他竟然说“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说叶双双是在演戏!最后叶双双只能用自己的积蓄交钱,好不容易活下来,回家又被顾母扇了一巴掌,还被逼着发声明说自己是在演戏,最后被全网网暴,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当时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情无比的气愤,
“妈的,这什么狗屁剧情!”手里的手机被我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那些网友是没长脑子吗?就算言辞犀利,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一个刚出车祸的人吧?精神哥都那样对叶双双了,他们看不到,反而围着叶双双骂“心机女”,这不是瞎了眼是什么?
越想越生气,胸口像堵了一团火,烧得我难受。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心里特别愤怒。
不愧是虐文的女主啊,单纯全都是为了虐女主而准备的,
“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愣了一下,抬头就看到小林坐在了我身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问,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看着他,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把刚才想到的剧情一股脑地告诉了他,从顾玉白的冷漠到顾母的打骂,再到网友的网暴,
“其他人也就算了,精神哥简直就是猖狂,不分青红皂白,这个总裁的位置,他当的可是真的差劲的很”
小林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他伸出手,轻轻把我搂进怀里。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暖,带着淡淡的雪松味,一下子就抚平了我心里的火气。“别担心,”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轻却很坚定,“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这些苦的。”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过了一会儿,我情绪平复下来,他才松开我,帮我擦了擦眼泪,说:“我要去工作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叫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站起身。他打了个响指,身体开始慢慢透明化,像被晨雾笼罩似的,最后彻底消失在我面前。客厅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可刚才他留下的温度还在,心里的委屈也散了不少。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又想起了原文里的车祸剧情——好像是发生在一个阴雨天,灰蒙蒙的天,湿漉漉的街道,配上叶双双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是虐文标配。“还好今天天气好。”我自言自语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风里带着点桂花的香味,路边的柳树叶子被晒得发亮,还有几个小孩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追着跑,笑声很清脆。这么好的天气,总不能一直宅在家里吧?我心里一动,决定出门透透气,散散步。
换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又穿上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我拿着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小区里的绿化很好,走在石板路上,能看到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还有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聊天,一派悠闲的景象。
我沿着小区的路慢慢走,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小区大门,来到了旁边的公路上。这条公路车不多,路边种着两排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风一吹,就有叶子飘下来,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个红绿灯。我看了看,是绿灯,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就在我走到马路中间时,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鸣笛声,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一辆大货车朝着我冲了过来,车头上的灯亮得刺眼,司机的脸因为惊慌而扭曲。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旁边冲了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把我往旁边推。我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可我顾不上疼,只想着刚才冲过来的人是谁。
“小林!”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耳边的鸣笛声、刹车声渐渐远去,最后只看到小林焦急的脸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子发痒。我缓缓睁开眼,视线一开始很模糊,过了一会儿才清晰起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旁边还挂着一个输液袋,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这是医院?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扎着针,手背上贴着胶布,有点疼。我转头看向门口,正好看到小林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背对着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林的肩膀绷得很紧,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没过多久,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还好……就是后背有点疼。”
“正常,你只是有点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医生一边说一边翻看我的病历本,“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就麻烦了。”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说让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按床头的呼叫铃,然后就走了。他刚出门,小林就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
“还有没有事?”他走到床边,蹲下身,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下巴上还有点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很疲惫。
“我没事,”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心疼,“你工作做好了吗?是不是因为我耽误了?”
小林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我的工作?”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下来,“放心吧,工作已经做完了,不耽误。”
我点点头,又想起了车祸时的场景:“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小林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有点凉,还在微微颤抖:“我本来就在你旁边,看到货车冲过来,就想把你推开,可没想到货车突然转了个弯,还是撞到了你。”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真的以为……以为你就要……”
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酸酸的。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胡茬有点扎手,却很真实。“我没事的,”我小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你是系统,可你也不是万能的,对吧?”
小林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感激,他握紧我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刚才那个医生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缴费单:“家属在吗?该交医药费了。”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小林身上,“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小林站起身,接过缴费单,语气很坚定:“我是她朋友,费用我来交。”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林,又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那你跟我来吧。”
小林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安抚:“我很快就回来。”
我点点头,看着他跟着医生走出病房。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医生肯定以为顾玉白是我的丈夫,如果让医生给顾玉白打电话,就会触发原文里的剧情,到时候我不仅要被顾玉白拒绝,还要面对后面的网暴。小林不想让我经历这些,所以才主动提出交医药费。
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晒过一样。没过多久,小林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收据。“已经交好了,”他走到床边,把收据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你再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
“好。”我笑着说。
接下来的几天,小林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白天的时候,他会坐在床边陪我聊天,给我读小说里的情节(当然,都是挑好的部分读);到了饭点,他会去医院的食堂打饭,要是食堂的菜不合我胃口,他就会让蓝青做好了送过来;晚上的时候,他会在病房里的折叠床上睡,半夜还会起来帮我盖被子,
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地叫醒我,然后端着早餐,一口一口地喂我吃。有时候他要去工作,就会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会贴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粥温在保温桶里,凉了记得叫护士热,我大概10点在右会忙完回来”“今天有太阳,等我回来陪你去走廊走走”之类的话。
我每次看到便利贴,都会忍不住笑出来。吃着早餐,望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还在飘落,可我一点都不觉得伤感,因为我知道,小林会一直在我身边,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保护我。
这样想着,我拿起手机,给小林发了条消息:“等我出院了,我们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火锅好不好?”
虽说小林是在工作,我并不确信小林能否看到这条消息,手机又是否在小林的身边?
没过几秒,手机就响了,是小林的回复:“好,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后面还加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窗外的阳光更明媚了,好像连消毒水的味道,都变得不那么刺鼻了。
而在另外一边
暮色漫过高级公寓的落地窗时,苏姐姐正坐在书房的橡木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桌角一叠厚厚的文件。文件边缘被她翻得有些毛边,首页用荧光笔标注着“各国礼仪基础梳理”,字里行间还夹着几张浅粉色的便利贴,上面是她用钢笔写的娟秀字迹——“法国:贴面礼需左右各一次,忌过度用力”“日本:正式场合鞠躬角度需达45°,双手贴于大腿侧”“阿拉伯国家:握手后需轻按胸口,以示尊重”。
书房的灯光是暖白色的,落在文件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苏姐姐往后靠了靠,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目光落在书桌右上角的相框上——那是她参加模拟联合国会议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衬衫,手里拿着发言稿,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那时候,成为外交官的梦想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在她心里发了芽。
“剧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她低声对自己说,指尖又停留在了便利贴上,自从在得知了这是剧情的控制之后,自己就不得不面对着一会儿要配合精神哥的“霸总戏码”,一会儿又要躲避那些莫名其妙的冲突。可每次看到桌上这些关于外交官的资料,她就觉得心里踏实——至少在这件事上,她能自己做主,不用被剧情推着走。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她找的老电影片段——《罗马假日》里安妮公主与记者的街头对话,《卡萨布兰卡》里跨越国界的深情对白。她把音量调得很小,既能听清台词里的语气,又不会打扰到隔壁的恒姐姐。她拿着小本子,一边看一边记:“英语对话中,‘Could you please…’比‘Can you…’更显礼貌,适合外交场合”“意大利人说话时手势幅度大,需注意眼神交流,以示重视”。
记到一半,她突然停笔,盯着屏幕里安妮公主向路人问路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以前在学校,她总觉得外交礼仪是枯燥的条条框框,可现在沉下心来学,才发现每一个细节里都藏着不同国家的文化温度——就像日本人鞠躬时的角度,藏着对对方的尊重;阿拉伯人轻按胸口的动作,藏着对彼此的真诚。这些不是死板的规则,是人和人之间温柔相处的方式。
她伸手拿起桌角的《各国文化习俗大全》,翻到关于非洲国家的章节。书页里夹着一片干枯的薰衣草,是上次恒姐姐去普罗旺斯出差时带回来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她一边读“非洲部分部落见面时会行撞肩礼,力度需适中”,一边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撞肩示意图,怕自己记混。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公寓楼的灯光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夜色里。苏姐姐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刚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就听到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进来吧。”她抬头,就看到恒姐姐端着一个白色的骨瓷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还有一小碟曲奇饼干,饼干上撒着细细的糖霜,看起来很精致。
恒姐姐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她走到书桌旁,目光落在苏姐姐摊开的文件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还在忙?都快八点了。”
“快了快了,”苏姐姐把笔放下,笑着看向她,“再把非洲这部分的礼仪整理完就休息。”
恒姐姐把托盘放在书桌一角,视线在文件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尼日利亚商务会面礼仪”那一段:“这里可以补充一点,尼日利亚人喜欢在会面时聊家庭和家乡,避免一上来就谈工作,这样更容易拉近距离。”
苏姐姐愣了一下,惊讶地抬头:“恒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个?”她一直以为恒姐姐专注于公司管理,没想到对这些外交相关的细节也这么了解。
恒姐姐拿起咖啡杯,用小勺轻轻搅了搅,语气很自然:“管理公司的时候,偶尔会和尼日利亚的客户合作,特意查过他们的习俗,怕失礼。”她说着,把咖啡杯递到苏姐姐唇边,杯沿还带着温热的温度,“咖啡趁热喝,是你喜欢的拿铁,加了半勺糖。”
苏姐姐顺从地喝了一口,咖啡的醇厚混着牛奶的香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她心里都软了。“谢谢恒姐姐,”她笑着说,“你总是这么细心。”
恒姐姐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别太累了,注意眼睛。我先出去了,你忙完了就叫我。”说完,她拿起空托盘,轻轻带上门,把书房的空间又还给了苏姐姐。
苏姐姐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暖暖的。自从她和恒姐姐搬到这个公寓,恒姐姐就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知道她喜欢喝拿铁,每次都会记得加半勺糖;知道她熬夜整理资料,会悄悄在书房放一台加湿器,怕她嗓子干;知道她怕黑,晚上总会留着客厅的小夜灯。
她重新拿起笔,心里的干劲更足了。她想快点学好这些知识,等以后摆脱了剧情的控制,就去考外交官,去不同的国家,见不同的人,把中国的文化讲给他们听。到时候,她一定要带着恒姐姐一起,去法国看埃菲尔铁塔,去日本看樱花,去非洲看大草原上的日落。
又忙了一个多小时,苏姐姐终于把非洲部分的礼仪整理完了。她把文件按国家分类放好,又把小本子收进书桌的抽屉里,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长时间坐着,她的腰有点酸,她轻轻捶了捶,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菜香——是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清炒西兰花的清香,还有番茄蛋汤的酸甜味。她顺着香味走到半开式厨房门口,就看到恒姐姐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裙,正站在灶台前翻炒锅里的菜。
厨房的灯光是暖黄色的,落在恒姐姐身上,把她的轮廓勾勒得很柔和。她的动作很熟练,左手拿着锅铲,右手轻轻扶着锅沿,手腕微微用力,锅里的青菜就翻了个身,翠绿的颜色在灯光下格外鲜亮。灶台上已经摆了三个盘子:一盘色泽红亮的糖醋排骨,一盘绿油油的清炒西兰花,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番茄蛋汤。
听到脚步声,恒姐姐回头,看到苏姐姐站在门口,嘴角立刻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忙完了?刚好最后一道菜也快好了,你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好!”苏姐姐点点头,转身走向洗手间。洗手间的镜子前放着她常用的护手霜,是恒姐姐特意给她买的,说她总用钢笔写字,要好好保护手。她挤了一点护手霜,轻轻揉搓着手背,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
洗完手,她走到餐厅,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餐桌是原木色的,上面铺着一块浅粉色的桌布,桌布上还绣着小小的蔷薇花,是恒姐姐上次去苏州出差时买的。恒姐姐把最后一道菜——香菇滑鸡端上桌,然后解下围裙,坐在苏姐姐对面。
“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恒姐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苏姐姐碗里。
苏姐姐咬了一口,排骨炖得很软烂,糖醋汁的味道刚好,不甜不腻,还带着一点陈皮的清香。“好吃!”她眼睛一亮,又夹了一口西兰花,“西兰花也好吃,脆生生的,一点都不老。”
恒姐姐看着她吃得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夹了一口香菇滑鸡,嘴角带着笑意:“喜欢就多吃点,今天特意多做了点,明天你热一热就能当午餐。”
苏姐姐一边吃一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恒姐姐:“恒姐姐,你厨艺这么好,是不是以前专门学过啊?”
恒姐姐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没有特意学,就是以前被退学的时候,在家没事干,就跟着网上的教程练的。”
苏姐姐,当然知道,恒姐姐,为什么会被退学?
自从那件事过后,自己对于精神哥的态度从原来的讨厌变为了非常的恶心,还有仇恨,凭什么?凭什么恒姐姐出手就要换来这种遭遇?凭什么那个贱人就可以风光无限?倘若恒姐姐如果没有被退学的话,那么狠,姐姐就会。还有一个高学历的身份,
恒姐姐说不定就可以不用像之前那样干兼职的工作,
到这里,苏姐姐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愤怒,那个愤怒不仅是对精神哥,而且是对精神哥的极致讨厌而形成的结果,
精神哥什么都不好,除了被剧情安排上的男主光环以外,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是,这种人只配活在泥泞里面,不应该出来见人,
苏姐姐听得心里很是心疼,握着筷子的手都忍不住攥紧了。她想象着那时候的恒姐姐——明明是精神哥有错在先,却要被学校退学,还要面对精神哥的嘲讽,心里该多委屈啊。“那你……那你不难过吗?”她小声问,眼里满是心疼。
恒姐姐看着她担忧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又温柔起来:“刚开始有点难过,觉得不公平。但后来想想,离开那个学校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看到精神哥那副嘴脸。”她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对现在的满足,“而且,我之前干那些兼职的时候,也并不全是坏事,他们可以为我攒一些经验,虽然与公司的经验的话有些差别,但也让我知道了该怎么样去处理一些突发的小状况,也让我对于接手公司有了保障,而不是手忙脚乱,
况且,我还有你,这样就说明了我并不伤心,”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轻轻落在苏姐姐的心里,漾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她看着恒姐姐温柔的眼睛,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香菇滑鸡放在恒姐姐碗里:“阿恒你也多吃点。以后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恒姐姐看着碗里的鸡肉,眼睛亮了亮,拿起筷子咬了一口,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好,以后有你在。”
餐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桌上的菜冒着热气,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苏姐姐说她今天学到的外交礼仪,恒姐姐说她明天要去公司处理的事情;苏姐姐说以后想带恒姐姐去看世界,恒姐姐说等苏姐姐实现梦想,她就给她办一场盛大的庆祝宴。
吃到一半,苏姐姐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跑到客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音乐盒。音乐盒是木质的,上面刻着小小的埃菲尔铁塔。她把音乐盒放在餐桌中间,拧上发条,清脆的《卡农》旋律就流淌了出来。
“这是我上次逛文具店的时候买的,”苏姐姐坐在恒姐姐对面,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上面的埃菲尔铁塔,等我以后当了外交官,我们就去真的埃菲尔铁塔下面,听真正的法国街头音乐。”
恒姐姐看着音乐盒里转动的小铁塔,又看了看苏姐姐期待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们一定去。”
音乐盒的旋律还在继续,混合着桌上饭菜的香味,还有两个人偶尔的笑声,在小小的餐厅里弥漫开来。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公寓楼的灯光像星星一样闪烁,可苏姐姐觉得,比星星更亮的,是身边恒姐姐的笑容,是她手里关于梦想的文件,是这个小小的家里,每一份温暖的细节。
她低头喝了一口番茄蛋汤,汤的酸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也甜甜的。她知道,剧情或许还会有不可控的意外,精神哥或许还会来找麻烦,但只要有恒姐姐在身边,只要她还能为外交官的梦想努力,就没什么好怕的。
吃完饭后,苏姐姐主动提出洗碗。恒姐姐本来想拦着,却被她推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今天做了这么多菜,肯定累了,我来洗,你歇会儿。”
恒姐姐看着她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各国文化习俗大全》,翻到苏姐姐做满笔记的那一页,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她知道,苏姐姐的梦想不会只是说说而已,苏姐姐的眼里有光,比任何东西都要坚定。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客厅里的音乐盒还在轻轻唱着《卡农》,暖黄色的灯光把整个公寓照得像一个温暖的小窝。恒姐姐靠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门口那个忙碌的小小身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陪着苏姐姐实现梦想,只要能让这苏姐姐一直这么开心,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都值得。
苏姐姐洗完碗,擦干手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恒姐姐正拿着她的书在看,忍不住走过去,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阿恒”她小声说,“有你在,真好。”
恒姐姐放下书,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夜色里的风:“嗯,有你在,也很好。”
窗外的星星眨着眼睛,公寓里的灯光暖得让人安心。两个女孩依偎在沙发上,一个想着未来的外交梦想,一个想着如何守护身边的人,夜色漫长,却满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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