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群聊异界纵横

　　第25章：裂缝的终结
　　小灵的手腕快脱臼了。

　　那股往里拽的力道像一台生锈的卷扬机，齿轮卡着骨头一寸寸绞。她没松手，反而把钢筋往地上又砸深了两寸。振动顺着金属爬上来，和她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混在一起，在终端残片上画出一道歪斜的波形图。屏幕闪了三下，终于锁住阿铁的生命信号。

　　裂缝闭合的最后一瞬，阿铁整个人被撕得偏了方向，右肩撞在扭曲的钢梁上，发出闷响。他落地时膝盖先着地，工装裤裂开一道口子，可人还站着，左手死死攥着那台LZ-9钻机，钻头已经卷刃，像被咬过一口的铁骨头。

　　“火娃呢？”他开口，声音像是从砂轮上磨出来的。

　　小灵没答，蹲下去捡起一块护甲碎片。灰烬还在地上打旋，聚成半个人形轮廓，膝盖以下的部分刚成形就散了。她把碎片塞进阿铁手里，金属表面烫得能烙出印子。

　　“他还在这儿，烧得只剩这点儿火种了。”

　　阿铁低头看那块残片，边缘卷曲，内侧刻着一道细线，和他工装扣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他没说话，只是把钻机夹在腋下，用还能动的左臂撑着站直。

　　头顶的天空裂口正在愈合，紫光退潮般缩回地底。祭坛废墟里只剩下几根歪斜的支柱，像被啃剩的肋骨。空气里飘着金属粉尘和烧焦的机油味，踩上去像踩在旧车间的地板上。

　　小灵的终端突然震动。屏幕裂了大半，但信号居然接上了城市监控的残网。她划了几下，调出火娃最后坠落的位置热成像——灰烬中心还有一丝微弱的脉冲，频率和阿铁耳后的钉子同步跳动。

　　“他没彻底熄。”她说，“像被存进了缓存区。”

　　阿铁咧了下嘴，算是笑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蹭过下巴时带下一片金属碎屑。皮肤底下，机械纹路还在缓慢退散，像退潮后的礁石。

　　“那就不算完。”

　　他弯腰捡起一根掉落的钢筋，往地上敲了三下。震动传出去老远，地下传来一阵低频回响，像是空管道里的水流声。

　　“能量没断。”他说，“底下还有东西在抽。”

　　小灵蹲下来，把终端贴在裂缝边缘。残余的蓝液还在往深处流，速度比刚才快了三倍。她调出机械之心最后传来的坐标，和现在的能量流向一对比，偏差了十七度。

　　“有人在引。”她抬头，“不是自然回流。”

　　阿铁走到一台半毁的机械终端前，用LZ-9的启动杆撬开面板。电线裸露，他扯出一根红芯线，直接插进自己左臂的接口。电流窜上来时，他牙关一紧，但没退。

　　屏幕闪出一串乱码，接着是三段加密数据流。小灵凑过去，手指在残屏上划动，一层层剥开。最后一行字跳出来时，两人都愣了。

　　“我不是源头……裂缝背后，有更早的机械心跳。”

　　话音落下的瞬间，终端最后闪了一下，蹦出一串坐标：城市西区，废弃数据中心。

　　阿铁拔掉电线，接口处冒出一缕白烟。他甩了甩手，活动了下肩膀，金属化的部分已经退到肘部，但右腿还在发麻。

　　“老地方。”他说，“我爸以前常去那儿备份实验数据。”

　　小灵没接话，低头检查终端。火娃的能量读数突然跳了一下，紧接着，阿铁耳后的钉子也震了半秒。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连着。”小灵说。

　　阿铁摸了摸钉子，没拔。他知道现在拔了，可能连最后这点联系都断了。

　　他们拖着伤腿往出口走。通道两侧的肉膜已经干枯，像剥落的墙皮。阿铁路过一台报废的机械蜘蛛，顺手拧下它的信号接收器，塞进工装袋。

　　“留着。”他说，“说不定还能听个响。”

　　小灵在出口处停下，调出城市地图。裂缝残迹的热力图正在更新，所有能量点都在缓慢移动，像被什么吸着往地底某处聚。她放大坐标交汇区——旧地铁隧道七号线和九号线的交汇井。

　　“还没裂开。”她说，“但快了。”

　　阿铁蹲下去，用扳手敲了敲地面。三短一长，是他小时候和父亲对暗号的节奏。地下传回来的震动延迟了半拍，像是有人在另一头学着敲。

　　“底下有活东西。”他说。

　　小灵把终端切到自动扫描模式，设定一旦检测到异常频率就报警。她刚合上盖子，屏幕突然跳出一条数据脉冲，来源不明，内容只有三个字：

　　它醒了。

　　阿铁正把LZ-9的钻头拆下来，换上从机械蜘蛛上取下的高频震动片。他听见小灵那边的提示音，抬头看了眼。

　　“谁醒了？”

　　小灵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没按下去。

　　“不知道。”她说，“但刚才那一下震动……不是回声。”

　　阿铁把新装好的工具扛上肩，金属接口卡进工装背带时发出“咔”的一声。

　　“那就下去看看。”他说，“反正老地方的门锁，我还记得密码。”

　　小灵弯腰捡起一根掉落的电缆，缠在手腕上当临时护具。火娃的护甲残片被她塞进衣兜，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们踩着碎石往外走，身后废墟安静得像一座停摆的钟。阿铁路过祭坛中心时，停下脚步，从地上捡起一块机械心脏的碎片。外壳裂开，内部齿轮静止，但中心那颗LY核心还在微微发烫。

　　他把它攥进手心，烫得掌心发红。

　　“你还记得怎么修机器吗？”小灵忽然问。

　　阿铁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当然。”

　　他把碎片塞进工装内袋，正好贴着胸口。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地下震动又来了。

　　这次不是回声，也不是延迟。是同步的，像是有人站在另一头，手按在墙上，和他一起敲。

　　小灵的终端屏幕再次亮起，那三个字重新浮现：

　　它醒了。

　　阿铁抬起左脚，重重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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