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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只身入红尘,再不如旧
安寻之还是低估了谢云清的能力,在他进入琉璃镜后的第三天,谢云清就找到了泾阳。
按原先的计划,是安留在外留守,混淆追兵视线。
而安寻之得了消息便会尽快离开琉璃镜前来相助。
安留此法,是为“空城计”。
若是谢云清前来,自然是要试探一番。他清楚安寻之要找的东西却不清楚安寻之如今的实力恢复多少,还不知道琉璃镜已经在安寻之手上。
当年,他们用铜镜囚禁安寻之时也只知道铜镜与安寻之气息相合,不容易被安寻之发现,并不知道铜镜正是仙君镇地的仙器。在这之外,更深的关联是只有安寻之知晓。
如安寻之一样,前任的玉簪花仙也用的是琉璃与铜,但因着经历不同,呈现的是花样。不过这外形的不同不影响使用,储存了部分记忆的容器自然与记忆的主人有着相似的气息,更别说这镜子的原型还是与安寻之同生的,是和安留一样,对安寻之而言格外重要的存在。
这一来,也在冥冥之中给了安寻之离开铜镜的契机。
最初醒来的时候,安寻之失去了对铜镜的记忆,还对铜镜中的小世界多有评判。现在看来,反倒是另一种熟悉的感觉促使他做出那样的评价,无意中切合了自身。
也是因此,谢云清、国师等人都不清楚铜镜和琉璃镜对安寻之的重要性——只当前者是被安寻之收为己用的法器,后者是某精美饰品但因常伴柳仙而沾染了些许仙气才让有心人收藏。
安留的想法是针对谢云清不及之处,就例如这铜镜。恐怕谢云清也想不到前几日安寻之同安留离开时就是将安留放在了铜镜中,再直接带走;而前些时日谢云清断断续续找不到安寻之的踪迹也是因为安寻之经常是待在铜镜中不多出现在外,这才会提前来找安留想要从安留此处下手,却被将计就计被反将一军。
安留是装成安寻之的模样。铜镜封印一解,安寻之的踪迹再不能隐藏,安留在外面待着也不突兀。
安寻之给安留施了术法让安留也有了灵力,虽然不能让安留加以使用,但谢云清等人是看不出来伪装后的安留与安寻之的区别。就是通过卜问一道,或是用法器探测,也不会有漏洞。
就怕安留面临突如其来的攻击没办法还手,容易出事。
也考虑到这点,安寻之说要给安留留点防御手段,在自己身上还有铜镜和琉璃镜里面翻了半天翻不出什么东西,最有用的居然还是他记忆缺失的脑袋。
于是安寻之进去琉璃镜前给安留身上画满了符咒,顺手把房间里面也画上了。要不是因为赶时间,安寻之还能再画多些,力保安留从房间里随便掰一块木片都能当武器甩出去。
安留早早买好了五天的干粮,和安寻之说好了除了店家谁都不会给开门,就是店家来,安留也不会出门。
他和安寻之说了半天,才让安寻之停了画符咒的手,让安寻之怀着不是很安心但也无法再多留一刻的心情进了琉璃镜。
安寻之这一暂时离开,安留琢磨后续工作之余还要防着谢云清,有时安留从窗口往街上看,见着个可疑人都觉得像谢云清假扮的。
安留就穿着一袭青衣,日日在屋中待着。无聊时他就学安寻之一样在脑海中按着时间变化去看自己的记忆,一点点去找和谢云清以及和谢云清的计划有关的记忆。
特别是曾经在国师那儿被误导后的记忆。
毕竟,要不是国师,他与安寻之的同盟说不定会更早建立。
……将他的记忆改成那样,想让他和安寻之翻脸,叫安寻之认出他的“真面目”好下杀手,真不知道国师揣的是什么心思……真觉得安寻之和他向往的那种视人命为草芥、杀伐成性的“神明”一个样子……
安寻之明明对所有生灵都一视同仁。
真想知道国师认清安寻之的“真面目”时是什么表情,说不定是难以置信加哭天抢地。毕竟国师可能还想着,等安寻之重归仙位——当然,国师都还可能不知道安寻之现在并不是“仙”,只当安寻之是下凡来,就等着他施以援手好让安寻之未来念着他的情让他也能鸡犬升天。
殊不知安寻之对他连利用都算不上。
安留躺在地上,左右一边一个铜镜一个琉璃镜,手上拿着从铜镜中带出来的柳枝花环玩,在心中默默地看不起国师。
安寻之就这点不好,安留就算骂人了,安寻之也只当安留在说话而已,让安留好没有背后骂人的爽感。
这下安留有了假扮安寻之的任务,每每对比自己和安寻之的不同时,总有一个大问题横贯其间。
……没有情感,有点难装。
趁着四下没人,安留练习着扮演安寻之。
依旧是平躺在地的姿势,安留模仿着安寻之往日说话时的神情。
他冷着一张脸,下巴紧紧绷着。
安留的音色本就和安寻之一样,只不过他们俩说话的语调不同。
安留将声音压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无事。”
“可以。”
“没意见。”
刚说完,安留就忍不住笑了。
笑声一出,那和安寻之相差无几的声音就破了功,回到了安留那活泼的声线。
“……怎么会有人……啊不,怎么会有仙这么无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还是安留笑着说出来了,嘲笑之外更多的是调侃。
“……说起来,寻之提到的那位花仙应该是个与他不同的性子。”
安留想到安寻之之前说玉簪花仙能和他聊得来的话,忽然有些想认识一下玉簪花仙。
毕竟他实在想了解安寻之当仙君时的模样。
安留这样想着,右手一揽将琉璃镜拿了过来,看着镜面上仿佛静止不动的柳枝影子,不由得出神。
……也不知道寻之那边是什么情况。
微风如水纹,拂过镜面。
安留感觉自己额边的发丝也被轻轻吹动。
他没有抬头去看,尽管他现在这躺地上的姿势也不像安寻之会干出来的。
安留只有声音还像安寻之。
“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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