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魔尊他爹HE了

作者:猫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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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躁动


      祁玉安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像雪粒落在没灭的灰烬上,细碎又刺耳。
      一股寒气顺着捏住他下巴的手指漫上来,那冷意不似凡间冰雪,而是从混沌天域携来的亘古寒意,冻得他神魄止不住瑟缩。

      “还能笑的出来?看来罚的还是太轻。”

      “是墨沉霄不答应,魔神这才又找上我吧,原来您也不是无所不能。”

      那双翻涌着永夜的眸子微微眯起,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让我对清徽宗留情了。
      祁玉安,你以为认下了宗门覆灭,就能无所顾忌?你尝过千万年困在虚无里,眼睁睁看在意的一切一遍遍化成飞灰的滋味吗?”

      牙齿控制不住地打起寒颤,说不清是被冻的,还是被玄烬的话震慑,可祁玉安仍强迫自己抬眼,直视着那双能吞噬意识的眸子,
      “我一介凡人,你再怎么折磨我,也不过千百年光景便会消散;
      但你不一样,清徽宗与我不存在,墨沉霄的道心必毁。如此一来他对你也就没什么用了,你尽可以连他也杀了。
      他一死,你在这世间便再无半分牵挂,千秋万载,只剩无尽的孤独。”

      玄烬只觉得心像是被细针猛地刺了一下,那点隐秘的慌乱瞬间化成滔天的愤怒与杀意。
      他手下的力道不由重了,想先捏碎这张敢戳破他隐秘的嘴,再拖去清徽宗,让他亲眼看着宗门焚尽。

      稍一用力,那线条清隽的下颌便发出 “咯吱” 一声轻响 —— 是骨头要裂的征兆。
      那人眼尾霎时红了,像胭脂揉进落雪,那双蒙着水雾的眼,却亮得像寒潭清泉,始终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

      一股陌生的滞涩猛地撞进心里。等玄烬回过神时,扣着下颌的手已经松了开来。

      为什么会这样?当了千万年魔神,他早就忘了 “犹豫” 是何种滋味。
      不对劲,从早上掐住这人下巴开始就不对劲。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主动接触过凡人了,在他眼里,凡俗皆污浊,唯有混沌天域的虚无才够清净,可今日,这是他第二次触碰祁玉安了。

      指尖还残留着那片肌肤的凉意,连同方才那股莫名的窒闷一起,缠得他心头发紧。
      罢了,也不是一定要把他的宗门抹杀,转瞬即逝的毁灭,哪有留着这人长长久久的磋磨有意思,反正他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念头落定,玄烬伸手拽住衣领,将人粗暴地拽起身。
      指尖一动,先前侵入的魔气瞬间撤去,那人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玄烬下意识伸手捞住了对方的手臂。

      轻得像一片雪花,银发扫过他的手腕,带起一阵细碎的痒意。
      想推开,但对方已经没了声息。玄烬不由偏头看去,人闭着眼,已经昏迷了,眉宇间没了方才的尖锐与倔强,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下一刻就要融化的霜花。

      攥着那人手臂的力道不由的松了三分,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异样搅动的更甚。
      就算是凡人里面这人也算是最没用的,为什么偏偏就这人不让他觉得厌烦?

      ***

      祁玉安坠入一片混沌,意识里尽是清徽宗覆灭的惨状,冲天业火舔舐着山门的梨花,弟子们的哀嚎混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刺得耳朵生疼。
      他想抬手阻拦,却连指尖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的殿宇塌成火海,看着林砚雪浑身是血地朝他伸手,最终被翻涌的魔气彻底吞没。

      心口如同被巨力揉碎,他猛地挣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顺着肩头滑落,后背已被冷汗浸得透湿,黏着粗布衣衫,凉得像裹了层冰。
      寒风裹着碎雪从大开的窗户里灌进来,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寒颤,牙齿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混沌的意识终于回笼,他眨了眨发涩的眼,才看清自己躺在木板床上。
      不是魔焰天街的青石板,也不是噩梦般的火海,是木棉树下那间熟悉的小屋,他还活着。

      他下意识往灵台探去,果然触到六缕微弱却清晰的联结。
      是融入清徽宗护宗大阵的六魄,仍稳稳嵌在阵纹里没有溃散的迹象。宗门没事,砚雪也没事。

      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他这才有余力打量周遭:
      窗户还开着,金灿灿的日光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窗棂的影子,却驱不散崖顶特有的寒气。
      身上盖着的被子歪歪斜斜,里子朝外翻着,边角都没完全打开,只堪堪盖住大半个身子,右手和右腿都露在外面,冻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冷。

      该是玄烬带他回来的,除了那位魔神,没人能在魔焰天街带走他。
      想来那床被子,也是玄烬顺手扯来的。
      魔神肯屈尊给他一个废人扯被子本就是破天荒的事,盖得潦草应当,忘了关窗也是应当,没让他这寒夜里冻死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恩赐。

      宗门既已无恙,祁玉安悬着的心便稍稍下落,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
      唯有身子撑得住,后续才能继续周旋在玄烬与墨沉霄之间,保清徽宗长治久安。

      他扶着床沿慢慢起身,腿脚还有些虚浮的发颤。刚想先去把敞着的窗户关好,目光却突然被远处的流光狠狠攥住。
      斩魂崖外围的结界上,正漾开一圈圈绚烂却凌厉的光纹,金红交织的光晕像被砸开的涟漪,顺着结界边缘层层扩。

      他心头一紧,瞬间明了:这是有人在强行攻击结界。能闹出这般规模的动静,除了墨沉霄,他想不出第二个。
      可再凝神细辨,又觉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天差地别。
      哪怕是魔尊级别的攻击,竟只在结界外层撞出光纹,内里连半分能量波动都没有,连风都依旧顺着崖壁平缓吹拂,仿佛那激烈的撞击只是场无声的幻影。

      他想下山看看,脚刚迈下第一节台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是玄烬设下的结界,冰冷的魔气顺着刚刚触碰过的脚尖漫上来,下山的路被封得严严实实。
      既然下不去,他只能转身往崖顶走,没成想刚靠近那片翻涌的墨云结界,原本厚重的云层竟自动分向两侧,让出一条通路。

      踏上崖顶玄冰的瞬间,刺骨寒意便顺着鞋底往上钻。
      抬眼望去,玄烬正斜倚在那方玄冰王座上,指尖捏着只暗纹流转的墨色酒盏,杯中酒液晃着清冽微光。
      一缕不属于下界凡品的凛冽酒香顺着风漫过来,吞吐间几乎要将肺腑里的浊气都涤荡干净。

      祁玉安刚站定,王座上的人已抬眼扫来。
      那目光竟不似平日里的漠然,也无俯瞰蝼蚁的倨傲,反倒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仿佛只是被打扰了清梦的凡人:“你来做什么?”

      心里掠过一丝无奈,祁玉安心道明明是你封了下山的路,我才只能往这里来。
      可转念一想,玄烬没毁了清徽宗已是万幸,自己哪有资格僭越置喙?
      他压下那些念头,躬身垂眸道:“我是来谢魔神,未对清徽宗动手。”

      玄烬将目光收回不看来者,但心里那股怪异感又缠了上来。
      实话说,自昨日从魔焰天街将这人带回来起,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就没散过。

      昨日把祁玉安带回木棉树下的矮屋,那屋子檐角压得极低,他得低头才能迈进门去。
      将人随意扔在木板床上后,他本欲转身就走,目光却不知怎的落在了那人发紫的唇瓣上。
      那抹青紫色刺得人眼慌,是冻狠了的模样。玄烬皱了皱眉,随手从床尾扯过被子,潦草地往祁玉安身上一扔。

      窗户还敞着,寒风卷着雪沫往屋里灌,他指尖动了动,魔气已凝在掌心,只需微微一送便能合上窗扇。
      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凡人,特意关窗,倒显得自己多在意似的。
      那点莫名的滞涩又涌上来,他终是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崖顶,将满室寒风与床上昏沉的人一并抛在身后。

      回到崖顶后,玄烬本想像往常那样,用神念漫卷消磨无尽时光,他甚至刻意避开了木棉树矮屋的方向。
      他清楚一个凡人不值得魔神分神,可不知怎的,心底总像堵着团东西,煎熬得他坐立难安。
      后来墨沉霄因讨要祁玉安不成,疯了似的冲撞结界,倒让他提起几分精神,可墨沉霄太弱了,那点儿精神转瞬即逝。过后神念还是像有了自主意识般,抑制不住地往那间矮屋飘去。

      荒谬。他暗嗤一声。自己是谁?是凌驾在混沌天域的魔神,神念怎会被一个凡人牵制?
      他强迫自己移开注意力,从储物戒中取出混沌仙酿,仰头猛灌了几杯。
      清冽的酒液刚压下心底那点异样,矮屋方向的人竟真的出现在了崖顶,还乖顺的很,全然没了往日在魔焰天街时一副倔驴的样子。

      玄烬被这副模样勾起逗弄之心,盯着那人,他嘴角恶劣的勾起:
      “谁说本座要放过你的宗门了?本座是等你醒了再动手,看不见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有什么意思?”

      果然,话音刚落,那人脸上便瞬间褪尽血色,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几乎嵌进掌心。
      但不过片刻,他眼底的慌乱便如潮水般褪去,神色重归沉静,似乎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玄烬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恐吓根本镇不住这倔驴,可即便如此,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也最后让他感到愉悦。

      “我本就是经脉尽断的废人,不能为魔神提供半分助力,魔神肯容我清徽宗暂存,已是天大的恩赐。
      墨沉霄此时因我失了方寸,陷入疯魔,我理当设法安抚,不让他坏魔神计划。”

      玄烬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果然还是跟这人说话最有意思。
      不提半句怨怼,只把“恩赐”挂在嘴边,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样,却又三言两语便点出自己在墨沉霄身边不可替代的位置。
      不卑不亢,却又暗自在话里占了先机。

      他指尖随意一动,一盏泛着微光的酒盏便凭空飘到祁玉安面前,酒液在盏中晃荡,映出细碎的流光。
      “混沌天域的佳酿多如星子,这杯‘忘忧烬’倒算得其中奇品。”
      玄烬斜倚在王座上,目光带着玩味的审视,“喝了它,我便能感知到你话里的真假。你敢喝吗?本座有些话要问你。”

      能辨真假的“忘忧烬”是有的,但他上次回混沌天域并没有废力去寻,哪个凡人值得他废如此的周章?
      仗着祁玉安没去过混沌天域,他随口说出来哄人。
      这凡人向来心思深沉,定藏了不少事,想来是不敢喝的。他已备好说辞,若祁玉安推脱,便借着 “不敢喝” 的由头,再好好为难他一次。

      可下一刻,祁玉安竟毫无迟疑,抬手接过酒盏,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的瞬间,玄烬眼底的玩味淡去几分。没料到祁玉安这般干脆,他倒让他生出几分认真探究的念头。

      “你恨我吗?”

      那人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抬眼,目光坦然迎上玄烬的视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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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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