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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回到屋内洗漱过后,阿泠坐在床上,将小梅和小兰两人打发回去休息。
两人却不肯走,小梅道:“府里的规矩需要给主子守夜,婢子和小兰轮流守在屋外,姑娘有事唤我们一声就行。”
阿泠睡觉的时候不习惯身旁有人守夜,但她现在不是贺清泠而是已经失忆了的阿泠。
这两个侍女是宁王派来监视她的,若举动太过反常更会惹他怀疑。
待两个侍女离开后,阿泠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夜不能寐。
窗外月光洒落到窗台之上,冷冷清清的,就如一个月前她落下山崖最后看到的月光,一片孤寂。
那时,她口吐鲜血,身体疼痛不已难以动弹。一度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与阿爹阿娘团聚了。
昏迷前视线迷迷糊糊间看到一张温润清朗的脸,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疑问,会是他吗?
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薄纱幔,呆愣地盯着纱幔看了许久。
这才慢慢回过神,清晰的感知到身上的伤口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贺清泠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疼痛想爬起来才发现左腿处显得厚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
掀开被子后,发现左腿被木头做的架子稳稳固定住,显而易见她的腿是骨折了,难怪这么疼。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左腿骨折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
抬眼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房间摆满了各种小巧精致的饰品摆件,干净漂亮整洁,一看就价值不菲。
屋内除了她没有其他人,打量了一番后靠在床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发觉喉咙干燥的很,抿唇时才发现嘴唇也很干。
不知多久未喝水了,贺清泠在房间寻找起了茶杯,由远及近,最先发现窗边榻上摆着茶壶,可离得很远她腿受了伤很难移过去。
本想试着起身,刚用手掌撑着往外移了一步突然发现窗边的小桌上摆了茶壶。
她侧着身子伸出手去够茶壶,就这么简单拿茶壶的动作,竟然没一会额头就渗出了冷汗,指尖却怎么也够不到,就差一指的距离。
贺清泠拖动了一下被固定住的左腿,往外又移了一点距离,再次伸出手去够时,总算碰到茶壶了。
以为自己总算能喝到一口水时愉悦的松了一口气,碰到茶壶耳门外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那人一进来看到床上的人醒来了,一言不发地就想要下床的举动被她们看在眼里。
王爷吩咐好好照顾的人,若是照顾不旦,传入王爷耳里小命怕是不保。
她发出“啊!”的声音,急忙端着药走进来。
贺清泠却被她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下,导致手中的茶壶没拿稳摔掉在地上发出“碰”的碎裂声。
随后,侍女将药放在一边,走到贺清泠身旁握住她的手将她扶坐好。
看了眼地上碎裂的茶壶,神情焦急地询问她道:“姑娘可有受伤?”
贺清泠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绿衣侍女,摇了摇头。
侍女见她没受伤顿时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这才重新把药端了过来。
她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手中汤匙轻轻搅动着,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几下这才把药喂到贺清泠嘴边。
贺清泠盯着药迟迟不张嘴,侍女不明所以,“姑娘喝了药你的伤就能快点好了。”
这时候贺清泠再考虑这药有没有被下毒,她从来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
这时门口又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她抬眼望去,是又进来了同样穿着的侍女服的侍女。
给她喂药侍女见她不肯喝药她也没办法,正好有认识的人进来了,扭头道:“小兰去请王爷过来,告诉王爷姑娘醒了。”
被换作小兰的侍女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贺清泠就又开门出去了。
一柱香时间后—
小兰带着王爷进来了,她低着脑袋与十七一同跟在王爷身后,入了寝内。
听到侍女来报贺清泠醒了,宁王高兴地立马放下公务,加快脚步往贺清泠所在的院子里走。
入了寝内,抬眼便对上了她那双清澈困惑的眸子。
在小兰去找宁王这个时间段,贺清泠在心里盘算了许多。
宁王能救她回来定是她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宁王的手段狠毒,到时定会过河拆桥。
她受了重伤腿脚不便,又是偷听到了宁王与阁主的秘密,担心会被她泄露出去,唯有死人才能更好保密。
要想破局,她必须以身入局。
抚上额头上的伤口,突然脑袋一疼,痛苦的按着额头,“我的头好疼啊!”
侍女见状连忙放下药碗,关心的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贺清泠缓缓抬头,目光茫然,眼中有害怕、困惑以及不解。
“你是谁?这是哪里?”
侍女道:“婢子名唤小梅,这是王爷在锦州城买的住宅。”
原来她还在锦州城。
“那我是…谁?”
小梅眼神错愕,她也不知她是谁,王爷未告知她的名字,只是下了命令让她们好好照顾她。
小梅道:“我也不知…”
不对,姑娘又是头疼又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难不成是摔坏了脑子失忆了?
刚起身想去找大夫给姑娘瞧瞧,王爷就出现在了房间,她看到后走到王爷身旁恭敬行了个礼。
宁王抬手让侍女退在一边后,走到床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贺清泠的脸看。
这张脸是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脸上虽带着点伤痕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反而有种脆弱的美感。
他对着她露出温柔一笑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贺清泠同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很少有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大胆,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一眨不眨的盯着陌生男子的脸看。
宁王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也没有反感,平时别人看一眼看到他阴沉的眸光就吓得移开视线,更别说这样盯着他看了。
贺清泠点了点头又小幅度的摇头,她也不确定,神情不解,语气困惑道:“你是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宁王的名讳,十七嗤之以鼻,明明早就认识了却还要装作不认识,真是可笑。
这个女子最是诡计多端,王爷不要相信为好。
小梅小兰只敢偷偷用余光观察,看到王爷此时的举动只觉惊讶,王爷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温柔过?
宁王轻笑,这才过了几天连他都不认识了?
或许她是想让他认真自我介绍一番。
“本王赵宣宁,可记住了?”
贺清泠闻言发出疑问:“本王,你是…王爷?”
十七看不惯她这般装模作样的模样,不由嘲讽道:“呵,你既早已知晓何必装作不知?”
贺清泠并没有被十七的话影响,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宁王冷眼一瞥十七,十七一改嘲讽态度,立马闭上了嘴巴。
贺清泠神情不明所以,揪着柔软的丝绸被子,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宁王看出她眼中的紧张不安,温柔安抚她道:“有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本王。”
贺清泠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笑,低声道:“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十七冷哼一声,脸上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但他不敢再多言了,只好静静地看着她如何表演。
宁王总算知晓她为何突然性格大变了,沉着脸唤小梅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小梅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嗓音发抖道:“王爷,婢子正要和您说这事,姑娘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失忆。”
听到“失忆”二字,宁王沉思片刻后对十七道:”你去把大夫找来。”
十七领命:“是,王爷!”
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宁王脸上忽露出笑来,抚上贺清泠的手,解释道:“你名阿泠,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想忽视都难。
贺清泠心里暗暗骂起宁王,竟趁着她“失忆”诓骗于她,好在她是假失忆,若是真失忆可就真相信他了。
毕竟宁王长相俊美性格温柔,最是能迷惑涉世未深的姑娘。
贺清泠并没有立马相信他说的话,安静地看着他,似探究。
“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有什么能证明吗?”
宁王抬手示意小梅道:“去书房把本王书桌上的盒子拿来。”
小梅听命后,出了院子赶往了书房,不一会一个精美的盒子就被拿了过来。
宁王接过盒子,轻轻拉动匣子,一块很明显被碎裂拼接过后复原的清润玉佩显现出来。
宁王把玉佩拿了出来放到她面前解释道:“这块玉佩就是本王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贺清泠看着破损的玉佩,好奇问道:“玉佩何为会碎成这样?”
“这玉佩被你日日佩戴在身侧,掉下悬崖时随你一同落下,你受了重伤,玉佩自然也碎了。”
说的真是有模有样的,贺清泠第一次领教了宁王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模样。
贺清泠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心里还有疑惑。
“我为何会掉下悬崖?”
宁王语气自责道:“都怪本王没保护好你,让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劫持了你,把你带上悬崖只为用你来危险本王。”
“可是你不忍本王为难,宁死也不让他们得逞,在打斗中不小心落下了悬崖。”
宁王深情道:“阿泠你放心,待你身体痊愈本王就娶你为妃,本王唯一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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