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因与余弦定理

　　微信消息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屏幕在昏暗的图书馆角落里亮起一片冷光。

　　【神秘：孔老师！我是……快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孔清泪的指尖顿在书页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这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头像……会是谁？

　　【cz：岁数大了，数字慢】他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试图探探对方底细。没想到那边立刻有了回应。

　　【神秘：泪老师想看照片吗[图片×1]】紧随其后的是一张略显模糊的抓拍——照片上的人正是他自己。他穿着那件熟悉的衬衫，低头走在校道上，发丝被风吹得微乱。拍摄角度隐蔽，像是躲在某个拐角处仓促按下快门。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发颤的手指。

　　【cz：偷拍的吗，发来看看】他故作镇定，试图让对方露出更多破绽。

　　【神秘：泪老师，你不是说只要期末过了就给买麦当劳吗？?】对方精准地提起了一个只有他和极少数学生才知道的玩笑承诺——上学期末，他确实对那个总是挂科的男生说过，如果他这次能过，就请他吃顿麦当劳。

　　所以……是他？

　　【cz：不急】他简短回复，心里快速筛选着可疑人选。那个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眼神有些躲闪的男生？还是那个经常跑来问问题、笔记做得异常细致的女生？

　　【神秘：这样的话，泪老师方便带我去参观一下馆外咖啡馆吗？?】

　　孔清泪的指尖冰凉。他盯着那个带着眼镜笑脸的emoji，仿佛能看见屏幕后某种热切又固执的注视。

　　【cz：……】他打了省略号，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越界又纠缠的试探。

　　手机被他猛地按熄屏，磕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在这寂静得只有书页翻动和键盘轻响的图书馆里，这声响动显得格外突兀。

　　邻座的袁腘佐立刻转过了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询问：“怎么了？”

　　孔清泪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扣过去，指尖还按在冰冷的玻璃后盖上。他摇摇头，声音压得低而轻，几乎气音：

　　“……没事。”

　　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和略显僵硬的坐姿，却暴露了并非“没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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