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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怜
祈临风光好,凌熙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了所无名坟。
排开糕点外,她烧了点纸钱下去。
山下便是村庄,秋高气爽丰收季,四处是喜洋洋的欢快。
“花花姐姐。”有个小孩眼巴巴望着她,差不多到凌熙时的膝盖高,肉乎乎的小手指着出了墙的柿树枝丫,“上面有柿子,姐姐帮忙摘柿子。”
小孩撒着娇道:“谢谢漂亮姐姐啦~”
凌熙时问:“你家的柿子树?”
不问自取是为贼,若没有主人家的允许,凌熙时便不会去摘。
小孩摇了下头,奶生奶气的地说:“不是我家的,但是婶婶说出墙的柿子可以让我们吃。很多人都摘啦,我太小,摘不到。”
“这样啊,”凌熙时不自觉柔软了声音,“几岁了?”
小孩回:“五岁啦~”
凌熙时:“那姐姐给你摘五个柿子,好不好?”
小孩张开手指,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算,“爹爹一个,娘亲一个,我一个。要三个柿子。”
对于懂事知足的小孩,凌熙时没有道理不满足,便摘了三个柿子。
凌熙时:“好了,快回家分柿子吃吧。”
小孩抱着柿子飞快跑了,凌熙时数了下柿树枝头寥寥无几的柿子,没有去摘。
还是留着,她摘了,万一正好路上有人口渴了便没得吃了。
另一边的麦田里,萧听风挽着袖子,光脚踩在田中,沾了不少泥土。
他的皮肤属于健康的小麦肤色,汗滴落下,干活卖力。
萧听风伸手挥了一把汗,瞧不出一点仙师架子。
季灵遥坐在麦秆的草垛上,脚在空中悬着,足尖一摇一摆,“哇哦~,我家大师兄收麦子的动作好俊俏呐!”
旋即,萧听风冷着脸更加卖力地干活。
老伯辛呵呵地,他好久没见到这么勤快又心善的小伙子了。
老伯端来洗好的脆果子:“歇会儿吧小伙子,吃点果子,自家结的。”
商行辞包了家农户小院,平时就待在里面。窗外正对着麦田,凌熙时敲开窗,“师尊,不出来玩儿吗?”
商行辞:“为师不想把衣物弄脏。”
凌熙时头上戴着花环,各式野花交汇在一处,编入半黄不翠的枝条里,夹着几片绿色的小叶,很是好看。
凌熙时:“师尊探一下头。”
商行辞刚一探出头,凌熙时便踮着脚将头上的花环送到商行辞发顶上,“弟子给师尊戴,师尊好看。”
商行辞摸了下头顶的花环,有些别扭,他“嗯”了一声,鼻音略重。
凌熙时勾住商行辞的发尾,眼神直勾勾看他,倒是让商行辞有几分羞涩。
商行辞:“不许玩为师头发。”
凌熙时:“摸一下也不许吗?”
商行辞:“不许。”
凌熙时:“今天不许,明天呢?”
商行辞:“不许。”
凌熙时:“后天呢?”
商行辞:“不许。”
凌熙时:“弟子和师尊回青雾山。”
商行辞:“可以”
凌熙时:“那要是弟子和师尊回青雾山了,也不许?”
商行辞:“不许。”
他笑如勾人心魂妖孽,眉中一点红却犹如枝上寒冰,冷冽端重:“为师何时允许过你亲密,任你干涉?”
凌熙时:“所以师尊前日的关照,仅是在垂怜弟子。”
商行辞:“你猜。”
凌熙时无话可说。
待出发回宗门,已是数日后。
那天,季灵遥问凌熙时:“小师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师尊传讯告诉我要仙门大比,我怕来不及参加。”
凌熙时:“问我?”
季灵遥不解:“不然呢?”
凌熙时便道:“我以为你和师兄在这里有事,等着一起回去。”
经一讨论,凌熙时在等季灵遥开口,季灵遥在等凌熙时开囗。
她俩默契得一致,商行辞纯粹是不在乎。
唯剩下萧听风,凭持着[既来之则安之,能待多久待多久]的念头,亦是不张口。
十来天了,四个人愣是没有一个察觉到不多劲。
仙门大比,商行辞稳坐高台,难得一见的好心情。
岳渡铭道:“商师弟近来心情不错。”
明眼人都瞧见了,商行辞手里把玩着扇子,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敲他那茶盏,无聊了便不找由头,直接打道回府。
商行辞道:“徒弟送的。”
此次大比由上三宗合并办,天一宗,逍遥门,万花宗,三门派中掌门兼长老齐聚一堂。
逍遥宗掌门人沈溪言道:“商仙师应是要好事成双。”
白得了个天骄作徒儿,此次大比少不了要大出风头。
商行辞却不这样想,扇子抵住唇角,俨然是要看好戏。
——“商仙师百年座下未有一徒,怕只有忘川之上的灵宝与之相配。”
诸如此类的奉承声他懒得听。
凌熙时的恩师陈道君对外宣称,他受到天地感召,于忘川上偶然得一灵宝,却不曾想到化成一女童。
他便带回去,好生照料的。
故事颇具神话色彩。
然而仙缘不是谁都有的,凌熙时修行速度远超旁人,逐渐地,修仙界便接受了这一说法。
凤珸凰自带垂眼,额上金黄的凤印流转着光亮,笑得意味深长,“真是贺喜!”
商行辞反复咀嚼着称赞之声,内里只觉好笑。
呵,少年意气,前程似锦。
避蛇吐出一缕殷红,侍弄着主人的指尖,同色的眸子里映射出独属于蛇类的寒凉。
蛇,本就是极易嫉妒的动物。
昨日青雾山的雪落着,避蛇似是进入了冬眠,蜷缩成人畜无害的模样。
凌熙时说:“师尊,弟子想参加九洲坛大比。”
说到这,她分外认真地补充,茶书举过眉毛。
商行辞添了茶,滚烫的茶水溢出,烫得凌熙时指尖泛红。
金丹期的修为,挨点烫没事。
商行辞用折扇挑起少年人的下颚,细细打量:“眼睛,看着为师。”
他想过她年轻,却没成想年轻至此,不过二十。
失忆的好处便是,在商行辞的意料里,凌熙时顶多算是后起之辈。
真要论起来,她是比不过他的。
可没成想......苍天会有如此珍切的垂怜,不予他,而予她。
商行辞问:“为师是什么作恶之人吗?会不让你参加。”
他同意了。
仙门大比,说白了,就是九洲坛大比的资格赛。九洲坛大比才是重头戏。
可,他答应了九洲坛比剑道。
又没说,仙门大比仍让她比剑道。
凌熙时自诩为修真界未来的剑道第一,若连资格赛都没有过,岂不要人笑话。
拿到符道的比试令时,凌熙时意料之中,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无奈接受了现实。
她报的是剑道,拿到的比试令是符道。
光用头发丝想就知道是谁。
外表看似仙风道骨的,内里全是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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