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冬日有阳光

　　这个暑假，程艳南并没有去补课，生日也只吃了个蛋糕，没有其他的仪式感。

　　17岁的愿望是身体健康，高考顺利。

　　转眼间，一个半月的暑假就过完了。

　　高三正式开学前，三个智障又约了一次呷哺火锅。

　　大悦城的骑鹅公社里也开了一家夏树奶沫奶茶店，边喝茉莉奶绿边吃火锅，相当幸福。

　　“同志们，好久不见了！”

　　程艳南喝了一口奶茶，刚准备问问其他两个智障的暑期生活时，她注意到了余娇娇的神情，与之前有些不同。

　　余娇娇的眼神中夹杂了一些无奈、悲伤。

　　程艳南推测，余娇娇可能遇到了一些令她不开心的事情。但余娇娇不想说，她也不会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顿火锅，大部分都是董心瑶在分享她跟着二姨的美食经历，程艳南跟着附和，余娇娇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

　　董心瑶也看出来了，她尽量说些开心的事情，帮助余娇娇缓解不好的情绪。

　　饭后，三人逛了逛大悦城，在长凳坐着休息时，余娇娇了开了口。

　　“我可能要走了。”

　　程艳南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就回家吗？这才2点多，我们再聊一会儿啊。”

　　“是啊，毛毛。一开学还要周六加课，我们肯定没时间玩了。”董心瑶附和道。

　　“不是回家，也算回家。”余娇娇苦涩地笑了一下，“我没有本地户口，没法儿参加北江的高考。现在是两个选择，一个是回老家学一年参加老家的高考；一个是参加北江的春季高考，但只能上专科了。”

　　听完这段话，程艳南和董心瑶也沉默了。

　　程艳南没想到，余娇娇的不开心事件有这么严重。余娇娇的“回老家”，让程艳南的心也难受了起来。

　　好朋友要离开，可能是一年，也可能会变成永久。

　　“老家考全国卷吧？那个题多难啊！咱们的知识点也是根据本地高考卷而规定学习的，和全国卷的难度差太多了。”董心瑶分析了一通，讲了非常有道理的话。

　　“我也考虑过这些，不知道在老家学上一年，能是什么结果？”余娇娇的眼神更加忧愁，“开学后，我去问问笑笑小天使的意见吧。”

　　回老家冲刺一年，考上一本，会对前途更好；但董心瑶说得也很对，知识和考点也不同，也可能会得到不好的结果。

　　回到家后，程艳南的心里很乱。

　　从小到大，她所拥有的好朋友个数能用手指头数过来，每一个在结束那个学生时代后就会断联。如果余娇娇走了，她目前只有董心瑶这一个好友了。

　　她很舍不得朝夕相处、关系融洽的余娇娇，但更希望余娇娇能有更好的前途和未来。

　　高三后的作息与前两年不同，晚上7点才放学。

　　见到余娇娇的第一眼，程艳南就急急忙忙问：“班主任怎么说呀？”

　　“笑笑小天使劝我别回老家，留下来参加春季高考。她说全国卷太难了，好多题她都不太会做呢。”

　　董心瑶点点头：“老师说得很对，这不是一个难度水平的。”

　　“毛毛，你怎么想的？”程艳南问。

　　余娇娇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吧，再问问家里人的看法。”

　　“好。不管如何，我们都支持你的选择。放松自己，遵从自己最想要的决定！”

　　“是啊，毛毛加油！”

　　晚饭后，程艳南看到韩冬河发的物理作业答案，给韩冬河发了一句话。

　　“冬哥，如果李冠一因为学业要离开学校，你们很久都没办法见面，你会是什么感觉？”

　　“嗯…我会有点不舍得他，会有点难过。”韩冬河带入了一下，“是你的好朋友要离开学校了吗？”

　　“是的。她因为户口问题，有可能回老家高考。我很舍不得她离开。”

　　“难过和不舍肯定会有，但离开是为了将来更好，那也应该开心。”韩冬河敲字的左手停顿了一下，“前途漫漫，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好多个一年呢。”

　　程艳看着消息：“是这个道理。真正的友情也不会因为一年不联系就变淡，对吧？”

　　“嗯，何况你们关系那么好。”

　　“她也不一定会回去，还要再权衡一下利弊。”程艳南拿出了物理习题册，翻到了今天要完成的那页，“真希望你们都能一直在我身边。”

　　程艳南发消息：“谢谢你和我聊天，我的心情好多了。我先去写物理作业了，拜。”

　　“拜。”

　　韩冬河回复后，眼神一直停留在程艳南的上一条消息。

　　他在聊天框打出“其实我也想”后，又把这几个字删掉，退出了聊天界面。

　　没有得到余娇娇的返乡决定前，程艳南这一周的心情都有些不安。

　　周日上午，程艳南睁开眼看手机，发现余娇娇在“智障三人组”里发了两条消息。

　　“经过一周的思考，毛毛决定：”

　　“不回老家了，嘿嘿。”

　　余娇娇的两条微信消息，成为了程艳南在周末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程艳南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字：“太好啦！我们还可以一起上学！”

　　余娇娇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后面参加3月份的春季高考，考完就能不去学校了。”

　　“那也算提前解放了～”

　　董心瑶：“刚睡醒就看到了这么好的消息！我们又能在一起啦！”

　　她们在北江的三个不同地方，为了一个好消息而共同开心。

　　程艳南认为，高三的生活非常重复无趣。一周只剩2节体育课，其他课全是主科。每天复习、考试，再复习、再考试。

　　不过有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在北江附中的最后一年，程艳南被选上了运动会的方队表演。

　　本以为这六年都要在看台度过了，末了还能走一次方队，也算是打破常规的新奇事儿。

　　高三1班的班委们吸取了去年的教训，在班级logo背面做好标记，确保不会举错方向。此外，每位队员还定制了队服——黑色的半袖，胸前印着银色的翅膀logo，与举牌相辅相成。

　　午饭后，程艳南在三人群里分享了被选上走方队的消息。

　　“是嘛！”董心瑶秒回，她也在偷玩手机，“今年我也被选上了。”

　　过了一会儿才得到余娇娇的消息：“那我们三个今年都能在运动会那天参加方队表演了。”

　　“巧了。运动会后去吃YY推荐的萨莉亚啊？”程艳南已经在考虑下次的聚餐吃什么了。

　　“好耶！毛毛还没吃过呢！”

　　“我好久没吃奶油蘑菇烤饭了！”董心瑶发了一个呲牙的表情包，“意面也超好吃的！”

　　“期待我们的聚餐！”

　　运动会结束后，三人直奔萨莉亚。

　　这次点菜完全交给董心瑶安排，程艳南和余娇娇只负责品尝。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程艳南发表了自己走方队的体验。

　　“这玩意，只有参与了才知道没多没意思。”程艳南喝了一口百香果双响炮果茶，“在操场排队等候的时候快热死，走队列的时候怕横排面不齐，喊口号的时候又怕说错词。不如在看台上当观众来的自由自在。”

　　“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意思呢？也算是毕业前的新体验了。”董心瑶说，“你后面想体会都没机会了呢。”

　　“这话说得确实是。”程艳南用吸管搅拌杯底的椰果和珍珠，“初中是很想参加，无奈选不上，高中也算弥补遗憾了。虽然体验感一般吧。”

　　服务员把奶油蘑菇汤端上来了。

　　“这是什么汤？”余娇娇好奇地看着碗里的白色半固体。

　　“奶油蘑菇汤，很好喝的！”董心瑶给大家分勺，“但是不能喝多了，会非常腻。”

　　程艳南尝了尝，咸口的奶香味，夹杂蘑菇碎，口感很厚重，味道还不错，确实有点腻。

　　服务员陆续把肉酱面、玉米沙拉、香肠蘑菇烤饭等端上桌。

　　菜齐了，拍照打卡后，三个智障开始大快朵颐。

　　这次聚餐，程艳南和余娇娇是初尝佳肴，董心瑶是追忆美味。吃得不错，人均花费还不到三十。

　　“YY真的是美食种草机，总能发现便宜又好吃的东西！”

　　“嘿嘿，等我再找找好吃的！”

　　三人一致认为，这次萨莉亚打卡非常成功。

　　十一长假归来，考试变得更加频繁。

　　所有文科学科都已经会考完毕，考试科目只剩语数外和理综，考试总分也规范为750分。

　　和想象中一样，程艳南的年级排名又下滑了一块，稳定维持在第二考场的水平。

　　与程艳南相反，韩冬河的成绩随着拖后腿的文科的离开，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没掉出过年级前20名，成为了2班中的学习佼佼者。

　　韩冬河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并不算差，只是与理综和数学相比，这确实是拉分项。

　　不过令人最佩服的还是他的物理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

　　高三的期中表彰会，物理状元的奖状领取者依旧是韩冬河。

　　程艳南坐在观众席看吴sir给韩冬河颁发奖状，不禁感慨：自己能有机会傍上这个物理天降紫微星的大腿，真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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