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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杀
叶望舒摇头,手摸着玉镯转圈儿,眉宇里带着轻愁,“没有印象,应该没有见过。”
“就是看到她后,心里不安,感觉着像被蛇缠着了一样,想打颤。”
“楚楚,我心里面,,,不舒服。”
周楚寻把她的毛领整理一下,温柔的看着她,“我知道了,别怕。”
正好有几个姑娘笑着过来,手里拿着杯奶茶,“周姐姐,还不去,迟了可就真没有了。”
“这天气,喝一口,身上也暖了。”
叶望舒到底没有喝,她脸色实在不好看,人突然间有点反胃!
她没有再说什么,这毛病是她当年刚高中毕业,第一次去饭店端盘子时,碰上一个老色胚,总是在阴暗的地方盯着她。
她发现后,不巧与那老色胚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当时周身便开始打颤,发抖不停,然后便开始呕吐。
那目光实在太恶心了。
像条阴冷的毒蛇,缠在她的心上,朝她吐着信子。
像是下一秒钟,会被他扒光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那次足足病了十天,才缓过来。
只是,从那次后,只要有人不怀好意盯着她,她就会发抖,打颤,恶心,想晕。
哪怕对方是个女的,她也会重犯。
“楚楚,我呆不下去了。”
周楚寻便赶紧让月寒带着她到院门外,“看到永宁候家马车,把人送车上。”
月寒送到内门,叶望舒突然想到自己有样东西,忘记给周楚寻了,从袖里拿出一只盒子,“姐姐,帮我把这个给楚楚,我都带半天了,都没想起来。”
“出门的路,我知道,你只管转去吧。”
恰好有个嬷嬷经过,月寒想必是认识她,便让她带人到门口,她自己转身回头。
嬷嬷带着叶望舒与知意两人,打算找个小道,“周姑娘常来,她的朋友也不会差。姑娘,这条小路我熟悉,这边近一些。”
却听前面有人嚷嚷着,像是有人在那里比试弓箭。
嬷嬷停下脚步,“要不咱们再绕回去,府里的爷们在这里。”
“怕唐突了姑娘。”
知意忽然惊叫,“姑娘,那不是中意吗?”
叶望舒强忍着不适,赶紧看去,只见中意正被人拉扯着,往那箭靶前面去站。
“小子,让你当小公爷的箭靶子,可是看得起你。”
“老实点,别打扰了小公爷的雅兴。”
“来来来,拿个小点的果子过来,放他头顶上。”
赵中意满面通红的争辩,“你们放手,我不是这府的下人。”
“我是永宁候府的人,放开我。”
只听一个公鸭一样的声音,“小爷让你顶着,是给你脸了。”
“惹烦了,小爷手一抖,送你上天。”
还有一群人附合他,“就是,就是,赶紧站好,惹了咱们小公爷不高兴,可不是你一个小奴才能受得住的!”
“永宁候吓谁呢,一个大瘸子候爷,不知道在哪里抱腿哭呢。”
叶望舒听得更加恶心难受,哪里忍得住,抽身便跑,知意也马上就跟上前,那嬷嬷倒是腿软,“怎么这个魔头在,不知道要害哪个!”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她赶紧走人,怕嫌命长,只是,月寒交代过,一定要送到门口!
找她去吧。
小公爷拉开了弓箭,往常一样,对着靶子前的人,,,赵中意头顶上的小果子,准备放手。
叶望舒脑子本来就不会转圈,现在更是一片空白,她本能的站在了,赵中意的面前,大声喊,“不许射!”
有人惊呼,“你谁啊?”
“哪家的姑娘,不要命了?”
还有人悄声取笑,“怕是跟着咱们小公爷来的?”
“我看是林二公子的小桃花吧,想来出风头,也不像。”
“唉,看着像上次那个投壶高手啊?”
“就是她,永宁候家的姑娘。”
小公爷不耐烦的看向她,手中的箭依然举在眼前,只要一松手,弓箭便会疾飞而出。
“哪来的丑八怪。”
“识相的走开!”
十五岁的少年,作为皇帝唯一的嫡侄子,庆王独子,亲娘庆王妃与皇后娘娘是姑表姐妹。
府里十几个姐妹中的唯一男丁,小公爷景荣,可以说是有那个资本狂傲,要星星不能给月亮的被宠爱被顺从,不知天高地厚。
“滚开,挡小爷眼了。”
赵中意被人扯着胳膊,动弹不得,着急着喊,“舒舒,你走开,快点走开。”
叶望舒人虽迷糊,却依旧想着,“不行,你会受伤。”
有人在他耳边说,“永宁候家的嫡女,这位侍卫,是赵世子的身边人。”
“小公爷,随便找个下人算了,这人,咱们惹不起!”
林照野的劝解,成功激起了叛逆少年的好强之心。
小公爷哼了一声,“我今天便惹一下,我看谁能怎么样!”
“我就想看看那个死瘸子能把如何了。”
一边说一边朝着那个碍眼的女人射去,“有本事,你别躲。”
“一个两个的,小爷我一样的射。”
林照野功成身退,含笑站在人群里,淡然看着那个让他丢脸的女孩子!
“抱歉,我丢了脸,你至少也得丢命。”
叶望舒只觉得眼前一花,她脑子虽乱,手却迅疾,一把抓住面门的箭,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这也让她清醒不少。
“好了,小孩,我只当你开个玩笑,不与你计较。”
“你到此为止,你拿人命不当回事,便是皇上也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
“各位公子,难道你们的家人,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能不能跟我一起,皇宫门口,问一问,朝中重臣,这种事,是不是他们让你们做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弓箭作势抽向那两个恶奴,“松开他。”
又把那颗果子,狠狠扔向人群,“没有人性的玩意。”
小公爷听得恼羞成怒,“好好,我偏偏要射死他!”
“我看你能怎么样!”
“等我射死他,我就和你一道去皇帝伯伯的面前去问。”
“臭女人,敢坏小爷的心情!”
“是你的臭情郎是吧,真恶心,丑八怪!”
一头说,一头拿起弓箭,再次射了出去。
一支又一支,连着三支都被他俩个接在手中,人群里有人高呼,“他们功夫不错啊。”
“怪不得呢,是赵世子身边的人,哪能差得了。”
“算了算了,小公爷,再换个人吧,毕竟有永宁候的面子在。”
“是啊,赵世子回来,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啊。”
小公爷面沉如水,吩咐人,把箭筒抱来,“我就偏不放过他们。”
还未拉开弓弦,叶望舒手中的箭,已如飞蝗朝他飞来。
冲满杀气!
越一看得心惊,“主子,是赵三姑娘!”
景年停下脚步,往那喊叫不停的人群里一看,小傻子和她的丫头知意,侍卫赵中意,被十几个王府侍卫拿刀指着,紧紧相围。
他脚一转,便大步向前,“越一,你去请宣候过来。”
宣梁看到景荣便头疼,“这个祖宗,又看谁不顺眼了。”
但是,四皇子他一向冷静自持,怎么也有看热闹的心。
小公爷捂着胳膊,血流不止,面上带着铁青色,“都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快点。”
“刺杀皇亲国戚,他们满门都不能放过。”
他确实没有吃过这种苦头,居然被一个丑丫头,弄得脸面尽失。
那箭裹挟着万钧气势,寒意森森,一刹那,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幸好侍卫拉了他一把,那胸口前的箭才堪堪刺入手臂!
景年直接走近三人,保护姿态站在他们面前,拦下他们的刀,“景荣,闹什么。”
景荣瞪大眼睛,“四哥,你看,这个疯女人,是她要杀我。”
“她把我射伤了,我当然要杀了她。小爷我还没受过这气。”
“你躲开,我非得出了这口气。”
他暴躁的喘着大气,“动手,快点动手。给我把她剁得碎碎的。”
“这两个奴才也一起砍碎喂狗!”
宣梁也上前去劝,这混蛋玩意,哪是听话的主,越劝越来劲,非要杀了人家三个不可。
那些保护他的侍卫,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寒刀,“四殿下,请移步。”
“四殿下,我们奉命行事,怕伤了您。”
景年显然没有移步的打算,坚定的站在她的跟前,“景荣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
“这是永宁候的嫡女,永宁候半生疆场,流血牺牲,保护着咱们!你们就敢这样对他的女儿!”
“赵世子现在还在边关,出生入死,就想着让咱们皇上和诸位安心享受平安的生活,怎么,你们享受好了,就先拿他妹子开刀。”
“你自己说,这做得是人事吗!”
景荣见众人面带羞意,大声道,“难不成,我这伤就算白受。”
“除非她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
“这还是看四哥的面子。”
叶望舒见景年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前面,这纷纷扰扰的闹剧,让她站立不稳,“喊你爷爷,你配吗,小畜生还差不多。”
景年想捂她的嘴巴,“你个,,,少说几句。”
景荣再次暴怒,“你敢骂我,都别动,我要亲手杀了她。”
一道女生响亮悦耳,“小公爷果然是京城最大的恶霸,想杀谁就杀谁,看谁不顺眼,举刀就要砍。”
“光天化日,功臣之女,说杀便杀。”
“那我们这些家无功绩之人,岂不是小公爷眼中的蝼蚁!”
“只是,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是谁给你的权利!”
她一面说,一面径直走入包围着的姑娘面前,傲然而立,保护之势,明明摆摆。
周楚寻,她一听嬷嬷说起此事,便赶紧过来。
“史官之子,张公子,麻烦公子回家,问一下令尊,永宁候现在双腿病瘸,那他半生杀敌的功劳,是不是也被抹去了。”
“御史之子,李公子,麻烦公子回家,问一下令尊,小公爷拿人命取乐,不顾王法,公然杀人灭口,到底是不是皇上准许的。”
“刑部尚书之侄,麻烦公子回家,代问令伯,小公爷是不是被皇上特许不受律法限制,凌贺在景朝律法之上。请皇上明示公告,传于景朝天下人,好让这天下人都知道,小公爷才是这天下第一人。”
她说完,人群中寂静无声。
她转身握着她的手轻问,“你还头昏吗?还想吐吗?怎么一头的冷汗,是不是还难受着。”
叶望舒苦笑,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勉强低语,“楚楚,我难受。”
“中意哥,,,知意,,,”
不要出事。
周楚寻忍下心中刺痛,把她紧紧抱住,“我知道,你别说话。我一定带他们回家。”
她面色含霜,语气凌厉,“小公爷,果然是好大的威风呢。”
“若是赵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周家人在此发誓,绝对与你不死不休。”
景年手一动,他刚看她面色一直不对,还当是吓着了,原来,她一直不舒服,心里焦急,“周姑娘,她是病了吗?”
周楚寻冷淡嗯了一声,看着宣梁,“表哥,先找个地方,叫府医给她看看。”
“府上这待客之道,京城明天怕会传遍了。”
宣梁点头,完全照做。
景荣刚才被她说蒙了一下,随即又讪讪的叫嚷着,“谁让她们走的,我还没有和她们算帐呢。”
“我说了,除非她下跪磕头,叫我爷爷,,,”
宣候爷的眼睛在叶望舒的脸上打个来回,看到大儿子正安排嬷嬷抬个担架,那眉眼间的神色,,,
他眼神幽深,带着股无形的压力,“怎么,小公爷,在我府上逞威风,还没有过瘾是吧?”
“想当爷爷是吗?要不要我找个嗓子好听的人喊你一天爷爷!”
“把人家女孩子当靶子一样糟蹋,你做的是人事吗,你还敢杀人!你眼里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啊。”
“庆王妃是不是在后院里,送他到他娘怀里吃会奶,还当自己小孩呢。”
他脸一板,语气有如寒冷,“此事,到此结束,你若是再敢追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景荣莫名委屈,“我的胳膊呢,这伤这血,,,唉哟,疼死我了。”
宣候爷冷笑,“庆王府若是没有伤药,本候倒可以送上一车过去。”
“庆王那里,本候也会照实了说。”
眼睛看着林照野一眼,满是厌恶,“你们,都滚!”
那些人脸上都悻悻的,顾不得景荣,一哄而走。
景荣一边骂着侍卫不中用,一边快速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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