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

　　厨房的油烟机轰鸣着，林悠悠盯着油锅里翻腾的鳜鱼，鱼尾在热油中翘起优美的弧度。白晓宁的姑姑握着她的手调整锅铲角度："对，就这样轻轻推..."松木香忽然靠近，白晓宁从她身后伸手关小了火候，袖口擦过她的手腕。

　　"火太旺会焦。"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吸扫过她耳后的碎发。林悠悠的耳尖瞬间发烫，手一抖，糖醋汁溅在围裙上。

　　陆家老宅的餐厅飘着百年老醋的醇香。白晓宁的姑父翻着泛黄的相册，突然停在某页："小林你看，小白小时候多呆。"照片上的男孩抱着奖状站在领奖台，眼镜滑到鼻尖，领结歪得像被扯过。

　　"爸！"白晓宁罕见地提高了音量，伸手要抢相册。

　　林悠悠趁机瞥见另一张照片：少年白晓宁在乐队演出，黑色耳钉在舞台灯光下闪烁，与现在一丝不苟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大学时还组过乐队呢。"姑姑把炸得金黄的鳜鱼装盘，"后来为了接手公司技术部，硬生生把自己拗成现在这副样子。"

　　白晓宁的耳根红得滴血，低头整理餐具时，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线头又松了。林悠悠想起他车里偶尔哼跑调的歌，想起天文馆黑暗中流畅的盲打指法，忽然觉得这个拧巴的男人可爱得要命。

　　饭后甜点是桂花糖芋艿。白晓宁被支去厨房洗碗，水流声里，姑姑突然压低声音："那棵老银杏保住了。"她指向窗外，"拆迁补偿谈妥的条件之一，就是保留老树。"

　　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窗台。林悠悠想起数据恢复中心里，白晓宁解析叶脉密码时专注的侧脸。姑姑从樟木箱取出个布包："小白的妈妈留下的，本来该给儿媳妇..."

　　布包展开是条苏绣披肩，暗纹在光线下流转如星河。林悠悠刚要推辞，厨房门开了。白晓宁端着水果盘愣在门口，水珠从指尖滴落。他的目光在披肩和林悠悠之间来回，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返程的车里放着轻音乐。白晓宁的导航突然播报："前方事故，预计拥堵20分钟。"

　　黄昏的光线透过天窗洒在两人之间。林悠悠翻着手机里拍下的老照片，忽然发现某张背景里有家眼熟的店铺："这不是观前街那家老字号？"

　　"嗯。"白晓宁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叩，"我每周都去。"

　　"就为了粢饭团？"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导航提示拥堵解除时，白晓宁才开口："十八岁第一次去，因为照片里爷爷说...那家店能遇见对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就习惯了。"

　　路灯次第亮起。林悠悠望着他映在车窗上的侧影，忽然明白为何他总记得她喝热可可要加奶不加糖，为何会收藏她掉落的回形针，为何U盘密码要用两人名字的缩写。

　　车停在小区门口。白晓宁从后座拿出个纸袋："姑姑让带的。"里面装着桂花糖和粗陶小罐，罐底刻着【周家窑·1976】。

　　电梯上升时，林悠悠发梢沾着的油烟味与他的松木香交织。白晓宁突然按住开门键："明天..."

　　"嗯？"

　　"陈阳求婚。"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陶罐上，"缺个帮忙拿戒指的。"

　　二十三楼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林悠悠站在门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茶几上的手机震动，陈阳发来求婚流程表，最后一行写着：【戒指保管员：林悠悠&白晓宁】。

　　白璃从陶罐里飘出来，仙力凝成的桂花落在流程表上："这届凡人，连助攻都要成双成对。"

　　厨房里，粗陶罐静静立在窗台上。月光透过罐身的裂纹，在瓷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天文馆里那片人造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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