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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JOKER〗
蝙蝠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张被戳穿后，若无其事提前进入表演的家伙。
绿色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很可能都是化妆效果……五官也可能被修饰。
他在脑海中迅速做着对比，心底知道这其实是无用功。除非犯人使用的不是自己真实的面孔——他没能将屏幕上那人的任何一个特征，与他已知的人物对上号。
蝙蝠侠不认识他。布鲁斯·韦恩不认识他。
“我不感兴趣。尤其对不知名演员的演出。”蝙蝠侠平淡地说，谁也看不出他在踏进来时就被惹恼了。借着说话拖延时间，他仔细地从背景的黑暗中寻找能够进行定位的物品，但不知是光线太差，还是本就被清理得很干净，他一无所获。
“哦。”被指为不知名演员的人将炫耀牙齿式的笑容关上了。他的嘴巴曲出不愉快的、拱桥般的弧度。
“你一点也不是一个称职的观众！”他愤愤指责道，“为了让你有足够良好的观影体验，我！特别将主要演员的名字打在了剧院的招牌上！”
他又猛然摇晃旁边被紧紧绑住的乔·切尔：“还为另一位主演准备了盛大的宣传仪式！”
“你竟然走进来后说不感兴趣！”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到近乎尖叫的程度，“拜托，行行好，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足够愉快和深刻的初次相遇……”
“我不认识你，无需在意你单方面的付出。”蝙蝠侠冰冷地说，他期望对方能说得更多，同时期望便士一能尽快告知他君主剧院的布局。驱车前来的路上他便让管家这么做了，只是年代久远，资料变得难以查证。
既然幕后之人想要有一个深刻的初次相遇，那么他应当就在现场……在剧院的什么地方。
“天哪，别装傻了。”那人失望地说，“我们之间很快就会亲密无间，你大可以坦诚一些，不必装作不知道我是谁——你看了是不是？你怎么会没看招牌就走进来呢？你不是那样粗心大意的毛头小子……”
“ONE NIGHT ONLY：JOKER.”蝙蝠侠如他所愿念道，“JOKER？一个笑话？纸牌？”他轻描淡写地说，“我都不感兴趣，没有在意。”
“怎么，那是你的名字吗？”
“你真没礼貌。”Joker抱怨道，“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哈哈哈！”
“没错，我喜欢你，蝙蝠，因为喜欢你，才费劲儿想要你笑出来，这才是小丑存在的意义——砰砰砰！烟花庆祝！虽然我这次失败了！”
“失败，失败，失败，让人恼火的失败，我这次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他侧过身体，双手扯过乔·切尔：“从搭档演员的选角开始！”
后者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一动也不敢动。蝙蝠侠敏锐地发觉了他的身体在摇晃，他背后的是……绳子？
“呼！”Joker松开手，把乔·切尔推开。他重新转向屏幕外，又挂上夸张的笑容，“哎呀，但是算啦，我不该发脾气，我们第一面该留点儿好印象……啊唷，没错，我想到了。”
他一把拉下镜头。画面剧烈摇晃之后，闯进屏幕的是在乔·切尔腰上绑了一圈炸弹。
以及悬空的座椅和双脚，下方东倒西歪的剧院座椅……
刹那间，蝙蝠侠明白了他们在哪里。
蝙蝠侠抬起头。
小丑低下头。
屏幕前舞台上方的天顶处，乔·切尔坐着木椅，取代平衡砣挂在吊杆上，被绳索捆住。蝙蝠侠不知道那是不是用来升降吊杆用的绳索，但在屏幕的光的照耀下，他能看见Joker的手中握着绳索的一端。
“嗨！蝙蝠！”Joker亲热地打招呼，“怎么啦，你不跟我问好吗！”
蝙蝠侠没有听他胡言乱语了什么。他抬手射出钩爪，披风像是蝙蝠的翅膀随风展开，下一刻，他就飞一般落到了天顶上。
他们面对面站在台塔的两端。
“你想做什么？”蝙蝠侠直截了当地问。
“呸呸呸，”Joker冲他做了个鬼脸，“我能做什么呢？”
他用力将乔·切尔朝蝙蝠侠的方向推了推，从剧院的犄角旮旯中翻出的老旧椅子发出危险的嘎吱声。Joker浑不在意地帮乔·切尔荡秋千，向蝙蝠侠絮叨：
“你看，是这样的。我原本预想的画面，一切汇聚于此的画面，你，我，他，原本我会抓来的那些人，在犯罪现场。”
他停下来：“啊哈！显然，你预先知道了剧本，是不是？”他空闲的那只手在紫色的西装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只打火机，在乔·切尔身上的炸弹上比划着，“有时候需要一点过时的东西……我是说，我们来交换。”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回答你的问题……我们来聊聊。”
蝙蝠侠的视线在炸弹上一扫而过。他计算了目前的距离。全部爆炸的话，他们三人无一能够逃脱……
Joker还在继续念叨：“我本来是希望我们的交谈能够更加富有趣味，没什么比剧目结束后与演员的互动环节更合适了，所以——”
他将打火机举到脸旁，绿色的眼睛随着摇曳的火苗明明灭灭。
“——蝙蝠，蝙蝠，告诉我，满足你的华生。”Joker此起彼伏地唱道，“演员是哪里出现了错漏？我简直要睡不着啦！”
便士一在频道中对他说了几句话。蝙蝠侠沉吟片刻，调整了计划：“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干脆道，“杀死韦恩夫妇的凶手已经死去了，在我的眼前。”
Joker：“……”
“哦。”他一瞬间变得意兴阑珊，“这该死的、戏耍人的命运。”
蝙蝠侠虽然认为他完全配不上华生的称号，却还是继续往下完成侦探的工作。
“阿雷西无关紧要。”蝙蝠侠说，“我曾想过为什么你要选择杀了他，既然你留下的线索也指向了乔·切尔——但见到你时我就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没有打乱你的剧本，却并非你选择的演员。”
“哈哈哈哈哈！”Joker欢喜地笑道，“你已经开始了解我啦！”
“这是基础的推理，谈不上了解。”蝙蝠侠平淡地反驳他，“我对你没有兴趣。”
他忽视掉Joker生气地说他扫兴。他没有忘记乔·切尔。
“你想要将乔·切尔包装成杀死韦恩夫妇的真凶。”
科瑞告诉他，酒吧主唱曾从乔·切尔处听到过他的醉言醉语——“多年以来，真正杀死韦恩夫妇的犯人一直未被逮捕归案，他甘愿作为犯人被逮捕，期望小韦恩摆脱这里给他带去的阴影，只为了报答托马斯·韦恩为他的家庭所做的一切。”
抛开其中以美好的感情粉饰的部分，能够提炼出的内容就一目了然了。
“啪啪啪啪啪！”Joker用嘴巴发出掌声，介于他现在一只多余的手都空不出来，“怎么样？这个计划？”他热情洋溢地说，“你发现这一点后，我在这里，砰！将他送上天！杀死仇人，大仇得报！”
“未来将与你亲密无间的，我，Joker，为你治愈了童年创伤！是多么贴心的好朋友呀！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冷冷地说：“是吗？我在哥谭长老会医院会发现什么？”
结合阿雷西给出的另一种言论——“完成未尽之事”——以及乔·切尔住处特别摆放出来的证据，如果他当真被包装成凶手，那么，原本会发生在小巷子里的事，不是一场非正义的谋杀，而是一位父亲的复仇。
布鲁斯·韦恩不会错认父亲的字迹，但他同样会怀疑那是伪造的。于是，蝙蝠侠当然会去医院检测档案。
他会发现一个那个男孩的……部分记录。男孩的生命与死亡的细节都被抹去，只有照片证明了世上曾经真的有这样一个孩子。
那个男孩死于一场手术，一例简单的阑尾切除术，本来是很容易的——本来：医生喝醉了。他切开了男孩的肠子。
韦恩夫妇花钱让这件事完全消失了，使他们看起来是无辜的。
“是啊，是啊，档案。”Joker感慨道，“很难，这是最难的部分，我不得不拜托新认识的朋友帮我施加魔法，让它们看起来放了很多年。”*
蝙蝠侠没有理会他。难以启齿的是，他真的想过如果是一场复仇，那意味着什么。他几乎能够肯定那意味着——没有变化。蝙蝠侠仍旧是蝙蝠侠。
而这一点首次得到确认，竟然是一位罪犯使用恶毒的陷阱完成的。
“轮到我来提问了。”蝙蝠侠走动了几步，披风掀起又垂落，“你知道这张面具下面是谁。”
“蝙蝠，蝙蝠，我还以为你要问问我，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些呢？”Joker的语气变得百无聊赖，“我们互相提问是为了让关系变得亲密，而不是关注这些无聊的外部问题。诚然！我会偶尔开一些面具之下相关的小玩笑，但要是与蝙蝠不相干，我干嘛还要废这些功夫？”
“你不明白是不是？面具下是谁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尽管帮我施魔法的那位新朋友自以为好心地赠送给了我这个消息——真是不像话！她好像觉得自己很慷慨似的！”
Joker大声抱怨起来。
蝙蝠侠暗暗记住了指向女性的代词，同时也在想，他还要忍受多久这家伙的疯言疯语，恰在此时，便士一在频道中告诉他，戈登警官已经带领小队抵达了君主剧院外。
很难说蝙蝠侠没有松一口气。
他认为是时候动手了。与充满表演欲望的Joker不同，蝙蝠侠的动作并不花里胡哨，他只是简单地从背后扔出利用披风掩盖、捏在手中许久的蝙蝠镖。
不简单的是使用飞镖的技术。
“啊呀！”
沉浸在表演和倾诉欲望中的Joker中招了。他来不及反应，大叫一声向后倒去，蝙蝠侠抓住机会，又丢出一枚蝙蝠镖，将他手中的打火机也打飞出去。
随着Joker的倒下，被他抓在手中的绳索也获得了自由。蝙蝠侠粗略观察了乔·切尔的情况，发觉只要不人工干预，他还能好生在天顶上挂许久，当即决定不管他，抓住吊杆的吊绳就往对面荡去。
他的目标是Joker！
“唔噗——！”
刚刚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的Joker二度被击倒。这次他面临的是蝙蝠侠凶狠的拳头。
他痛叫一声，抬起了手。不是去摸索不知飞去哪儿了的打火机，他一把捏住胸前那朵仿佛是西装配饰的花朵，一道强酸顿时喷射而出！
它“嘶嘶”腐蚀着蝙蝠侠的装甲。这道突如其来的袭击将蝙蝠侠阻挡了片刻，趁此机会，Joker大笑着抽出特制的扑克牌，锋利的边缘狠狠插进蝙蝠侠的肩膀——
蝙蝠侠在这瞬间，运用起了游学中某位老师教授给他的技能。他控制住自己的思维，让大脑相信他感受不到疼痛。
身体不再受到影响。他的动作流畅有力，一脚将试图在他身上嵌入更多扑克牌的Joker踹开！
Joker重重摔落在不远处。他打了个滚起身，笑容仿佛镶在脸上，扑克灵巧地在他手指间转了个圈。
一眨眼，扑克就飞了出去。
“不！”
乔·切尔身上的绳索被切断了。
蝙蝠侠不假思索地跳出天顶。他追上坠落的乔·切尔，眼看着就要撞上地面——
“咻！”
每日在哥谭锻炼出的使用钩爪的优秀能力发挥了作用。及时射出的钩爪带着他们摇摆落地，顺着惯性往前冲出几步后，剩下的丁点冲力也被消除了。
蝙蝠侠放开箍住乔·切尔身体的手臂。救人是一回事，他没打算将这个犯人放开。
但他急忙将视线放回Joker身上时，映入眼帘的那件物品让他的心高高提起。
那是一个绿色的遥控器。上面有且仅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不需要任何说明，谁都能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完成对它作用的确认。
Joker的手指碰到了按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突然寂静的剧院中尤为清晰。
蝙蝠侠一把将乔·切尔按在身下！
披风像翅膀一样笼罩住他们。
然而……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没有灼热的气浪，没有四溅的碎片。
Joker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茫然的神情来。他把遥控器拿到眼前，又连续按了好几下按钮，甚至使劲摇晃、拍打着它，仿佛这样就能把疑似坏掉的东西修好一样。
“你的遥控器其实没问题啦！”
活泼得像小鸟大清早惹人清梦的声音从侧边的门中响起。
“嘻嘻，是我在来的路上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破坏了你的成果，真是对不起呀！”
蝙蝠侠恍然。是科瑞。
……从他接到理应回家睡觉、结果前往了医院的小孩的通讯起，就该明白她不是老实听话的人。他不该为她出现在君主剧院感到意外才对。
Joker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态。
“你是哪块小饼干？”他烦躁地将遥控器往地上一扔。
科瑞没搭理他。她的心思全飘向了被蝙蝠侠按住的乔·切尔。
“蝙蝠侠上大分！”她噔噔噔地跑过去，快乐地头发都要飞起来，“关进监狱！判死刑！”
蝙蝠侠：“……我认识一位检察官，相信他很乐意帮忙审判。”
他不保证判死刑就是了，但相信嫉恶如仇的哈维会努力的。
乔·切尔只是个小角色，背后也没有足够能量的大人物，判刑后应当是不会出现操作几下就被捞出去的情况——尽管随着哈维的到来，这种事情的发生率已经在缓慢地下降。
“蝙蝠，蝙蝠，蝙蝠，天啊，这可不好笑！”
Joker挂在天顶上，愤怒地用手指对着下方指指点点。
“身为国王，你怎么可以忽视对你忠心耿耿的宫廷小丑？！”
科瑞回神：“……这是谁？”
蝙蝠侠：“神经病。”
科瑞：“你竟然骂人呀？”
蝙蝠侠：“……”
他没骂人。一会就把Joker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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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骑小丑设计的案子
*不知道为什么，写B和小丑的初次交锋，科瑞就不见了……我：陷入沉思，虽然好像也没问题，但赶紧加上
*仔细一想，其实才过去三天……下章其他线索收尾，过渡解决一下，进入新一天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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