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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光盛宴
一则视频在网上爆火。
挖挖娱乐独家报导:【傅廷韫半夜约会女友,疑似恋情曝光。】
挖挖娱乐:【视频中可以看见傅廷韫搂着女生走进一家酒店,进电梯前傅廷韫低头和女生说话,举止暧昧,第二天傅廷韫率先离开酒店,女生紧随其后。】
唐僧肉毒唯:天呐傅廷韫最近咋了?前阵子多了个cp超话,今天又来内娱万年不变的酒店论?
香蕉是苹果的姨:也许傅廷韫最近春心萌动[笑哭]。
藕夹使节:也许是他自己买的吧。
猪头肉好吃:现在已经闲到扒傅廷韫了吗?
曲奇饼干:傅廷韫真的早该塌了啊,演技烂还爱装,之前发洪水才捐几百万,明星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就捐这么点?一群梦女还在这洗白什么?搞不懂。
见人说见话:姐妹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没占到便宜而破防的了[惊]。
氢氦锂铍硼:她说的是实话啊,你们与其可怜明星不如可怜自己啊,人家赚得可比你一辈子赚得都多,谁可怜谁啊,我只觉得你们比较可怜。
戴头盔了:别人眼中的你,不是真的你。你眼中的自己,也不是真的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你。——《悉达多》 单纯分享,绝对没有其他用意哈,某些自以为是的人千万不要代入。
不能疲劳驾驶哦: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东野圭吾 我也是单纯分享,毫无恶意的哦,希望有些人不要狗急跳墙才好,保佑保佑[祈祷]。
辣条梦女:不是啊,傅廷韫哪有这么丑?视频里的是超绝侧脸杀手啊,这脸部线条我打瞌睡都画不出这么崎岖的。。。你们造谣好歹找个像点的吧?
简直有病:点了,以为P上满屏水印拍个侧脸就是傅廷韫了?哇塞谁敢扒点我昵称ok?
过了不久,傅廷韫发文辟谣,声明自己已进组多日,视频中的非他本人。
杨锴鸣也发文力挺傅廷韫,《我曾梦见夏天》也在今天注册官博,发布公开的消息,迅速登上热搜榜第三 ,傅廷韫和谈晏的cp超话热度也不断飙升。
过了半小时,傅廷韫在微博发了张自拍,角度拿捏得十分到位,无配文。
辣条梦女:感觉有好事要发生。
酒驾NONO:告他啊,这死营销号老是以讹传讹。
谁来教我化妆:傅廷韫你是不是真爱了?怎么不解释一下燕尾服?
懒得取名:剧都官宣了,这时候避嫌才脑子有问题吧[疑惑]。
周末我爱你:不过两位帅哥的确养眼哈,只不过粮太少了不够吃啊。
植物大战僵尸:???什么情况???傅廷韫不是从来不抄cp的吗?这算是默认?
禁止喧哗:傅廷韫六年老粉在此,人家是演员又不是爱豆,就算谈恋爱又怎样,不接烂剧不水演技不就好了?
你说得都对:又想赚粉丝的钱又想谈恋爱,我只能说好本事哦[轻蔑]。
吃奶黄包吗:此言差矣了吧,傅廷韫这些年一直都在做慈善,直播打赏都是关闭的,人粉丝接机他还请粉丝吃饭,出道六年只代言过XX香水,销量被他一人包揽全送粉丝了。
吃奶黄包吗:你可以说他赚了很多钱,因为这是他的选择,他的职业,他的天赋。你也可以赚得和他一样多,但是他把他的高敏感献给了演艺圈,而你把它献给了阴德。你说他赚粉丝的钱,从哪赚?积点德吧你们,没本事还爱顾影自怜,嘲讽他人来高化自己,我也只能说好有本事哦。
宿舍漏水啊大哥:我是傅廷韫的剧粉,第一部戏我就开始喜欢他了,这些年他也兢兢业业,精炼演技,现在我爸妈被我带的也喜欢傅廷韫了[笑哭]。
厕所有蛆:演员的职责就是演好戏啊,还规定给不给恋爱?谈恋爱又不妨碍人演技,真搞不懂一群梦女在醋什么[无语]。
……
“留言还不错,你看看。”傅廷韫把手机递给谈晏,“我就说嘛,现在的大部分人很清醒的,分得清楚自己追星想要的是什么。原来我剧粉这么多呀哈哈。”
空气安静了一阵,傅廷韫舔了舔火气冲得干疼的嘴唇,斟酌着开口,语气中透露一丝胆怯:
“谈晏,你想过公开吗?”
“嗯,想过。”谈晏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他肯定的答案。
十几岁的时候,他们没有能力、没有财力,更没有对未知的肯定,唯一拥有的,就是那股子不怕死的倔劲,以为喜欢就能相携相爱,以为相爱就能抵挡万难。
想法太简单,所以输得满地狼藉。
但是现在,往昔的勇气使他们抓住了很多东西,明白了许多道理。体验过人生的无奈和沉疴,走到一起,就变得更加简单。
所以谈晏现在怎么可能会为了已经得到的东西放弃傅廷韫呢?
他为了彼此的将来做出离别的决定,如今时过境迁,尘埃落定,牵挂与惦念是作为成年人的他在解决。一个成年人抛出绳索给你,还有什么不抓住的理由吗?
谈晏想不到。
他后悔过。
“傅廷韫。”谈晏像平常一样叫他,唤醒了内心深处的恐惧,战胜它的方法原来不止有放手。
“我们现在翅膀都很硬了,你想飞到哪里我都能陪你去,天边或者草原,任由你做一只鸟还是一匹狼,我和你在一起,总不会再孤单了。”
“我想飞到你的身边。”傅廷韫说。
“我的身边?”谈晏淡淡地笑,“也好。”
傅廷韫有些不满意,嘟囔:“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牵强啊?我说得都是真心话。”
“在你的身边才是我想要公开的理由。”
谈晏眨眨眼睛:“我信啊。”
他又问:“你想什么时候公开?”
傅廷韫笑了笑,手不老实地抹到谈晏后颈上,捏了捏,道:“不出意外的话,在这部剧播出之后。”
可他总感觉有意外发生。
“所以这件事,我们俩个得商量下。”
谈晏不自觉皱眉:“我怕粉丝那边……”话没说完,更像是傅廷韫没听他说话,把他眉头揉平了,又用温和的吻二次加固。
“无论结果怎样,我想,我们最不该做的,就是欺瞒她们。”
“嗯。”
虽然谣传不攻自破,但傅廷韫也不是不受影响。
拍完戏,傅廷韫打开手机,未读九十九,陈晏乔占三分之二。
看见头疼,傅廷韫问:你很闲啊。
陈晏乔秒回:没办法啊,钱赚够了我得陪着小北。
傅廷韫关掉手机,不羡慕是假的,不向往更是扯淡。以后……或许他也可以慢慢淡退,等到这个圈子更朝换代,等到人们全都遗忘他的时候……他可以完全地撕掉口罩,不用顾忌镜头和偷拍,他的世界至此终年,而他会迎来一个更为广阔的、自由的人生。
如果他在校园时期就遇见谈晏,那他一点不会选择演艺这条路。
因为他已经开始反思,他当演员的理由。
但是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今天有一件比任何都重要的事。
他打出了电话。
“到哪儿了?”
“快了快了,五点前我一定到。”
夜晚悄然而至,唯天际沾染残留的血红。夏风吹散流沙似的云烟,月牙儿无比圣洁,点点繁星如同珍珠般探出头,悬挂在树梢,荡漾在碧波。
“没有人啊?”谈晏问。
傅廷韫笑道:“估计只有我们出来喂蚊子。不过他们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夜景。”
老槐树下只有他们俩个,四周是浓郁的黑夜,头顶是洁白的夜空,耳边是夜虫的飞鸣,心中却在交杂的自然中变得宁静与安然。
谈晏踮起脚尖,双手攀上傅廷韫的双肩,上演七年前的最后一吻。
第一次分开,谈晏红着眼眶,孤注地伸出小拇指。
再次分开,谈晏依然改不掉坏习惯,甚至比那会儿还要严重。泪光充盈整个眼眶,看得人心揪心软。傅廷韫帮他擦掉泪水的指腹还未触上肌肤,哭泣的少年已先一步勾住他的指尖。
像那个夏天,嫩芽般脆弱的夏夜。
原来小拇指这么牢固,为什么年少时什么都抓不住。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得到了傅廷韫的纵容,两次。
“哭什么?”
谈晏努力昂起头,憋得嘴巴分不开:“我不要和你分开。”
傅廷韫抱住他笑:“我也不要和你分开啊,没有人要把我们俩分开啊。”
谈晏摇头又点头,最终扎进傅廷韫的怀里。
“谈晏,好啦。”傅廷韫吻他的额头,“好冷啊,我们回去睡觉吧。”
回去的路上谈晏总觉得傅廷韫的脚步有点急,道:“你走这么快干嘛?”
傅廷韫停下脚步:“有吗?那你牵着我走。”
谈晏推开他,两步走到门前,开门:“都到门口啦。”
谈晏在转瞬之间看见了傅廷韫唇边的笑容,眼眸中闪烁格格不入的光亮。
来不及回头,来不及深思,惊喜悄然降临到他的身边——
“生日快乐!!!”
谈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思考,任何的声音隔断在介质里。他脑袋空白,关节生锈,慢半拍地转过身。
用了很久,才将那四个字听完。
田小唯双手举着生日蛋糕,任鹜是不是今天赶回来的?傅廷韫呢?很早就知道?或者是企划人。
他有许多问题要问——一些答案不问自破的问题。
蜡烛快要燃烧到一半,谈晏双手合十,在一众颙望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许下今年的心愿。
阻隔物被燃烧的光融化,欢快的歌声悠扬动听。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谈晏吹灭蜡烛,借短暂的黑暗流泪:“我吹完了。”
他控制不住地回身撞进傅廷韫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生日快乐,宝贝。”
“这是我和任鹜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我们三个蓄谋了很久,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谈晏说不出话,哽咽地点头,一直地点头。
傅廷韫弯起眼睛,把他的脑袋捞起来,哄道:“再点就傻了,小寿星。”
田小唯按下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今晚的每一张脸,狼狈的、幸福的、开心的。
屋内的折叠小方桌上,有他想吃的烧烤和各种甜点,谈晏看到后又刹不住车,捂着嘴说他怎么可能吃的完啊。
任鹜挠挠头,笑道:“我原来以为是哥被夺舍了才让我买甜品,就没买多少,知道是买给你之后我后悔没多买点,怕不够呢。”
谈晏擦鼻子,觉得任鹜的形容很有趣,问:“为什么会是被夺舍啊?”
“因为他不吃甜的啊。”
谈晏反应了两秒,眼泪干掉附着在眼下的肉上,“你不爱吃甜的了吗?”
习惯要剖白:“我一直不爱吃甜的呀。”
谈晏失落地垂下头,没让任何人看清楚:“那就是我记错了。”
分蛋糕的时候田小唯举起手机记录,恰巧拍下傅廷韫把奶油抹在谈晏脸颊的画面。
田小唯和任鹜默契地走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桌的心意。
蛋糕吃了一半,是常规的水果款。听任鹜说怕过了最佳食用期而在最近的镇子上买的。中层的黄色夹心和灯光的颜色合二为一,谈晏也不知道自己吃的究竟是芒果还是黄桃,黏腻的植物奶油包裹口腔,和着眼泪,又甜又咸,真的好难吃,可这是一生中难以吃到一次的味道。
傅廷韫刚给他擦完脸,又无奈地帮他擦嘴,揉红了脸,温声细语地说:“不是答应我不哭了?”
谈晏鼻塞,只能用嘴呼吸,说到一半就要停下来换气,傅廷韫在一旁边笑边帮他顺背。
说来很遗憾,这是多年来傅廷韫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
以往都是算好的错过。
谈晏胡乱擦脸,起来,眼皮被衣服上的纤维刮得泛红。傅廷韫环住他的腰,谈晏伸出指尖点在他的唇上,慢慢弯下腰,凸起的脊骨刺进傅廷韫的手心里。
他覆住傅廷韫的嘴唇,那么完整、饱满的吻,傅廷韫却觉得其中包涵了许多痛苦。
怎么会呢?
谈晏,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是谁让你在生日这天煎熬地吻我。
蛋糕不好吃,第一个蛋糕不好吃。
傅廷韫半睁开眼,找出谈晏藏在睫毛下的眼泪,鼻头一酸,整个上半身都被这一下刺激到麻痹。
他反过来吻他,似要把他嵌进身体里。
吻,抚平不了心中的伤痕,所以傅廷韫不再一味儿地听从谈晏的领导,撩开他的额发,亲在额头当中。
“我很爱你哦。”他的目光始终柔软,明明没有哭,却含着湿润的泪光。
光照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可见他们之间的密度,竟连一束光都打不进去,因为没有残缺,舍不得空缺。
谈晏颤抖着嘴唇,捂住他的眼睛,低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离得好近,“我也很爱你。”
泪水从指缝间溜走,不知道有没有殃及到傅廷韫。
傅廷韫笑着,梨涡若隐若现,谈晏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傅廷韫没有阻止,更没有像之前那样逮着机会欺负他,只是笑,阳光底下像鲜花一样绽开的笑。
看得谈晏一怔愣就是九年。
真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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