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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法做到
“你说的麻烦事,也包括基安吗?他还活着吗?”
叶愿抿着嘴,不想去接触这种可能性,迅速换了一种表达:“他怎么样了?”
雌虫本来平稳的语调忽地沉了个八度,但还是回答了:“怀特少将还活着。”
叶愿忽的舒了口气,她知道雌虫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掩饰的,“他会怎么样?你给我个准话。”
“...怀特少将回到第二军团了,至于怎么处理他,是第二军团的内部事务。”
“我得见他。”
雌虫突然抬起来头,一种说不清楚的带着愤恨、不解、杀意的情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又低下了头,用压抑平整的声音说:“不行。”
也许是觉得语调太生硬,又加了一句:“他现在是和星盗勾连的第一嫌疑犯,谁都不能见。”
吐出这句话后,他好像被自己吓了跳,但很快又恢复信心,这样犯了重罪,劣迹满满的雌虫,哪还会有雄虫想要。
第一军团那个光辉正义的上将,此刻怀着堪称恶劣的心思,等待着,期盼着雄虫的惊愕和震惊。
然后等待着、期盼着雄虫就此把那只雌虫抛到脑后,看着他,无论是愤怒、是责骂、是殴打,都无所谓。
他都能接受。
但雄虫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思的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惊愕转到了凯兰的动作上,他的表情掩饰的很好,但原本端庄的跪姿晃了晃,凌乱起来。
过了会,雄虫用肯定的语气说:“那你现在先给我个新光脑,这能做到吧。”
“您要做什么?”
“雄虫特权,如果只是待定罪的话,可以暂且移监,再不济,见个面也是可以的。”
雌虫不得不用一只手撑住地板,不知是在感叹雄虫的天真还是无知,或者是什么关乎一种名为忮忌的情绪,正疯狂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您想做什么?”
“没什么。”雄虫耸耸肩,说的话有一种没见过大脑的美感:“你不是说嫌疑犯,肯定见一面少一面,无论是否有罪,在确定前多见几面,我是他的雄主,我想见便见,这不是应当的吗?”
雄主...应当的...
这听上去倒是很雄虫的无理取闹了。
如果可以,他想替她处理好一切,解决掉所有麻烦,满足她一切的需求,但是这个,于公于私,都——
“不行。”凯兰听见自己说。
“那新光脑。”
“不行。”
“替传个话。”
“不行。”
哪来的复读机,叶愿也起了三分火气,她不得不拨开这一堆的“不行”后,强迫自己去思考之前的那个问题,“她现在为什么会在这?”
不用多说,看着凯兰这么悠闲,还有时间在这和她玩这种你问我答,那第一军团和皇室之间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会把公之于众的过错,都局限到一只虫身上。
但到这里她就想不清楚了,若是要找替罪羊,直接把她和基安打包推出去,难道不是更方便?皇室一直想把她们捆在一条船上,二第一军团肯定对“叶愿”这种把他们上将折磨的这么惨的雄虫没什么好气。
干脆一起解决掉,她在出事前一天浏览快讯还看见关于使团来访的消息,在照片里,凯兰身边坐着一只小雄虫,据说还是皇储。
多登对!她没多看,也觉得这样的搭配刚好。
比“叶愿”这种贪心不足的雄虫不好个一万倍。
那为什么,“叶愿”,她现在会在这里?
说外面危险,要保护她?
她想到这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可能。
不,不,不可能,就凭“叶愿”做过的事,穿件棕色的衣服就可以去厕所冲掉了。
同名同姓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道歉!
于是她觉得这没可能,便瞪着眼睛看着雌虫,理直气壮地发问了。
“那到底什么可以?难道把门一锁是什么第一军团的处理方式吗。”
“您待在这里很安全。”
“怕我有危险我就雇两个保镖呗。基安也挺能打的啊,他可以保护我的。”
其实她也挺能打的,但目前因为躺在病房里所以没什么发言权。
凯兰现在用两只手撑着身子,过了会才说:“不行。”
“?为啥,没有雌虫做安保生意吗。”叶愿问完这句话后,突然一怔,意识到什么,雌虫,雇雌虫来保护她,而她现在是个雄虫。
在虫族眼里,雄虫哪用得着“雇佣”这个荒谬的字眼,纳雌侍不就好了。她刚刚那句话,和雌君保护不了自己的雄主,雄虫从而不得不纳更多的雌侍没什么两样,而且现在还是从“雄虫”嘴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杀伤力更大。
她从“叶愿”那继承来的记忆突然冒出来,讥笑着告诉她这个常识。
闭嘴。
也许在虫族的概念里雌雄之间也有纯友谊呢。
凯兰因为她要去找别的雌虫很难过,因此不惜强取豪夺,用各种手段留下她...
闭嘴。
我们之间就是有纯粹的感情,友情,她说有就是有。
但叶愿还是开始仔细观察着凯兰的表情,不知道是她幻想的还是什么,对方似乎彻底遮掩不住了,脸色很难看,神色暗淡着,像是冻住了,僵硬地保持着一个标准的跪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调整回来的。
雌虫半天才回过神,然后抬起头看着她,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倔强的字:“不行。”
叶愿无奈地沉默了,她抱住膝盖,把头顿在上面,上次啥都不说是回避,现在句句有回应,事事没着落,像和一块固执的石头说话,扔进井里“砰”,砸进井里“砰”。
这个时候也许说两句软话,装装样子骗骗人,说我也在乎你,我是担心你才这么做的,你可以在我旁边保护我啊,也许能让这块沉默的石头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但骗人——讲究说的话要是假的,但凡有一份真心,兜兜转转地就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叶愿平心而论,也是扒着往里看了看自己的心思。
她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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