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唯一却be了（潜离暗别）

　　翌日，元旦假期结束。学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黎明玉今天起得有些晚了。卡着点进的校门。还在门前被值班教师教导了好一会儿。
　　直到早自习铃声响起，才肯放黎明玉进去。
　　不出意外的，黎明玉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时。班主任已经到了班上。
　　“报告……”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整理作业，闻声便看向门口。见是黎明玉，微微蹙眉，表情有些复杂。
　　原本的读书声戛然而止。同学们的视线皆瞟向门口站着的黎明玉。
　　少顷，便开始议论纷纷。
　　“学霸迟到了！”
　　“难得啊，我一直以为不会的……”
　　“……”
　　感受到班里的躁动，班主任一手抓起讲台上的戒尺。连敲了好几下班上才安静。
　　班主任回头，表情依旧。招招手让黎明玉进去了。
　　黎明玉点头谢过老师，随即抬步走进教室。
　　心中总觉得老师今天怪怪的。
　　走到座位。却不见泽嘉的身影。
　　最后一排空着两个座位。泽嘉到现在都没有来。换作平时，他要么来的比黎明玉早，要么来的晚。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晚。早自习铃声都响了几分钟，仍不见身影。
　　黎明玉微微蹙眉，回了座位。想着或许假期玩嗨了，起不来了吧。可等到早自习铃声响起，也不见着泽嘉来。
　　早自习下课后，班主任整理好讲台。看向台下，道“黎明玉跟我回办公室，有事找你。”
　　黎明玉闻声，也没有觉得很奇怪。点点头便答应了。
　　“你先看看这张照片。”班主任待黎明玉来了。并没有直接开口说出因为什么找她。而是将匿名发给她的照片亮了出来。
　　黎明玉一开始还以为班主任找自己是因为今天她迟到的事。直到看到照片的一刻，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话来。
　　照片里，黎明玉同泽嘉站在一起，踮脚凑到泽嘉耳边不知在说什么。举止很是亲密。这张照片是一张远景拍摄，显然和两人有些距离。
　　没想到隐瞒了这么久，竟会被班主任知道。
　　黎明玉低头抿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的好。
　　班主任看出黎明玉的不好意思，开口劝慰，道：“这张照片是一位同学匿名发来的，你不用太过在意是谁。重要的是照片里的你和泽嘉。你们两个……”班主任思索着，为了给黎明玉留些面子，还是换了种方式说，“你们现在还没成年，未来还有很多的不确定。老师知道你的成绩好，平时学习也不需要督促。泽嘉这孩子其实本性不坏，只是不爱学习。平时我也懒得管他。你们俩做同桌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影响你，所以我没管。但是这次，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班主任说着，黎明玉乖乖地站在旁边听着。一句未说。
　　“年少时的儿女情长本就是场闹剧，闹闹就行了。但是也要注意分寸……”班主任见黎明玉仍然不为所动。无奈拍拍她的肩。
　　话该说的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看黎明玉肯不肯听进去了。
　　没想到一切来的要比黎明玉想象中的要快。但是这场闹剧，本就违背原则，总该结束的。只是或早或晚。
　　班主任不说话，让黎明玉自己想了一会儿。随即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出解决办法。
　　“校长同我说了，原本打算上次的奥数比赛结束后就将你安排到一班。但是你拒绝了，坚持要过完这个学期。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也由不得你了。你回去整理好东西，今天就去一班报道吧。”
　　“是……”黎明玉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年少初识喜欢，不知何为喜欢。错把欣赏当此。
　　回教室的路上，似有千斤巨石拖着黎明玉走。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自己并不喜欢泽嘉，但是就是感觉有些窒息的感觉。
　　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不属于她的梦。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告诉泽嘉自己下学期转班的事。不过又想到眼下，好像也不需要了。
　　回到教室，座位依旧空着。黎明玉便更加确定泽嘉今天不会来了。
　　这样也好，也省的离开的时候去解释了。
　　黎明玉回到座位，将书都收进了箱子里。期间米柔跑过来问了为什么，黎明玉以假笑带过，米柔便没再多问。默默地帮黎明玉整理好东西，将她送到了一班门口。
　　“你回去吧，快上课了。”黎明玉温柔地笑笑。
　　米柔突然间抱住黎明玉。
　　“！”
　　“玉玉你去了一班一定要好好的，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十班永远欢迎你！”米柔说的真诚，一双杏眼里似是含了泪水。
　　黎明玉闻言，心头一紧。一时间有些不舍的离开十班。
　　只是眼下到了这一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以后下课了也可以来找我玩啊！”黎明玉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笑着安慰米柔。
　　米柔也跟着笑笑。
　　“那，泽嘉那边……”
　　“好了，快上课了。回去吧。”许是知道了米柔接下来要说什么，黎明玉先一步打断对方。
　　米柔那句终是没有说出口便回了教室。
　　这算是逃避吗？
　　黎明玉笑着目送米柔回了教室。随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敲门进了一班。
　　一班大多都是精英，下课很少出教室。各个都在座位上争分夺秒内卷。
　　黎明玉一走进教室，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全班埋头做卷的盛世局面。这种情况在十班几乎见不到。
　　教室里很安静，皆是提笔书写的刷刷声。
　　黎明玉一声“报告”说的不是很大声。只有台上的老师听到了，教室里的学生们像是没有听到般依旧埋头刷题。
　　讲台上的老师闻声。目光投向门口，表情冷淡地打量了一番教室门口站着的女生后便招手让她进来了。
　　黎明玉点点头，进了教室。
　　就算是一班，该有的仪式感还是有的。
　　老师将黎明玉请到讲台上。拿起戒尺敲了敲讲台。
　　随即全班的目光皆投向讲台上的黎明玉身上。大部分都是打量的目光。
　　那次的奥数比赛，黎明玉的战绩迅速轰动全校。就连一班也不例外，不少老师上课都拿黎明玉当口头禅。
　　一开始还有传闻黎明玉会转来一班，后来等了好久，也不见得黎明玉肯过来。
　　一班的学霸便渐渐忘记了这件事。全身心依旧在学习上。
　　直到眼下传闻中的黎明玉终于肯来一班。才得以真正见到她。
　　“同学们，这位呢。想必大家也不陌生。我也不多说。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就去那个位置吧。”
　　老师说完看向一旁的黎明玉。抬手指向第一组最后面后门的空位。
　　“你们好，我是黎明玉……”黎明玉介绍完，台下便响起了一阵鼓掌声。
　　台下的学生，各个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像是真正的欢迎，而是做做样子。
　　黎明玉笑笑，没在意。抬脚走下讲台便向老师指的座位走去。
　　这个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几乎每个年级的一班，座位都是单人单桌。美曰：“这样方便学习，不会互相打扰。”
　　黎明玉也没太在意。只是过久了有同桌的日子，一下子成了单人单桌。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刚刚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过多看班上，便没有注意到夏玉也在一班。
　　下课后，黎明玉原本打算出去逛逛。但刚起身便瞧见整个班上人人都在埋头奋斗。对下课提不起一点兴趣，皆争分夺秒。
　　搞得黎明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思索片刻还是坐下了。
　　既然进了一班，也该试着熟悉一班的学习氛围了。
　　黎明玉随手拿了本书，刚翻开没看几页面前就来了人遮了光。
　　“？”黎明玉诧异地仰起头查看。
　　不是说学霸班下课都不下座位的吗。眼下又会是谁找自己。
　　黎明玉仰头望去，便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夏玉？”黎明玉对夏玉还算有些印象，便认出对方先出声。表情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即逝。
　　想想也对，毕竟上次就在第一考场遇到了她。想必成绩也不会差到哪去。出现在一班也在情理之中。
　　夏玉见黎明玉竟然认识自己，嘴角扯出一抹笑，点点头。
　　“你来找我干嘛？”黎明玉见夏玉手里抱着书，站在自己面前。疑惑道。两人之间交集不算多。算不上朋友，也不明白眼下夏玉找自己干什么。
　　闻言，夏玉将马尾甩到后面，语气斩钉截铁，道：“和你一起学习。”
　　“？”
　　说着，还不等黎明玉反应过来便抓起教室后面多余的凳子就拖到了黎明玉旁边。一屁股坐在了那。
　　“……”黎明玉见夏玉好像没有恶意，便索性任由她坐在自己旁边学习。
　　不过学校的课桌太小。两人共用一张属实有些憋屈。
　　黎明玉稍微一动，书翻页都会打扰到旁边的夏玉。
　　不过好在夏玉并没有计较。每每在黎明玉翻书的时候都会配合的拿开书。待黎明玉整理好才放下继续刷题。
　　夏玉倒是无所谓，不过黎明玉算是忍不了了。
　　终于在快要上课的前两分钟，找到借口将夏玉劝走。
　　“那个，夏玉同学。你看还有两分钟上课，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夏玉闻言写字的手骤然顿住。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思索片刻后点点头。起身整理好东西后便回了座位。
　　见夏玉终于走了。黎明玉如释重负。
　　还是一个人享受一张桌子好。
　　才一上午，黎明玉就开始后悔来一班了。
　　这一上午下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一班的学霸们连一刻娱乐的时间也不曾有。各个争分夺秒，未有丝毫的懈怠。
　　不过老师倒是给黎明玉安排了个好座位。
　　最后一排后门的位置，除了看黑板有些费劲以外。偶尔学累了，想十班了，便会转头看向门外的风景。也算是给了自己一点安慰。
　　中午吃饭，别的班都是成群结队的。一班在这点算是有点人情味。
　　同样也是成群结队的。不过并不是成群结队的扎堆聊天。而是几个学霸端着盘子，一边吃饭一边讨论题目。
　　那盛况，看的黎明玉都不禁感慨。
　　她倒是没这个精力，连吃饭也不肯松懈。一上午都泡在书里她都快要疯了。所以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不肯同那群学霸一样争分夺秒讨论题目。
　　远远看着就好。
　　黎明玉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吃的。还不忘抬头看着那群学霸争辩。倒是挺下饭。
　　扒了没两口，夏玉便不请自来。见黎明玉独自坐在角落，对面没人。便自作主张端着盘子坐在了她对面。
　　黎明玉往嘴里送吃的的手顿住。视线不可思议地飘到径直坐在自己对面的夏玉身上。
　　一双杏眼里写满了疑惑诧异，“你怎么又来了？”
　　夏玉闻言，勾唇笑笑。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本口袋单词书。
　　黎明玉见此，像是看见了邪祟一样连忙遮眼不看。
　　“拿走拿走……”看了一上午的书了。她快要疯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实在是不想在见到这东西。
　　夏玉见状，无奈只好将书塞回了兜里。专心吃饭。
　　黎明玉吃饭不是很慢，但是比起夏玉来说就显得有些慢了。
　　不愧是学霸。争分夺秒的学习。吃饭也只需要五分钟就解决了。
　　夏玉率先吃完，擦完嘴后就这样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黎明玉吃饭。
　　黎明玉原本视线在远处的几个讨论题目的学霸身上。忽然间感受到有人看向自己。低眸便对上夏玉看向自己的眼睛。
　　“……”见对方已经吃完了，貌似是在等自己。黎明玉有些不好意思地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黎明玉简单扒完餐盘里剩下的饭，擦完嘴后便端起盘子起身。
　　一旁的的夏玉也沉默的抬眼看向黎明玉。没有丝毫想要起身的意思。
　　“？怎么，还要我请你才肯起来吗？”自己吃完了，对方又不走了。黎明玉有些不解。
　　夏玉望着黎明玉面无表情。直到听到她叫自己跟上后才起身。
　　“……”
　　两人来到放餐盘的地方。恰巧在这时碰到了莫文段。
　　黎明玉闷了一上午，难得见到一个熟人叙旧。
　　“莫学长！”黎明玉朝莫文段招招手。
　　莫文段闻声，转头便见着黎明玉满脸笑容地朝自己招手。
　　不由得想到泽嘉。蹙眉，表情有点复杂。
　　黎明玉很少见得莫文段以这样的表情示人。一时间也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事。
　　“夏玉，你先回去，我有事。”黎明玉转头对跟了自己一上午的夏玉道。
　　夏玉面无表情的看了前面的莫文段一眼。放下盘子便离开了。
　　直到亲眼看夏玉离开，黎明玉才向莫文段跑去。
　　“怎么看你心情不好？”黎明玉也不由得蹙眉。
　　莫文段不敢抬眼看黎明玉，有些心虚。
　　半晌才舍得开口，话中藏着某种深意，道：“泽嘉让你放学在篮球场等他，他有事找你……”
　　“泽嘉？找我。”黎明玉闻言，从莫文段的语气中听出有什么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想想今天班主任跟自己说的。况且自己现在已经转班了。后面俩人的联系也会渐渐少，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向他提分手。
　　结束闹剧。
　　黎明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答应了。
　　莫文段的不对劲，倒是让黎明玉更加好奇泽嘉为什么请假。
　　既然没有生病，都能在放学约自己见面了。又为什么不肯上学面对她。
　　……
　　元旦假期第三天池爽莫文段想尽了办法也叫不动泽嘉。
　　最后只得在家躺平一天。三人组队开黑。
　　原本前几局玩的好好的，直到有一局因为对面的一男一女和我方的一女吵架，输了后池爽一时间气昏脑子，竟不小心的将莫文段也喜欢黎明玉的事抖了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对面一男的带妹上分。被自己正牌女友撞见了。
　　对面那个妹妹暗恋那个男的，为了他不是砸钱充皮肤，就是花钱送礼物的。虽心知两人不可能但也依旧飞蛾扑火。
　　那男的又像是个渣男，两个女的谁都不喜欢。都有来往。不巧的是这次碰到了自己正在谈的女友。
　　三人一下子就开始吵了起来。
　　一开始池爽他们还看得津津有味，心想这局有意思了。
　　但三人吵到最后，我方那个女的退了。团战少了射手C位。光靠打野也上不去了，无疑的那局游戏输了。
　　池爽那把刚好晋级赛。气的想要摔手机。
　　“草，他妈跟莫文段喜欢黎明玉一样没结果。至于吗？”
　　“……”
　　几人沉默一阵，池爽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可已经晚了，泽嘉还是听到了。
　　本就厌烦黎明玉跟别的异性接触，这下池爽直接抖出莫文段喜欢黎明玉。泽嘉表情一下子就黑了。
　　池爽见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将全部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莫文段也不得不不承认自己喜欢黎明玉。
　　泽嘉听完，心情骤降。甚至带着些怒火。
　　原来黎明玉和莫文段早就认识了，甚至两人还有交集。明知自己会因为她接触异性吃醋，她竟还一点没有告诉自己。
　　“你别生气啊泽兄，你看现在莫文段那小子不是已经和那个黎明玉朋友在一起了吗。不会打扰你和黎明玉了……”池爽还是解释了一句。不过泽嘉已经不想再听了，他听不下去了。留下一句让黎明玉放学在篮球场等他后便退出了房间。
　　剩下莫文段和池爽两人不知所措。经此一事，谁也没了继续玩游戏的心情了。沉默一会儿后便也退了房间。
　　下线后，泽嘉给莫文段发去消息。
　　泽嘉：【明天上午老地方等我。】
　　发完这句便没了动静。
　　翌日，原本是要上学的。莫文段请了半天假如约来到地点。
　　泽嘉先一步到了。
　　见莫文段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待对方靠近，随即转身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子。直接点入正题。警告后便离开了天台。
　　“最后说一次，离黎明玉远一点！”
　　莫文段愣在原地，想着刚刚泽嘉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凌冽的渗人。便知晓他已经对黎明玉动了情。
　　浪子少年终是败给了情。情伤明显，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泽嘉走后，莫文段独自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整理好去了学校。
　　离开天台，泽嘉也没了心情去学校了。满心怒火。
　　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进去买了一包烟。
　　好久没抽烟了，烟味再次入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泽嘉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管他抽烟的那个人，很快就要离开了。抽不抽烟也无所谓了。
　　一连抽了好几根，仍然不解心头闷。
　　又找了一家烧烤店点了几瓶啤酒和烧烤。
　　独自一人开始酗酒，借酒消愁。
　　真的是在消愁吗？更多的像是在发泄。可越喝心里越难受。
　　不多时，泽嘉已经感觉到有些醉了。可依旧不觉得解气，继续一瓶接着一瓶的灌着。
　　他好似拥有过太阳，但转瞬，又该还给天空。
　　“黎明玉，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但为什么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患得患失……”
　　“让我觉得，我在你眼里……可有可无。”
　　泽嘉喃喃几句。由于是白天，不敢大喊发泄。只得小声的重复着。只有自己听得到。
　　浪子少年终是动了情，也曾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不仅丢了太阳，还丢了自己。
　　明明自己曾是风光无限，放荡不羁，从未有过情丝的浪子。
　　可眼下却败给了她。一败涂地。
　　少顷，在酒精的作用下。泽嘉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眼神迷离。头发凌乱。
　　看样子十分落魄。
　　泽嘉将最后一瓶喝完后，手指莫名触碰到脸颊。
　　湿湿的，才惊觉自己哭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哭。为她。为那个他得不到的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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