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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张柏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也没说啥,伸手捏了一把姜亦杰的脸,后知后觉蹭了姜亦杰一脸汗,赶紧把手在衣角擦干,又再次伸手抹干净姜亦杰的脸颊。
姜亦杰全程只是盯着张柏青的眼睛看,似乎想从里面找到什么答案。
掩饰完尴尬后,张柏青赶紧跑去拉单杠了。
姜亦杰看着张柏青仓皇跑远的背影,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他很少见张柏青这么手足无措。
不过要是按照肥皂剧发展,刚刚应该是张柏青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然后来一句:“你是我的小宝贝。”
最后深情对望才是。
现实远远比肥皂剧有趣的多。
姜亦杰也起身,去离张柏青近一些的草坪坐下,他盘坐着,微侧着身子,右手掌心支着下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回点着脸颊,目光没离开过张柏青。
由于过于专注,也就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章子怡和方一鸣。
“我就说吧,他俩不是一对我立马吃shi。”章子怡狠起来自己都骂。
方一鸣没说话,只是拉着章子怡走远了。
姜亦杰看着张柏青的那种眼神,是个人都看得出里面藏着的东西,那甚至都不是单纯的喜欢了,更像是对恋人的痴缠。
方一鸣心里很乱,一方面他确实对姜亦杰有那么一点好感,但又不想让姜亦杰缠着自己,可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或许他渴望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那种炙热专注的感情。
纯粹不含杂质的喜欢,甚至是爱。
张柏青拉完单杠回头就看见姜亦杰乖乖的坐在不远处,忍不住上去一把抱住。
姜亦杰没料到他突然整这么一出,一下没抗住被姜亦杰压得倒在草坪上。
压在身上炙热的躯体,浸满汗水,那些还带着些许余温的汗水,被冷风一吹就失了温度,透过俩人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带着些许粘腻传递着,甚至也沁湿了姜亦杰的衣服。
姜亦杰也不在意,伸着手臂小心的环抱着张柏青的腰背,感受着胸前贴合处传来蓬勃的心跳。
他们俩人的心跳都很快,快的有些不正常。
张柏青只是那么压着他,胸腔起伏着,喘着粗气,没有后续动作,也没持续太久,把握好度及时抽身,坐在了姜亦杰旁边。
微凉的空气无法吹熄他们心底升腾起的无名之火,杂糅的情绪愈加澎湃,又不得不压制,变成眼底难以掩饰的色彩。
似乎彼此都心下有数,又不揭破,静待一个契机。
两人只是肩膀这么抵靠着坐着,就已是岁月静好。
生活就像树上的叶片,枯黄了落地,晒干了卷曲,再被行人踩上一脚,一地细碎。活着总有着忙不完的事,解决不完的的麻烦,一晃眼时间就已匆匆流逝,岁月不复,人事更迭。
临近期末,课业繁忙了起来,等有回过头喘口气的功夫时候,已经走到了秋天的尾端,和往年一样,寒气也来。
金黄的树叶大多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零星几片松松散散地搭在树干顶端,那些交叉排布的枝条上。失去树叶的树梢,就像是脱了毛的动物,透着股局促,和对冬天的不安。
对姜亦杰和张柏青来说,这是段幸福的时光,相处的时间更多,关系也更密切。
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学习,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的井然有序。
但方一鸣就没那么好受了,压抑在他心底的情绪终于还是迎来了决堤,他在一次选修课下单独找了姜亦杰,张柏青没抢上的那门课。
又是教学楼的拐角,熟悉的画面,方一鸣抓住了姜亦杰。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俩,方一鸣才说话。
姜亦杰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你为什么最近对我都这么冷淡?”方一鸣的表情十分委屈,像是只刚爬上岸的落水小狗。
“啊?”姜亦杰不太想回答,他拧巴着眉毛,含糊道,“也,没有吧。”
在他看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只是回到了正常关系,普通同学或者说是普通朋友。
毕竟方一鸣也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过追求对象。
“你都一直找张柏青,都不来找我玩了。”方一鸣直接袒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的患得患失,这感觉有点像小孩子被抢了喜爱的玩具。
“你不是一直都在跟章子怡玩的吗?”姜亦杰把话题重心抛回去,他不想跟方一鸣过多解释他和张柏青的关系。
“那不一样,她是她,你是你。”
“合着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挺行啊你。”姜亦杰拿出略有些不着调的语气戏谑道。
这阵子他和张柏青老被张衡蛐蛐,说话不经意间就带上了张衡的调调。
“我哪有。”方一鸣更委屈了,苦笑着,“你别岔开话题。”
高自己半个头的男孩在自己面前这么一副表情,姜亦杰又无奈又好笑。
说白了他也不过只是方一鸣鱼塘里的一条鱼而已,严格来说鱼可能都不是,应该说是备胎中的备胎吧,连暧昧对象都算不上。
“你想咋样?”姜亦杰叹了口气,“想我天天粘着你?想我做什么都想着你,以你为先?还是想我喜欢你甚至爱上你?”
姜亦杰的言辞狠辣直接,他不想和方一鸣搞得不清不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此简单而已。
更何况他已经认定了张柏青,除非张柏青喜欢上了别人,不然他会一直等下去,一直期待下去。
哪怕无望,哪怕最终寻得的是苦果,他也要含着眼泪咽下去,以不负此心真挚所求,听循本心。
“我没有……”方一鸣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其实就想问问,姜亦杰为什么不来找他玩了,还有就是,他和张柏青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方一鸣缓了缓,接着说:“我想我们和以前一样,就是好朋友那一种。”
“可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吗?”姜亦杰撂下这句话,没再多做解释就走了。
哪有不顾对方感受,当众揭露秘密的好朋友。
不论他怎么想,至少方一鸣,从来没喜欢过他,更遑论爱。
方一鸣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心底更多的是无措还是无奈。
或许是他太年轻,阅历尚浅,不知道什么是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以至于模糊了友情和爱情的边界,只是一味的贪享别人的付出。
又把喜欢错解成友谊,希望用话语将其牢牢框缚,以至于终有一天因为失去而感到怅然。
人是有花季的,感情也是一样,没有受到悉心呵护和尊重的感情,比什么花凋谢的都要快。更何况是一朵扎根在空气中,编织着自我欺骗的谎言之花。
大多数感情都是不联系就慢慢没有了的东西,经不起时间的长久磋磨。
十二月中旬,气温骤降,晚间已经达到零下,卫浴的窗户上每天早晨都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起的稍晚些,冰霜就会化成水珠,沿着窗缘,一路向下滑去。
某人的生日要到了,虽然19岁既不是成年也不是整岁,但生日总是值得庆祝的。
人们总是分外在意一件事情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开始与结束,播下的种子以及它将会结出的果实。
不过对于生日这件事,那个人自己似乎不怎么上心。
姜亦杰看着这几天也没啥动作的张柏青。
都说冬天出生的抗造,张柏青这么大体格子,多少也是沾点冬天出生的原因吧。
张柏青也确实是不咋在意自己的生日。
去年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本来准备拿着老姐给的红包,和姜亦杰两个人出去潇洒的,结果被他老爹拖去应酬,说是介绍人脉,就是一直陪喝酒。到最后整个人喝到神志不清,第二天起来太阳穴突突的疼,脑袋都要裂开了。
他真不咋喜欢面对那种场面,以后也不想接管自家的生意,在这方面他远没有老姐那么有天赋。也正因为这个经常被老父亲数落,说他这是不思进取,不求长进。
可他毕竟也不是父亲的投影。
和父亲一样,顺着同样的路走到底,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折磨。
虽然也还没找到自己喜欢做的是啥,但前面的路怎样,总归得是自己选的才行。
这或许也是一种叛逆吧。
老姐也说他和老爹一样拧。
每年生日,张柏青最期待的就是姜亦杰送的小礼物,虽然姜亦杰嘴上总是说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其中都看得出他满满的心意。
这里面张柏青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去年宿醉后收到的那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瓶。那些星星是姜亦杰一颗一颗亲手叠成的,每一颗上还都写了姜亦杰对他的寄语。姜亦杰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拆上一颗。
他总是小心拆开看完后又叠好,再放回瓶子。
不知道今年姜亦杰会送啥,本来没啥感觉的生日,也变得有点盼头了。
张柏青生日的前几天,姜亦杰一个人单独出校了几趟,也不让张柏青跟着,甚至可以说有点防着张柏青,生怕他知道。
显然是在筹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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