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25-肆意撩拨
操。
又不是奥特曼,发什么光,分明是许拾阳发“烧”。
明明不要脸的是别人,偏偏冷商羽脸皮薄替人害臊,脸热得快炸了。
许拾阳一定是个情场老手,泡妞手段信手拈来,就是老土且肉麻。
受不了他!冷商羽想把人推开,一不小心按到对方鼓鼓囊囊的胸肌。
冷商羽:“……”
许拾阳被摸也很高兴,碰瓷儿一般往后踉跄几步,撞到白塔上,故作柔弱地“哎呀”一声,学西子捧心,“你这什么表情,我又不是流氓,抱你一下恶心成这样?”
听听这自我认知,冷商羽惊讶:“你不是吗?”
许拾阳反问:“我是流氓?我?是流氓?我这么大一个正人君子,你居然说我是流氓,啊,冷商羽,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冷商羽一本正经道:“跟你用不着那玩意儿。”
许拾阳捂着胸口,演西子捧心:“唉,居然这么我,我伤心了。”
边说还边灼灼地盯着冷商羽看。
那么炙热,又那么戏谑,冷商羽一脸警惕问他:“你想干嘛?”
许拾阳装糊涂:“你觉得我想干嘛?”
就......“你是不是想亲我”几个字烫嘴,说不出口,冷商羽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许拾阳同他饶舌:“不是很清楚,需要你客观描述一下。”
客观不了一点,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没有感情全是恩怨,冷商羽从上到下囫囵扫他一眼,总结道:“反正很猥琐。”
许拾阳不装了,摊牌了,他轻佻地抬起冷商羽的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有什么在悄然流转,焦灼得很。
快入冬了,北风凛冽,高原尤其冷,冷商羽不自在,许拾阳作势要更进一步,眨了眨眼睛,威胁:“我猥琐?”
要脸的人先认输,许拾阳的字典里根本没有礼义廉耻四个字,冷商羽比不过他的厚脸皮,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不猥琐,你高大威猛,雄才伟略,是我猥琐,是我猥琐。”
许拾阳退一步背起那只手,像只开屏后四处显摆的公孔雀,说:“你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英雄,倒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说他胖还喘上了,冷商羽懒得理他,径直走人。
那道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远,许拾阳摸了摸鼻子,冷商羽似乎不反感,但好像逗过火有点生气了,兀自反省片刻后,他决定下次还敢,甚至要来点更猛的。
冷商羽上车看见副驾驶上的外套,想拿回来,许拾阳拉开另一边的门坐了上来,直接拿起他的外套搭在了自己腿上。
“......”
“咔哒”,许拾阳扣好安全带,说:“出发。”
这人收了人家的劳务费,这会儿已然将两位上帝抛诸脑后,冷商羽好心提醒:“不等你的清清白白了吗?”
许拾阳翘起二郎腿,无奸不商地说:“我只承诺把她们安全带到稻城而已。怎么,你很舍不得吗?也是,如花美眷,秀色可餐,昨晚有美人作陪,你饭都多吃两碗。”
这厮三下五除二把他描述成好色之徒,再说,两碗饭只是一个成年男人正常的饭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自己不也吃了三碗,好意思说他吃得多?
冷商羽为自己辩解:“我只是饿了而已。”
许拾阳把玩着他外套上的纽扣,幽怨且慢吞吞地接腔:“嗯,我看你是真饿了。”
听上去在无事生非,冷商羽:“......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许拾阳理不直但气壮:“我阴阳了吗?”
眼看又陷入死循环,冷商羽不接腔,发动车子去吃早点。
路过几个早餐店,每次冷商羽准备刹车,许拾阳就幽幽来一句:“这家不好吃。”
就这样,围着县城主街溜了一圈儿,都没能找到满足许大爷苛刻的味觉的食物,冷商羽问:“你到底想吃啥?”
那可多了去了,豆包子配甜茶,炭烤藏香猪就糌粑,青稞一碗鸡蛋汤......许拾阳如数家珍,冷商羽服了这人:“大早上吃这么多?”
“咋,吃得多犯法?”许拾阳瞪他一眼,突然激动:“快停车快停车。”
冷商羽刚加速,许拾阳在他手背上掴一掌:“唉,开过了开过了。”
“嘎吱——”车停稳,许拾阳下车去买东西,手背上还有残留着被打的余痛,冷商羽迟来地体会到许拾阳那一巴掌传递出的亲昵,正回味呢,人拎着大袋小袋回来了。
热腾腾的香气在车厢里蔓延开,冷商羽咽了一下口水,没他那么大的胃口,便说:“给我两个包子就行。”
许拾阳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说话,自顾自用筷子夹起一块刚烤出来的藏香猪喂到他嘴边,“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快,张嘴,肉要吃趁热。”
本来以为会很腻,但没有任何肉腥味儿,看着烤得很焦但肉质软糯弹牙,意外的好吃,许拾阳没找他要反馈,又把袋子里的糌粑递过去。
不习惯被人喂,冷商羽有点难为情,“许拾阳,我自己来。”
许拾阳仿佛聋了,固执地举着手里的青稞饼,非要冷商羽咬一口不可。
僵持着,冷商羽纠结如何下嘴,许拾阳突然拿乔,端着无辜的表情问:“怎么了?不好吃吗?我这就去找老板退款。”
“哎,你干啥!”情急之下,冷商羽拉住他,许拾阳明显楞了一下,旋即看向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得逞地笑了。
冷商羽:“......”
许拾阳的手心温暖干燥,宽大有力,掌心有磨砺出的茧子,让冷商羽有一瞬间性别倒错的混乱,几乎下意识地,快速抽离。
许拾阳没在意他的如临大敌,举着那块饼问他:“还吃吗?”
“吃!”冷商羽破罐破摔,“咔嚓”,一口咬下,外表金黄酥脆,里面一层松松软软,天然的青稞香气在齿间蔓延,越嚼越香。
就是有点噎得慌,冷商羽想喝水。
许拾阳意会,放下剩下的半块饼,把甜茶插好吸管递过去。
猛吸两口,饱了。
许拾阳却又把变魔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个包子问:“还吃么?”
冷商羽再吃不下任何东西,摇摇头,许拾阳就把他吃剩下的半块青稞饼以及冷商羽不吃的那些,三下五除二吃光。
冷商羽被他的饭量震惊了一下,“你吃这么多不怕胖吗?”
许拾阳把垃圾收好,摇下车窗精准投篮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睁眼说瞎话:“也不是每天都吃得多,这不是你长得下饭。”
操,冷商羽怀疑许拾阳就揣着这句骚话埋伏他呢!
他从后视镜斜他一眼,实在好奇:“许拾阳,你是不是每天晚上不睡觉,躲在被窝里偷偷看什么骚话宝典?”
“没有技巧,全是天赋。”许拾阳不承认,同时心里还有句更骚的,怕挨打没说出来。
远处,雪山巍峨矗立,终年积雪,云雾缭绕,冰川从山巅倾泻而下,山脚下沉寂着草甸、森林,海子水清澈如镜,倒映着蓝天与雪山,经幡与虔诚的信仰交织,壮美而深邃。
不入此境,难见其景。
车载广播里飘扬着悠扬的歌声——
我被一阵风困在这里
你就替我摘朵索玛花走吧
我好像走不出了这座大山
你天亮就出发,别嫌麻烦
你说我们分开后,你搭乘绿皮火车
给你说的那些风景,你都独自看了
可我们之间的问题它根本不是挫折
没能带你回我家
就为你采了这首出嫁歌
......
彝语的吟唱很神圣,压着渐渐低吟的婉转的尾调,冷商羽想起什么,忽然问:“许拾阳,你为什么不唱歌?”
许拾阳不知什么时候又把冷商羽的外套盖回身上,他拢了拢领口,把衣服往上拽到自己胸前,说:“怎么,你开始对我好奇了吗?”
好奇吗?
其实从高速上陪跑起,对许拾阳的好奇心就没停止过。
但好奇心是否能与好感一概而论,冷商羽缺乏临床经验,无法精确诊断此刻被许拾阳一句话撩起的害羞跟无语哪个更多,于是他说:“不想说算了,随便问问而已。”
间奏婉转,勾勾缠缠,凄凄婉婉,蓝天白云,阳光照得人心事亮堂堂,许拾阳摇下半扇窗户,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风。
可,那风穿过指缝溜走,在回答问题之前,许拾阳先问:“冷商羽,你怕鬼吗?”
冷商羽说:“怕。”
许拾阳只是笑笑。
他不信。
既然不信神,又怎么会怕鬼。
尽管那声笑极为短促,甚至没超过一秒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冷商羽还是听到了,于是问:“你笑什么?”
“我小时候也怕鬼,但我阿妈说,我所害怕的鬼,其实是另一个人朝思暮想想要再见一面的人,从那以后,我就不怕了。”许拾阳顿了顿,拿墨镜挡住自己的眼睛,“你问我为什么不唱歌,因为教会我唱歌的人已经不在了。”
前方一片坦途,没有任何障碍物,冷商羽的心脏却在翻越一个接一个的减速梗,剧烈颠簸,激烈震荡。
许拾阳或许从未走出失去双亲的阴影,他的好奇心在可耻地对许拾阳进行凌迟,这一刻,他是个不可饶恕的加害者,“许拾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拾阳歪头看着他,似乎想要记住他此刻的样子,捕捉到冷商羽眼底的情绪,他卑劣地想要将之变得更加深刻。
冷商羽眼里水波晃动,许拾阳低声喊他的名字:“冷商羽,你在哭么?”
谁他妈哭了?
就是风太大,眼里进沙子了。
冷商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追问:“你那间小院,为什么叫‘没有陌生人。’”
许拾阳反而问他:“你没感觉到吗?”
什么感觉?冷商羽呼气吸气,说:“好像有牛粪的味道。”
“......”许拾阳剜他一眼,自顾自道:“在四川,你要说没钱吃饭,就会有人请你去家里吃,我们不提防谁,在这片土地,遍地不是嬢嬢就是伯伯,弟娃儿幺乖儿,人与人之间的称呼上就开始亲近,哪里来的陌生人,有的,只是来自远方素不相识的朋友。”
淳朴的热情,真诚的善良。
是这片土地孕育出的特色。
这不,看着距离理塘两公里的路标,许拾阳又开始冒昧:“走,带你去吃霸王餐。”
插入书签
车里听歌小剧场:
音乐婉转,冷哥心情很好地跟唱。
老许在副驾驶辗转。
冷哥:身上痒就去洗澡。
老许:还不都怪你,唱那么难听。
五音不全的冷哥:不是,这是追求人该有的态度吗?
老许:能怎么办,我这个人就是如此正直,学不会谄媚。
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