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了我的自行车

　　第二十五章高考结束

　　“到了，到了。”邓允看着身侧的李鹿鸣。

　　电梯门打开，她拖着他往外面走，一梯一户，连门牌号都不用找了。

　　李鹿鸣余光看着邓允的侧脸，头靠在她肩膀上。

　　看着门，邓允认真问他：“钥匙?”

　　李鹿鸣赖在她身上，哑声道：“在我兜里。”

　　邓允垂眸看了看，伸手朝他兜里掏，上衣口袋里没有，她眉头一皱，李鹿鸣凑过去，提醒道：“裤子口袋。”

　　邓允扶着他，手往下伸，手指伸进兜里的时候听到了钥匙声，李鹿鸣弓腰抱着邓允，邓允扶着她，掏出钥匙单手把门开了。

　　“快，你家。”邓允把他拖进去扔在沙发上，累地喘大气。

　　“这是怎么了？”秦安敷着面膜从卧室走出来，看见邓允的时候愣了一下。

　　邓允有些尴尬，指了指李鹿鸣，“阿姨，不好意思，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回来就走。”

　　沙发上的李鹿鸣在邓允背后挤了挤眉眼。

　　秦安立刻反应过来，拉着邓允，“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不能这样走啊，你歇歇，阿姨给你找点好吃的。”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去厨房。

　　整个客厅格外安静，只有厨房会偶尔传来声音，邓允好奇的看了看李鹿鸣的家，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江卓一居然给她发消息了。

　　江卓一：【你和李鹿鸣是先回去了吗？】

　　邓允：【嗯，他喝醉了】

　　【对了，你高考都结束了，那些笔记和错题能不能都给我。】

　　李鹿鸣听着打字的声音，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聊天背景还是江卓一的照片，就连昵称上都备注的是“江卓一0722”。

　　李鹿鸣忽然出声，“七月二十二号是他生日吗？”

　　邓允颤了一下，为什么要突然讲话，她深吸一口气：“清醒了？”

　　李鹿鸣凑过去，伸出手点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一滑，就看见聊天列表里面自己的备注光秃秃的，林笙那家伙后面也有生日。

　　邓允翻过手机，“不许看我手机。”

　　李鹿鸣气道：“不行，我的昵称后面也要有生日。”

　　“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好吗？”她不说话，她心虚了。

　　两个人对峙两秒，邓允烦道：“改还不行嘛，就你要求最多。”

　　“1128，别磨磨唧唧的。”

　　“背景也要放我的照片。”

　　邓允摇头，冷静道：“我不放，我又不喜欢你，这样聊天很奇怪的。”

　　李鹿鸣往沙发上一躺，“我不管。”

　　不喜欢他还不是因为喜欢江卓一吗，他又不是不知道，等不喜欢了，不就喜欢他了。

　　教室走廊上两只麻雀飞来飞去，李鹿鸣自从去当美术生后就不怎么来上课了，往往一周就来那么两三天，晚自习是一定不在的。

　　他也不带手机了，上课比平日认真很多，邓允提他的基础知识基本上都能背出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邓允的后桌现在经常空着，教室感觉都安静不少。

　　邓允打开英语书后面的单词表，掏出自动笔打算再把所有单词默写一遍。

　　周六早上，阳光照进屋内，李鹿鸣拿着这次的月考试卷，坐在邓允对面，他道：“不行，你快和我讲讲这题怎么做？”

　　放假邓允就去给李鹿鸣讲题，顺便复习，刷题。

　　这家伙真的很笨，怎么教都是倒数第一，最好的一次考了倒数第十，不过此后依旧一蹶不振，又回到了倒数第一。

　　邓允喝了口水，拿过试卷，“这题我都讲多少遍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李鹿鸣坐过去，嘴角一勾，“你再讲一次，这次我一定会。”

　　邓允抬了下眼皮，继续从第一步开始讲。

　　李鹿鸣的成绩依旧不好，虽然分数提升了一点，但是依旧是倒数第一，有的时候分数甚至还会回落。

　　他一开始还是信心满满，后面人有些低迷。

　　第三次月考结束，晚上照例复盘试卷，邓允等了他十分钟他也没来，她给他发消息，结果对面也不回。

　　她默默看着聊天框，想了想去了学校的画室。

　　推开门，只见李鹿鸣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排线，眼镜压在鼻梁上，周身显得有些颓废，他拿着画笔，身上也有点脏。

　　李鹿鸣看着邓允，嘴角一勾，有些疲惫，“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是谁那么没用。”邓允关了门，拖着门边的板凳朝着他走去，然后坐在他身侧。

　　李鹿鸣垂下脑袋，“我就是学的有点累，我不想学了。”

　　邓允：“你是不是脑子卡屎。”

　　“……”李鹿鸣抬头，“你才卡屎。”

　　邓允看着李鹿鸣的沾满铅笔灰的手，认真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停下。”

　　李鹿鸣看着邓允，“但是或许我就不适合学习，我也没法和你考上一个大学，我这些天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但是我并没有收获任何成果，我感觉我的努力似乎都是没有用的。”

　　邓允道：“你只是才开始，如果你一努力就超过了一直努力的人，那也太不现实了吧。”

　　“还有，你为什么要沉浸在自己现在有多努力上，自我感动吗？这只会让你越来越崩溃，我认为只有已经成功的人才有资格谈我有多努力。”

　　李鹿鸣听着这番话，半个身子都凉了，“你真会安慰人。”

　　邓允直白道：“我只是喜欢说实话。”

　　“嗯。”李鹿鸣点点头。

　　邓允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比以前进步很多，你不要和其他人比，你肯定是比不过的，和自己比就好了。”

　　“……”，屋外漆黑一片，画室内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李鹿鸣画笔一扔，往身后的地板上一躺，“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今天晚上我歇歇给自己加油。”

　　邓允嘴角一扬，将身下的板凳一挪，也坐在地上，她从书包里掏出水杯，喝了口水。

　　李鹿鸣用腿碰了碰她的膝盖，“我问你个问题，高考结束你要干嘛？”

　　邓允想了想，嘴唇离开杯壁，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去外面逛一圈，卓一哥现在不是在南京上学吗？我也想去南京看看。”

　　“呵。”李鹿鸣头枕着胳膊，“那你为什么不考去南京。”

　　邓允眸子一暗，“因为……我想离家远一点。”

　　李鹿鸣疑惑道：“阿姨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邓允点头，声音有些低，“可能我就是冷血。”

　　李鹿鸣嘴角一勾，看着天花板，“行吧，我妈对我的要求可低了，不对，她是对自己的要求低，她说她把我养成一个三观端正开开心心的人，已经很棒了。”

　　“不，很棒真的很棒。”邓允认真地看着他点头。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整个天都是暖黄色的，世界有种童话的感觉，夕阳落在她身上，她踩着地上的碎花，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一切结束的很突然，高考如以往成百上千次的周练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书里的热烈，也没有想象中无措，就是不真实，仿佛一场梦，仿佛没参加过高考，仿佛从来没有进入过考场。

　　她一个人背着书包，没有脱下校服，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燥热的，路上很多人，十分嘈杂。

　　她背着书包走出校园，路上杨俊杰抱着书，“毕业啦!”

　　邓允笑了笑，韩萍萍拉着好大的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搭着被子，手里提着水壶，累成狗了，“邓允，你现在什么感觉。”

　　邓允上去扶着快要掉的被褥，道：“没有感觉怎么办。”

　　“我也是，感觉高考就那样。”韩萍萍笑着离开。

　　她走出校门，一场青春落幕，好像也就那样。

　　回到家，她立刻跑到房间拿出手机，整理好行李箱，心情从此刻开始几乎要溢出来了。

　　李鹿鸣打来电话，【我都在你家门口了，你怎么还没收拾好?】

　　【闭嘴，等着。】邓允将行李箱拉链拉上，急匆匆提着箱子下楼。

　　高梅有些懵，“允允你去哪?”

　　邓允看了她一眼，“妈，我去看世界!”她匆忙看了她一眼，推开便利店的门。

　　听着前方动静，李鹿鸣抬头，他整个人坐在行李箱上网上看，啧了一声，“你校服怎么不换?”

　　“到地方再换。”邓允拉着行李箱往外跑。

　　高梅追出来看着那个背影，高喊：“你说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鹿鸣扶了扶眼镜追上去，“阿姨，我看着她，很快回来。”声音越来越远，行李箱在水泥地上咔咔作响。

　　坐在高铁上的那一刻，邓允深呼一口气。

　　李鹿鸣捅了她一次，“你说我把头发染成灰绿色好不好看？”

　　邓允认真想了想，眉头微微一皱，“你确定吗？”

　　李鹿鸣掏出自己刷到的染发帖子，“那这个好不好看，红色的。”

　　“你染红色?”邓允扫了一眼，“应该比灰绿色好看。”

　　她快速回复几句，掏出手机就给江卓一发消息：【卓一哥，我和李鹿鸣打算去南京找你玩。】

　　江卓一秒回：【好啊，欢迎来到南京。】

　　李鹿鸣凑过去，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呦，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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