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旧梦

　　这天晚上，两人都睡得格外安沉，一夜无梦。
　　俞景坤没有在五点准时醒来，破天荒地睡到了天色完全亮时。
　　而宋伊恩直到不得不起床上班了才睁眼，忍着一身酸疼，硬生生在朱尔斯柜台站岗了整个下午。

　　傍晚，朱尔斯员工休息室。
　　今天朗瑟没来上班，可休息室里的男孩女孩们却没有停止对他的讨论。

　　“朗瑟再也不来了吗？”
　　“不知道。本来说不来了，可昨天不是又出现了吗？”
　　“昨天出现了吗？啊……哎，昨天我不在。”
　　“卡洛斯，你知道什么吗？”

　　宋伊恩插不上话，只和大家一起，齐刷刷看向那个叫做卡洛斯的巴西男孩。
　　卡洛斯刚套上毛衣，拉下柔软的白色马海毛，遮住漂亮的巧克力色腹肌。他看向众人，眨了眨太阳花般的长睫毛。

　　“噢，他通过了《亚特兰蒂斯2》的面试，以后应该不可能来咯。”卡洛斯露出英俊的笑容，白牙闪亮，酒窝甜美，“他的工作本来就很满啊。不过他终于想通了，多多休息总是好的。人也不能一直工作啊。”

　　屋内静默了一秒，随即，所有人都惊呼着围住了卡洛斯。
　　“上帝啊！！这么说，朗瑟要火了吗？”
　　“是重要角色吗？”
　　“吉隆·克鲁斯在第一部没出场，不会是吉隆吧？！”

　　“签了保密协议，他也没告诉我呢。”卡洛斯说，“不过的确是个重要配角。”
　　“那一定是吉隆了。”莉莉丝笃定地说。

　　宋伊恩在一旁听得很是激动，他也是《亚特兰蒂斯》小说原著的热衷粉丝。
　　“克鲁斯家族都是黑色卷发，应该不是吧？朗瑟是金发。”他小声说。

　　“可以染发吧？”莉莉丝认真道，“不过吉隆是琥珀色眼睛，嗯……”
　　“戈登福都是金发蓝眼，或许是个戈登福？”丹尼尔嚼着口香糖说。
　　“对噢，金姆的哥哥？”莉莉丝思索着，“叫什么来着……”
　　“卢希恩，金姆的哥哥叫卢希恩。”宋伊恩说。

　　“不知道。”卡洛斯摇摇头，“不过听说弗朗西斯科·韩，他去试镜了卢希恩。毕竟卢希恩是书里最英俊的男角色吧，很多模特都去试镜了……嗯，韩最近不是很火吗？因为演了《布达佩斯奇迹》里的伊恩，还拍了玛尼罗希的高珠新品。”

　　宋伊恩愣了会儿，“《布达佩斯奇迹》？是那个主角梦到一个异域美少年最后疯掉了的电影吗？”
　　这是曾经追着宋伊恩母子一个多月的时间，只为恳求宋伊恩出演的电影剧组。只可惜，宋珠影为了不耽误宋伊恩的学业，坚持拒绝。

　　“哈哈哈哈哈。”莉莉丝大笑，“伊恩，你总结得也太搞笑了吧。主角梦到一个异域美少年最后疯掉了，哈哈哈哈哈。”
　　丹尼尔憋着笑，“这么总结也没错。”
　　“拜托！”卡洛斯哭笑不得，“我还看哭了呢！”

　　宋伊恩和大家保持着一下午的礼貌距离，还以为自己很难交到新朋友了。没成想这会儿就自然融入了大家的谈话，还被拉到了卡洛斯建立的朱尔斯Whatsapp小群里。

　　回家前，他留在休息室里和同事们聊了会儿天，听他们说起模特圈的八卦，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韩怎么演卢希恩啊？他是黑发啊。”
　　“可以染啊。”
　　“染的哪有天生的金发好看？”
　　“我听我一个意大利的朋友说，韩很有可能是奥兰多集团的私生子，这次玛尼罗希的高珠或许就是这么定的。”
　　“真的假的？”
　　“对啊，所以说拿下卢希恩也不难吧？染个金发不就完了。”
　　“不对不对，韩这次定了玛尼罗希的高珠，完全是因为他是首席设计师的小情人啊。圈内好多人都知道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有个朋友在玛尼罗希米兰总部工作的。”
　　“确实……私生子什么的也太扯了。”
　　“如果是韩是奥兰多，他还那么卖命地出来工作干什么呀？要是我，我就躺着花钱了。”
　　“哈哈哈哈，我也是。”

　　而宋伊恩连‘弗朗西斯科·韩’究竟是谁都不知道。他趁大家讨论时上网搜了搜，当即就被弹出页面的英俊脸蛋给击晕过去——
　　弗朗西斯科·韩，19岁，187cm，中意混血。
　　中文名，韩彻。
　　他的演艺履历可以追溯到16岁，刊登过无数次时尚杂志的封面，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男模特。

　　宋伊恩羡慕地翻阅着韩彻的照片。
　　这个闪耀着星光的男孩只比他大一岁，他们的人生却天差地别。
　　在宋伊恩因为A-Level成绩发愁、连几点回家都有严格限制的年纪，韩彻每天穿着最昂贵漂亮的时装、飞往世界各地工作、旅行……

　　回家后，宋伊恩还是忍不住在网上搜索【弗朗西斯科·韩】这个名字。
　　他关注了韩彻的Instagram，把他的主页翻了个底朝天。

　　很快，宋伊恩翻到一张韩彻在《布达佩斯奇迹》的拍摄片场留下的照片。
　　那时候的韩彻看起来还很稚嫩，那张俊脸称得上是漂亮，他面部的中国血统还很显著。

　　少年韩彻挨在饰演男主角的奥斯卡影帝身边，可爱地比着大拇指，笑得很灿烂。
　　黄昏的多瑙河在他身后闪烁着金色耀光。

　　宋伊恩的笑容却变得有些苦涩。
　　如果那时候坚持要参演这部电影……会不会，他也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呢？

　　下一秒，宋伊恩拍了拍脸蛋，重振笑容。
　　已经很幸运了！
　　有了兼职工作、交到了新朋友……最重要的是，还和喜欢的人开始谈恋爱了。

　　想到这里，宋伊恩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幻想美好的大学生活。
　　就这样，新学期很快开始了。

　　俞景坤要离开伦敦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工作，这让宋伊恩在开学第一天就十分消沉，上课时间总是忍不住偷偷看手机。
　　朋友们和他说话，他也总是走神。

　　宋伊恩的异样，朋友们看在眼里。可直到俞景坤离开的第六天，米娅发现宋伊恩的低落情绪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你确定你不吃吗？”米娅难以置信地说，“这可是我从哈罗德对面买来的土耳其蛋糕……我斥巨资买的，你确定你不吃？”
　　“我午餐吃太饱了，你自己吃吧。”宋伊恩扯出笑容。

　　米娅低头看向打包回来的特蕾莎蛋糕——红色焦糖酱诱人极了。她用勺子轻轻挖一口，被牛乳充分浸泡的蛋糕便溢出香甜的汁水。
　　“尝一口。”米娅喂到宋伊恩嘴边，“张嘴。”
　　宋伊恩无奈照做。
　　“怎么样？”米娅期待地问。
　　“好吃。”宋伊恩有气无力道。

　　一旁的维多利亚咬着勺子看过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伊恩。”
　　“你和俞闹矛盾了吗？”米娅皱眉。

　　这时，亚历克斯推开格林希尔家的大门。不过大家只当他是空气。

　　“没有……”宋伊恩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看着手机，“就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因为有时差嘛。他在洛杉矶吧？是几个小时的时差来着？”维多利亚说。
　　“他已经不在洛杉矶了。”宋伊恩叹声，“前两天就到北京了。”

　　维多利亚依旧咬着勺子，眨巴着天真烂漫的眼睛，“喔……好羡慕啊，他可以去那么多地方。”
　　“为什么做酒吧要飞那么多地方？”米娅疑惑。
　　“他说酒吧是他开着玩的。主业是金融科技什么的……”宋伊恩埋头到臂弯里，“他走的那天我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他朋友的一个男的，其实是他的助理。”

　　米娅沉思片刻，“这么说来……他应该比我们之前预想的更富有吧？”
　　维多利亚了然地笑了，“那我知道了，你是有危机感了吧？哎……我也想要一个金融男，有信托基金的那种，外貌嘛……高大，脸的话，过得去就行。”

　　“做梦呢？”亚历克斯嗤笑着坐到沙发上，看一眼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离睡觉时间还有很久啊，鲍曼小姐。”
　　维多利亚瞪他，“去死吧！”
　　“噢……太粗鲁了，鲍曼。”亚历克斯阴阳怪气地说，“我想，有信托基金的高富帅应该不喜欢把死挂在嘴边的小女孩。”

　　“你一个穷鬼知道什么？”维多利亚冷哼。
　　“我知道的可多了。”亚历克斯漫不经心道，“我打工的那家法餐厅有很多有钱人光顾啊，他们带的男伴女伴，基本都大同小异吧。”
　　维多利亚不悦地皱眉。

　　“第一种——”亚历克斯打了个响指，指向宋伊恩，“超级漂亮、英俊的模特。”
　　宋伊恩一脸莫名，“我又不是模特。”

　　“你都去朱尔斯了，差不多了。”亚历克斯摆摆手，“还有，第二种——势均力敌的有钱人。”他顿了顿，“不过呢，爱带模特的那些人，都挺花心的……比如昨天晚上，我们招待了一个美国人，他一口气带来三个超级正点的美女来。上帝啊，那个美国老头看起来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

　　爱带模特的那些人，都挺花心的。
　　闻言，米娅和维多利亚看向宋伊恩。
　　宋伊恩瞬间板下脸来，“我又不是模特！他也不花心！”

　　亚历克斯挑起单边的眉毛，哼哼着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打趣：“是吗？要是我这么有钱，想不花心都难。”
　　“那是你！”维多利亚大叫。

　　“是吗？如果有很多帅哥男模围着你、说喜欢你、追求你，你保准一个也不喜欢？”亚历克斯玩味道。
　　维多利亚当即噎住。

　　“年轻时的裘德·洛、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亨利·卡维尔同时向你抛媚眼，你一个也不心动？”亚历克斯继续问。
　　维多利亚陷入想象，一个没忍住，嘴角差点起飞。
　　“看吧。”亚历克斯打一个响指，“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禁不住美色的诱惑。伊恩你别这么看着我，换你也一样。”

　　宋伊恩眼神阴沉地看着他，“我不会。”
　　“好好好。”亚历克斯笑笑。
　　米娅担忧地看向宋伊恩，“别理他，他就爱犯贱。”

　　宋伊恩却被踩中了怒点。
　　大家伙从来没见他这般咄咄逼人过——
　　宋伊恩突然站起来，低沉道：“你得给我道歉，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愣愣地从手机中抬头，“……我就开个玩笑，你不至于吧？”
　　“你胡言乱语！”宋伊恩生气道，“你这是造谣！”
　　“我怎么造谣了？”亚历克斯有些不悦，“你也把话说得太严重了吧？”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维多利亚和米娅面面相觑。
　　“算了伊恩，他就这样。”维多利亚劝道，“你第一天认识亚历呀？”
　　米娅则瞪向亚历克斯，“你的嘴是马桶吧？！”

　　“你说的美国老头，和我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宋伊恩甩开维多利亚，“你凭什么说他花心？给我道歉！”
　　维多利亚无比意外，吃疼地揉了揉手腕。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说你男朋友花心了？我只是开玩笑说要是我有钱了我也花心。”亚历克斯眉头紧皱。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你非说他是什么色老头窝囊废！！道歉！”宋伊恩厉声说。

　　“你能不能讲道理？”亚历克斯也站起来，“你疯了吧？他出国不搭理你，你把怨气撒在我头上干什么？”

　　他出国不搭理你。
　　他出国不搭理你。
　　他出国不搭理你。

　　这句话的回音不断震响在耳边，宋伊恩仿佛被钉在原地，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无言以对。

　　屋内一瞬间静音了，下一秒，宋伊恩提起书包和外套，夺门而出。

　　米娅和维多利亚都给宋伊恩发了无数条关心的消息。
　　晚饭之后，他还收到了亚历克斯的道歉短信。

　　可宋伊恩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他蜷缩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
　　无数通拨给俞景坤的视频通话，最后总是以【准备睡了】和【晚安】收尾。
　　他们的聊天对话，总是宋伊恩长篇大论，而俞景坤只回答寥寥几字。

　　很多次，宋伊恩心里难过又不甘，明明看见俞景坤发来信息，却故意晚十分钟回他。然而等宋伊恩熬到无法忍耐，终于回复了俞景坤的时候——俞景坤却又消失了。
　　堵气只换来更加剧的委屈。宋伊恩快要被这难熬的等待给逼疯。

　　亚历克斯说得没错，他只是把怨气全部撒到了亚历克斯头上。

　　想到这里，宋伊恩抱起手机。
　　【宋伊恩：你醒了吗？】
　　【我想打电话】
　　【已经三天没有打电话了】

　　真的有这么忙吗？打十分钟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还要——
　　噼里啪啦输入了一堆字，宋伊恩又挨个删除。
　　“这么说也太凶了……”宋伊恩埋头到膝盖间，重重叹气。

　　忽然间，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伊恩猛地抬头一看——
　　【你关注的Francesco Han有更新，点击查看他的照片…】

　　宋伊恩心一沉，却还是点开了推送。
　　照片中，韩彻穿着黑色连帽卫衣、身处高级餐厅的包厢、用筷子夹着一块裹满酱汁的烤鸭、冲镜头微笑。
　　配文：【好久不见，北京】

　　他也去北京了。
　　真羡慕。
　　像弗朗西斯科这样的人也会为爱情苦恼吗？会担心恋人不爱自己、背叛自己吗？
　　不会吧。
　　他应该才是那种会让恋人惴惴不安的人。
　　那么年轻，那么英俊，那么成功。

　　如果那时候去演了《布达佩斯奇迹》，如果能像弗朗西斯科一样成功……是不是就轮到俞景坤求着自己接电话了呢？
　　宋伊恩垂下手，手机顺着小腿滑落到床上。
　　他埋着脑袋无声地流泪。

　　为什么离得这么远呢。
　　为什么时差这么久呢。
　　好想去北京找他……

　　大洋彼岸。
　　中国，北京。

　　韩彻疲惫地躺在酒店落地窗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不断发送信息——
　　【下周三我去伦敦，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可以见一面吗？】
　　【你选上卢希恩了是不是】
　　【是我帮的忙】
　　【你得谢谢我】
　　【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不回我？】
　　【我错了】
　　【对不起，亲爱的】
　　【回我】
　　【回我好吗】
　　【别人帮了你的忙，你就没有一点谢意吗？】
　　【这是最基本的家教吧】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
　　韩彻警惕地瞥一眼浴室方向，飞速切换账号，将手机丢在一边。

　　浴室里徐徐走出一个身材曼妙的中国女人，“我刚才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虽然这有一点冒险。弗朗。”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韩彻盘腿坐起来，“什么？”
　　“你不是说，你梦到过LinkD Finance被制裁的事吗？”韩苏丽勾起笑容，“我觉得你可以赌一把，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他。”

　　韩彻皱眉，“这也太冒险了。”
　　“不，不会。”韩苏丽小跑着过来，挨着韩彻坐下，“宝贝，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最后，在梦里，他发现LinkD的制裁全是他前妻的父亲搞的鬼，他们又利用那次危机和俞谈了资产转移和联姻的生意不是吗？他的前妻……叫程什么来着？”

　　韩彻若有所思道：“Lucy Cheng程香诗。他们从小就认识。”
　　“对了。他们从小就认识。”韩苏丽眼睛发亮地看着韩彻。

　　既然梦里已经知晓了许多有关俞景坤的秘密，那么利用这些信息拉拢与他的关系……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韩彻明白妈妈的意思。

　　“全世界的富人都是一样的。”韩苏丽笑着说，“你爸爸他们信女巫，这些中国的财阀家族也请了不少算命大师。你以为呢？我觉得不算太冒险。”

　　韩彻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妈妈……”
　　“嗯？”
　　“其实……俞好像不是单身。我看到有人给他发信息，名字是宝贝。”
　　韩苏丽愣了愣，一脸理所当然，“怎么了？”
　　“我要不就和他做个朋友就好了吧。也不一定要……”

　　“弗朗西斯科。”韩苏丽一瞬间冷脸。
　　“怎么了？”韩彻不安地抬眼。
　　“朋友和情人是一回事吗？情人能做的要多得多。只可惜你不是个女儿，否则，你就能像妈妈一样。”韩苏丽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现在享受的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如果妈妈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你会有这么漂亮的皮囊吗？会有花不完的钱吗？可以满世界地玩吗？”

　　韩彻抿唇笑了笑，“谢谢你，妈咪。”

　　“对了。”韩苏丽摸摸他的脑袋，“青春是有限的，你明白吗？妈妈也恨不得有企业有巨额财产给你继承，可是怎么办呢？我们的命没有那些人的好。我们只能利用我们现在有的。你现在可以做模特，可以拍电影，老了以后呢？有一天你连飞机的保养费都交不起了该怎么办？你爸爸现在只打发我们一些蝇头小利，真到了分遗产，你分不到一个子儿。你以为曼弗雷迪那家伙好惹吗？那个怪胎……唉。”

　　“妈妈有多爱你，你明白吗？我的弗朗，亲爱的，妈妈是世上最爱你的人。”韩苏丽轻抚韩彻的脸，“只有妈妈不会害你。妈妈教你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

　　韩彻点点头，“我知道。”
　　“你看，尽管一定有名门贵女愿意嫁给你，但是妈妈尊重你的性取向，妈妈希望你开心。”韩苏丽定定地望着韩彻，“但是，你总要挑个好的吧？你要挑一个对你有利的吧？你不能找一个……还总需要你帮助的男人吧？爱情是靠不住的。你必须把所有资源都握在你自己手里。你长大了会明白的。”

　　韩彻“嗯”一声，又点点头。
　　“你喜欢漂亮的男生，也没关系。只是你现在没有时间，等你搞定了俞，妈妈会帮你选更好看的男孩，会帮你打好掩护的。明白吗？”说着，韩苏丽用余光瞥向韩彻的手机，“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彻忐忑地攥起手，不敢看一旁的手机，“嗯，我知道。”
　　“洗完澡就睡吧。明天起来给俞发个信息，尽快见一面，把该说的说完，下周去伦敦还有工作。”韩苏丽站起来，“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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