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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怀孕了
“将军,早做决定吧,夫人她……等不了太久了。”
呔,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是谁到处在传我要死了?靠着意念,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阿锦?”是楚佑的声音,虽然我还看不见。
“我还没死呢,谁在以谣传谣?”我一边嘟嘟囔囔,一边伸出双手一阵乱摸,摸到了一个人,再往上,是楚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顺着楚佑清晰的下颚线,我一把搂住了楚佑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调皮地咬住他的耳垂:“别听他的,我活得好好的呢!”
“嗯。”
我听到了楚佑的吞咽声,他的喉咙滚了滚,我的脸正好贴着他的颈侧,有点痒痒的。他的体温高,带着我的身体也慢慢回温,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冷,明明才刚入秋,还没到冷的时候。
我的突然苏醒,给了军医不小的惊吓。可怜老军医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昏迷的病人像弹簧一样弹射突然坐起来的,吓得他药罐子都砸了,白瞎一锅好药材。
军医又给我诊了脉,脉象依旧很虚,又轻又浅,反正不像能醒过来的样子。可我的的确确,醒过来了,除了看不见,能吃能睡。
反而是我安慰军医:“没事的,军医大人,你给我开几贴明目的药方,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能看见了!”
结果,拿到药,我喝了一口,差点没苦死,这一整碗都是捏着鼻子硬喝下去的。即便楚佑给我塞了蜜饯,苦涩的中药味儿还是直冲天灵盖,浸透了我整个人,萦绕在鼻尖,久久挥之不去。
看到我喝完药不停干呕,吐了一回又一回,楚佑除了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也做不了什么。
我接过长乐递过来的水,漱漱口,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还是有点发紧,果然没几分钟,又吐了一次。这药的副作用,未免也太大了吧!
“夫人,这药不能再喝了,我去和军医说说,换个方子吧?”长乐看着我吐的死去活来,只能干着急。
“嗯,不能再喝了。”我趴在床边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心想:这怎么吐成这样,老军医给我下了什么猛药。
没一会儿功夫,军医便匆匆忙忙赶过来了,抓起我的胳膊就是把脉。
“啊?”军医发出诧异的惊呼声。
“咋了?”长乐最先沉不住气,追问军医怎么了。
“夫人她……”军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老陈,你有话就直说。”楚佑也看不下去,催促老军医赶紧说,都是自己人,没啥吞吞吐吐的。
“夫人她怀孕了。”
这个惊人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开:“什么?”
“约莫是两个多月了。”军医边摇头边叹气,责怪自己没能早点看出来,“上次把脉就发现夫人的脉象圆滑,与寻常不同,只是老朽常年在军营没往那方面想。”
啊这……我面露尴尬。这段时间我受了这么多伤,没一天安稳的,还喝了这么多药,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不知道该说他命大还是倒霉。
我还没有多高兴,长乐倒是欢喜,蹦蹦跳跳去准备吃食,我刚才那一顿全吐出去了,胃里空空的。
楚佑应该也是高兴的吧?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军医刚说完“惊喜”就被楚佑拉走了,连药箱都没来得及收。
自然而然的,我的手就搭在了小腹的位置,难以想象,这个小家伙陪着我摸爬滚打了两个月都没事,真是个顽强的生命。
保胎的日子倒也安稳:长乐每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日日不重样;姝儿时不时来陪我说话,给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讲故事;楚佑天天拉着军医给我诊脉,别说老军医烦了,我自己都觉得太过了!
“诶停停停!楚佑,我这才三个月不到,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婉拒了楚佑抱我的举动,自己摸床沿下了床。
“好。”楚佑默默收回了手。
“阿锦。”
“嗯?”
“你……”
“有事说事,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风格。”我摸索着走到了桌子旁边,现在我已经基本可以在熟悉的空间里走动自如了。
“我想先送你回京城。”
“你是担心我的身体?”
“嗯。”
“当初是谁眼巴巴地求我来关外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情况有变,那时候是怕京城无人照应,现在既然皇兄……也就是你师兄在,应该是不会出现七年前的事。”楚佑的手搭在我的肩头,来回摩挲,“关外的条件确实艰苦,你现在的身体万一有什么事,我怕顾及不到。”
我不由得笑了:“楚佑,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忘了我在凉州开了医馆,还遇到了老贾、柳雯、夏彦青、许映他们,怀孕又不是绝症,怕什么?”
我坚持不回京城,楚佑也犟不过我,但也把我送去了后方,凉州已经拔除了大部分金兵密探,州县也加强了警戒排查,对于外来人口仔细盘问,相对安全。而且,我的妊娠反应厉害,有许映他们照顾我,也能好受一些。
在凉州每天吃吃喝喝,我的身子重了不少,眼睛一直没有恢复,我也渐渐习惯了。
哦对了,我们一回凉州,小崔就托云艺出面向我提了亲,哈哈这臭小子生怕长乐不嫁给他。
“云艺,我把长乐当妹妹,也把小崔当弟弟,他们的心思你我早就明白,自然不会阻拦。只要长乐点头,我一定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小崔!”
“好,有阿锦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就回去张罗婚事。”
听许映说,凉州十年来都没办过这么盛大的婚礼了。
“上一回十里红妆,繁花似锦,还是咱们靖安王求娶锦王妃的时候呢!”
“好啊许映,调侃到我身上了。”我精准揪住了许映的耳朵,痛得她连连讨饶。
“放手放手!李锦,要不是我刚给你上过药,都要怀疑你的眼睛已经好了。”
“要是真能看见就好了,我就能看到长乐穿上红嫁衣的样子了。”
许是听出我话里行间的失落,咋咋呼呼的许映瞬间闭了嘴:“李锦,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研制出治好你眼睛的药。”
“嗯,我相信你。”我拉住许映的手笑着说,“带我去现场吧,长乐和小崔非要我坐高堂,去迟了不好。”
许映扶着我上了马车,前往小崔新买的宅子,为了成亲小崔买了一处新宅子,还邀我去住。我以新宅子离望仙府第太远为借口拒绝了,一来是不想打扰小两口的生活,二来我的身子愈发笨重实在是不想动。
肚子渐渐显怀,我的衣服都小了,楚佑又给我购置了不少。今日参加长乐和小崔的婚礼,我特意选了件贵气的紫色绸缎外套,打扮得老成一些。虽然有靖安王妃的身份压身,但我年纪轻轻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也是蛮奇怪的,就算宾客不说什么,我自己心里也发毛。
驾马车的人很稳,不一会儿就到了北固山的新宅,崔宅的牌匾很大气,门口挂满了红灯笼,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见我来了,云艺连忙出来迎接:“王妃来了,我正想去医馆接您呢!”
我嗔怪着轻推了一下云艺:“云艺你好好说话,别学许映揶揄我!”
“冤枉啊,我可没说什么。”许映委屈巴巴地捂住耳朵,她的招风耳被我揪红了,心有余悸。
云艺扶着我,看到许映的样子,笑作一团。
云艺的儿子小智,今日也请了一天假没去学堂,这会儿正和爷爷在前厅摆果盘子呢。小智长高了不少,许映说他都有我肩膀这么高了,小孩子果然长得快。
前厅已经来了不少宾客,我让云艺赶紧忙去,不用分心照顾我,有许映陪着我就够了。
都快中午了,接新娘子的轿子还没到,云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阿弟咋还不回来呢?接个人接哪儿去了?”
“云艺,吉时还有多久?”我把云艺叫过来问话。
“不足一个时辰。”云艺是真急了,语速都快了一倍,平时做生意都不带急眼的人。
“别急,从望仙府第到北固山,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来得及。”我安抚着云艺的情绪,叮嘱道,“你派个伙计沿着必经之路去一趟,看到人就催一催,许是小崔得意忘形路上忘了时辰。”
可是,人还没派出去,就有个跟着小崔去接新娘子的兄弟跑了进来,一路跑一路喊,急匆匆的。
“崔姐姐,崔姐姐,不好了!路上有伙沙匪把新娘子的花轿劫走了!”
“什么?”听到消息,我几乎是拍案而起,许映怕我太激动,连忙按住我。
云艺稳住情绪,让报信的人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
“事情是这样的——”
他们一开始出发去望仙府第都很顺利,把长乐从绸缎庄接出来,小崔开心得給每一个过路人都发了喜糖,大家都沾沾喜气。本来,是多么好的一件喜事!回程的时候走到半路,突然起了风沙,眯眼睛看不清路。小崔就让大家到旁边的破窑洞里躲一躲,等风沙过去再赶路。
可谁想,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刚进窑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子人,问小崔他们要过路费。小崔不想多生事端,求沙匪看在自己今天成亲的份上,不要为难接亲队伍,还送了喜糖,并承诺事后一定重金答谢。
若沙匪只图钱财,他们还好脱身,可偏偏,胆大包天的沙匪头子看上了新娘子,才会在必经之路上劫花轿。沙匪不光要小崔留下所有礼金,还要小崔留下长乐,否则就要杀了他们。
“那沙匪是怎么肯放你回来的?”我追问那个跑回来报信的人。
“是崔哥和沙匪谈判,用一条金子换一条命,沙匪才肯让我回来取金子的。”报信的人说着说着就哭了,也是为自己后怕吧。
“沙匪还说,半个时辰内,若是不能把金子送到,每过一刻钟就杀一个人,直到杀完所有人。”
“云艺,没什么要问的了,带他下去休息一下吧。”
“那送金子的事怎么……”
“我去送。”我斩钉截铁,不容云艺拒绝。
“那怎么行?别说你现在怀有身孕,你的眼睛还没好呢,怎么斗得过沙匪?”许映急了,把我往后面拽,不让我去。
“正是因为我看上去最弱最没有威胁,我去送金子才不会激怒沙匪,才能让他们最大程度放松警惕心,你们才有机会营救人质啊。”
听了我的话,许映没有说话,云艺也没有说话,她们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听我的,我去送赎金,你们即刻报官找人来救我们。”我拉过云艺和许映的手,合在一起,给她们也给我自己一点力量,“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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