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温柔相待

　　陆晴睁眼便看到一个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干嘛？”陆晴连忙坐起身，向后退。

　　“汝很是怪，分明是人类的魂魄，为何却有与我同源的气息？”小女孩绕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很像我的老朋友，原本在上面看你还真以为你就是那位老朋友，但把你招上来感觉又不像了，你太弱了。”

　　陆晴一脸警惕地看着小女孩。

　　“罢了，看在你那么像我那位朋友的份上，这次放过你一码，下次不要再用我规则之外的力量，否则我还会降下雷罚。”

　　“等………”陆晴话还没说出口。

　　小女孩手指一指，陆晴便再次失去意识。

　　待陆晴灵魂消失在小女孩面前后，小女孩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诶呀，忘记她不会记得这个空间发生的事了，罢了，再使就劈一劈，总归会知道的。”

　　陆晴再次有意识时，她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
　　“喂，还活着没？”一个傲慢又冷漠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陆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他们呢？”

　　“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有心管别人？”

　　陆晴重复道：“他们呢？”

　　“谁？你说那些‘眼睛’？”

　　“什么眼睛？我说的是……”

　　还没等陆晴说完，陆河泽大声打断道：“不就是说的那些跟你一样蠢的修士吗？妄图用自己的生命来填补地下灵力的空缺，虽说你提出的确实是现今唯一的办法……但跟‘眼睛’商量这种对策，也只有你蠢得想得出来。”

　　陆晴不解，她记得在昏迷之前干了一件事，应该把他们都救回来了才对。

　　只听陆河泽嗤笑一声：“你原来还不知道‘眼睛’的事情啊！怪不得那么大胆，敢在那么多‘眼睛’前使用法术。”

　　陆晴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是在问他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全死了。哦，对了，准确的说，是被你引来的天雷劈死的。”

　　“！！！”陆晴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我明明……”说到这里陆晴都不敢确定了，把他们救出来是不是自己昏迷之后的幻觉。

　　“别这么惊讶，天雷只是一小部分，要是没有估计错的话，你的眼睛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吧？要是还想活着，我劝你少在修士面前使用法术。”

　　突然陆晴感觉有一条冰冷的东西缠住她的手腕，她赶紧用力甩胳膊。这个动作一下子牵动伤口，陆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我知道你不会听我说的，还去使用法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这是必要的措施。而且，等到跟那些混蛋算完账，我会亲手把你撕碎。”陆河泽语气很是不善，可陆晴记得昏迷之前她们的关系不是这样的。

　　“发生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陆晴小心地问道。可还没说完，话又被打断了。

　　“还有一件事，好好珍惜你还主导的时刻吧，我的灵魂在治疗你时已经归回去一部分了，等到我跟你融合，你就可以‘退休’了！”

　　“……”听到脚步声走的很远很远，直到消失。陆晴才缓缓拽了拽自己手腕上的链子，链子的另一端果然被固定在一个物体上，陆晴慢慢下床想估计一下链子的长度，但连坐起来都困难，更不要说站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之前……”陆晴喃喃道，她脑中闪过之前与陆河泽相处的画面，但就在闪过的一瞬间，那记忆就如同一张空白纸一般，“不对，之前…是什么样的呢？”

　　眼睛看不到，腿也走不了，陆晴在床上呆着完全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陆河泽！我饿了！”陆晴大声喊道。

　　半天都没听见脚步声，陆晴深吸一口气：“陆河泽！！！”喊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陆晴用手挡着嘴，感觉要把肺都咳出来了。而后一口血咳出来，溅在手上湿漉漉的。

　　“找死啊！不知道自己还没好就大喊大叫！”陆河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托扶在门口骂道。听到她急切的声音，陆晴就知道她不像表面那样咄咄逼人，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凭感觉而言，陆河泽对她没有任何敌意。

　　“饿了，我要吃饭。还有，帮我擦擦手，血溅到手上了。”陆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朝陆河泽招了招。

　　“事真多！”陆河泽转过身，从洗脸架上拿了条布子，轻柔地把陆晴的手和嘴角擦干净，而后又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陆河泽的脚步声靠近，带来阵阵饭香。

　　“这味道……是小米粥？”

　　“嗯，不错。看来嗅觉还可以。”

　　“土地可以长出食物了？”

　　“姑奶奶，光是你睡在我这里就昏迷了三年！修士的生命力早融入大地了。”

　　就这样，陆晴在陆河泽每日的“治疗”下，恢复了一些，慢慢可以坐起来了。

　　陆河泽拿过已经喝空的碗问道：“感觉怎么样？”

　　“吃了这么久的小米粥能不能换点别的吃的？”

　　“问你身体怎么样，又没问你吃的怎么样！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上了？”

　　“你不是把一部分灵魂都注进来了？自己看。”

　　“呵，爱说不说，我也不想知道。”陆河泽端着碗走出门。

　　听到脚步声走远陆晴稍稍松了口气：还是没套出来她把灵魂注在哪里了，按道理来说她输过来的灵魂会自动和我融合，但是，我感受到灵魂并没有相融，她估计也感受到了，下次只能把我的灵魂也传过去试一试了。

　　一日复一日，陆河泽就这样照顾着陆晴，虽然有时会嘴臭一些，陆晴也理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陆河泽帮忙，给陆河泽讲各种笑话——都是冷笑话。

　　陆河泽也是很无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强行不让陆晴讲冷笑话。

　　等到陆晴稍微能动弹，陆河泽就推着她做的轮椅，推着陆晴去逛集市。

　　路上，由于无聊，陆晴问陆河泽。

　　“你那次明明可以直接和我要食物的，为什么要打人？”

　　陆河泽自然知道陆晴问得哪件事——她只打了她一次，她记得她和陆晴说过原因，沉默片刻，她说道：“看你不顺眼，而且……你分享给我的记忆并不好受。从记忆苏醒的那天起，我每天都想去死。我讨厌你自作主张把我分离出来！”

　　陆晴愧疚地说道：“抱歉。这段记忆确实让人难以承受，但那个坏蛋不是已经绳之以法了吗？”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不对，我当时不是说得这个，我明明说的是为什么养魏玖不愿意多养一个我，把我抛下就不管了。

　　陆河泽试探道:“可……不光是那个啊！龙族的债也要讨，万魂窟的仇也要报。”

　　“龙族？万魂窟？那是什么？”陆晴听到这个词有一瞬间的熟悉感，但那熟悉感转瞬即逝。

　　“等到咱俩融合，我定要干翻这里的天道，成为这里的天道，而后利用天道的力量将这个世界重置，再惩罚那些曾经欺辱我的人！”

　　“可这样不对……”

　　“陆晴，我们把他们全杀了吧。”

　　“……你的想法太极端。”

　　“极端？陆晴，灭族之仇不得不报，龙族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家人了。还有万魂窟…你…当真什么都忘了？”

　　“陆河泽，有些事情可能不是记忆中的那样，有些事情还需要证实……”

　　“……回去再说这个事，先买东西。”说完这一套话，陆河泽心中已经有了猜想——陆晴的记忆有损而且可能有变。

　　陆河泽走到一处甜点坛子，让陆晴一起挑。

　　“诶？姑娘我看你有点眼熟，有点像我们以前的英雄。”甜点摊的老板看到陆晴，说道。

　　“你认错了，这人是我妹妹，从小残疾，没怎么出过门。”陆河泽道。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您的糕点，拿好，慢走。

　　陆河泽拿上糕点放在陆晴怀中：“拿好。”

　　等到远离城镇后，陆河泽才问陆晴：“今天感觉怎么样，能看到吗？”

　　“看不到。能活下来属实已经是个奇迹了，再没有损伤，那我就可以称神了！”

　　“那确实，不过看起来天道留手了，要不然铁定没命。”

　　“你怎么知道天道留手了？那架势不是要劈死所有人吗？”

　　陆河泽突然不说话了。

　　陆晴疑惑地摸了摸轮椅后面。

　　突然陆河泽握住陆晴的手，一股力量顺着陆晴的胳膊传过来。

　　这股力量带来的感觉并不好受，陆晴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趁陆河泽疯狂往自己体内输能量，陆晴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渡了过去，直至陷入黑暗。

　　陆晴昏过去后，陆河泽才慢慢收回手：“连同源的力量都承受不住，记忆损伤连到这里的目的都忘了，陆晴，你真的该回去了。”

　　回到住处，陆河泽看着已经深陷昏迷的陆晴：“你没有那段记忆没关系，我可以让你想起来！”

　　轰——

　　天空一声巨响，陆河泽抬眼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劈在树上，而后爆开起浪，将二人的屋子刮得粉碎。

　　“……果然是祂搞的鬼！你连怎么回去都要忘记了，还好我试了一下怎么用另一种方法打开通道，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请原谅我。”陆河泽看向陆晴，将体内的力量尽数灌入陆晴体内。

　　而后用灵力把房屋恢复原样，将陆晴放在床上。

　　陆晴就这样昏了几个时辰，再一睁眼连鸟叫声都没有了，只有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得响。

　　怎么这么安静？昏迷到晚上了？

　　……陆河泽怎么聊的聊得就发火了？我说错什么话了？

　　陆晴百思不其解，想起她在陆河泽体内留下的灵魂，便起来打坐。

　　灵魂果然呈现半融合的状态，但也能透过已经融入的那部分灵魂看到陆河泽干了什么。

　　看来我忘记的事情还是挺重要的，这也可能就是我分离陆河泽的原因吧？

　　她不知道，陆河泽清楚地知道她融合灵魂的事情。

　　等到她退出后，陆河泽长叹一口气：看来只能靠灵魂链接传记忆了。之后，还是要和她少接触一些，要再多接触一点，灵魂一旦融合，可能送都送不回去了。

　　陆晴在屋中想了半天，最终滚下地，扶住窗沿，用手支撑着勉强站起来。

　　腿有点劲了，足够走出去。走不出去也可以爬出去。可眼睛还没有恢复，怎么办？陆晴思来想去，开始尝试释放所谓的神识。

　　尝试了大半天，陆晴依旧没法看到任何东西。

　　没办法，陆晴只好回到床上。

　　第二天，陆河泽依旧送来小米粥，但并不像从前那样与陆晴多说什么，送完就走了。陆晴想问什么话都没法问。再之后，直接用藤蔓送，不再进屋。

　　“陆河泽！”陆晴还是不死心的叫她，门外依旧没有回话。

　　直到她能走了，眼睛也可以看得见了。陆河泽才进来。

　　“陆河……”陆晴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陆晴，听我说，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你得快点回去。”陆河泽有些气喘吁吁的，似是知道了陆晴能活动从哪里赶了回来。

　　“为什么？”

　　“你试试看你现在还能打开回去的通道吗？”

　　听了陆河泽的话，陆晴立马尝试，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打开。

　　“果然如此。那么……我送你回去吧。”

　　“你怎么送？你的命轨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了。”

　　“命轨融入这个世界的不是我。”陆河泽一个响指，陆晴突然无法动弹。

　　陆晴眼神焦急地看着陆河泽：你干了什么？

　　“陆晴，走吧，我们找回被人偷走的剑。”

　　什么剑啊？！我不记得我有剑被偷了！
　　陆晴身体不受控制地拉住陆河泽伸出的手，迈步向门外走去。

　　陆晴也没闲着，她用灵力开始一点一点的灌注全身，但要夺回身体的主导权也十分困难，陆河泽传进体内的力量太多，夺回主导权需要大量的时间。

　　陆河泽带着陆晴走到人群密集的集市上，指了指前面：“陆晴，这里你应该很熟悉吧？这里是靖玉剑派的山脚下。”

　　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我不熟悉啊，我不记得我来过这！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啊！

　　陆河泽根本不看陆晴的眼神，带着陆晴来到一个铁匠铺前。

　　陆河泽：“老板，来一柄适合她的开刃的铁剑。”

　　铁匠铺老板：“姑娘，我这里有把用凌天玄铁造出的宝剑，削铁如泥。而且听说这把剑可以召唤剑灵，试试看。”

　　陆河泽看到那把通体红色的剑，目光暗了下来：“好，就那把，让她试试。”

　　陆河泽刚说完，陆晴的身体就走上前接住了那把剑拔开剑鞘，把玩起来。

　　剑身红色，细看剑身上面还刻有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剑柄上也刻了些许叶片。.
　　.

　　陆河泽挑眉问道：“怎么样？”

　　一点也不好！！！我不需要武器！放开我！陆晴心中虽是这样说的，但手指抚过剑身，心底竟有一丝莫名的悲伤和亲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以为这是陆河泽搞得鬼。
　　喂！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陆晴的嘴巴却是一个很诚实的答案：“很好，就这把剑了。”

　　陆河泽：“放心，再贵都给你买。再贵我也付的起。老板，就这把剑了，多少钱？”

　　……喂！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啊！别这么浪费！

　　铁匠铺老板听了，又看两个人的穿着都不便宜，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出来了。忙道：“小姐若是喜欢，这把剑还没有名字，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陆晴不愿意说话，但是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归乡。”

　　嘴上说完，陆晴自己都惊了：陆河泽，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河泽在脑中回道：“这是它原本的名字，你也忘了吗？这把剑本身就是你的！”

　　陆晴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根本张不开嘴。陆河泽看到陆晴挣扎的眼神，在陆晴耳旁悄声说道：
　　“若在这里杀人，你猜，门派的人会不会注意到？以我传给你的灵力与你的灵力，足够把他们掀了。再加上那些修士的力量……或许还不够，得让动乱再大一些。”

　　为什么要杀人？杀了人就真的回不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晴拼命加大用于夺回主导权的灵力。

　　“抱歉了，陆晴，我一定会送你回去。”陆河泽的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等到铁匠靠近陆晴要结账时，随着陆河泽一个响指，陆晴的身体突然拿起手中的剑向铁匠劈去。

　　铁匠反应也很快，立马躲开了，并拿起拿起剑回击。

　　“快来人啊，有人抢东西了！”

　　街上的人群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陆晴举起铁剑，瞬间将上前回攻的铁匠的剑劈成两半，铁匠的身上也划出一道深能见骨的伤口。

　　陆河泽：“这把剑抢来的还好意思摆出来卖？真是活腻了！”

　　铁匠受到重创，虚弱得倒在地上。

　　这下，人群如同炸了锅一般。纷纷四散奔逃。陆河泽也不知道趁乱躲在哪个角落控制着这个身体。

　　本就密集的人群一时间拥挤起来，有的人跑得摔倒在地，被慌乱的人踩在脚下。

　　陆晴身上刚刚紧急下的禁制也随即触发，只见陆晴身前的衣物被鲜血浸湿，出现的位置和铁匠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疯了！为这种人下反噬咒！！！”陆河泽也感受到了，身上也多出一道伤口，她在脑中骂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控制我伤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来到这里前发的死誓，停手吧。”

　　“你，你还记得这个死誓？”陆河泽的声音露出一丝欣喜。“你是不是…？”

　　陆晴：“你再这样，我不介意强行将你收回！”

　　陆河泽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你根本不知道你忘了什么！纵使之后为敌，我也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陆晴刚要借机夺回全部的主导权，全力向陆河泽袭去。

　　然而无数的飞剑袭来，陆晴只能赶紧躲避飞剑。就这一下，她感觉自己可以说话了。

　　来人把陆河泽护在身后，用剑指着陆晴：“大胆贼人！竟敢在靖玉剑派眼皮底下闹事伤人！”

　　原来是刚刚的动静引来了靖玉剑派在此巡视的弟子们。

　　……怎么现在才来！这里管事的部门来得也太慢了！

　　带队的人用捆仙锁束缚住陆晴。

　　陆晴：“等等……”

　　陆晴刚要说捆仙锁没有用时，身体又不受自己的控制挣开捆仙锁，提起剑就向弟子队伍中劈。

　　“小心，都快躲开！”陆晴出招太快，以至于带队的弟子也来不及阻止，只能徒劳地喊。

　　有些弟子没反应过来，被陆晴挥出的剑气伤到，鲜血飞溅而出，直接命丧与此。

　　陆晴显然被这一幕吓懵了：我……我……杀人了？我……
　　陆晴眼睛失神地看向前面，身体依旧不听自己使唤：陆河泽……不要再控制我了，求你，不要杀人，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杀人好不好？

　　抱歉，只痛苦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回去就会忘了这里的一切，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

　　此击之后身体并没有停下，接着向那些躲开的弟子进攻。

　　可那些弟子哪里是使出全部灵力的陆晴的对手。

　　停下！停下啊！我不想这样！停下啊！陆河泽求求你别这样，别控制我了，不要伤人了！求求你！陆晴已经受不了这样了，她想要阻止，但根本夺不回来控制权，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在陆晴将要补刀带队弟子时，一把剑横扫过来将陆晴的身体震得连退好几步。

　　也就是这几步，陆晴回过神，立即开始抢夺身体的主导权。

　　“姐姐？”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那声音从不敢相信到哽咽：“你还活着！太好了！”

　　陆晴没想到有人叫她姐姐，有些发愣地看过去——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你……”魏玖想要跑过去抱住她。

　　陆晴大喊道：“别过来！”

　　因为陆晴感觉到控制身体的灵力开始往手部聚集，传到那柄剑上。

　　只能先争夺一个主要部位的主导权了！不能再伤人了！

　　看那个少年还在往过跑，陆晴挣扎道：“别过来！求你了，带着你的同伴跑的越远越好。”

　　“姐姐？”魏玖顿住跑向陆晴的脚步，他的瞳孔慢慢变成竖瞳，“你怎么了？有人给你下了傀儡符吗？”

　　“我已经留了给他逃跑的时间，但他不把握，陆晴，对不起。”

　　突然间，陆晴的身体向前挥了一下剑，一道充满灵力的剑气将魏玖击退数十米，重重地砸在墙上。

　　陆晴看到魏玖受伤，忙到：“你不跑就还击！别傻愣着！”

　　魏玖持剑而上，陆晴的身体被魏玖连连逼退，在魏玖再次进攻时，陆晴手中的剑却挥向另一个方向。

　　剑气炸开墙壁的瞬间，陆晴的手臂上渐渐流下鲜血。

　　陆河泽跪坐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身旁的地上已经被劈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魏玖见状连忙收起剑，扶住陆晴，想要看陆晴的伤势。

　　陆河泽又一个响指。

　　魏玖的脚下突然生出无数道藤蔓，摆动着重重抽向魏玖。

　　陆晴抬手，也召出藤蔓，抵挡住偷袭的藤蔓。

　　就在这时，魏玖猛拉陆晴一把，天雷瞬间劈在陆晴的身侧。

　　紧接着，一道道天雷疯了一般，追杀陆晴和陆河泽。陆晴怕伤到魏玖，推开魏玖就往没人的地方跑。魏玖被推开立马反应过来，去追陆晴。

　　天雷来的正是时候！正合我意！陆晴与陆河泽都对天雷的到来而窃喜。

　　陆河泽也躲着往没人的地方跑。但是天雷越劈越快，陆河泽一个晃神没躲过去，瞬间倒在地上。

　　陆晴正跑着，突然剧痛袭来，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就在陆晴以为让雷直接劈下来时，魏玖突然出现在陆晴面前，拉着陆晴躲开天雷的攻击。

　　“姐姐你又要丢下我不管了吗？”魏玖带着哭腔。

　　“丢下？”陆晴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想知道以前她干了什么，但眼看天雷将至，她只能将陆河泽与自己的灵力融合，用灵力把魏玖推出几十米之远。而后将剑锋调转，灵力最大量的输出，对准自己。

　　魏玖看到了，挣扎着爬起来，将手中的剑抛出，想要打掉陆晴的剑，但陆晴的动作不带一丝拖沓，在魏玖的剑到达之前，就捅了下去。

　　下一秒，天雷降到陆晴身上。

　　陆河泽在另一边发出惨叫，痛得蜷做一团。而后消失不见了。

　　魏玖眼睁睁地看着陆晴用剑捅穿了自己，他手脚并用地跑到陆晴的身边，手足无措地按住陆晴的伤口。

　　“姐姐，姐姐……没事的，我会治好你的。我……我们还要回去呢！对吧？对，现在治的话一定还能行。姐姐坚持一下，我……我……”魏玖声音颤抖着，说话语无伦次，
　　“我也不怪你丢下我了，马上，我马上治好你！”

　　陆晴感觉有什么液体一直往嘴里流，眼前的少年也变成一个庞然大物，过了几秒钟意识撑到极限，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不对，不对，为什么不管用，明明我的精血是可以治疗任何伤的！为什么不行？……龙涎为什么也不可以。”

　　陆晴失去意识前想要跟魏玖道歉，但最终只是张了一下嘴，便归于混沌之中。

　　当然，陆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渐渐消散在魏玖怀中。也当然不知道，魏玖的脸上长出一片片深蓝色的龙鳞，比她用瞳术看的颜色深了许多。

　　再次醒来，陆晴已然回到家中，看着眼前的天花板不知为何如此的想念，好像太久没回家。

　　陆晴从床上坐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肚子疼得厉害。

　　嘶，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什么梦来着？算了，想不起来，大概只是个噩梦，忘了也挺好的。

　　陆晴摸了摸床边找到手机，打开手机一看。

　　我的天，已经十一点半了！昨晚我记得我九点就睡了吧？这么能睡的吗！！！完了完了，起这么迟要被骂了！

　　陆晴飞速起床叠被，打开房门。

　　晴妈：“怎么起这么晚？昨天又熬夜了？”

　　陆晴：“没有没有，做噩梦了，没睡好。”

　　在她已经忘却的角落中，一个小女孩咯咯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回去时把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封印起来，回来的时候记忆慢慢自动解封？真是个好主意，不愧是跟我同源的人啊。不过，已经遗忘的，我不会让你想起来！等你玩累了，一定会上来陪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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