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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修
“嘶……身上好痛。”陈不理的眼皮像是被缝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睁开,但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身上不见五指。
不对,狗蛋呢?
“狗蛋,狗蛋!”才张口,陈不理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嘶哑,跟三日未进水一般。
不远处,传来狗蛋的回应:“老大,我在这。”
还好还好。陈不理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呼吸一滞,心又被提在半空。
不对,他记得他们是被郑家那狗屎玩意抓过来的,怎么现在就把他们扔在这边置之不理了?
莫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陈不理还想细究,后脑勺却传来逐渐加深的痛意,他伸手一摸,掌心全是湿漉漉的感觉。
狗蛋逐渐适应了暗处的视野,连滚带爬的来到陈不理身边:“呀,老大,你是不是受伤了,我闻到好重的血腥味。”
“小伤。”陈不理随手将手上的血迹蹭在衣服上,他十分怀疑这是郑家家主对扯下他面罩的报复。
还好多年的散修经验,让他虽然不是法力高强,但也算皮糙肉厚。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狗蛋鼓气,在脑海中冥想灵力的使用方法,但伸出来的小肉手依旧是空无一物。
“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了。”狗蛋一屁股坐下,泄气地放下了手。
陈不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瓜:“至少醒着不是,我们不问的宗旨可是,天无绝人之路。”
说着,他往周围的墙壁上摸索,他醒来时候初步观察过,困住他们的地方好像是一个简陋的牢房,除了一扇铁质的大门和一个小小的天窗外,其余全是石头砌起来的墙。
好消息是,不知是认为他们没有反抗实力了还是怎么的,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狗蛋后撤几步,狠狠地往铁门上撞去,但除了抖落一些灰尘外,这扇冰冷的大门完全毫发无损。
“算了算了。”陈不理制止了狗蛋的行动,他指了指身后的天窗,“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去看看那里有没有出路。”
“啊,”狗蛋照着那个小小的天窗比划了一下,“老大,这不可能吧。”
“是你不可能,看着吧。”陈不理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的关节咯咯作响。
他屏住气息,浑身用力一缩,只听到浑身上下关节不停地响动,陈不理顿时缩成了一个矮矮的小个子。
“老大你这是练过的啊。”狗蛋惊得合不拢嘴。
“嘿,我会的还多着呢。”陈不理嘿嘿一笑,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张笑脸一下子扭曲,显得各外狰狞。
“算了,不跟你聊了,我先出去看看,待会来找你。”
陈不理在狗蛋的帮助下,一点点从天窗挪了出去,一落地,陈不理就重新伸展开来,变回了原样。
不过是真的疼啊。
他活动着手臂,心中无比庆幸。
从前他被赶出门派的时候,为了一口饭吃什么都做过,学了好些把戏,居然也凭着这些技巧无数次虎口脱险,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次也会是有惊无险吧。
陈不理快速吐出一口气,开始寻找出路。他现在身处的地方类似一个院子,但院子的底下内有乾坤,在刻意被抬高的地基下,暗藏着一个个小小的窗口,而他就是从其中一个窗口爬出来的。
难道这底下全是牢房?
陈不理趴着地上仔细聆听,果然有隐约的呻吟声从里面透出。
他试探性地往里面丢了块石头,里面顿时传出几声叫骂。
“吃屎了你,他妈的把老子抓到这来,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居然还有人被抓过来了,陈不理心中产生了淡淡的不安感。
不过,这熟悉的骂声……
“柱子?”
“嘿,是老大!”洞里的声音一下子恢复了精神,“老大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陈不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其实,你们的老大我也是被抓过来的。
不过这可不能提。
陈不理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去打探关于怨魂的事情了吗?”
“哎呀您不知道,”柱子咂咂嘴,语气里说不出的厌烦,“本来是听说有人失踪了,我以为是怨魂伤人就过去打听,结果就遇到那个傻逼老头揍我一顿,完事了就把我关到这里来了。”
陈不理抓住关键词:“失踪?有多少人?”
“其实数量也不少,大概十几二十个,我们的伙计也有。”柱子长叹一声,“本来是很容易发现的一件事,但是最近这局势不是不太好嘛,人少了还以为是死了呢。”
“二十多个……”陈不理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
如果说这些人都被郑家抓了过来,那郑家究竟要做什么?
夜已深,北安城层层的阁楼中,有数人轻踩屋檐,在星光下快速前行。
风声里传来陆归年的询问声:“我们就这么冲进去?要是那死老头不认怎么办?”
“那就把琉璃珠砸他脸上。”凤羽天恶狠狠地回答,“居然敢骗姑奶奶我。”
“可能也不算骗?”苏行之声音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只是没说实话罢了。”
“真话说一半,就不算谎言了?”沈怀安轻踩瓦片,身形一动,就向前行进数尺。
“那个,”叶青依弱弱提问,“所以我们真的就这么闯进去吗?”
“声东击西吧。”
距离郑家大宅不远处,众人停下了脚步,沈怀安提议道:“凤羽天先去前门吸引注意力,我,苏行之,陆归年去后门找到被关押的散修,青依就留在外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立刻回去禀报师门。”
叶青依点头,但又有些害怕:“师兄,万一城外还有怨魂徘徊……”
“没有了,”沈怀安将水木双生莲和水心莲交还于她,“我下午探查过,城外已没有怨魂和招邪阵。”
叶青依接过储物囊,坚定点头:“好。那师兄,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沈怀安颔首,对余下三人道:“走吧,情况紧急,动作越快越好。”
凤羽天捏着拳头,一抹充满杀气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我也早就等不及了。”
“嘭!”
随着凤羽天一脚踹开郑家的大门,沈怀安三人来到后处,拿着各自的兵器突入后院。
后门门户大开,迎接他们的却只有徐徐的微风。
“没有人戒备?”陆归年按着长刀,谨慎地踏入院中,除了踩动的树叶破碎声,整个院内没有一丝声音。
“没有人在。”沈怀安说着,但没有收起剑。在修仙界,能伤人的除了人本身,还有数不胜数的暗器和阵法。
苏行之走在最后,掐了一个手诀,整个院子忽然灯火通明,全部的细节分毫毕现。
在光芒的笼罩下,整个院子的安静显得极为异常,就连刚刚流动的微风也逐渐消失了。
陆归年环绕院子一周,收起长刀:“这院子怎么跟死了一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实死了。”苏行之抬手,绿色的灵力在他的掌心中凝聚,但身边的树木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被怨气浸染,没办法复苏了。”
“你能感觉到怨气的分布吗?”沈怀安问。
“原本是感受不到的,寻常草木难以沾染天地灵气,能追寻木系灵力都是难得的事情了。”苏行之将灵力铺开,蔓延到周围的环境中,“但死的这么彻底的,倒是头一回见。”
天地怨气,虽人不能察,但周围的草木却能率先感知到。草木皆死,说明此地的怨气已经浓郁到一个可怕的境界。
沈怀安言简意赅:“哪里最重?”
苏行之指了一个方向。
沈怀安立即拔身前去,陆归年慢了一步跟在他身后,苏行之落在后面,继续用灵力勘测周围的动向。
来到苏行之说的地方,此处的怨气几乎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地方,空气中飘荡着幽怨地呢喃声,让人顿感不适。
地面上,红色的线条勾勒出玄妙的符号,透着血腥而癫狂的气息,让人隐隐感觉不妙。
但比起阵法,更危险的是,站在场地中央的那个低着头的身影。
看她的身形像是一位女子,漆黑的长发底下是一件普通的红色麻布衣服,双手无力的垂在身旁两侧,指甲长而尖锐,但每根指甲都被剥离翻开,露出鲜血淋漓的甲肉。
麻布衣服上的红色深浅不一,在裤脚处还能看到褐色的底色。沈怀安想起在客栈里七窍流血而亡的散修,心中得出一个结论。
恐怕她身上的衣服,是被自己的鲜血染成的。
怨魂永远困在自己的悲剧里,在无辜人身上一遍遍重演死亡结局,不仅伤害了他人,也在折磨自己。
在怨魂的周边躺着数十个人,完全没有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哈哈哈,各位小友,也是来参加我的开阵大典吗?”人家家主慢悠悠踱步怨魂的身边,完全不害怕怨魂的威胁,他亲昵地揽着怨魂的肩,就像揽着一个熟悉的小辈。
与他表面上和蔼的表情不同,周围的怨气仿佛有了主人一般,渐渐聚拢到他的身边,身旁的怨魂也逐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杀,死……杀,死……”怨魂的的舌头耷拉着口外,破碎的嗓子发出不成调的声音。
“好好好,等我杀了这几个蝼蚁,给你血祭,这样,你就是我郑家最厉害的支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家家族抬起另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无数的怨气汇聚成实体,朝地上的人扑去。
沈怀安本想凝聚灵力与之对抗,没想到地上的人突然一个翻滚,一跃而起,对着郑家家主大骂道:
“我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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