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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在柳谕出生前,柳瓷的生活虽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太差。
柳谕出生后,对她本就不喜欢的柳家人,更是由她自生自灭。
母亲不喜欢父亲。但在当时,功高盖主,母亲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只能低嫁。后来柳家在朝堂站稳脚跟,皇帝便也看柳家不顺眼。于是,母亲想和离的请求被允许了。
为父亲生下柳谕后,母亲与一直等待她的心上人离开了京城,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柳瓷曾渴望过母父的爱。但母亲对她无爱,父亲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在离乡,日子虽苦,只要不见到柳家那些虚伪恶毒的面孔,柳瓷还能接受。
刚开始只是派人看管她,后面连吃食也变得越来越差,到最后,那些人已经霸占柳瓷的位置,成了这个地方的管家人。
柳瓷日日吃不饱、穿不暖。时间久了,柳瓷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想过杀掉她们,可她只是一个孩子,要是杀人,柳家就会以此理由,名正言顺扔掉她这个包袱。
柳瓷洗衣服洗得手疼,她扔下衣服,去往河边。
看着平静的河面,柳瓷突然觉得那是一个好去处,不会有人打扰她,于是她张开双手,倒了下去。
就当柳瓷以为她的一生就这样结束时,沈奚跳了进来。
她看着沈奚带她上岸,看着沈奚为她着急,看着沈奚因为她不爱惜自己而愤怒的脸。她觉得,向沈奚诉说自己的委屈,沈奚一定会安慰她的。
果然,沈奚先是手足无措,然后开始安慰她。她让自己在原地等,柳瓷就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柳瓷再次绝望。看着河边的水,柳瓷的心情很复杂。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或许柳家的人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
柳瓷抬头望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失去了在野外觅食的能力后,又被放归山野。
她能做什么?
柳瓷认真思考过。
她很聪明,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抹灭的事实。因为她的聪明,柳家不舍得完全放弃她;因为她的女儿身,柳家又厌恶她。在他们看来,她最大的作用就是找个好夫婿,为柳家增一份助力。
柳家不止一次感慨过,她要是男子,进入朝堂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但她是女子,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能读书、不能做官、年龄到了必须嫁人生子,然后操持夫婿的一切。等孩子长大,又会重复这一切,自古女子的命运皆是如此。
柳瓷反抗过,可反抗的下场就是这样。柳家不需要太过聪明的人,只需要一个甘愿付出的人。
即便柳瓷意识到自己的困境,也无法改变,她只能一步一步,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
柳瓷的思考无解,一切只因她不是男儿身。她便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想。
柳瓷好累,她想,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柳瓷站了起来,盯着河水。
“我来了。”
柳瓷回头,迎上沈奚灿烂的笑容。
沈奚把东西铺开,招呼柳瓷过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柳瓷呆呆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沈奚拉着她,把那些东西都塞进柳瓷怀里,柳瓷愣了一下,然后把吃的往嘴里塞。
沈奚很耐心,柳瓷感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爱。不是只有母父的爱是爱,朋友的爱也是爱。
这一刻,柳瓷想和沈奚一辈子在一起。但一想到这个世界的限制,柳瓷知道自己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
成功的道路异常艰辛,总需有人迈出第一步。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已经存在很久了,就算失去性命,总好过欺骗自己过一生。
于是她拒绝沈奚回家的提议,只希望成为沈奚的朋友。
柳瓷不会再忍受了。她等众人睡着后,将她们绑住,好好同她们商量。只要听她的话,她会和她们好好相处,倘若不行,她只能送她们离开。在解决了不听话的人后,剩下的人都特别安静。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她不是善人。没欺负过她的可以留一命,这种人胆子小,没什么野心。但欺负过的,一刀解决,已是仁慈。
柳瓷想做生意,无论什么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多少人为它铤而走险。
柳瓷有计划,唯一缺少的就是钱。这个时候,君堇茗出现了。不仅带了钱,还带了野心,柳瓷觉得与她合作,或许她的想法真能实现。
两人一拍即合,柳瓷带人去奴隶市场买奴隶,小的培养成死士,大的出面做生意。
一晃眼,到了十七岁,柳瓷正式回到京城。
柳瓷与君堇茗的原计划是……
君堇茗给皇帝下些温和的毒,等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无药可救,再推弟弟君安轩上位。
在那之前,时不时制造一些不易解决的事情,挑拨几位皇子关系。
但……太慢了。
皇子空有野心,皇帝身体迟迟不垮。要是按计划来,君堇茗等不起,再过几年她就要及笄了。无战事还好,要是有战事第一个牺牲的就是她。
柳瓷也不想等了,柳家虎视眈眈,她想脱离柳家过自己的生活。
于是,再次与君堇茗见面时,她提出新计划。
在宫宴上杀一人,搅乱这滩浑水。毕竟,没几位皇子了。若皇帝聪明就该清楚,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君堇茗本来也挺着急,但看柳瓷比她着急,便故意与她唱反调。
柳瓷不知,只一味的说服君堇茗。
虽然逗柳瓷很有趣,但什么事重要她还是清楚的,与柳瓷商量好新计划,君堇茗便离开了。
为了宫宴,柳瓷做了很多准备。
皇帝还不能死,比起皇位,国家安稳更重要,于是柳瓷挡住了刺向皇帝的剑。
柳瓷虽受了伤,但计划顺利进行。君堇茗获得信任,找出真凶“太子君行贤”。
皇帝废除君行贤太子之位。另立君安轩为太子。除君安轩外,其余皇子均被立为王爷,无诏不得回京。
还不够。
君安轩一日没有当上皇帝,柳瓷和君堇茗就一日不能安心。
柳瓷派人给君良吹耳边风,君良果然逼宫篡位。
在君安轩和君堇茗的保护下,君良失败。皇帝仿佛认清了什么,三月后传位于君安轩。
一年后,君安轩自愿传位于君堇茗。君堇茗设平新司,任柳瓷为平新司司长。
柳瓷的名字传遍了天下。
对贪官污吏来说,她是恶煞一般的存在,令人闻风丧胆。对百姓来说,她是惩恶扬善的大英雌,是可以信任的存在。
从被困在柳家无法脱身的柳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新司司长。这一步,她走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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