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明天早上在谁床上都不知道。
“闵先生够坦白,我敬你。”云诵风眯了眯眼,冲他举杯。
闵弦微微抬高自己手中酒水,遥遥相对。
闻筝觉得这个气氛实在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于是开始分心去想原本来这的目的,若是闵弦打定主意要来掺和一脚室内攀岩的生意,他该怎么退出比较好,丢卒保帅。
这时候陈浩来了电话,说是路上遇到事耽搁了,今天来不了,过两天再聚,闻筝这头肯定是应好,心中腹诽这要是还不明白自己真成傻子了。
三个人对坐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闵弦中途接了个电话脸色微变,又坐了没一会提出告辞离开。
闻筝求之不得,嘴角的笑都压不住给人送走了,这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等到瞧见闵弦的身影离去,闻筝松了口气,放下一直捂在手心里微微有些发热的果汁。
他看了一眼云诵风,这人并没有因为闵弦的离开而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想来今天能凑上实属巧合。
云诵风喝光了面前的威士忌,对闻筝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正说着,他歪身冲着正在台侧插电线的男人招了招手。
那人随手把自己脑袋上的棒球帽摘下戴在了身边人脑袋上,露出那头剃的能见青皮的脑壳,朝着闻筝这边走来。
直到他走近,闻筝还瞧见他手上花臂和脸上断眉。
“乐队主唱,亥瑟。”云诵风介绍道,“闻筝,乔阙的朋友。”
这个名字有一点怪,闻筝一时之间找不到对应的字,亥瑟在起身与他握手时说道:“亥猪的亥,双王瑟,我的名字没什么意思,就一个好色的意思。”
这是他的艺名,自己取的。
闻筝笑着道:“闻筝,风筝的筝。”
亥瑟在他们的身边落座,就时刚刚闵弦离开的位置上,目光不着痕迹将闻筝上下看了个遍,刚刚云诵风对他介绍时说的乔阙的朋友,再一联系之前云诵风跟他说的话,他立马就知道了这人是谁。
察觉到他目光的闻筝微微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亥瑟回了他一个十足善意的笑,只是这个笑在闻筝看来有点渗人。
就像是一只狐狸模仿人类,模仿的入木三分。
他默默扭转脑袋回去喝了一口果汁,想着这应该是亥瑟那双丹凤眼给他的错觉。
“好久没看乔阙打架子鼓了,怪怀念的。”云诵风突然说道。
闻筝心头一动,却并没有多少惊讶,“乔阙还会架子鼓?”
云诵风笑看他一眼:“不仅会,还打的很好。”
亥瑟在一边发言:“当初他是我们乐队的鼓手,”顿了一下接着道,“兼乐队投资人。”
云诵风在一旁补充:“现在依旧是投资人,他们最粗的金主大腿。”
亥瑟丝毫不以为耻,“不出两年,我一定让他的投资物有所值。”
云诵风自己那个剧团就是拿钱在填,玩的是艺术,谈钱有什么意思,所以他对这个话题一晃而过,“下次让乔阙带你来,正好看看他这么久没上场,手生没有。”
闻筝心道如果乔阙会打架子鼓,那他家里肯定有鼓,到时候去他家的时候顺道听一听就好了,没必要非拉着他来。
不过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和煦地笑。
亥瑟没有与他们坐太久,台上的设备调试好,天色也渐渐晚了,原先清吧里坐着的人没有走又来了新的。
就他们坐着聊天这段时间就有几波人上来求签名,倒是没有人要合影。
云诵风给他解释:“人就不爱拍照有什么办法,粉丝还就吃他这一套。”
台上的人背上贝斯,键盘手也做好了准备,坐在后面鼓手戴上了刚才亥瑟摘下的帽子,看不清脸。
低沉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响起,整个空间萦绕在音乐的环境里。
闻筝少有直面感受现场音乐,初初还不适应,待到人声经常,他觉得以后可以多听一听。
亥瑟的声音及其有辨识度,喑哑勾人,从容不迫,围着麦克低声吐出英文歌词。
“其实我以前见过你一次。”再这样的氛围中,云诵风喝着杯中酒,说道。
闻筝心脏漏跳一拍,第一次见面时候怪异的感觉,现在突然有了能够揭开真相的机会。
闻筝看着他:“和闻筝一起?”
云诵风并不意外他能够猜到这一点,“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继续说。”
闻筝挥手叫来服务员直接上了一瓶红酒,摆在了云诵风的面前,“我想听仔细一点。”
云诵风偏移开的眼中笑意加深,看来乔阙的机会很大。
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那段不太长的故事也渐渐浮出水面。
......
两年前,某酒店中。
云诵风好久没有回国,一回来就叫上了一众好友在酒吧喝了个烂醉,乔阙尚且保持着清醒,但带着云诵风去了文家酒店落宿后也没了意识,两个人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已经是当天晚上。
云诵风头疼欲裂,乔阙也不逞多让,两个人决定出门走一走,散散昏沉的脑袋里还蕴含着的酒气。
收拾完毕自己俩人并肩出门,没坐电梯,反而选了楼梯,准备下楼先吃个饭再说。
下楼途中突然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云诵风见多识广,以为有人在楼梯间调情,想要拉着乔阙走。
乔阙却听出这声音不对,快走了几步看见了瘫坐在楼梯转角,正抱着扶手人事不知的闻筝。
乔阙伸手去探,闻筝晕晕沉沉也不知道避,直到被人扶起来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你?”
“是你啊。”
说的熟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出来。
没等乔阙和云诵风说话,他补充完了下面的几句话:“不去不去,后半场我就不参加了,家里有人等我呢,你们这些单身狗不懂。”
乔阙抓住他在面前挥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圈素戒。
他结婚了。
乔阙垂下眼,表情不变,抓着闻筝的手紧了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云诵风在一边扶着闻筝的另一只胳膊,就见这人颠三倒四报出自己的家庭住址。
这样两人扶着走路效率不高,乔阙捏着闻筝的下巴把人抬起来,醉酒的人视线好不容易跟他对齐,“我背你,可以吗?”乔阙问他。
云诵风在一边觉得他纯属脱裤子放屁,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跟对牛弹琴有什么两样。
“好啊,你...你背我,我很重,你...你可以吗?”
乔阙要云诵风将人扶着背到了背上。
云诵风察觉出不对来,“你认识他?”
乔阙没有多说:“大学同学。”
云诵风狐疑:“这么巧?”
“不然跟你一样前任遍地?”乔阙背上背着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背着这么个大活人显然是不能呢过走楼梯了,三人从电梯下来坐上了云诵风的车,俩人自己身上的酒味还没散干净没敢开车,找了代驾过来。
就这么一会,坐在后座靠在乔阙肩膀上的闻筝已经睡熟。
为了不让闻筝着凉,一路上车窗只开了一个角,车里的酒气熏的云诵风想吐,原本未散干净的宿醉混在一块,以至于半路停了一道让他好好下车吐了一遭。
闻筝眨眨眼睛也醒了过来,汽车停在市中心车道边,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闪着各色的光。
朦胧迷醉。
闻筝辨认了好一会,指了一个方向说:“那。”
乔阙顺着看过去,那是个楼盘,开发商主打中高端精英阶层,去年就已经开始发售,价格是工薪阶层不敢想的咂舌。
“有一天我会住到那里。”闻筝打了个嗝,玻璃珠的眼睛里晃过串串光晕,“到时请你来做客。”
“好。”乔阙说。
乔阙抽出湿巾帮他擦了一把脸,通红的脸颊因为有酒精的作用迅速散热,闻筝双手手背贴着自己的脸,感受着凉意,“怎么这么舒服。”
那边面如菜色的云诵风再次上车,乔阙看了他一眼说:“拿个袋子接着,要是吐我车上,你——”
话音未落,靠坐在他身上的闻筝突然瞪大了眼睛,没有忍住,连忙推开乔阙,可惜已经岌岌可危。
他只能调转方向,吐了半个车座。
云诵风脸绿了又绿,一时之间脸色精彩的要死,连无语都没有想到,又出去吐了。
乔阙面色不改,扶着闻筝先下了车。
车里的气味难闻,显然不能再坐下去,他给代驾钥匙,要他去把另外的车开来,要快。
三个人就着凌风坐在凌晨的大马路上,云诵风被风吹着脑袋也逐渐舒缓过来,木着一张脸说:“我感觉我可以吃火锅了。”
胡闹了一通,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里那点压胃的酒又给吐了个干净,可不就饿了吗。
乔阙没有回答他,他身上的衣服把闻筝裹了满满一层,只露着半张脸在下面。
闻筝皱着眉,嘶嘶喘着气,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乔阙给代驾去了个电话催他。
司机拿着高额打赏,路上什么也没耽搁,赶着最快的时间回来,好歹后半途中没有再出现什么岔子。
这是个旧小区,门口的保安连瞧都不瞧他们直接开了门放行,只是在瞧见车标的时候视线跟随了一段。
路过几个垃圾桶,常年的污渍浸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云诵风原本正扒着车窗缓气,顺着风飘过来的臭味险些让他又要吐。
胃部的翻滚蠕动很是不好受,他僵硬着脸把那丝车窗也升了上去。
到了闻筝说的那个地方乔阙扶着人下车,云诵风在一边搭把手,一路且行且问,终于是拿着闻筝的钥匙开了门。
进门左手边就是灯,亮度不高,暖黄色的光照的房间里暖烘烘的,门口只放着几双鞋,大多是皮鞋和运动鞋,只有一双拖鞋。
乔阙左右看了看,问他:“家里等你的人呢?”
闻筝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昏昏沉沉的脑袋也醒了一点,快活地跑到沙发上躺下,美滋滋道:“我骗他们的啊,谁要跟他们去喝酒。”
“再喝下去明天早上在谁床上都不知道,那也太可怕了。”
云诵风忍不了自己身上的酒气,已经冲进厕所漱口去。
乔阙走到他身边蹲下,抓着闻筝的手,让即将睡着的人不得不睁开眼看着他,“这是结婚戒指吗?”
闻筝的视线顺着去看自己手上的素戒,愣愣看了好一会才道:“不是,没有结婚。”
说着又要闭上眼睛睡去,“立业成家,没有业,拿什么结婚呢。”
这句话说的声音极小,说着说着人已经睡熟。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