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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过来了干嘛呢？没啥印象了。

　　大概就是一种累到极致后的精力短暂恢复爆发而后迅速沉寂。

　　喝醉了且酒品不错的，干脆在地上沙发上找个地儿一摊就开睡；暂且还清醒的，则将还在疯的醉鬼们一个个安抚后各自离开。

　　我们没有喝酒，于是在大家都静下来后也出发回我们的小家了。
　　笑死，虽然学姐嘴上说着拒绝，然我们现在几乎一周一半的时间都睡在这，来这儿则几乎是每日打卡活动，某种程度而言，也是近乎于同居了。

　　小摩托在帮忙拉完设备后已陷入电量危机，我俩很有仪式感地给大黑拜了拜，祈祷它能够平安撑到我们回家。
　　随后的一路，我们非本意地颤颤巍巍摇摇晃晃两股战战了一路，终究还是幸幸运运地回到了家。

　　屋里关于我们的物品都已很多了，各自的衣物在衣柜里各挂了一半，各种洗漱用品以及日用品也在此备了一份。
　　于是这里真的越来越像家了。

　　我们各自洗完澡后相聚二楼床头。
　　瑟瑟的事情虽然经常干，并且也随着对彼此了解程度的加深而更加快乐，但不干瑟瑟的日子里，只是各自刷手机偶尔聊天，一起靠床头打游戏看电影看记录片的日子，也令人感到很温暖与平静。

　　今天是真的累了，但是很奇怪，洗完澡舒舒服服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时，明明精神和身体都很累，可就是睡不着。
　　我于是睁眼不再逼自己硬睡。

　　“学姐，学姐，你睡了吗？”
　　并且小小声气音试探看上去正闭眼睡着的你。

　　以我这几个月来对你的观察，感觉不像睡了。
　　但你又不回应，我有些没底，决定再试探试探。

　　“学姐？学姐↘↗↘”
　　你无动于衷。

　　“学姐？老婆？老公？”
　　好了确实是醒了，你这开心得也太明显了，笑容太大，苹果肌都出来了，诶。
　　我于是放松地搂住你，腿也架上你的腰身。
　　“学姐，我睡不着。”

　　“嗯，正常，第一场社会演出睡不着挺正常嘛。”
　　“我不也没睡着呢。”
　　你回搂住我，安抚地捋捋我的发丝，而后亲亲我的额头。
　　这是我们惯常很喜欢的温柔的触碰。

　　我闭上眼享受着，有些话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好像不止这个原因。”

　　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学姐你猜一猜好不好。”

　　于是决定把问题推给你。

　　你没有停止安抚，开口的声音也是平静而温柔的。
　　“是关于舞台，观众还有乐手的事吗。”
　　“我还以为你会想着之后找个更正式点的场合说呢。”

　　“嗯。”
　　“我本来确实想着之后有时间正式问问你该怎么办来着。”
　　我主动将自己往你怀里埋得更深，是少有的需要依赖与保护的姿态。
　　“但感觉这事儿不解决的话，一直梗在心里，好像更加无法入睡。”
　　“帮帮我，学姐。”

　　我借着姿势将脸贴上你的颈间，不想睁眼，即使本就在一片黑暗中。

　　“嗯。“
　　幸好耳边没有丝毫犹豫就响起了你耐心的回复。
　　”你慢慢说。”
　　“我们慢慢来理清楚。”

　　我于是有了勇气继续往下说。
　　“我好像不那么喜欢livehouse。”

　　但是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前，依然需要深吸口气。
　　“就算是我们自己举办的巡演，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

　　“我每次都跟在你和我们乐队的朋友们身边。”

　　“因为我自己真的很少在听livehouse中感受到乐趣，于是只有待在你们身边才会不那么无聊。”

　　“很多时候我其实都感觉自己这样挺傻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你撩开我的发丝，继续收着力揉揉我的脖颈，无声地鼓励着我的表达。

　　“当然听盯鞋的现场是很开心的。”
　　“站在舞台上歌唱的瞬间也是开心的。”
　　我思考了会儿，而后临时补充。

　　“但我真的很讨厌这么多人挤在这么一个拥挤的环境里。”

　　“我因此而感到很不舒服，被人包围的感觉不好受，摩肩擦踵不好受，闻到乱七八糟的气味更是难受到极点。”

　　“而且大多数歌我真心实意觉得在耳机里听一听就已经足够了。”

　　“而组乐队，排歌曲，好像也只有在舞台的片刻是开心的。”

　　“可能是因为并没有排我特别喜欢的歌曲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可就算排了，我也感觉自己不会那么快乐。”

　　“没有投入舞台的时候，我看着你们，你们看着我们。”

　　“这种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个被人围观表演的猴。”

　　“所以我必须逼自己，把自己完全安置在音乐中，才能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啊，又想到了站在舞台上的那些时刻，莫名有些哽咽。
　　你轻轻叹了口气，将我更紧密地与你贴近，而后继续刚才的抚摸。

　　学姐你怎么这么好啊。

　　我顺从着你的摆弄，渐渐平静下来。

　　“我不明白我自己。”

　　“我好像没那么喜欢站上舞台。”

　　“我当初站在台上也只是太过孤单了，我想要友情。”

　　“现在有了乐队，好像确实有了朋友。”

　　“但代价是我需要练琴练歌，需要与他们一同上台。”

　　“虽然这确实是我擅长的。”

　　“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这样。”

　　“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排练演出的时光也很快乐。”

　　我说到这有些难过，但又有些莫名地畅快。

　　“又或许我确实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圈子吧。”

　　“我不知道。”

　　幸而你依然稳稳地托住我的情绪，连手指揉捏我脖颈的频率都没变过。

　　我彻底放松下来，继续组织着语言。

　　“这次演出让我看到了很多我以前刻意会忽略掉的东西。”

　　“比如各个乐手还有观众的素质什么的。”

　　“毕竟你们真的把我保护得很好。”

　　“我以前的世界原来是那样干净。”

　　“谢谢你，学姐。”

　　我亲了亲你的喉结，终于舍得抬眼看你。

　　毫无意外对上了你专注而柔和的眉眼。
　　真美丽啊，学姐你。

　　“不客气，小猫老师。”
　　你认真地对我的道谢做出回应。

　　但究竟为何我会在其中嗅出调侃的气息？！
　　不对劲学姐。

　　我赶紧用眼神和努动的嘴示意你快继续说。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
　　你亲了口我的唇才继续往下说。

　　“你太特别了，一看就是被好好爱着长大的孩子，也不像是吃过什么苦的。”

　　“这不是贬低你的意思。”

　　“只是一种感觉，因为你看人的眼神和肢体表现都是友善而温和的。”

　　“好像你有好多好多爱一样。”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环境理突然出现，就好像天使一样。”

　　“哦不对，就算不在这个环境里出现也依然像个天使。”

　　我有些脸红，有点子害羞了家人们。

　　“那么温柔，那么纯粹地相信着其他人。”

　　不好家人们这怎么感觉是在骂人，我瞪了眼正笑得开心的你。

　　“想想都觉得，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们这种大多数时候都很阴暗的东西啊。”

　　我捂住你的唇不想听你这么贬低自己，但又被你在手心亲了一口。

　　而后你接着说：
　　“反倒是我感到惊讶，你竟然在这个不适合你的地方坚持待了那么久。”

　　“原来就算是为了朋友，你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很厉害。”

　　你抓过我的手，挨个亲亲粉色的手指尖，莫名带着丝虔诚的意味。

　　“而且这么好这么好的人现在还和我在一起诶。”

　　“每次回想到这件事我都感到难以置信。”

　　你用双手包住我的双手，安静而充满爱地看着我。

　　而我最是受不住这般直白的眼神，无处可逃只好擅自羞红了脸，不知所措。

　　“可是学姐你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我小小声说着，不敢看你。
　　“所以我才会喜欢你不是吗。”

　　击败直球最好的方式就是同样以直球回击！
　　看到学姐也害羞得不知所措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但是闹过笑过之后还是得解决问题的。

　　“那我接下去该怎么办啊学姐。”
　　虽然分析清楚了自己该怎么想，但接下去怎么办还是没有定数。

　　“这种事情就别懒了啊小猫老师，我可没法替你做决定。”
　　你笑着敲敲我的额头。

　　我扁扁嘴，在深夜中感受着脑子高速转动的快感。

　　“我应该还是会跟着烛泽排歌写歌演出吧。”

　　“毕竟确实有友谊了，和他们在一起也比较轻松有趣。”

　　“但除此之外，应该不会加入更多其他有可能的乐队了。”

　　“真的很累。”

　　“还有演出之外的观赏时间，我可能没啥事儿就和你们呆一起看看，消磨消磨时光。”

　　“不想看的话那我就直接找借口离开，给自己充个电，然后最后悄悄和你们汇合？”

　　说到这儿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啊转，把你也看笑了。
　　“可以啊。”

　　“那练琴学琴还要继续吗？”
　　你揉着我的脑袋，继续帮我梳理着思绪。

　　“这个当然要！”
　　“基础语言还是得学的！”
　　“我也想有自己的表达呢！”
　　明明练琴那么枯燥，但我第一时间却还是希望继续。

　　也许我还是喜欢写歌喜欢音乐的?
　　我也不知道，我才刚十九岁诶，不知道很正常吧。

　　“那这不就差不多解决啦。”
　　你成就感十足地拍拍我的脑袋，好像刚做完一块小橘面包。

　　我也心满意足，干脆利落在你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咵嚓一下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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