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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做饭这么好吃？”江婉意在再次尝到沈牧野的手艺之后，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沈牧野夹菜的手抖了一下，有些心虚的偷偷抬眼看了一样江婉意，发现对方正认真的夹起一块牛肉放在碗里，她松了口气，低头戳了戳碗里的菜，言简意赅的回答，“之前有去饭店打工学过。”
打工？江婉意吃了一惊。
沈牧野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的菜，竖着耳朵没等到江婉意的回答，疑惑着对上另一双疑惑着的眼睛。
“怎、怎么了？”
“你还会去打工？”江婉意歪着头问。
沈牧野觉得她问这话的语气有点怪，但紧张之下也没有细想，“唔，就想学一下做菜。”她含含糊糊的回答。
江婉意还有疑惑，但看沈牧野一副不是很想多谈的样子就没有追问。
沈牧野见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耸着的肩膀放松下来，心底里却又浮出几分遗憾的感觉。
吃完饭，江婉意主动站起来要求洗碗，毕竟不能什么活都让小朋友做不是？
沈牧野面露无奈，护着自己的饭碗，跟动画片里的老母鸡抱孩子一样，“真的不用你洗，没有多少碗的。”
“那怎么行？”江婉意难得执拗，“你做饭我洗碗，很公平。何况我住在你这里还没有付过你房租。”
沈牧野平日奉行的沟通策略就是能只说一句话绝对不说第二句。解决事情说的话越少越好，她最不喜欢解决一件事情要耗费太多的口舌。继而她把视线投向厨房，计了一下需要清洗的碗的数目，点点头妥协一般的把手里的“娃”放下。
“厨房有手套，不要直接用手洗。”沈牧野不放心叮嘱。
江婉意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也绷不住，抿起嘴笑。“放心吧，老母亲。”说完，俏皮的眨眨眼睛，把碗筷叠起来，托着盘底施施然进了厨房。
老母亲？沈牧野挑眉，背地里心惊肉跳的，她偷偷摸摸自己的脸，走到洗手间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用手搓了搓自己头上蓬蓬的卷毛。
沈牧野从洗手间转出来，心里挂念着今天要跟江婉意坦白的事情，看着江婉意洗碗的背影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她素日总是能灵活反应的大脑空白一片，在自己的家里手足无措起来。她就这么绕着客厅转了两圈，尴尬的像是短视频里面做了错事的小狗，装作若无其事的在主人身边晃来晃去的试探着。
转到第三圈，她缓过神，拿了两个软垫放在茶几后面，从抽屉里面拿出茶具。
她看着水壶里的水一点点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拿起把手微微倾斜着烫杯。水壶中滚烫的水流出来，蒸腾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盘旋着轻摇。她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一些，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想着措辞，手上按部就班的泡茶。
茶泡完，两个茶杯前也都坐好了人。
沈牧野默不作声的倒茶，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你很紧张吗？”江婉意看着沈牧野被茶杯里的水烫到第三次的时候说道。
沈牧野微微张着嘴吸气侧头看江婉意，平日总是有些冷淡的眸子现在带着水汽疑惑的看过来，耳朵和脸又是连成一片的粉红色。
江婉意看着沈牧野脸呼吸一滞，手慌乱之下碰倒杯子。
“小心！”沈牧野蹭一下站起身，江婉意只觉眼前一黑，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沈牧野抓起她的手，见只是稍微有些红，忙拉着她起身去冲水。
冰凉的水本该让人降温的，可江婉意却觉得脸上越来越烫。她看着沈牧野那优越的侧脸轮廓，从她皱紧的眉头看到她因为被热水烫到而格外红艳的薄唇，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沈牧野直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偏头看江婉意，没有从江婉意僵硬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很疼吗？”沈牧野轻声的问她。
江婉意突然莫名产生一丝熟悉感，却想不出来究竟熟在哪里？
她看着沈牧野夹杂着心疼的柔和眉眼，明明已经不疼了却脱口而出一句嗯。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又是撒娇又是委屈，在小孩面前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她这话要是真说出来，沈牧野是一定要吐槽的。
五岁而已，怎么就是大人了？
“那我去药店买个烫伤膏吧。”
江婉意手上唯一的热源松开，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诶！”她赶快叫住沈牧野，“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已经不疼了。”
沈牧野穿衣服的动作慢下来却没有停住，她狐疑的看着江婉意的手，又看向江婉意的眼睛，“真的没事？”
江婉意赶快点头，佐证一般的举起手，“你看，已经不红了，吹一吹就好了。”
沈牧野伸手去握她的手腕，江婉意赶快配合的递上自己的手。沈牧野看了一下，确实和对方说的情况一致才放下心来。她抬眼看了一眼江婉意，又迅速低下头，微微鼓起嘴去吹江婉意被烫的手指。
江婉意刚冷却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沈牧野吹出的每一口气都像是电流一样，从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爬进她的心头，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吹一吹还疼吗？”沈牧野抬头对上江婉意失神的视线后，瞳孔微缩火速弹开。
江婉意的眼神……
偏偏是这个时候，她懊恼的想着。
她想到自己还没有坦白的话，心沉了一下。
江婉意只觉沈牧野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随后淡淡的撂下一句，“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你等我一下。”然后就松开手，径直走进房门。
江婉意盯着沈牧野紧闭的房门，刚才还火热的心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沈牧野看出来了是不是？所以才头也不回的着急甩开她。
她抬起手，看着刚才还被沈牧野悉心关怀的手指，眼神里有些失落。
半晌后，她面色平静的穿上外套，轻轻推开防盗门又轻轻的关上。
沈牧野此时正在屋里给林楚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倒豆子似的叽里咕噜把最近的事情都说了，她在房间里拉磨似的兜圈，因此也错过了窗外江婉意走出去的身影。
林楚刚从一个国际会议下来，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的食指划了个圈示意秘书出去，自己靠在老板椅里拉下眼镜，闭着眼睛揉着眉头听沈牧野说话。
“你说江婉意喜欢你？”林楚发出一声嗤笑，“你该不是因为要跟她坦白把自己折磨出幻觉了吧？江婉意是直女，圈子里谁不知道？”
电话那头沈牧野似乎有些不满，林楚歪着头拢了拢头发，“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真的觉得这么短的时间江婉意会喜欢上你吗？”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或者，她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沈牧野沉默，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想起来……什么？”
“你说呢？”林楚耸耸肩咧开嘴笑，“忘了当初是怎么跟我下的决心吗？既然决定了要坦白，别怂啊，沈牧野。”
沈牧野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头，突然勾起嘴角笑了。她想起来这些天和她关系逐渐靠近的江婉意，心中的问题好像稍一思忖就得出了答案。
林楚说的对，别怂啊……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在屋子里静坐十分钟调整躁动的心跳，深吸一口气拧开房门。
结果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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