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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
陈戈玉攥着手里的领带,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慢慢地平静下来。
不多时候外边就传来了声音,似乎是救援人员来了。
外边传来了广播声:“我们是救援队,请问里面什么情况?”
谢云景大声回道:“两个人,状态稳定,我们在电梯按钮旁边坐着。”
广播回复道:“好,接下来我们会把电梯顶端切割一个口子把你们救出来,记住,千万不要在切割的时候站起来,否则容易误伤!”
谢云景:“知道了,谢谢!”
很快外边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对角线位置开始出溅出切割摩擦的火星。
切割金属的声音是十分尖锐刺耳的,陈戈玉顾不上拉着领带,两只手一起捂住耳朵试图减轻一点影响。
谢云景抓住机会把领带理正,衣物摩挲的细小声音在噪音的掩盖下毫无存在感,哪怕是坐在他旁边的青年也难以发觉。
很快切割出了一个口子,救援的灯光从缺口照射进来,然后放下了一小截绳梯。谢云景示意陈戈玉先上去。
陈戈玉开始攀爬,只是一开始由于紧张手心冒汗,汗津津地难以抓稳粗绳。绳梯又是会形变移动的,踩着都有点不稳当,他挂在在梯子上摇摇晃晃,越发心慌,难以踩准下一级的绳子。
一个不留神左脚没踩中绳子失去了平衡,几乎整条左腿悬在半空,他只能死死地抓住边上的绳索,在空中挂着还由于先前动作幅度大被动地随着摆动中的绳索晃荡。
谢云景看见了他的处境,上前从他的膝盖处往上托举,稳当地把他的左腿送回了绳索上。只是由于一开始的失衡,陈戈玉整个人靠在绳梯右边,本就是偏离重心的状态带着绳索往右边倾斜,要在绳索上再次起身很困难。
谢云景试探性地询问道:“我托着你起身好吗?”
陈戈玉用力点头,开始在绳索上慢悠悠直起腰来,只是刚刚有所动作就感受到绳索的晃动,又僵在原地了。
由于他整个人攥着右边的绳索,在上面踩着作脚踏的那根绳蜷成一团,虽然微微起身但还是等于蹲着的状态,大腿和小腿叠在一起,只有臀部可以作为托举点。
谢云景红了耳朵,但是眼下没时间心猿意马,说一句“冒犯了”就伸手把他往上抬。
温热的软肉从指缝里溢出来,就像是抓到了满手的蓬松棉花糖。宽大的手掌几乎陷进去了,被柔软无害地包裹着。
明明是身量苗条的少年,怎么偏生这里都是肉,西装裤都撑出弧度了。
圆润的臀肉是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滑腻。
连接这里的大腿根也很有肉感,好想捏一捏。
脑子里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些无意义的感慨,手上的工作却不停。
谢云景身材高大,且陈戈玉上得不算很高,完全可以做到把人直接托送站直。陈戈玉都没怎么自己努力起身,就像是折了几道的纸一样被缓缓展开,恢复到了直立的状态。
他立刻接着往上攀爬,谢云景并没有停止帮助,而是不时用自己的手臂做垫脚石,帮他把脚掌也落到正中间的合适位置。在外援的贴心辅助下陈戈玉很快就爬出了电梯厢。
电梯停时离二楼只有几十厘米,他一跨步上到了二楼的电梯口,然后就看见谢云景自己一个人轻轻松松地爬出来了。
陈戈玉一时有些沉默。
这差距也太大了,也许自己应该好好健身了?
不管怎样,对方帮了他,应该感谢一下。
陈戈玉正准备说话,却被谢云景脖子上一道红痕吸引了目光:“这怎么了?”
他本来觉得是可能被绳索绞到了,只是绳索比那道痕迹粗了不少,但是不是绳索又是什么呢?
谢云景面不改色道:“领带系得太紧了,又没找到机会松一松,就变成这样了。”
陈戈玉恍然大悟:“这样啊,对了,我请你吃饭吧,没你帮忙我肯定是上不来了,可得好好感谢一下。”
谢云景正欲答话,钟总急急忙忙地过来了,上下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大事才心有余悸地问道:“有没有受伤啊?”
两人均摇头。
钟总很自责,说道:“这次的意外都怪我没及时更换老化的设备,实在是对不住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样吧,我们家的王牌产品给你们公司成本价放送一回!”
谢云景倒是没想到有这意外收获,照惯例推拒一番后应下。
本以为还要再磨合一下细节,没想到钟总早就拟好了备用的合同,干脆利落得居然还能赶上今晚的航班。
几人回到公司放好文件就回去休整,有一天的假期给出差办事的休息。
在大平层公寓里,谢云景洗完澡换上睡衣,像往常一样入睡了。
凌晨三点谢云景就醒了。
梦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雪白莹润的腿肉,洇湿了的床单和大片大片晕开的粉。
谢云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起身去了浴室,水声响了很久,带着一身的凉气重新回到了被窝。
另一边陈戈玉倒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迷蒙地睁开双眼去洗漱,摸出一袋小面包做早餐。
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一放假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公司宿舍楼每楼都配了热水房,去打热水时听见两个面生的员工闲聊着进来。
“住宿舍好是好,只是到底有了对象不方便,我打算下个月搬出去同女朋友一起住。”
“你小子进度这么快,真是羡慕了!打算到哪里住呢?”
“应该就是街区那块吧,她喜欢热闹。”
“街区租金可不便宜……”
陈戈玉本来都打好水准备走了,一听见租金忽地回想起来。
完了,他这段时间一门心思扑在跳槽和工作上,忘记退租房了!
陈戈玉冲回去翻找起来,终于在箱子底找到了原主的电话簿子,下到一楼借着座机给房东打电话。
一接通对面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你个**去哪里去了?”
一听见这语气就知道房东的怨气就十分深厚,陈戈玉好好地给她解释了一番,对面的语气才没有那么冲了。
“今天下午三点到原来的租屋,把两间屋子欠的房钱交到我这,加上泼红漆重新粉刷的费用,另给一个月的房钱作违约金!”
“原以为你跑了,我找师傅开了门,你这还有些零碎东西,给我一并拿走,少在这占地方!”
陈戈玉回想一番,当初已经收拾妥当了,只是留了几把旧折叠椅在那里,想着能给后来的人用,大概率是被嫌弃了吧。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他挂了电话,到了点带上钱就过去了。
房东就在门口坐着,是个微微发胖的妇人,摇一把蒲扇还是出了满头的汗。
见到陈戈玉开始她抱怨挑剔的话就没停下来过,直到点完钱她满意了,才说道:“那锁只是空挂着,你自己进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叫我一声,我可得检查检查,手脚放干净点。”
陈戈玉应下了,推门进去里面却围了三五个壮汉,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他转身就想跑,外边的房东却把门关上了。
这是做什么?不交钱的教训?
陈戈玉僵硬地转身,大气不敢出一声,干笑道:“各位大哥,打扰了打扰了。”
一个小麦色皮肤的汉子左右看了看他,说话了:“老大,就是他,欠了客人整整一万块!”
陈戈玉心下一凉。
房东把他交出去了。
几个大汉退开来了,出来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很不客气地说:“你就是陈戈玉?”
“知道哥几个来干什么的吗?”
陈戈玉正欲回答,那小麦色皮肤的汉子出声打断:“大哥,不用跟这些孙子客气,剁两根手指就老实了!”
说着汉子还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匕首来,一看就是用久了的,刀把开裂的细小缝隙里隐隐透出血色。
于是大家笑起来,往这边逼近,有个性子急的甚至已经抓上了他的领口。
陈戈玉尖叫道:“等一等,我有钱!”
他今天为了还房钱特意拿存折本去取了钱,现在还贴身放着。
陈戈玉哆哆嗦嗦地掏出来,然后把存折递给那位大哥。
那领头的汉子满脸狐疑,本来只是接过来看一看,看到存款后笑开了花。
陈戈玉的账面上足足有两万多。
平时用尽力气恐吓动手都不少只能跑空,做一单耗时长不说还老受雇主的气。这单只是蹲了几天点又找了下房东,做的事情相较以往不知道轻松多少,要是今天能把钱提出来,他们就能和雇主交差了。
附近不出一里地就有个银行,走过去还不用十分钟。只是在银行里里外外都有监控,被拍到麻烦得很,基本不能当场威胁,得要对方心甘情愿取出来给他们才行。
领头的立刻变了态度:“你们怎么这么粗鲁!还不快把小兄弟放开?”
于是陈戈玉的领子被松开了,有眼力见的还给他搬了张凳子坐。
领头的说道:“小兄弟,夜长梦多,我们去把钱取出来吧。”
陈戈玉却皱了眉头:“刚刚脖子勒得不舒服,想喝点水。”
于是立马有人给他倒了温水,双手送上来。
抿了一口水陈戈玉又望着门口叹气:“我也想出去啊,可是门被关上了。”
马上队伍里就有位汉子一脚踹过去给踹开了,把在门口偷听的房东也踢倒了。
房东看见自己被发现了,赔笑着说:“真是不巧打扰到了,我这就走……”
她说着就想离开。
陈戈玉却不满意了,说道:“她刚刚骂我,要她给我道歉。”
几个汉子把房东像提溜小鸡崽子一样提进来,放在陈戈玉的椅子跟前。
房东慌了神,连忙说道:“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领头的并不吃她那一套,直接拆穿道:“你收了他两倍的油漆钱。”
房东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掏出了钱包,把钱找出来了。
领头的还是不满意:“我小兄弟被你骂又被你骗的,就给这点东西,你以为在打发狗吗?”
于是房东又把保证金还了回去。
领头的还想说什么,陈戈玉拿钱起身道:“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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