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流光

作者:松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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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云初起(三)


      崔广寿辰这日已经进入了冬日,南方的冬日多雨,前些日子又连着下了十来日的雨水。可偏偏今日放晴,虽然已然有些寒意,可崔府门前这络绎不绝的人群将寒意驱散,热闹得犹如上元佳节。

      崔原带着一众弟妹在府门接待着来往的人群,不过他身边站着的并非妹妹崔荔,而是一位薛容玦未曾见过的少年,看起来与崔荔同岁,虽说不如崔原历练沉稳,却也有几分不羁少年气。

      他站在崔原身后半步的位置,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向长兄的目光却始终不屑。

      薛容玦默默看着他们兄弟间的勾心斗角,又环视着人群,不禁对身边的牧平也说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寿辰,这怕是明郡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吧……”

      牧平也笑道:“听闻崔夫人和五皇子的贺礼前日里便已经到了,京中不少官员也陆续送了贺礼。”

      薛容玦觑着他:“崔荔告诉你的?”

      这些日子崔荔和崔原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带着二人把整个安乐县都玩遍了,一开始薛容玦还单纯以为是二人热情好客,后来每次有意无意崔荔都会拉着牧平也一起走,只到崔原那日支支吾吾地向她询问她才恍然大悟。

      牧平也面色有些着急正欲开口解释,便被眼尖的崔原看到,崔原从人群中挤出走到二人身前:“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薛容玦笑道:“既已答应了崔公子,自然是要来的。”

      牧平也让飞廉将贺礼交予崔原身后的小厮,崔原引着二人进入崔府。

      只是在迈过门槛时,听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大哥带了些什么人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崔家的门的。”

      崔原回首上下打量着他,面容上明明挂着笑容,可是眼神却充满冷意。

      崔荔推开他上前道:“是啊,确实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崔家人的,山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阿季说呢?”

      “你!”被唤作阿季的人憋红了脸,崔荔却懒得再给他一个眼神,带着牧平也和薛容玦向前走。

      崔原也看了一眼崔季才走,那一眼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无端让崔季打了个冷颤。

      崔原看二人面色尴尬,主动解释道:“这是我的庶弟,他母亲是父亲最宠爱的妾室,这几年掌府中庶务,他一直对我与阿荔多有怨忿。”

      牧平也倒是笑着道:“高门内宅多得是这种事情,兄友弟恭才是罕见。”

      崔原带着牧平也去见了崔广,他见到了坐在崔广身侧的沈物亮,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沈物亮轻轻地点了点头,想来是已经安排好了书阁的事宜。

      崔荔则带着薛容玦前去了女眷落座之处,崔夫人坐在上首与一众贵妇人谈笑着,可她的眼神始终平静甚至说平淡没有几分笑意,仅是几月未见她便有些憔悴,双颊略微凹陷。

      她的腕上带着一串佛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次在佛堂薛容玦并未见到这串佛珠。

      崔夫人与裴家三房是双生子,自小被千娇万宠哄着长大的,听闻当年崔广上门提亲是被崔夫人三个哥哥从裴府扔出来的,多亏了崔广情深难移,终让裴家松口将小女儿嫁予他。

      薛容玦上前拜见时崔夫人有些许怔愣,随即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怪不得阿原非说今日会给我个惊喜,我还想着他父亲的寿辰有什么惊喜会给我,原来是你啊小姑娘。”

      崔荔惊奇道:“母亲竟然认识昭昭吗?”

      崔夫人笑着解释道:“中秋那日我在佛堂遇到的就是这位小姑娘。”

      “原来如此,”崔荔颇为惊喜道,又拉着薛容玦,“看来我们果真十分有缘份。”

      可她大胆炽热的眼神分明透过薛容玦在想着牧平也。

      崔夫人看着薛容玦,心中想起近日发生的事,让婉娘代她招呼女眷,她则带着薛容玦离开了女眷落座处。

      薛容玦走在她身后,她身姿挺拔却略显萧索:“夫人,我们这是去哪?”

      她的声音冷清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带你去佛堂瞧瞧。”

      二人走了好一阵子才走到一个小院落,院落虽小却是照着无名寺的规制来装饰的,她没有带着薛容玦进正殿,而是去了侧殿。

      薛容玦没想到里面所供奉的也并非佛祖和菩萨,而是金刚力士,吓了她一跳。

      崔夫人看到她的样子浅浅笑了笑:“菩萨低眉,金刚怒目,小姑娘应该是在想我为何要供奉金刚力士吧?”

      薛容玦点了点头:“若非知晓夫人并非礼佛之人,怕是要以为夫人是罪孽深重之人。”

      没想到崔夫人闻言却长久沉默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悠悠开口:“这些日子,我总是会梦到旧事。

      “到如今才惊觉,原来已经十几年了。”

      薛容玦也常常困于梦魇,她不禁好奇道:“夫人梦到旧事是什么感觉?”

      崔夫人闻言感兴趣地冲她笑笑:“什么感觉?当年身处其中时只觉得年轻无比充满了向前冲的勇气和无畏,如今再回首旧事只觉美好。”

      她微微仰首看向怒目金刚:“只不过会加深自己后悔而已。”

      薛容玦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崔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将腕上的佛珠卸下为她戴上:“这是当年永乐寺住持所赠,如今便赠予你吧。”

      薛容玦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夫人这佛珠太过贵重。”

      “没事的,”崔夫人帮她戴上皓腕,“它曾安抚了我许多的遗憾,希望对你也有用。”

      说完她仍然转身看着金刚力士:“小姑娘去找阿荔玩吧,我再这里待会。”

      “夫人不必打理宴会吗?”

      “有阿原在,我无需担心。”

      *
      薛容玦从佛堂出来只见茵陈在佛堂外等着她,她此刻并不想回到宴席上便带着茵陈漫行着,无意间走到了崔家的花园。

      崔家的花园真是不输御花园的奇珍异草,薛容玦一时间晃了眼,忘却了刚才与崔夫人的交谈弯着腰一一辨识着。

      忽然一阵梅香飘来,她嗅了嗅虽然十分清香却觉得有些奇怪,虽说已进入深秋却也不到梅花绽放的季节。

      她直起身子,在院中左看右看,才看到一位佳人坐在不远处品茗赏花,只是她垂着眼睛面容落寞。

      她瞧着那抹身影思索了一番上前笑问道:“姑娘这一手茶泡得甚好,明明茶是明前茶,可却飘着梅花淡淡的幽香,这茶可有名字?不知姑娘如何做到的?”

      此人闻言脸上充满惊喜,像是遇到了知己,招呼着薛容玦坐在对面:“姑娘一看便是懂茶之人。”

      “此茶名唤万里春,”说着为她倒了一盏茶,“姑娘尝尝?”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香。’①果然尝起来就似以梅花做引,”薛容玦浅斟了一口道。

      可这位女子听到赞赏却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

      薛容玦只觉心中奇怪,又瞟到了她手腕梅花手链道:“姑娘的梅花手链十分别致,果然是喜爱梅花之人,不知是在何处所得?”

      她抚上了皓腕上的手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笑才让薛容玦发现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是一位友人所赠,是她自己亲手所编。”

      “原是如此,”薛容玦点了点头,“果真别致,想来是姑娘的至交好友。”

      没想到她闻言面容有些怔愣,随即苦笑道:“也许吧。”

      谁人没有一些无法对外人言说的秘密,薛容玦也不追问只道:“饮了姑娘的茶却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姑娘唤妾身妙环便好。”

      薛容玦起身道:“姑娘可唤我昭昭,今日还有事在身,不知改日可否来寻姑娘品茗?”

      妙环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能遇到昭昭这样的知己,妾身求之不得。”

      茵陈在向旁人打听女眷所在。

      薛容玦离开花园后站在湖边观景,一位婢女端着糕点撞到了她身上,婢女跪趴在地上连声道:“贵人恕罪,奴婢无心的。”

      薛容玦拍了拍身上的糕点粉,弯腰扶起了她,趁机悄声道:“去查查花园里的那名女子。”

      婢女暗自点点头,她起身看到茵陈疾步而来,大声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茵陈连忙上前扶着薛容玦问道:“姑娘怎么了?”

      薛容玦笑着摇了摇头,又对婢女说道:“下次小心些,去吧。”

      小婢女踉踉跄跄地走远了,茵陈拿着帕子擦着被糕点弄脏之处,皱眉道:“幸好马车里多带了一套衣裙,姑娘要不还是换一身衣裙吧。”

      “也好,”薛容玦点点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表兄呢?”

      茵陈道:“崔姑娘带着顾公子在去书阁寻书了。”

      *

      崔家的书阁并不大,只有三层,而且温度和湿度都控制得很好,非常小心地保护着书籍。

      牧平也看着崔家的书阁也不禁赞叹:“崔大人果真是爱书之人。”

      崔荔笑着说:“是啊,父亲格外宝贝他的书籍呢,公子想找什么书来着?”

      牧平也笑着拉过身后的小厮:“大人的书籍宝贝,我可不敢借阅,不如让我这小厮在此替我抄录,姑娘看可好?”

      这小厮仔细瞧来分明是钟瑶期的模样。

      “这样也好,”崔荔为他指了指每个部分都放着什么类型的书,“你家公子想看的应该在二楼,你去二楼看看,不过切记不能上三楼,不过三楼时时有人守着的。”

      牧平也与钟瑶期二人交换了眼神,他对崔荔道:“是不是快开席了?”

      崔荔这才想起来,看了看天色道急忙道:“快走快走,是快要开始了。”

      “要抄仔细,”牧平也回首对钟瑶期道,“抄完便先回去知道吗?”

      钟瑶期点了点头,瞥了眼三楼的守卫道:“公子放心。”

      *
      待薛容玦和茵陈一切收拾妥当入席之时,薛容玦坐在了牧平也为她留的位置上。

      盛朝民风开放,并不忌讳男女同桌,况且此桌都是崔原和崔荔的好友,一群少年人几句话便熟悉了起来,好不热闹。

      薛容玦看着嘈杂的人群,忍不住靠近牧平也悄声说道:“崔家这派头真大,瞧着和宫宴也没什么分别。”

      牧平也点了点头也悄声说道:“崔家果真不简单。”

      “薛家算个屁,这薛家女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二人正咬耳根便听到了此句狂言,薛容玦闻声只瞧见一位男子,便是先前和崔原一起迎宾的崔季,身边围绕的人脸上都充满了谄媚。

      “二公子所言极是,那安乐郡主还真以为安乐县是她的封地。”他身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谄媚道,“谁人不知道,安乐县、明郡是姓崔的。”

      崔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就是,父亲给她发帖子就是看得起她,还敢不来父亲的生辰宴,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薛勖霖不过是靠着自己的皇后姐姐才能上战场,他又有几分实力?在军中还打压我二叔,若不是他我二叔才是大将军。”

      一堆人在他身边“就是就是”地附和着。

      “我姑母国色天香,她才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我瞧着啊,这太子的位置也该换人来坐坐了。”

      薛容玦皱着眉头正欲开口,便见崔荔从另一边行来,明明身量不如对方,上来就扇了他一巴掌,却睥睨着他:“崔季喝多了吧你!父亲的生辰宴也敢如此胡言乱语大放厥词!”

      仔细瞧着,崔季脚步虚浮,面色发红,怒道:“崔荔你敢打我!”

      说着便要还手,被赶来的崔原攥着手腕一把推开,他扫了一眼崔季身后的人群,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跟屁虫对着崔原一声也不敢出。

      崔原对自己的小厮说道:“二弟喝多了,送他回房,酒醒前别让他出来。”

      崔季不服气还欲争辩,被崔原的小厮捂上嘴拖走了。

      他又对着崔季身后的一群人笑道:“各位可是还不尽兴?不若去东院听会子戏?”

      刚才在崔季身边那个肥头大耳的人弯着腰,脸上硬挤出一张笑脸:“大公子说的是,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崔荔气哄哄地坐在薛容玦身边:“本来是来找你和顾公子前去听戏,谁知道又遇到崔季,真是扫兴!”

      崔原处理完,笑着道:“让二位看笑话了。”

      崔荔气愤地道:“崔季就仗着父亲宠他娘,一天天嚣张的不得了,要我说大哥你刚就应该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以后是谁当家!”

      “好了,”崔原语气颇有些严厉,“你都扇了你二哥一巴掌,还想怎么样?”

      崔荔闻言又和崔原吵了两句,争辩不过最后含着泪跑了。

      崔原叹了口气,为难地看着牧平也道:“不知顾兄可能去瞧瞧阿荔,怕是顾兄的话她还能听两句。”

      牧平也看着薛容玦有些犹豫,崔原笑道:“我自会陪着容姑娘,顾兄不必担心。”

      薛容玦对牧平也笑了笑道:“无妨的,快去吧,这日子若是崔姑娘惹了崔大人不痛快也不好。”

      这宴席也散得差不多了,崔原问道:“姑娘可想去听听戏?”

      薛容玦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如公子带我在府中转转吧,听闻崔府可是不输京都的薛家的宅院呢。”

      “自无不可,只是传言不可尽信啊。”

      崔府确实十分富贵,却又有着一顾江南水乡的味道,二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崔府的偏园外。

      午后的阳光穿过潇潇青竹打在白墙上的光影斑驳、浮光跃金,犹如一张墨竹画被洒上了金色的光影,前院的纷繁热闹与这一处仿佛两个世界。

      “这间园子虽远离主院,却胜在幽静,真是不错。”

      崔原指着她腕上的佛珠笑道:“这里是我母亲的院子,看来姑娘与我母亲果真十分投缘。”

      薛容玦倒是闻言愣了愣,看向崔原的眸中充满疑惑:“一家主母住在如此偏远的院落?”

      崔原垂下眼睫,明明温暖的阳光也照射在他身上,可薛容玦却感受到了无边的寂寥:“父亲与母亲不合多年,自我记事以来二人每次见面必要争吵。

      “可是我听闻,父亲少年时曾在灯会上对母亲一见倾心,他性格不善言辞,还是二叔和小姑拉着他上前,这才知晓了母亲的名姓。

      “他成日里托小姑打探裴家姑娘今日去哪里赏花、明日去谁家宴席,明明自己费尽心机与母亲制造偶遇却也只让母亲知晓这是崔家大郎。

      “父亲上裴家提亲时祖父才刚到明郡上任,父亲连外祖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母亲的兄长们扔了出来。父亲害怕母亲不知晓自己的心意,半夜爬上母亲院墙上,向母亲表明心迹。

      “母亲说,她从未见过那般笨拙的人,自己在院墙上颤颤巍巍,却还咬着牙坚持非说心悦于她,希望母亲等他建功立业回来。

      “在二人离心后我也曾问过母亲为何会答应父亲,明明之前与他不甚相熟,是否后悔。母亲笑着说,可能是因为那晚月色格外亮吧,让她瞧见了父亲羞涩的面庞和充满爱意的双眸。

      “没什么后悔的,不过是有些遗憾罢了。”

      遗憾,不知道这遗憾是为谁呢?薛容玦心想。

      她叹了口气:“好物大都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②人世间的变幻才是唯一永恒不变之物,裴夫人心思开阔,这是好事。”

      崔原皱了皱眉:“昭昭不相信世间情感的完满?”

      “也不是,”薛容玦看着墙上随风摆动的竹影,“只是,若没有期待,若能拥有与我而言那便是惊喜了。”

      崔原闻言若有所思,看向少女娇俏的侧脸。

      他曾订过一门亲事,不过那名女子生了一场大病便去了,至今他已及冠却仍未娶妻。

      这些日子与容姑娘的接触虽说都是受崔荔所托为她和顾兄制造相处机会,但他其实内心十分乐意。

      容姑娘性格洒脱,为人沉静又见识广博,二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况且,他始终忘不了她撞入自己怀中时犹如初春林中的小鹿,那双眼眸灵动干净。多少次他一闭眼梦中都是这双眼眸,令他沉迷。

      他向前一步,看向她的明眸,明亮纯粹:“昭昭,其实我一直……”

      “大公子!大公子!可算是找到您了!”

      崔原的话被小厮的呼喊打断,他跑到二人面前,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您……您快去……前院瞧瞧……”

      崔原又羞又气地瞧着他:“怎么回事?气喘匀了再说话!”

      “老爷……老爷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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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溪云初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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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湖北
    又要开始准备考试了……接下来的日子不定时更新……考试大概七月初结束,大家七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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