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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周身一会冷一会热,冷的时候仿佛身处冰窟,热的时候仿佛置身火海。
该不会老天爷知道她上了别人的身,违背了规矩,特意把她拖来地狱把酷刑都用上一边吧?
居然不让她醒着面对牛头马面,这用刑的人还怪好嘞。
当然要是能顺带把疼痛去了就更好了。
原来鬼也会疼啊,还是那种翻倍的疼。
她在心底祈祷,能不能来个痛快,直接魂飞魄散得了,这疼他妈谁爱忍谁忍去。
老天可能听到了她的心声,没多久便真的停止了酷刑。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是简陋的屋子,一切布置从简。
“哟,醒得还挺早,我以为要再过两天呢。”
她寻声望过去,床边坐着一人,身着绛紫色广袖衫,修长的手一只握着竹简一只撑着头,懒洋洋靠在床头柜边。
“国师?”
她一开口,嗓子像吞了刀子。
“在,前辈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祝泽楷给她倒了杯温水,扶她的时候还念念叨叨,“得罪得罪,情况特殊,你将就将就。”
这水中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苦到怀疑人生。
她一口也咽不下去。
“良药苦口,贵着呢,一口起码二百两黄金。”
“……”
这吐的不是药,是金子。
但是真的难喝到怀疑人生,一碗下去就一感想——不想活了!
“这是哪?”
“寺庙。”
“???”
“无法,宗教信仰没落了,找不到道观,只能找寺庙,不然这封建迷信叫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活哦。”
他慢悠悠将碗放回去,慢悠悠拿起书,真的是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个慢字。
“你把我拉回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我好像听说,什么规则。”
祝泽楷一副哦,你说这个啊的不在意表情,“没关系,改了就行。”
“……”
祝泽楷颇为头疼,“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本来你就是被规则以外的东西强行送到那边的。我要接回来也无可厚非。”
这当然说得通,问题是她被火化了诶,挫骨扬灰。
“这副身子?”
应该是那边的吧……
“抢的,那边的管理者为了弥补系统犯下的错误,给你弄了一个,我琢磨着左右都是给你的,在哪里都一样,就带回来了。
管理者嘛,对自己人都不偏袒,还向着外人不成。”
“……”
他说的坦诚,是一点儿不怕她会说出去。
“也不怕我泄露。”
“你也想写桃花源?那感情好啊,记得把我的容貌写详细点,可别几个字就概括了。”
国师病得不轻,难怪杨漪提到他都一副“这人有病”的态度。
寺庙建在山里,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人来,庙里人也不多。
国师和白胡子老方丈成日里在她院子里下棋,那盘棋不知道下了多少天。
有时候一天也放不下五枚棋子。沈未然有幸看过整整半个月,给老方丈欣慰的,张口便问:“姑娘这定力,考不考虑出个家?”
沈未然:“……”
祝泽楷抱着书笑了半天,“她不是定力好,是单纯走不了。”
对,她醒了,就是病恹恹的,从屋里到院子都走不动,与瘫痪没区别。
“那你还不给人家姑娘弄个轮椅?”
“谁推?”
反正他是不会推的,国师大人走路有自己的节奏,推轮椅有损风度。
“……”
起初沈未然只在院子里转,后来好一点了,就出门转。
深山老林,也走不远,不知道边塞怎么样了。
国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在她勉强吃得消的情况下,带她回城里。
那可真是漫长的过程,她每日要定时吃药,还不能走太久,颠簸久了也撑不住,日常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整整三个月。
刚回到国师府,铺天盖地的消息传来。
在国师云游的这一年里,杨将军快把罗将军搞废了。
“将军大人威武啊,你眼光不错。”
沈未然并不接他的调侃。
府上的人被大换血,就没几个见过她这张脸,况且这瘦骨嶙峋病恹恹的模样,她亲娘来了也不认识。
国师不喜欢待在府上,于是那些关于边塞的消息都是通过府上人八卦传到她这里。
听闻杨将军反攻了。
杨将军与宋将军联手打到陈境内。
……
降书送达上京那日云游的国师神奇的回来了。
“你这么一直在我这儿住着也不是个事,孤男寡女的。
杨漪要是回来,第一时间肯定来我这儿找你,我可怕了那祖宗了。
你是不知道我放在你爹藏书室的那些玩意儿,全叫她给扒出来,关键她是真敢尝试。招魂这种东西敢自己用。
前辈,你给想个办法呗。”
沈未然:“……”
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封她个异姓王爷吧,再把兵权收了。有名无权那种。”
“你是真舍得。”
“物极必反,杨家有她大哥风生水起,她若是再握着兵权,王上太子就该提防了。”
“那公然抗旨……”
“既是损了王上面子,如今还打了太子脸……给她赐个女妾,算是教训。”
“你这算盘打的,你当王上傻?”
“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祝泽楷:“……”
得,喜提背锅一职。
“此法当真是,千古第一,我怕不是会被骂死。”
“国师府上有个心机深沉之人,与国师关系匪浅,仰慕杨将军已久,为了让国师答应与王上提出此议寻死觅活。”
主打一个要乱就让它乱得彻底是吧。
“行,依你。”
……
“那你可真会提,好好的非要给自己整个妾的名头,什么癖好。”
彼时杨将军正在亲自给前国师大人熬药,虽然不是那种二百黄金一口的仙丹,却也是离不得的补药。
而前国师大人悠闲地趴在美人榻上写书,“妻的话,就是恶毒女配了,要遭天下人唾弃的。再说你不是自己给我升了嘛。”
“话说,我要是不给你升,你会怎样?”
“不会如何,等不需要吃药了,回我的西南山川,种地去。”
二人聊的好好的,忽然来人,传说曾经的五殿下如今的萧王爷与王上吵起来了。
这可稀奇了,先王驾崩后,朝中起码一半多人支持五殿下上位,结果他不仅力排众议扶断腿太子上位,还矜矜业业帮他打理朝政铲除异己,这些年二位关系好得比王上与王后都亲。
“五王爷说,他要出海,让你帮他跟王上说两句。”
沈未然笔一顿,“出海?”
“对。他说这两年朝中稳定,有杨太尉辅佐陛下,举国上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想出海。”
“大梁周围几千里的内陆,哪来的海?”
“所以他要辞职去,就像国师云游那般。”
“扯。”杨漪不以为意,“国师尚且前年才走,他这时候要走,不是扯犊子呢嘛。”
所以才吵起来啊。
杨漪去看沈未然,沈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看我,我就一写话本的。”
他要是走了,杨漪不就忙了。
“回他话,就说知道了。”
隔天早朝,在萧王期待的目光中,杨漪公然站到了王上那边。
气得萧王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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