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我不是西杜丽

　　“你也差不多该学点别的东西了吧，杂种，既然身为本王的臣参加圣杯战争，多少也要拿出点像样的把戏才对。”王又坐回了他那把金灿灿的靠椅，漫不经心的倒了一点红酒，拿杯子指了指我。
　　阳光照在这透明的容器上，被反射的有些耀眼，我一时间有些晃神。
　　我现在是，正式加入了圣杯战争吗？
　　接触到王的眼神后，我知道这答案是肯定的。
　　沉默。

　　“打起精神来杂种，不集中精神的话是会被无情吞掉的。”金发的王单手撑头，玩味的看着这红色的液体，饶有兴致的看它在阳光的衬托下，本来并无光泽的液体中居然透出闪烁的光影，于是一饮而尽，同时也将这光芒占为己有了：“本王倒是很期待，像你这种半吊子的萌芽，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来，要是太过丑陋，本王会亲手将你从王的庭院中拔除哦，藤、原、西、子。”
　　语气加重，最古王一字一顿的念出我的名字，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危险意味。
　　“我如果没有成长为您希望的那个样子，会被您亲手杀掉吗？”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撇过头低声问他。
　　“既然允许了你作为『幸存者』的愿望，本王不会在这场战争中让你死去，但如果你也成长为像这时代其他的爬虫一样毫无意义的存在，你既然是本王的臣子，亲自终结你也是王的决定。”金光闪过，王手中的酒杯消失，他站起身来：“所以好好考虑吧，脆弱的你如何面对人类最深沉的欲念，沾染这种东西还能纯洁盛开的，本王会破例把你列入不可多得的珍宝也不一定。”
　　王的压迫感直逼而来，我能感受到我的身子在细微的发抖。
　　并不是因为冷或者风寒的缘故。
　　而是王摆在我面前的两个选择。
　　要么在这场战争中迷失自我，沾染这种恶的因果，取得胜利然后去死。
　　要么在众多诱惑中却依旧不染尘埃，在王的庇护下共至巅峰。

　　啊啊……给我这种没得选的抉择啊，英雄王。
　　我忽然笑了。
　　你其实是在担心我吧，王。说着什么“如果跟他们沦为同类就亲手杀了你”这样的话，你是在劝告我能够坚守初心吧。因为直言会显得没那么威严，所以才变着法子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来达到目的，甚至连『成为王的珍宝』这种令人抗拒不了的筹码都拿出来了。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实际上非常担心我的未来呢，英雄王。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好意思否决王的希望呢？
　　“我会成长给你看的哦，陛下。”我捏起拳头，笑的一脸灿烂。
　　我毒舌又傲娇的王，我善良又宽容的王。
　　这是独属于君臣之间的默契，不必点破，也无需解释。

　　“蠢货。”

　　难得被骂了也这么开心呢。

　　于是半小时后，我被丢下维摩那，看着偌大的庭院陷入了呆滞。
　　“王王王王……”我看着眼前古朴又不失气派的建筑，十分没见过世面的结巴了。
　　优雅，极度优雅！
　　“别学狗叫。”王不客气的在我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进去吧。”
　　“这是哪？”我象征性的缩了下脖子，面对周围这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年代感瞪大了眼。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王看着我这没出息的样子眉脚直跳，朝着这栋建筑的正门喊了句：“时臣，你这家伙，差不多也观望够了吧？”
　　时臣？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在哪听过呢……
　　可还没等我回想起来，正门就“咔哒”一下被从里面打开了。
　　我紧张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想到自己要面对这栋一看就富有深厚历史和神秘气息的建筑的主人，内心就不自觉的犯怂。
　　一位身穿红色西装的挺拔身影走出来，并一步一步的靠近。
　　好像还是位大叔哦，我退了两步，手忙脚乱的缩到王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头观察事态发展。
　　优雅，极度优雅！
　　手里还拿着一只装了红酒的高脚杯，简直逼格不要太高。
　　王巍然不动，下巴抬高，以一副被朝见的王者姿态看着这位大叔走到他面前，然后躬身行礼：“吉尔伽美什王，您终于回来了。”
　　哈？
　　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接着侧过身来，把我暴露在这位大叔的视线之内：“给她在这安排个住处。”
　　“……是。”这位名叫时臣的大叔似乎对我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迟疑了一瞬，就低声答应了下来。
　　看着我裹着一看就属于王的宝库中的金丝大氅缩在王的身侧，表情不可谓不复杂。
　　好像还有点小无奈。
　　大概是王的master吧，尽管戴着白手套看不见手背，但是能在圣杯战争中让王这么熟稔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御主了吧。
　　尽管这个御主好像过的比较卑微的样子。
　　糊涂啊大叔，我痛心疾首，别人家的servant都是站在御主身后为御主鞠躬尽瘁，您这一召唤直接搞了个爹出来啊，为自己的从者鞍前马后不说，现在还要为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孩子操心操力。
　　王的观念里似乎并没有『麻烦别人』这种概念，对享有天下万物的王来说，别人对他的尊重和效力在他看来都如此顺理成章。
　　我顿时就扭捏起来，不好意思的向这位放低姿态的master打招呼，要不是王不允许我向别人行礼，我高低得为时臣的不幸遭遇磕一个。
　　“初次见面，这位大叔，我叫藤原西子，您叫我西子就可以了。”顿了顿，我又悄悄放低了音量，尽量让对方感受到我的尊重和谦卑：“如您所见，由于王的安排，我可能要在您这里叨扰一段时间，还请见谅。”

　　『你的存在已经被圣杯战争的参与者知晓，被突然袭击就是家常便饭了，本王可不会保证你随时都能在本王的视线里，所以你搬过去换个地方住』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想起来王当时理所当然的嘴脸，我太阳穴就突突跳个不停。

　　对面的男人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好说话，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重新绷起来：“远坂时臣，远坂家的现任家主。”虽然是位于臣的位置上，但是本人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种贵族气质。
　　优雅，极度优雅！
　　我差点掉下泪来，再次为远坂家主的不幸表示同情。
　　这位王实力强的不容置疑，但是特别会消磨人，很难想象一个从未与王交涉过的贵族男人是如何忍受得了这位王的恶劣本性的。
　　“那么我先去命人收拾房间了，西子小姐，还请你稍等片刻，陪同王随意的在这庭院中闲逛即可。”远坂时臣对王鞠了一躬后便转身离开了，托着他那杯红酒。
　　真是委屈你了啊，远坂先生！我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这位优雅的男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叹王的霸道。
　　恶劣，极度恶劣，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杂种，看什么呢？”
　　直到王不满的伸手捏住我的脸，然后一用力，忽然袭来的痛觉让我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我急的伸手想打掉王的手，却被扯的更加疼痛，无奈只能瞪着这位恶劣的王呲牙咧嘴。
　　看着我的目光终于牢牢的锁在他身上之后，王才极度愉悦的放开了我已经被捏的有些红肿的脸，欣赏我欲哭无泪的表情。
　　“太过分了，王！”我气的跳脚：“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还要被这么对待！”
　　“目光停留在本王之外的风景中本来就是一种错误，你这杂种，只需看着本王就够了。”王丝毫不觉的自己的行为有错，甚至觉得这理所应当。
　　“你不能这么对待病人！”
　　“区区风寒就让你衰弱至此，本王不需要这种无用的臣子。”
　　不行，根本吵不赢。
　　跟这恬不知耻的中二王辩论本就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我只能气鼓鼓的捂着自己的痛的不行的脸颊在心底对自己念叨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我要贤王papa！我那么大一个贤王papa！救命！

　　“玩闹到此结束了，杂种。”正当我在心底无数次表达对贤王的渴望之时，身旁的王却忽然正色起来，敲了敲我的脑壳。
　　你最近小动作怎么这么多，又是从哪意识到的逗弄我的新娱乐吗？我余怒未消的看向他。
　　王的视线定在这栋建筑上，红眸中有什么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沉声道：“可不要以为到了这里就安全了啊，杂种。”
　　“只是开始罢了，”
　　“一旦他们手中得到了能让本王分心的筹码，结果是什么样的，你也清楚。”
　　“人心，本就如此丑陋，毕竟样子装的再好，里面的污秽都是不会改变的。”

　　我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高处的黑暗中，那面巨大的玻璃窗后，似乎有一道视线冷冰冰的注视着庭院中的二人。
　　这样啊。
　　“是，我会小心的，王。”
　　然后抬脚走了过去，在门口驻足，我深吸一口气，明白这扇门的背后是怎样的泥潭。
　　打开大门的同时，也一脚踩进了这场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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