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祭司

　　说抱就抱，伟大的惑离·苏格维斯王殿从不开玩笑。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秦苏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缕微光，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最后一簇灼热在体内散开，惑离缓缓退开，抱起秦苏去浴室洗漱。
　　秦苏伸手向下摸了摸，呆呆地问道：“为什么你还这么精神啊？”
　　惑离不答，将秦苏放进浴缸里清洗干净，随后把秦苏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乖，喝一点。”
　　明明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秦苏却惊恐地往后退，拒绝的力道大得像是昨晚的疲惫一扫而空：“我不要……你放开我！”
　　惑离眉头一皱，捏着秦苏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在害怕，为什么？”
　　秦苏没想到惑离那么敏感，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眼，搂上了惑离的脖子。
　　两个人脑袋靠着脑袋抱了很久，秦苏才缓缓开口：“你被抬回来的时候，身上一点皇血都没有了，明明手里拿着最鲜艳的玫瑰，却一点生气也没有，就像一个逼真的玩偶……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不知道你的皇血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但是现在，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皇血去做任何无意义的事，尤其是拿来喂我。”
　　惑离边听边拍着秦苏的背安抚他：“怎么会是无意义的事呢？第一次喂你是为了强化你的身体，现在喂你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
　　秦苏松开手，看着惑离露出疑惑。
　　惑离：“你看看你现在，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秦苏揉揉眼：“是热气熏的。”
　　“我是说你的瞳孔。”
　　秦苏的手僵住。
　　“你的祭司血重新活跃起来了，带着很强的怨气和绝望。”惑离伸手抚上秦苏的眼眶，“如果不加抑制，你会疯掉，成为只会杀戮的怪物。”
　　秦苏失落地低下头：“那总不能一直喝你的血……”
　　“我会想办法解决，但现在，喝一点好吗？”惑离诱哄道。
　　秦苏知道暂时只能这样，认命地咬伤惑离的肩膀。
　　皇血对于吸血鬼来说是致命的诱惑，第一次吸食的时候秦苏没忍住，但这一次秦苏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觉得理智清明了很多就立马收口。惑离奖励般地亲了亲秦苏的嘴角，把人抱起来擦干放到床上。
　　等惑离自己洗完出来的时候，秦苏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操劳了这么久又经历了一晚的“战事”，从身到心都疲惫不堪。惑离没吵他，给人掖好被子就走了出去。
　　门外，本该去休息的封岐恭候在不远处，见惑离出来立马迎了上来：“王殿。”
　　“嗯。”惑离淡淡点了点头，“多维还在沉睡？”
　　“是的。王殿要去看看吗？”封岐问道。
　　“有空再去，先去清理叛徒。”惑离说着，大步往外走去。
　　……
　　伊塔利被关押在了她自己的王殿内，黑灯瞎火的，也没有女仆侍从。
　　惑离知道封岐一定会看好伊塔利，但当他看到伊塔利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无他，只是这幅模样确实太惨了些。
　　惑离疑惑地看向封岐。
　　“是王后。”封岐适时解惑。
　　惑离眉头一挑，显然更疑惑了。
　　“王后圣明，很早就猜到了城堡内部有问题，于是派木柯去查，最后查到了有一名护卫是内鬼。经过严刑拷打，内鬼吐露是伊塔利的手下，说出了伊塔利和亚伦有勾结。王后将伊塔利控制起来后一直没来得及管，直到昨天王殿露面取得最后的胜利，回到城堡后才有空收拾伊塔利。”
　　封岐顿了顿，继续道：“王后说，本来按照家族规定伊塔利应该丢小命的，但最终的决定权在王殿手里，在此之前，就先让伊塔利尝尝中国古代十大酷刑好了。”
　　听到这，惑离露出了一丝笑意：“没想到还挺记仇，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再多惩罚了，直接送去阎极狱吧。”
　　“是。”封岐应道。
　　惑离转身就要走，一直瘫在地上的伊塔利突然出声道：“是惑离吗？”
　　惑离脚步一顿：“是。”
　　“我就知道……你没死。”伊塔利从地上爬起来，沉重的铁镣铐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黑狗血限制了她伤口的愈合，明明只是一个很日常的动作，伊塔利却是缓了好久才喘匀这口气。
　　“你很失望？”惑离冷冷地看着她。
　　“失望啊，怎么能不失望。”伊塔利也望着他，“亚伦答应了，只要他赢了，苏格维斯家族的王位就能让我来坐。”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王位。”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惦记……”伊塔利低低地笑道，“拿到过权力，才会知道权力的好处，站过最高处，才会知道最高处……多让人振奋！”
　　“愚蠢。”惑离懒得和她争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处理完之后把这个地方拆了。”
　　“是。”
　　有侍卫走进来去拖再次瘫在地上的伊塔利，伊塔利没有力气反抗，任由他们带着自己走向死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我只是一个最卑贱的奴隶，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让我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给了我的为什么还要收回去，为什么！哈哈哈……”
　　不远处厮混回来的艾德里看着疯疯癫癫的伊塔利，叹息着摇了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当初收养这个孩子，苏格维斯家族都没想过要她什么回报，也从没想过拿她作为棋子去联姻，但伤害王储、冒犯王后、勾结敌军……从小到大，她做的事情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挑战惑离的底线。最终，她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
　　惑离回去抱着秦苏美美地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秦苏趴在他的胸口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似乎是感应到了惑离的疑惑，秦苏笑眯眯道：“看我老公真帅。”
　　惑离笑着揉了揉秦苏的脑袋。
　　“对了，既然你早就走了，那我天天在棺材里看到的是什么？”秦苏脑袋灵光一现，问道。
　　“是全息投影。”惑离说着坐起来，拉着秦苏来到楼顶，推开了棺材盖子。
　　栩栩如生的“尸体”依然安静地躺在里面，惑离伸出手，直接从“尸体”上穿了过去。
　　秦苏：！！！
　　惑离摸索了两下，又按了一下，尸体的投影瞬间消失，露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秦苏从惑离手里接过来，惊讶道：“所以你走了之后，就是这个东西在骗我。”
　　“那时候，我苏醒的消息还不能透露出去，就只好先拿这个掩人耳目。而且……我走的时候还没醒，是被抬出去的。”
　　所以这些收尾工作和他没多大关系。
　　秦苏听出了惑离话里的意思，嫌弃地撇撇嘴，懒得争那么多。虽然收尾工作是封岐安排的，但肯定是惑离提前授意的。
　　他把手里的投影盒放到一旁，钻进惑离的怀里：“今晚我们在这晒晒月亮吧。
　　惑离点点头：“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
　　秦苏疑惑抬头：“什么？”
　　“过两天……我们要去接一下父亲母亲。”惑离柔声道。
　　秦苏愣了愣，一蹦三尺高：“见爸妈？！我我我……我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你爸妈喜欢什么啊，要不我下个厨展露一下我的贤惠……”
　　惑离忍着笑，把寄得团团转的秦苏抱回怀里：“不用紧张，他们都认识你。再说了你是和我结婚，用不着讨他们欢心。”
　　秦苏皱眉不同意：“那是你父母……”
　　“也会是你的父母。”惑离打断他，“不用多准备，听我的。”
　　秦苏眨眨眼，终于安静下来，但小脑瓜子还在飞速运转：“惑离这么说是很感动啦，但怎么也得给惑离的父母留下个好印象……”
　　转眼到了去接惑离父母的日子。
　　秦苏站在镜子前，看着精心打扮过的自己，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既不华丽也不显得太怠慢，自信不张扬……秦苏，加油！”
　　惑离坐在楼下翻着文件，又抬手看了看时间，再看看楼上，不明白为什么秦苏还没收拾好。
　　他正准备上楼去看看，更衣室的门就打开了。
　　惑离站在楼下，看着二楼倚栏微笑的秦苏，呼吸一窒。他就盯着秦苏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下来，走到他面前，展开双手问他：“好看吗？”
　　惑离低下头去吻他，用行动向他说明到底好不好看。
　　悬浮车起飞的时候，秦苏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底再次涌出难以言说的紧张感。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包裹住他的手，给予他无言的鼓励。
　　秦苏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假寐的惑离，终于放松下来慢慢靠过去，枕着惑离的肩膀闭上眼。
　　他们是傍晚吃过饭出发的，到达英国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惑离率先下车，随后伸出手扶着秦苏下来。瑞法娜和波多吉等在门口，看着惑离带着秦苏一步一步走过来。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秦苏。”秦苏率先开口，朝着面前的两人鞠了一躬。
　　“哎呀哎呀，可真是个俊俏的孩子。”瑞法娜上前一步扶起秦苏，拉着人家的手看了又看，满意地夸道。
　　“那是，我的眼光可错不了。”惑离露出一丝微笑，把秦苏从瑞法娜手里揽回来。
　　“臭小子还护上了……好啦好啦，先进来歇歇，路上累坏了吧？”瑞法娜说着又去挽秦苏的手，把人直直往屋里带。
　　惑离没跟进去，站在外面看了一眼波多吉：“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当然，说到做到也是一名父亲该担起的责任。”波多吉微笑道。惑离也没再败家子，两个人和解过后，相处起来倒也没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了。
　　屋内，瑞法娜倒了一杯热牛奶送到秦苏手边，温柔地笑道：“真是个好孩子，也就你这样的，能制住惑离了。”
　　“没有……其实惑离……真的对我很好很好。”秦苏看着瑞法娜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但脸上的粉红还是出卖了他在害羞的事实。
　　“对你好就好……”
　　两人正聊着天，惑离和波多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秦苏小朋友，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波多吉走到秦苏旁边道。
　　秦苏愣了愣，站起身讪笑道：“伯父……怎么了？”
　　“当初你的父母被害，有一半是我的责任……我为我的自私和不作为向你道歉！”波多吉说着，朝着秦苏鞠了一躬。
　　“哎哎不可以不可以！”秦苏慌忙伸手去扶，却被惑离拦了下来。
　　秦苏：“？”
　　“这是他该做的，你坦然接受就好。”惑离淡淡道。
　　秦苏抿了抿嘴，还是将波多吉扶了起来：“我知道的，伯父。一开始您并不同意我和惑离在一起，无论是身份上还是身体素质上，我们都不般配。”
　　“而且那一天，你们所有人都在等着惑离出来，集结人手和传递消息也都需要时间。但吸血鬼杀我的父母，只需要十几秒……我不怪你们，这一切，都是坎贝尔家族的错，我都明白的。”
　　波多吉看着面前的青年，听着对方安慰自己，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只觉得自己当初是那么的狭隘。他轻轻拥抱了一下秦苏：“很抱歉，但依然感谢你能原谅我。”
　　秦苏刚要张口回话，就被惑离扯出来抱到他自己怀里：“行了，我的男人只能我来抱。”
　　“嘿……”波多吉刚要张口训斥，又被瑞法娜一个眼神制止了。
　　“好啦，矛盾都解决啦，我们启程回家吧！”瑞法娜无视波多吉略显委屈的眼神，开心地笑道。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惑离让人搬上悬浮车，随后一行人坐车回家。
　　途经中国边境的时候，秦苏看到了一扇黑色的大门，他刚要开口问惑离那是什么，就听到惑离说：“停车。”
　　悬浮车缓缓停下，惑离带着秦苏来到了门外。
　　门是很纯正的黑，但看多了又感觉上面似乎带着点点金色，沉重而庄严。
　　“这就是阎极狱。”惑离解释道。
　　“？”秦苏疑惑，“来这里做什么？”
　　“解决祭司血的问题。”惑离说着，将手按在了大门之上，一阵涟漪在门上泛起，紧接着，大门缓缓打开，露出纯白刺眼的光芒。
　　秦苏下意识地闭上眼，任由惑离拉着他往前走。
　　光芒渐渐散去，再睁眼，看到的就是无边的绿树青草……还有不少棺材。
　　“每一位拥有皇血的王殿死后，后代王殿都会将尸体送回阎极狱，即是尊重也是落叶归根。”惑离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解释。
　　“所以……为什么会说这里很危险？感觉这里很祥和啊……”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绿眼睛的吸血鬼就突然从旁边扑了过来，只是还没近身，就被惑离一脚踢飞了出去。
　　好吧，是他冒昧了……
　　“因为我们血统等级已经很高了，尤其是我，身上还有皇血加护。”惑离重新牵起他的手，“阎极狱会挑选能够离开的吸血鬼，虽然目前仍然不知道挑选的标准是什么，但的确有很多血统等级很高的吸血鬼依然无法离开这里。”
　　“但按本质来说，这里才是我们的故乡。”
　　秦苏听得认真，却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秦苏突然又听到了之前他在睡梦中听过的声音。
　　“彩虹色的糖果，瘸腿的娃娃……”
　　“黑色的唱片，衣柜下的礼盒……”
　　……
　　秦苏拉了拉惑离牵着他的手，低声道：“我听到了一些声音……”
　　惑离点了点头：“那看来就不远了。”
　　“不远了？什么不远了？”秦苏一脸疑惑，惑离却没有再回答，而是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次没走多远，两个人就看到一个银袍白发的女人坐在棺材上。
　　是苏格维斯家族的祭司袍。
　　秦苏还在看得发愣，惑离就已经走了上去，行礼道：“祖奶奶。”
　　秦苏内心：挖槽！秦苏表面：“祖……祖奶奶好……”
　　白发女子转过头，露出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他歪了歪头笑道：“莫罗，你来看我了。”
　　惑离没注意到秦苏八卦且震惊的脸，皱眉道：“我是惑离。”
　　费兰不说话，依然歪着头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收了笑容转过头，看向远处：“你和他长得真像。”
　　“所以……这也是你当初进来的时候，我增加了你历练难度的原因。”
　　“我知道祖奶奶是为了我好……”
　　惑离还没说完，费兰就抢过了话头：“但其实，我也想看着你这张和他那么像的脸，狼狈至极的样子！”
　　“那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找到了一些真相。”惑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光盘递过去，“也许，祖爷爷是为了保护你，才抽干了你的祭司血。”
　　当年，祭司一族还是大陆上最受其他吸血鬼族尊敬的部族，他们的首领拥有祭司血，只要和拥有皇血的王殿结婚同房，就能生下血统更加高贵的后代。吸血鬼们相信她们是月亮的使者，将她们尊为银月祭司，于是拥有祭司的家族王位越来越稳，血统越来越高贵。
　　但当几百年后，战争四起，往日的和平不再，银月祭司成为了抢夺王位的工具。
　　那时候，末代祭司费兰和苏格维斯家族的王储莫罗相爱，为了争夺银月祭司，不少吸血鬼族联合起来攻打苏格维斯家族。
　　刚刚称王的苏格维斯家族根基还很薄弱，经受不住如此多的敌人的攻击，为了保护费兰的安全，只能放干了费兰的祭司血，送进了阎极狱。
　　证据链在这里中断，最后定格在一张夹在书里的泛黄残破的纸张上。惑离看着面无表情的费兰，解释道：“后来，有很多关于您的证据都被祖爷爷销毁了，苏格维斯家族逃过一劫，却遭到了各方势力的监视，寻找您的计划只能无期限地中断下去。”
　　“这是祖爷爷最后留下来的遗书，我找到的时候已经脆得碰都不能碰了，只能拍照给您看。”
　　费兰关掉了手里的光盘，将它放在了身下的棺材板上。秦苏知道，那就是莫罗的棺材。
　　“我恨他，怨他，觉得他不讲信用，辜负我……但其实，我也知道他要担起更大的责任，我一直都爱他。”
　　费兰伸出手，贴上秦苏的额头。
　　“彩虹色的糖果是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送给我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只有四五岁。”
　　“瘸腿的娃娃是他送我的第一份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那是他亲手做的，因为没量好尺寸，娃娃的腿长短不一样。”
　　“黑色的唱片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族乐队的歌，那都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了，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
　　“衣柜下的礼盒是我们订婚的时候他藏起来给我的礼物，被我提前发现了。”
　　“红色的盖头是我想要中式婚礼的时候，他亲手为我挑的。”
　　“切割的砖石是……”
　　秦苏迷迷糊糊地感觉一阵眩晕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天地仿佛都转了起来，转得他想吐，但在最后昏过去的时候，他听到：
　　“这些是我的一生，也是他的陪藏品……”
　　惑离将倒下去的秦苏打横抱起，朝费兰低了低头：“谢谢您，祖奶奶。”
　　“我知道你们要结婚了。”费兰笑道，“新婚快乐。”
　　“好好对他，也许能有一个更加优秀的后代。”
　　……
　　苏格维斯家族的效率高的出奇，找人算了喜庆日子就在月底，整个家族都开始为王殿的婚礼忙了起来。
　　毕竟离月底也就三天了。
　　秦苏这两天住在了中方外城区的那栋别墅内，由瑞法娜陪伴照顾，等到了结婚那天再接进现场。一是为了惊喜感，二也是按照中国婚前不见面的习俗。
　　婚礼当天，惑离坐着装扮好的婚车，将秦苏接到了婚礼现场。秦苏看着精心打扮过的惑离，欢喜得眼睛都舍不得挪开半点。
　　“下车了。”惑离凑过来吻了吻秦苏的嘴唇，“再不下车要错过吉时了。”
　　秦苏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惑离下车。
　　按照中国的习俗，秦苏是应该由父亲牵着将手递到惑离手里的，但秦苏没有父母了，惑离就直接省去了这一个步骤，挽着秦苏的手一起走过红毯。
　　洁白的百合花组成的花门率先映入眼帘，翠绿的草地经过精心打理，玫瑰去了刺，樱花花瓣随风落了满地，花团锦簇，唯美浪漫。
　　吸血鬼不信牧师，但愿意为了爱人邀请牧师。
　　牧师：“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不离不弃，忠贞不二。”
　　惑离：“我愿意。”
　　秦苏：“我愿意。”
　　封岐适时递上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已经打开了的丝绒盒子——是两枚戒指，雕刻成心的形状，红色的宝石在夕阳下璀璨夺目，像是他们两个炽热而忠诚的爱意。
　　“这对戒指是我在这两天自己刻出来的，这成色最好的的红宝石，还有我最真挚的爱，都送给你。”惑离为秦苏戴上戒指，随后把秦苏的手递到嘴边亲吻，“我爱你。”
　　秦苏拿起另一枚戒指，慢慢推到惑离的无名指指根：“我也爱你，我是你一个人的情书，而你是我一生的欢喜。”
　　粉色的气球漫天飞起，宾客们有伸手去接的，这才发现一个气球下面坠着的红色爱心卡片不仅是装饰品，还写了字。上书：
　　秦苏（惑离），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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