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苦手的及川同学

　　场内正在进行赛前热身，西园寺茉优撑着牢固的铁栏杆无所事事地东看西看。

　　拜旁边说话的男生所赐，她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移到及川彻身上。
　　当然，也有及川彻本就站在球网附近的原因在……吧？

　　啧。
　　她干嘛看几眼及川彻就要给自己找理由？

　　西园寺茉优后知后觉，被莫名其妙的心虚搞得烦躁。

　　接着她像要固执地证明什么似的，把视线一直刻意停留在及川彻身上。

　　直到盯得眼睛发酸，她边揉眼睛边心想，完蛋真被笨蛋及川传染笨蛋因子了。

　　场内，队员乖巧排成一排挨个助跑击球。
　　为了熟悉球感和场地，预备进入比赛状态。

　　站在装满排球球车旁的同学用力抛起排球，及川彻手臂举高，肌肉线条随着手指触球压腕协调发力朝外推的动作绷紧更为明显。

　　这次轮到的男生击球点稍低。
　　排球轻飘飘地擦过网掉地后他顿时疯狂弯腰鞠躬道歉。
　　及川彻还是笑，笑着摆手说了些什么。

　　距离太远西园寺茉优只能靠肢体语言来推测。

　　校运动会人员随机抽签，肯定没有凑巧到平时一起训练的正选都在同队。

　　青叶城西男排成绩在以往赛事表现得据说不错，入部申请每年都是厚厚一沓，真正熟悉及川彻的人就不会对他那么恭敬了（？）所以想必那位是二军或三军的低年级生。

　　及川彻笑眯眯指向队伍，学弟退回去重新助跑起跳。

　　抛球。
　　茶眸紧盯高速转动靠近的排球，脸上的笑容面具被面无表情的高度专注所替代。

　　起跳。
　　这次他传出去的球精准落在更便于学弟发挥的位置。

　　短暂磨合更能暴露他令人心惊的洞察力和控球力。

　　而且及川彻的洞察力不止存在于排球，他对待不同的人更有不同的调动方式……

　　“不行，我站不动了。”神无月边说边蹲下身，双手抓住栏杆透过缝隙看，像在蹲大牢。

　　被她打断观察的西园寺茉优分过眼神，随口接话：“你平时运动太少了吧。”

　　她的语气认真又理所当然，听得神无月愣了愣，反应过来大怒：“那可是一千五百米！！”

　　八百米就够吐血，何况跑得几乎要翻个倍。
　　女子高中生的噩梦不过如此。

　　西园寺茉优想了想，重复一遍：“嗯，你平时运动太少了。”

　　神无月：“？？？”
　　神无月：“没见你多运动啊？”

　　“这里没场地条件。”西园寺茉优掏出手机戳了几下，“给你看看我的小马。”

　　率先映入神无月眼帘的是一匹高大的赤棕骏马。身体短绒光滑像搽过油，泛着柔光，眼睛湿润漆黑透着丝通人性般的温驯。

　　及膝长靴紧紧包裹漆白皮裤、双排扣黑燕尾服烫金纽扣贵气又优雅。

　　骑于马鞍的少女单手握缰绳，唇边弧度恣意张扬高抬。

　　《我的》
　　《小马》

　　一般般有钱·神无月：“……”
　　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神无月狠狠沉默，仔细看照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马脖子怎么没毛。”

　　西园寺茉优弯弯眼：“因为这孩子是和我一起打马球的伙伴。”
　　“打马球骑的马要剃鬃毛避免安全隐患，”她解释，“这孩子是从阿根廷坐飞机来的。”

　　阿根廷是马球强国之一。
　　甚至可谓是马球最流行的国家，用本土克里奥罗马和英纯血马培育的优秀杂交体更是他们的赛场致胜法宝。

　　神无月：“……”
　　再次。
　　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球类运动你也有会的了是吧！”

　　神无月忽然就站起身按住她肩膀乱晃：“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你说啊！！”

　　西园寺茉优声音随之颤抖：“我我我看看看不懂排球？”

　　哨响。

　　话虽如此。

　　听着听着旁边女生们的呼喊和偶尔夹杂其中几句解说，她们俩脑袋因为目光追随排球转过来再转过去、转过去再转过来，再怎么说都是脑子灵活的优等生，哪怕说不出明确技巧所以然来，但至少规则基本参透。

　　比如——
　　换发球是在场选手按照逆时针方向轮转一周，这条就给西园寺茉优留下了极强的印象。

　　排球在及川彻手指间听话地不停旋转，球场另一头接应防守的人四散，他视线慢慢移动，寻找球径空隙，茶眸顿在某处。

　　接着他单手抓球置于眼前虚空，仿佛在瞄准。

　　动作莫名让西园寺茉优想起暴力美学爆表的电影——

　　那种“砰砰砰”的暴力美学，狙.击.步.枪。

　　及川彻稍稍仰头，手臂下落继而借力向前抛球的同时脚步开始助跑，脚下踩的是自己无数次练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地。

　　右手跳发左脚在前先迈出右脚，每一步踏出的距离都被身体精心计算。

　　助跑压得低，在排球即将抵达他预想的位置时，他高高跃起在半空，膝盖弯曲，上半身稍稍后仰增加张力。

　　他的常用手像张舒展有劲的弓弦朝后拉，白底薄荷绿条纹运动服受他的动作影响，衣角带风。

　　整个手掌触碰到球的瞬间，力的作用让排球轻微变形，但太快了，排球穿透空气——快到西园寺茉优视线根本追不上排球的移动，耳朵就先一步反馈了大脑结果。

　　“砰”

　　排球落地后又受到反作用力高高弹起。

　　眼前的景色绮丽得西园寺茉优瞬间失语，她下意识张了张嘴，一秒光景流逝得那样慢，大家的呼吸声似乎都停滞了，紧接着欢呼和尖叫在观赛台爆炸。

　　西园寺茉优被突然炸锅的吵闹吓得下意识捂住耳朵，听得却更明显了。
　　那颗在胸膛里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属于她的心脏。

　　换发球是在场选手按照逆时针方向轮转一周，确实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条规则。

　　因为她实在难以抗拒……美。

　　及川彻的动作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及川彻。
　　在人群里、在她的眼中，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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