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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之妖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敲着锣,拖着长长的尾音,在空旷的街巷中走着。
潮州是座临海小城,因为地处偏远,不似其他城市繁华,城中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所以当地人早早便歇息,一入夜整个潮州安静的如同一座死城。
透明琉璃瓶随着主人的步伐左右晃着,琉璃瓶中闪着金黄的光亮,仔细看可以看见瓶中有一个小人,将自己整个身子贴在瓶壁上,他的脸因为紧贴瓶壁而被压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唯独一双圆眼正贼兮兮的窥探着瓶外的世界。
丁晏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无视瓶中的小人,最后自己的眼睛还是会不自觉的瞥向他,原因无他,被关在瓶子里的海灯一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他。
丁晏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作为妖,同类能够互相感知,显然海灯早已感知到了丁晏的身份,也知道其他人不会为他求情,于是一路上只盯着丁晏这一个软柿子卖萌装可怜。
丁晏终于受不了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了,他轻轻拽了拽时净川的袖子,小声说:“师哥,海灯被关在瓶子里太可怜了,能不能让韩道长将他放出来透口气?”
时净川回头看了眼韩清沐,这个人毕竟是前世手刃他的人,他心中是有点顾虑的,但是丁晏求他,他不能说不。
时净川清清嗓子,对韩清沐说:“你把那小妖放出来透透气吧,要不然不等你把他带回去净化,他就憋死了。”
韩清沐闻言将别在腰间的琉璃瓶提起来,海灯还保持着贴在瓶壁上的姿势,甚至比刚刚更妖娆了。
韩清沐难得一见的弯了弯唇角,他伸出手对着瓶子弹了一下,海灯就像一个球一样在琉璃瓶弹来弹去,到最后整个人迷迷糊糊吐着舌头头一歪倒在瓶子里不动了。
“现在好了,他晕过去,不那么耗费体力,能挺到我带他到莲花池净化的。”韩清沐将琉璃瓶挂会腰间,轻描淡写的说。
这人是不是有点腹黑……
众人心中有无数个问号飞过。
丁晏全程绷着神经看完这一出,彻底断了请求放海灯出来的想法。
“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客栈啊,不会我们今天要在外露宿吧?”秦桑理走的乏了,有气无力的抱怨道。
他们已经赶路一天了,到潮州的时候,整座城几乎都睡下了。
他们连着走了许多地方,都没有看到一家客栈,身上更是疲惫。
“再往前走走看,实在没有也只能找棵树凑合一晚了。”时净川带头在前面走。
终于再又走了很久,久到他们都要放弃的时候,前面突然有微弱的光亮。那是一家小客栈,门没有关,留着一条缝,光就是透过门缝出来的。
秦桑理大喜,几步跑到客栈门口,径直而入。
客栈很小,只有前台点了一只蜡烛,蜡油滴在桌子上,堆成了一个小山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歪头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婆婆,我们住店。”秦桑理上前轻轻推了推老人。
老人慢慢睁开眼,她挨个打量了一遍突然出现在客栈里的人,她从椅子上起来,众人才发现她的身高只到他们腰部。
老人拿起桌子上的蜡烛,一言不发的朝楼上走去,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跟着这个奇怪的老人一起上楼。
楼梯年头久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昏黄的烛火将影子映在墙上,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时净川走在前面,他离老人最近,这个老人给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她明明佝偻着腰,看上去苍老无比,可是走起路来却很敏捷,不符合这个年龄应该有的速度。
他想起来的路上韩清沐说的话。
数月前,韩清沐收到一封求救信,上面写着潮州有妖祸,速来。
其实他们这样有名望的仙门,每日会收到各种除妖的请求,他们会按轻重缓急派人去除妖,像韩清沐这种级别的道士平时很少下山,那些简单的妖乱只需下面的人去,也正好当做历练。
这封信寥寥几笔,没头没尾,本是会排在末尾处理的,但那日韩清沐恰好看见了这封信,这信纸不是普通的信纸,而是鬼符信,只有修仙界法力极高之人才能驱使的信纸,这信纸可千年不损,直到被信主人希望看见这封信的人读了,才会像鬼火一样燃烧成碎片。
韩清沐当即觉得此事不简单,发这封信的主人修为一定很高,甚至有可能与他不相上下,但他却发出了求救信,说明潮州的妖祸很大,如若不赶紧阻止,恐生事变,所以他才赶忙下山奔赴潮州。
想到这,时净川忽然觉得从他们一进潮州开始,整个潮州似乎就带着些许妖异。即便潮州只是个小城,不似大城市那样繁华,但也不该那么早,各家各户就熄灯关门,好像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寻着光亮钻进家门一样。
而与潮州其他早早熄灯的百姓相异的便是这家客栈,整个潮州城只有这一家有一点光亮。
刚刚看见未关门的客栈,大家心里只顾着高兴,并未深思,此刻却越发觉出不对味来了。
这样想着,时净川悄悄往丁晏面前挪了挪,以此来阻隔老人。
二楼静悄悄的,有些门都紧闭着,有的甚至上了锁。
老人依次推开五个门,示意这是他们今晚住的地方。
“一共多少钱?”时净川试探着问。
老人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摊开伸到时净川的面前。
时净川从身上取出五两银子放到老人的手心,在触到老人手心时,一种滑腻的感觉蔓延至皮肤。时净川还未想明白这是什么感受,老人便快速将手缩了回来。
老人将钱揣好,又端着蜡烛准备离开。
“这也太黑了,连根蜡烛都不给。”秦桑理抱怨道,随手在手心聚了一小团火。
老人突然回头,阴沉着一张脸看向秦桑理,她伸出食指,直指秦桑理。
秦桑理抿了抿嘴,有些畏惧,将手心的火熄灭了。
老人这才满意的离开,直到嘎吱嘎吱的下楼声停止,秦桑理才敢拍拍胸脯小声说:“吓死我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想法。
“今晚还是不要单独睡了,我和丁晏住一起,你们三个住一起好了。”时净川说。
丁晏听到时净川的决定,先是一愣,随即又想反驳,但是一想到老人阴沉的脸和周围可怖的环境,他又不敢了。
“好,有什么事记得互相告知。”韩清沐应道。
屋子很黑,又不让点火照亮,他们什么都看不清。
丁晏需要双手在前面伸着,像盲人一样乱摸才能勉强辨明方向。
“晏儿,手给我。”黑暗之中传来时净川有力的声音。
“哦,好。”丁晏循着声音将手递过去。
“前面就是床了,我摸到了,小心。“时净川扶着丁晏,慢慢坐到床上。
屋子里有一股灰尘的刺鼻味道,看起来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
“这里不太安全,不能睡熟,得等到天亮才能一探究竟。”时净川说。
“好。”丁晏回道。
黑暗之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力量,因为看不清脸,可能人会格外大胆。
丁晏明知道自己看不清时净川,却还是努力的朝时净川的方向看,感受着时净川的呼吸。
白天他不能这样直白大胆的看时净川,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罪。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罪到底属不属实,可他害怕,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师哥知道真相后,他又该怎么办?
“晏儿?”
“嗯?”
“没什么,你先睡吧,我看着。”
“师哥,你也累了,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那,要不一起吧,眯一会儿,过一会儿就天亮了。”
“好。”
他们没有盖被子,直接平躺在床上。
丁晏小心的按着自己的心脏,很担心自己的心跳声音太大被时净川听见。
时净川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能听到丁晏细微的呼吸,以及透过衣服感受到的热度。
我是多么喜欢他啊。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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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ε╰)╮
现在
海灯:好道长快放了我
韩清沐:回去就给你净化
以后
韩清沐:老婆贴贴
海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