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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大夜里,这张二爷带着亲随,一晚上换了三次快马终于到了。扔下马鞭便直往郭清所在的府衙里头冲。一面冲,一面面爆青筋,怒气冲冲地高声大喊:“快!叫那个叫郭清的出来见我!”
郭清正在书房中看徐州治理匪寇后,收拢的一群改头换脸的绿林心腹为他查得的一些线索,这头便听见了有人在外头厅堂大喊。
郭清一听便知道定是自己飞鸽通知的张二爷,张永泰到了。便赶紧拿着手中的书信迎了出去。
这头管事的正安抚着张二爷说即刻遣人去叫郭大人来,郭清便已经走到堂前了。郭清见着张二爷恭恭敬敬的作揖道:“此次确实都怪清,不知轻重惹恼了大小姐才牵出这起祸事来。二爷要打要杀清绝无怨言!只一条,先容清将大小姐脱了陷阱才行!”
那张二爷冷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你弄丢我家婉儿的事情经过,一路上我已经知晓了。我自会找你算账!你也不必觉得自认了便能逃得过,待我先寻得婉儿,必要你这个竖子好看!但是今夜你就不必管了,将你手上的人马速速交与我就是了。我们的家事就不牢郭钦差费心了!”
郭清抬头诚恳的看着张二爷道:“请二爷相信清,给清一个机会,如今清已然有了眉目了,不出一个时辰,必然能将大小姐带回!”今夜要郭清交出人马是决计不可能了,别人看他一派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脑子里的弦就要断了,他甚至不敢想自己如果就此失去婉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这张永泰是婉儿的舅父,也是真心爱护婉儿,因此他还是想着先克制自己,好好的谈谈才是,实在不行再先礼后兵!
张永泰未受伤之前也是阵前调兵遣将的大将,平日里也不是刚愎自用,全然凭脾气行事之人,听这郭清说的甚是诚恳,倒是气先下来一半。
但仍是板着脸道:“你有什么能耐且说来听听,说的有理,张某全凭吩咐。若是说的狗屁,我张永泰今夜就给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
郭清这头便细细与张永泰讲明今夜的明修栈道,暗渡成仓的计划。
今夜已经是全城搜查了,但是还是未见婉儿的踪迹,因此婉儿必是被藏了起来。若是蛮力仔细搜查,一来恐怕时间人手不够之余,还可能仍找不见,恐怕叫那伙贼人真将大小姐永远的带走了!
二来怕那贼匪狗急跳墙伤了大小姐。二来那伙人的身份郭清已然有了眉目,怕不是好捉的,还容易误伤了平民。因此郭清已然是定计谋,智取,叫他们自己将苏婉儿还回来!
这城里这晚上,家家户户都知道怕是出事 了,但是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街上都是胡人的喊叫声。一车一车的胡人被押回郭清的府邸,但是奇怪的郭清却并不去查看。
反而在房内叫来了修堤坝的一队人。外头那些差官们觉得他们老爷真是深重皇差,都这时候了,还不忘修堤坝!
修堤坝的领命去了,郭老爷还反而传出话来,叫府内府外仆从都早些歇了,那些抓紧来的胡人都关后头的几个偏院里,几个差官便行了。
一众里里外外的都是两眼一抹黑,直道摸不到头脑,但是看那当事的郭大爷和张二爷都稳稳当当的坐在前厅喝茶,便都领命照做了。
这头忽必綦一行看这灯伙通明的在抓胡人,也知道必定是冲他们来的了。一群子大汗带着两个红箱子,连夜便从后窗跳下,躲在黑巷子商量。
忽必綦也知道,到了这会,这惠州城他们是呆不住了,得赶紧找个城防稍弱的城门突围出去,等出这惠州城,这四周便都是山脉,行踪便容易隐藏多了。
忽必綦沉思片刻,便做了决定,自己和普达带着苏婉儿往最靠近草原方向的东门去看看,其余人两个人一组,往另外三个城门查看,半个时辰后还是此处做定商议。
至于这紫烟,本来是觉得这个娇小姐怕是金贵,想给她带个趁手的侍女的,现如今怕是带不了这个拖累了。便随手将紫烟连箱子带人扔在了巷子里,自己将苏婉儿背在身上,运气轻功往东门去了。
半个时辰后,四路人马一合计,居然还是往草原去的城门最佳。
那处城墙在离门防尚有五百米处竟然有一处墙砖失修,有碎裂的部分经查看达上下一米。虽然那裂处甚高,常人是难以发现的和达到的。但他们这行人都是草原上的高手,这轻功都自然是没问题的,而这个城墙几个猛汉同时爆砸也是定能砸通的。
但就是此处一砸墙,必然是动静颇大,怕是要引来巡防军追查。
大计基本是做定了,但是一伙子草原大汉也知道,必要牺牲几个人引开那些卫兵,而这几人怕是再也回不去草原了!
普达第一个站出来请命,表示自己可以前去击杀东门守军,待他那里纠缠住时,剩下的人赶紧走。
剩下的也都是对忽必綦忠心耿耿之人,无不请命,让忽必綦带着苏婉儿先走。
事情到了此刻,忽必綦也知道,今夜要不就是将苏婉儿还回去,平息了这场抓胡人的祸事,来日再来接他这个小阏氏,保住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平安回草原。
要不就是牺牲下属,换一个女人回草原。
他是做大事的人,这帐还算得清,一瞬间他都感觉此事如此闭环,自己毫无选择之力,怕不是个局。但又觉得若是这样,此人城府也太过不可思议了,便心内做罢了。
忽必綦从来都是当机立断之人,拉上了黑色斗篷的帽子,便抱着苏婉儿消失在了夜色里,只留下一句话道:“都且在此处侯着,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妄动!”
那几个大汉见状便只能躲在这暗巷子里,都盘算着一会自个如何动静闹得大一些,好让其余人能博出个活路。
忽必綦,一路又是背,又是抱的,伤口都已然渗出血来了,但是与他从前受的苦比,他也并不觉得疼。一路暗暗跟着官兵捉人复命的轨迹,到了郭清的府门口。
原来以为这府门前此时必然是灯火通明,严加把守,将人还回去怕是要费些功夫。
但是不将苏婉儿送回这府邸,她到底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若是将她如那个丫头随便一扔,也怕她被欺辱了去。
毕竟忽必綦还想着自己已然找人去查苏婉儿了,自己不出几日就能知道她确实的身份。等他休养好了,还是要再来将她抢去做小阏氏的!
哪想到,这官差门抓了胡人,只是敲侧门。一敲门,便由一个十几岁的小门房开门,进了人便又关上了。
忽必綦初时还觉得奇怪,怕其中有诈,但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见都是如此,也并无异样,又看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万一那几人仆从叫人发现动起手来就全功尽弃了。
便将苏婉儿倚放在侧门前,待自己走远了些,再反身用石子重重的弹了几下侧门,又最后看了一眼昏睡的苏婉儿,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小门童其实并不是什么小门童而是郭清从匪寇中暗留下的一个会缩骨功的高手。
郭清一早便让他注意留心府门口,与他说约莫半个时辰前会来人,叫他若对方无异动便由对方呆着,但是若是对方反身走人,便先行拦住他,并燃放烟花,四周院内墙下的高手便会倾巢而出。
那小童其实一直都耳贴着门,在听着外头的行动,待听到那人似乎是将什么人放下了,心都有些吊起来了。
但是按郭清说的,若是放下人便不要为难了,怕那人逼急再劫持了苏小姐威胁。
那石子一打,那装作十几岁小门童的方印赶紧开门来看,果然是苏婉儿。便赶紧将人偷偷扶了进去。
这大家的小姐讲最究的是名声清白,这也是郭清为何压下只说是府上丢了丫头。并只与那关键的吕知州几人道明了真相,且都里外软硬兼施叫不许说出去。
那方印扶了苏婉儿直奔郭清的书房,找了个塌把苏婉儿放下也并不敢走开。只是大叫来人,叫了半天,叫来了一个小厮,便叫他赶紧去前头把老爷请来。
郭清此时虽然是神情自若和张二爷品茶,但是这两人同时都是心内如压有千金。
听得一小厮说方印那有消息,两人都是瞬间弹起,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便疾步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郭清挣扎着不敢去开那扇门,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克制都用完了。从不信神佛的郭清,第一次暗暗起誓,若是能和小姑娘过了这一关,从今往后,小姑娘说什么是什么!再不惹小姑娘生气!
那张二爷平日里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到了这处,竟手脚发软,透着冰凉,也并不敢推这门。
还是郭清强呼了一口气,一撩袍子便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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