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湾

　　高考完就是漫长的暑假，天气越发炎热起来，阳光炙烤着皮肤和大地，散发出一股焦灼的味道。

　　江浔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打工的机会，他在一家游泳馆找到了兼职教小孩游泳的工作。

　　游泳馆是新开的，那边一大片地还没开发，周围一片荒凉，游泳馆倒是宽敞明亮，人也不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位置在郊外，骑小毛驴从家出发要一个小时。

　　当然，江浔本人是不会游泳的，所以在正式上任前，他每天都去市里免费的游泳馆里扑腾。

　　“啊——”

　　“这里——这里——”

　　“你看——”

　　周围小孩嬉笑的有点尖锐的声音，在沉下水后变得模模糊糊。

　　刚沉下去，江浔就感觉到不知是谁往这边来了，兵乓兵乓两下撞到他的腿上，无奈地从水里探出头来，那群小破孩已经呼啦着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抹了一把脸，江浔深吸一口气又沉了下去，在一堆下饺子的人群中艰难的控制自己的胳膊和腿，试图让它们自己飘起来。

　　就在江浔在水里沉浮的时候，同样已经放了暑假的苏白靠在桌子上杵着脑袋，眉头紧紧皱着。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讲着，看样子恨不得掰碎了知识塞在下面学生的嘴里。

　　是的，江浔不顾苏白的反对，硬给他报了一个补习班，宣传声称一个暑假能让你的孩子直奔一流名校不是梦。

　　苏白反对的主要原因还是费用太高，交完费之后，本来能支撑两人扣扣搜搜活个十年的小金库，一下缩减到只能支撑两人扣扣搜搜活三四年了。

　　老师的水平很高，但坏就坏在太高了，苏白听得很吃力。

　　回到家还得花数倍的精力整理收集一天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还累。

　　偏偏这个补习班8个人一个班，一下跟不上会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班主任老师又掌握着充分的信息，学生有没有学一目了然，想偷懒都不行。

　　当然苏白在见到那笔相当可观的费用后就有了该有的觉悟，他一想偷懒就先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今天下课怎么下得那么早。”江浔刚从泳池出来，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

　　“老师留了作业，不过我们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就说今天就让我们休息了。”苏白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江浔。

　　“你真棒。”江浔眼睛看着水面，手指头轻轻挠了挠苏白的膝盖，“你膝盖上的疤咋回事？”

　　苏白的脸红了一大半，吭哧吭哧地回答：“刚才进来的时候碰了一下。”

　　江浔转过脸来看了苏白一眼嘟囔道："像小孩子一样。"

　　说完自己先笑了。

　　泳池的人少了很多，练习起来比较舒服，但也意味着越来越临近关门的时间，江浔得抓紧时间了。

　　苏白找了处不湿的凳子，坐在地上掏书包，开始写作业，江浔又扑腾进水里了。

　　回家的时候两人路过菜市场顺便把菜给买了，这个时间点买不到什么好菜，但胜在便宜。

　　小毛驴叮呤咣啷响着，载着两人向老村驶去。

　　免费游泳馆的卫生实在不敢恭维，江浔才去了两天眼睛就红了，像得了红眼病似的。

　　苏白帮着滴眼药水的时候，一边咬着嘴唇一边屏着呼吸。

　　“还有几天才去上班，”江浔仰着头努力睁大眼睛，“我估计是当个小助手，现在在水里基本上是能漂起来了，能游一点，过几天就好了。”

　　“回头换个好点的泳镜。”苏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药水滴进眼眶，顿了顿又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干嘛，”江浔笑了，“我眼睛不红你就不好好学了。”

　　“不是。”苏白手里捏着眼药水的小瓶子揉搓。

　　“你好好学啊，”江浔睁着眼睛，眼球转啊转，“到时候咱们一起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不然住宿舍多麻烦啊。”

　　“好。”苏白轻声答应着，俯下身去抱了抱江浔。

　　暑假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两人都早出晚归，苏白也是第一次过这样的暑假，充实得不像话。

　　按往常他都是在床上玩游戏看漫画，把自己躺舒服了，饿得不行了再拖着一个星期没洗的头发去厨房找吃的。

　　“带点羽绒服吧。”苏白在衣柜里刨来刨去。

　　“带两件厚外套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江浔正在往新买的行李箱中哼哧哼哧地塞东西。

　　“带这件，穿里面暖和。”苏白捞出一件深蓝色的薄羽绒抖开给江浔看。

　　“行就这件。”

　　“我查了你那边十月份会开始降温，冬天很冷的。”

　　江浔没接话，嘴上挂着笑靠在身后床沿，看着还在捞衣服的苏白不说话。

　　苏白兀自整理了一会儿，把衣服全部弄好后探过身去抱住江浔。

　　“我想和你一起去。”

　　江浔转过头，苏白下巴靠在自己肩上小声的撒着娇，也许苏白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可怜。

　　“好啊，开学去请一个星期的假，我当你家长给你作证你感冒得很严重。”江浔贴上去亲了亲。

　　苏白的手搂了上去。

　　事实上自从江浔告诉苏白完事后，自己隐约感觉到身体的不同，苏白就很少会像以前一样一直缠着江浔连着好几天不停歇。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当然很好，那方面也没有什么不和谐。

　　可是只能少吃刺激肠胃的食物，要时时刻刻注意内裤上有没有沾染上什么东西，对于他这样平时不太运动的人，也不能太剧烈的运动……

　　有时候注意力集中到的事情都很小很小，每一件都不太能说出口，每一件都会带来一些小小的烦恼……

　　江浔闭上眼睛心想：我认了。

　　于是他反手紧紧搂住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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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和你班主任说的？”江浔有点着急了。

　　虽然离开学还有一两个星期，但是江浔最怕的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近一有时间就追问请假的事情。

　　苏白被问一次苦恼一次，这玩意说得太早不好太晚也不好，还讲究个时机缘分，说太直白不好太隐晦也不好，真是让人烦恼。

　　两人凑在一起聊了半天，拼拼凑凑编了一段，终于发了出去、

　　隔天就有电话来家访了，给毫无准备的两人吓得一阵鸡飞狗跳。

　　请假条废了点劲才拿到，主要原因是苏白的演技实在是拙劣不堪，差点把这事给搞黄了。

　　开学会有一次巩固考，又刚升高三，能让班主任松口一个星期不容易，只是最后还留了张峻的号码。

　　那个号码江浔就没打过几次，不知道班主任能不能打通，江浔心里带着点侥幸。

　　游泳馆兼职还有一个星期就差不多结束了，工资比在网吧看电脑要高一些，足够江浔刚开学这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算着银行卡里剩余的钱，学费申请了国家助学贷款暂时不用担心，生活开支占不了多大比重，剩下的完全够两个人用的，只是一笔笔开支减去，数字在慢慢减少，江浔莫名又开始焦虑了。

　　虽然张峻定期会打钱回来，但是江浔心里就是不踏实，自从自己能挣到钱开始就没开口向张峻要过一次钱了。

　　出发那天苏白拖着俩蛇皮口袋在车站探路，人来人往都是拖着箱子要去上学的人，为了省钱苏白买的是火车票，两人坐着火车慢慢摇，要摇一天一夜才能到目的地。

　　苏白运气不太好，随机买到了上铺，空间小到坐直都难，全程不是爬下来坐着发呆就是在床上平躺着发呆。

　　江浔在他对面的中铺，情况稍微好点儿。

　　饿了就啃提前买好的泡面，困了就睡，火车上人多，两人只能隔着一段空间对视，然后苏白莫名其妙笑趴在床上。

　　这节车厢去上学的学生得有十几个，大多数是爸爸妈妈跟在身边，互相攀谈起来，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江浔把接了水的杯子放好，爬上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的苏白。

　　胳臂抵着墙，膝盖抵着，屁股也抵着，看那姿势哪哪都不舒服。

　　江浔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苏白是第一次坐这玩意，他也想买机票，睡个午觉就能到的路程他们要熬这么久，可他们暂时还没有能力去负担这些。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江浔眨了眨眼睛没有一丝睡意。

　　第二天凌晨到达时，天刚蒙蒙亮。

　　下了火车那一瞬间，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两人同时深深吸了一口。

　　刚出站就有一群人迎了上来，把一波波乘客化成了一个个原点。

　　在得知江浔目的地后，司机师傅一把夺过苏白手里的两个蛇皮袋，快步走向自己的车辆，生怕两人偷溜似的。

　　苏白吓了一跳，连忙去抢回来，可实在是两边的人太多，就这样一拉一扯间，两人莫名其妙的跟着师傅上了车。

　　快速坐定之后，江浔还在懊悔刚才怎么就把自己学校名字说出来了，司机师傅不甘寂寞的开口了。

　　“这两天生意好的哦，都是大学生开学了，人多。”司机师傅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在后坐的两人。

　　“师傅你们一般到大学城那边是收多少钱？”江浔终于找机会问出了这句话。

　　“大学城离这边蛮远的哈，我们跑半天只能跑一趟，这两天来的多，来回几个小时就只能赚一趟的钱，唉，这个车难跑啊。”师傅在前面的打着方向盘，观察着左右的车辆。

　　江浔没回话，苏白傻呵呵的接话了。

　　“对啊，钱不好挣，个人有个人的难处。”苏白共情上了，江浔直接想一个转身抽一巴掌在苏白脸上。

　　“是呢是呢，小伙子说的在理。”司机师傅乐呵呵的，“这样吧，看你们也是学生，我这趟亏就亏了，给你们便宜点，一口价八十五。”

　　江浔赶紧按住苏白道：“师傅咱不打表的吗，按打表来看呢？”

　　师傅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表，江浔探头过去一看，才刚上路没多久数字就已经直逼50了。

　　人生地不熟的，江浔深吸了一口气。

　　苏白在旁边开心道：“师傅你人还怪好的，好人有好报啊。”

　　司机师傅很面善的笑了：“谢谢你啊小伙子，今天有这句话，亏点钱也值了。”

　　江浔眼不见心不烦，叹了口气，脑袋一歪开始靠在车窗假寐。

　　窗外呼呼刮过一些毫无意义的线条，司机师傅上了高架飙了一段路，往后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小伙子，到了，”司机滴了几声喇叭，“前面路口堵着了，我就把你们放这里了，不然我进去转十几分钟都出不来。”

　　于是两个高瘦高瘦的小伙子站在路口看着脚边一堆行李，呼吸着车尾气陷入深深的迷茫。

　　两个人连拖带拽的终于转过路口，苏白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站在一边大骂刚才的那个司机。

　　虽然已经身在大学城内，但一条大道分出无数条路来，又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江浔眼睛都看花了。

　　左右张望的时候，江浔眼尖在一处护栏旁发现了地图，可惜标识比较模糊，连蒙带猜的只能确定个大致方向。

　　往左走了一截，终于遇到个人了。

　　“你好，请问从这去xx大学咋么走啊？”苏白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狠狠缠上去了。

　　“xx大学？”被问到的人微微一愣，随后转身一指，“这就是啊，你们是新生吧，从这边走几步过去就是东门。”

　　终于找到了门，两人还没高兴太久就被东门的保安告知接待新生的人都在正门，他们还得跑一趟。

　　“你在这里等我，看好行李，我去拿表。”江浔的头发已经汗湿了。

　　“好，”苏白一屁股坐在了装被子的编织袋上，长吁了一口气，“你快点回来，看不见你我会好想你的。”

　　苏白衣服的领口也湿了，江浔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迅速啵了一口。

　　“哎——”苏白叫出了声，刚抬手，就只见江浔扭头奔跑的背影。

　　‘不容易啊，’苏白噘着嘴，‘以前牵个手被人发现说了我多久了都，今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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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幸的是江浔的宿舍在二楼，两人哼哧哼哧搬了一会儿，打开宿舍门正要往里搬，上铺突然有个脑袋探了出来。

　　“哥们走错了，我们宿舍人已经满了。”说话的人光着膀子。

　　桌子旁边一带眼镜的男生听到声音之后也抬起头来道：“是不是对门的，他们宿舍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还不等苏白和江浔接话，光膀子的那哥们头一缩，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出去顺带把门关上嗷，我这位置开门关门跟扇风似的。”

　　关了门，苏白和江浔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带点迷茫。

　　江浔又把表拿出来和苏白对了一遍发现，这宿舍的门是木的，漆写的门牌号掉得差不多了，他在216，对门是208，黄色的漆斑斑驳驳的，难免看错了，意识到这一点江浔又和苏白对视了一眼，这环境TD的比高中的破宿舍还古老。

　　两人忙活半天终于把床铺好，江浔扑通倒在上面喟叹一声：“真舒服。”

　　苏白与宿舍里的每个舍友打了个招呼以后，也爬了上来。

　　如无意外，苏白剩下的几天都会和江浔住在一起。

　　还有几天呢……

　　苏白想着，翻身抱住了江浔。

　　宿舍都是高低床，中间有个大桌子是平时全寝的日常活动就在上面进行。

　　此时除了江浔和另一位舍友，其他六个人围着桌子打扑克，下面热闹得让苏白有种自己躺在小卖部的感觉。

　　就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两个人竟也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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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这段时间总是特别忙碌的，军训结束紧跟着各种招新、培训、会议。

　　度过前面两天悠闲的江浔军训开始忙碌起来，苏白也没什么事情干，白天在校园里瞎逛，好处是江浔军训结束后不用和那群饿狼抢吃的，可以美美吃上苏白提前打好的饭菜。

　　苏白在校园里逛着，想到江浔即将会在这里开始四年的生活，心里莫名开始发慌，他再待两三天就得回去了。

　　一想到自己要度过没有江浔的一年，苏白坐在长椅上发起了呆。

　　远处操场上响起了拉练的声音，苏白才发现自己瞎逛又逛回操场来了。

　　体育场统一被绿色的网状物围了起来，他站起来绕了一段，找了个地靠着，看着里面的一队一队的人忙得热火朝天。

　　找了半天，人实在是太多了，还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绿衣服，多盯一会眼睛都得花。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从网状孔里伸出来抵着苏白的额头。

　　苏白抬头，江浔有点微黑的带着笑意的脸庞映入眼帘，两只眼睛像是会发光，笑意盈盈地看着苏白。

　　“你……”苏白说不出话来。

　　“喝水，”江浔把水从小孔里塞到苏白手里，另一只手向苏白勾了勾，“你过来我和你说。”

　　“什么？”苏白侧着头往前凑了些。

　　江浔也张开嘴要说些什么的样子，苏白连忙把耳朵贴了上去。

　　然后就感觉到什么润润的东西贴上耳朵，热气吹进耳道，低低地声音震得苏白半边脸都麻了。

　　“等我。”

　　随及耳廓一热，吹哨声响起，这边没什么人，对面的人向他摆着手又快速的跑远了。

　　苏白捂着耳朵擦了擦，耳朵红彤彤的，他低着头心里恨恨想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下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拥抱一下江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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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结束以后，江浔也没抽出时间来好好陪一陪苏白，昨天是什么军事训练课，今天是什么培训。

　　训练课上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xx理论、xx示例这些，苏白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江浔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吃完饭和苏白赶去培训，到门口才发现不是什么培训，教室里横幅挂着一些宣传语，听介绍还属于是老师和几位学生自己掏腰包申请组织的宣传。

　　不光苏白和江浔疑惑，其他同学也很疑惑。

　　直到旁边助理一样的学生拿出了一根黄瓜，开始示范怎么使用小精灵，教室里发出了一声声窃笑，大多数同学低下头开始交头接耳。

　　就这样开始进入主题了，苏白和江浔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抬眼去看看讲台上人的操作。

　　“那玩意……”苏白凑过来，“我都没见过，是这样用的吗？”

　　“不知道，别说话。”江浔用手肘拐了苏白一下，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东西的反应有些丢人。

　　看周围同学的反应很明显有不少人是知道的。

　　台上的老师还在很认真的讲着，讲述自己的提议终于有了一些进展，所以才能在此和大家相遇云云。

　　苏白过了那阵好奇心，趴在桌子上，手在桌子下面扯江浔的手指头玩，江浔回捏了下苏白，让他好好听讲。

　　两人还在暗地里拉拉扯扯，讲台上的老师拿出宣传页说着。

　　“……常见于ntxl群体……”

　　江浔的脑袋里还没有仔细琢磨过话，就被这个词打得头昏脑胀的。

　　一下子，不需要有人跟他解释是什么意思，江浔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像他们这样的别人都是这样称呼他们的。

　　后续的内容越发的让人感觉到沉重，本来还扯着江浔手指玩的苏白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江浔，两个人低着头身体都有些僵硬。

　　宣传结束后，两人走出教室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一路散步溜达似的走到了花园里面的小亭子处。

　　苏白才犹豫着开口：“我们应该没有那病，下次我会带的。”

　　江浔正处于更新知识系统的茫然当中，也没顾得去捂苏白的嘴了。

　　“不然……我们现在去看看？”江浔显然是还晕着。

　　“好啊，”苏白是说做就做的行动派，拉着江浔就转了个方向，“那个老师不是说外面有卖的吗，我们出去看看。”

　　大学城里已经有一套比较健全的商业体系了，只是对比后来的发展还是有一些差距。

　　苏白在校外的一家大超市找到了小精灵，找是找到了，两人站在商品前面犯起了难。

　　随便一个就要一两百，越看苏白越是皱紧了眉，根本买不起。

　　在货架面前磨蹭了半天，苏白终于找到一个9.9的小精灵，然后站起身对江浔道：“就这个吧。”

　　说完就同手同脚去付钱了，眼看苏白走远了，江浔连忙在同位置也抓了一个去追苏白了。

　　出了超市两人又犯难了，去哪儿用，去宿舍肯定是不现实的，苏白答应，江浔都不答应，江浔答应，同寝舍友也不会答应的！

　　“要不……”苏白原地转了一圈，手一指正在闪光的牌子，“去那。”

　　“行……行吧。”江浔暗自捏了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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