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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日光与真相
光斑在树影间轻轻跳跃,却无法穿越过厚重的帘幕,被无声的拒绝阻隔在外。
室内的人毫无所觉。
“莱文•怀特(Raven White)。”舌尖卷起音节,他试着熟悉这个名字,然后对此弯起唇角,目光转移到书桌上的坩埚,里面盛着的液体已经被熬至一种很浅的白色。
就像那个男孩一样的颜色。
那是一个阿格罗米尔综合症患者,不能见阳光的病症使他不可避免苍白如吸血鬼,平凡的家庭让骄傲的贵族们无所担忧尽意欺凌,连帮助都一同嘲笑践踏,而如今被太多人吝惜关注,只剩一人独行的男孩。
也是童谣的初衷。
魔药已经近乎透明,提醒下一个步骤需要进行。
于是他加入最后一味药材,看着液体沸腾着转为深浓的白色,又慢慢静置沉淀,恢复透明的色泽。
装盛好已完成的魔药,他翻开桌上的笔记本,将那张原来揉皱又被细细磨平褶皱的书页抽出,再把滚落角落的纸团摊开抚平,贴合上书页。
撕开的锯齿吻合。
那张书页的六分之一最后谨慎地标注了提示语:角鳞粉超过50盎司时,效用不变,剧毒。
自己的魔药水平从来不容置疑。
可怜的梅茜•瓦格尔惊喜中没有发现这个尾注,她太急着想为莱文做出一点实用的帮助,冒险夜游却没想到早被发觉意图,被贵族们嘲讽着夺走无知的礼物。
“好女孩。”他微笑着低喃,“我会把他送给你,如愿以偿的。”从模拟的思维抽身,在多日以来第一次拉开窗帘,在光芒中亲吻魔药的瓶子,兰色的眼里盛满细碎甜美的笑意。
“完美的献礼。”
——嘘,男孩,不要哭泣,这没什么值得。
“……为什么要帮助我?”他看到男孩竖起表面锐利的刺,实际却是软弱不堪的内里。“……你和他们是一起的,我记得。”
“……我不能相信你。”犹豫片刻后男孩舔了舔因为希望而干涩的嘴唇,依然摇头表示否决,却几乎让他微笑。
他将折叠放在口袋的书页拿出来给男孩,他知道上面熟悉的女孩字迹可以让男孩答应。
“啪。”他感觉到自己听到了男孩防御破裂的声音,然后听到男孩心软的应允。
及时抿住的嘴角抑制出喉间逸出的一声叹息,他看着男孩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涂上了魔药,等候片刻完全发挥药效,他为男孩拉开了窗帘。
先是反射性对阳光的惊恐,然后惊讶,最后喜悦——他在男孩的表情上看到了魔药的效果。
“愿意去外面走走吗?”他柔声邀请。
【Two little nigger boys sitting in the sun; 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 there was one.】
『两个小黑人坐在太阳下,一个热死只剩下一个。』
莱文•怀特在太阳底下的草坪躺着,神情安详如同是听完美好的枕边童话后沉沉睡去,而不是接受死亡的痛苦。
家长们的猫头鹰铺天盖地向校长室和魔法部飞去。
铂金贵族在第九起死亡的第二天晚上把名单交给了塞瑞。
手指在羊皮纸的一个个名字上慢慢滑下,塞瑞尝试着辨识,最后停留在一个花体签署的名字上,轻声念了出来,“埃兰•夏默斯(Eran Shamus)”
不会认错,一样的字母开头,如出一辙的书写手法。
“……在麻瓜界有一样能力,与夺魂咒的效用相同。”将思绪抽丝剥茧,他整理清楚已知信息,“夺魂咒控制人们的行动;而催眠则是暗示,将一些原本没有的信息加入到潜意识,让人以为‘本该如此’。”
“单一的节奏能使人进入一种半睡眠状态,意识里感觉到恍惚,在这种状态下可以被慢慢引诱出一些动作或者言语……而稍重一点的声响就可以将这种催眠唤醒,这就是最简单的催眠。”
“我认为凶手将吞药以及一些步骤的暗示用柔和的催眠手法加入死者的思想,让她们以为这是自己迫切的想法,选择执行。”
“然后是我的猜测,你可以去证实。”
“……麻瓜家庭出生,有医生的亲戚,与死亡的学生们都有过一定程度的接触,而且是单独一人的寝室可以自由动作……凶手会包括以上的信息。”嘴角撇出一点弧度,塞瑞冷淡微笑,“你可以去查一查……是否与埃兰•夏默斯相符合。”
“以及——我建议你最好让教授们处理他……不要单独接触,否则也许你会忘记你想要做什么,成为他下一步的傀儡。”
“感谢提醒。”卢修斯微笑从容不迫,“我会尽快把消息告知教授。”他凝视着塞瑞,“……以及,另提一事……”
他将声音压低了来刻意暧昧,暗示性碰触男孩的指尖,“考虑一下,可以吗?”
塞瑞从来没有感觉思绪如此混乱过。
——或许说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脱离了自己掌握的那些信息。
——也许他需要重新评估自己所具有的价值。
寝室墙上的钟点指向8点30的位置,斯内普惊讶地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没有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他看见友人的被褥略微陷下一块痕迹。
斯内普下意识再看一次钟表,确定现在不是9点30或是更晚的时间,挑起眉,他语气平稳地开口,“我以为你会回来得晚些?!”
“没什么多余可说的。”塞瑞声音平淡地回答,一边脱下隐形衣。
“告一段落了?”
“是的。”塞瑞叹气,揉着因焦虑过度疼痛的太阳穴,“我衷心希望下一次看到的不是马尔福的鬼魂。”
“现在是什么状况?”
“……没什么。”塞瑞看向友人,目光是波澜不惊的淡定,没有微笑,“西弗,我不得不同意你——”
“嗯?”斯内普勾起一个假笑示意他继续。
“——他的确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发情公孔雀。”
“……他做了什么?”换下假笑,斯内普阴郁皱眉。“我们不该同意合作的。”
“大概。”简略应声,塞瑞移开话题,“晚上做什么消遣?”
斯内普只是把手上的书举起来让他看封面。
“《近代魔药发明》。”轻声念一遍书名,塞瑞微笑起来,依据记忆把书翻到57页,他询问友人的意见,“无梦魔药?”
斯内普把注意力转回魔药书上,扫过一遍无梦魔药的操作过程,半晌勉强颔首同意,“可以尝试。”
指针指向10的钟点时,校长室的门开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带着斯莱特林的级长——卢修斯•马尔福走进来,“阿不思,马尔福先生刚刚告诉我……他知道凶手。”
邓布利多对此表示了惊讶,“出乎意料。那么,马尔福先生,请告诉我们——你知道了什么?”
年轻的铂金贵族优雅鞠躬致意,他露出一个假笑,姿态是恰到好处的傲慢,“请校长您允许让麦格教授先去拉文克劳带一位五年级的学生过来。”
“埃兰•夏默斯。”
斯拉格霍恩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离开校长室,片刻之后带来了一名学生。
……听完卢修斯缓慢而条理分明的叙述,邓布利多目光紧迫地盯着被控诉有罪的对象,“夏默斯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埃兰•夏默斯唇边弯起一个轻巧柔和的笑,他看向卢修斯,嗓音甜美中带着细细的颤栗,仿如情话耳语,开口不为辩驳,内容却不知所谓,“不是你,对不对?”
铂金贵族挑了挑眉,明知他问的是什么,只是保持优雅假笑不答。
埃兰似乎也不大在意他的回应,兰色瞳仁中笑意诡异而浓厚,自顾自地陈述下去过往。
他毫不介意地把关于过去的尸体剖开,展露血色的真相,漠不关心得好像那不是自己。
仿佛能在其中找到一种神经质的乐趣。
即使逻辑混乱到时间,在场大多数人听不明白,他也可以自得其乐。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在斯莱特林找到荣耀。”
“但是他们无理施于我的只是嘲笑与讥讽,还有耻辱的践踏。”
“我一度迷惑原因,后来才真正了解斯莱特林的本质,冷酷、自私、傲慢,以纯血为荣……然而我的父母是没有魔力被称为麻瓜的普通人,或许家族三代以前有巫师的痕迹,但有谁真的会关心?”埃兰凝视站在一边的卢修斯,眼色琢磨不透,只是以甜美略带扭曲的腔调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有谁关心?!”
“所以我放任我的思想与行为——用他们从来轻蔑的麻瓜手法,做一个泥巴种会做的事,将他们一个个送上死亡的归途。”他将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发出一个“嘘”的音节,恶意又如天真。“而他们喜欢欺凌,我便给予报复,或者其他。”
“他们唤醒了我,所以我为他们奉上献礼——他们承受应得的。”
“——只要我想都能得偿所愿,甚至于永生。”他微笑愈加柔和,“只要我愿意。”
与之相反,随着埃兰的叙述深入,邓布利多微微变了脸色,他沉声发问,“你的名字?”
“爱德温•西摩。”
霍格沃茨避免了被关闭的危险,一切依稀如常。清晨猫头鹰像往常一样拥进大餐厅,带来信件与包裹,塞瑞意外看到他的沃尔瑟也在其中。
他先给沃尔瑟喂了些食物,才在友人的注视下拆开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里面放了一个造型古朴却明显符合马尔福家审美价值不菲的怀表,以及一张银色的小卡片。
他打开卡片,看见上面两行流畅华丽的斜体字:
他在阿兹卡班之前完成了童谣。
怀表是报酬。
L.M
“这应该是门钥匙。”斯内普观察了一下怀表上刻着的符咒花纹,发现其实无关紧要,“大概是通往马尔福庄园的。”
“我想是的。”塞瑞淡淡笑了笑,随手收起怀表,继续享用他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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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
下一章会是暑假……嗯,内容暂时保密,下周六更新
注:他在阿兹卡班之前完成了童谣。意思是他上吊了……童谣的最后一句还记得么?
一个小黑人觉得好寂寞,
他上吊后一个也不剩。
阿格罗米尔综合症……其实就是白化病,不了解的亲可以去百度知道看看……不是什么很恐怖致死的疾病,但不能接触阳光,可能有皮肤癌的危险
以及……这算是新章节吧新章节吧……祈祷能在下周六回来时看到很多评,^^(双手合十)谢谢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