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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门外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陈八宝笑嘻嘻道:“岩哥你也学坏了。”
孟寒岩故意冷脸说:“你也是偷偷溜过来的,你说为师该怎么教训你?”
陈八宝笑容一僵,立刻换上讨好姿态:“我又不是贪玩,我是担心岩哥嘛,岩哥~师傅——↗↘↗↘”
说着就往孟寒岩脖子上挂,孟寒岩享受被叫师傅的滋味,还在考虑要装怒多久,陈八宝就忽然道:
“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
孟寒岩吃惊:“这你也能闻出来?”
“开玩笑,我陈八宝万花丛中过,片叶......”在孟寒岩的凝视下老实道:“宅里都是侍女,女人的味道,我一问便知。不是,是我问你问题,岩哥,女人是哪来的?这也不是阿巧和罗姑娘的气味啊?”
他边嗅边说:“北海巨珠蚌、雪蛤、无叶松,都不便宜啊。”
孟寒岩把陈八宝的头从自己怀里拔出来,说:“别闻了,这便和你说。”
他一面把陈八宝摁在座椅上,一面和他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陈八宝道:“果然有问题,我觉得武夫人也在撒谎,那地穴的事情、绑架罗二小姐的事情还没解释呢。”
孟寒岩却说:“我觉得并不一定是她说谎。”
“怎么说?”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地穴里发现的邪功吗?我怀疑,那是夺人功力的功法。”
陈八宝愣住,细细一想,忽然背后发凉:“这么说来,他们抓那些人,有可能是为了,为了帮助武家主恢复功力?”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细想,要是如此,那么一开始他们诬陷岩哥,制造事端,一步一步逼他下狱,等到岩哥成为瓮中之鳖,岂不就能夺走岩哥的功力?
陈八宝差点急得摔了东西去和他们理论。
孟寒岩轻拍他肩表示安抚:“此事疑点颇多,邪功的来历、武家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主事之人又是谁,这些事情,还需回武林盟慢慢讨论。”
“可叹武夫人居然如此痴情,甘愿为了武家主冒武林之大不违?”
孟寒岩思忖道:“不像,若真是她,恐怕不会直接告诉我武兄功力有损之事,这番话,反倒是把我们从迷途中点醒出来。”
陈八宝点头:“这倒是,偌大一个望城,难免心不齐,那徐阳所为,未必完全是武夫人授意。”
他思虑了片刻,说:“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要是按照这种解释,那么为什么要牵扯火炮图?”
他说着,把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拿出来,开始绘制线索链。
一方面,是武夫人为代表的,想要维持望城稳定的人,封锁望城、替换家主都是他们的手笔,目前来看,或许地穴邪术中,他们也可能参与。
但是现在出现了与之相悖的事情,杀九公子,抢夺火炮图,嫁祸二公子,在望城内虚的情况下,武夫人绝不会制造内乱,甚至把火炮图这种敏感的东西搬上台面,这简直是自毁望城。
陈八宝把火炮图、嫁祸等关键词圈起来,然后连上一条线,在中间写下一个X。
“这个叉是何意?”
“这是,呃,代号,我们把这个神秘人叫做叉。”
孟寒岩不解:“有何典故?”
陈八宝总不能说这是英语把,只能随口道:“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变成真正的叉。”
孟寒岩懵懂点头。
“不管这些。”陈八宝道:“这也太乱了,我本以为杀九公子的人和徐阳有关,可现在来看,徐阳或许并不完全听从武夫人,至少也算是她的人。这城里除了我们,至少还有两拨目的不同的人在作祟,各自的行为相互影响,才造成这个乱局。”
“能得出这一结论,已是大有收获,不用过于心急。”
“叉会是三公子吗?三公子一方趁乱争权,而武夫人一方维护家主,甚至想要利用邪功恢复家主功力。”
孟寒岩摇头:“不像,而且谢先生的为人我有了解,断不至于参与此事。”
两人又是一番思索,忽然孟寒岩喃喃:“不对,不至于,如真是如此,那事情恐怕更麻烦......”
陈八宝问:“岩哥,你想到了什么?”
孟寒岩凝眉不语,半晌忽然道:“家主可以是假的,那么死者呢?”
陈八宝闻言抽气,又道:“不至于吧,谢先生技术精湛,武家人的血脉又极为特殊,九公子的尸体,应是无法伪造的。”
孟寒岩点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里头两人绞尽脑汁,外头云家父子却是热闹非凡,云家世传的绝云踏雾乃是隐匿的好身法,此事二人你追我赶,院子被二人用内力凝结的水汽弄得乌烟瘴气的,像是谁家开火做饭用了湿柴似的。
云兴最后还是略逊一筹,被云无别逮住,抬手就揍,云兴哇哇大叫,连忙讨饶道:
“爹,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呆着无聊了,你说你这一去那么久,我一人在山头怎么待得住?”
云无别道:“你当我和你一样就知道玩?我这是有事耽搁了。”
“何事?”
“要事,你莫管。”
“还不是来找孟大侠打架的。”
“你还学会顶嘴了?”说着又揍:“我叫你别和江湖人接触,你就这么听话的?莫看他们名号叫的好听,实则本质都是别有心思的结党,懂吗?邪道是撒泼的疯子,百姓是愚蠢逐食的雀群,朝堂是那狐狸窝,你说你好好的,下山来干什么?”
云兴一边抱头鼠窜,一边说:“我也是有要事。”
“你能有什么要是?”
云兴神秘兮兮凑近了小声说:“爹,那个先知说,我是救世的大英雄。”
他没想到云无别听完脸一黑,拎着他耳朵说:“我早就该把你藏在地板下的闲书都烧了。”
“是真的。”
“那武家预言要是可信,当年他们先知说率军迎战双王必胜,为何那武王会败给双王?”
“还有这事?”
“你别打岔,看我不揍死你!”
二人又是一番扭打,准确的说是云兴挨打,叮呤咣啷四处乱响,正闹着,陈八宝推门出来怒吼一句:“吵什么?查案呢!”
二人一下子老实了。
孟寒岩一掌风吹散云雾,然后合上房门,剩满地狼藉和罚站的二人。
云兴问:“爹,你也怕他?”
云无别说:“咱家还欠他爹好多银子,憋说话,到时候给人家想起来,我卖了你还债。”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眼见着天开始摸黑,谢尊却忽然走进院中,他看也不看二人一眼,直接敲响了房门。
“谢先生?”陈八宝惊讶开门,转而笑道:“是不是问出什么来了?”
谁知谢尊下一句话就是:“死了。”
陈八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死了?”
孟寒岩却蹙起了眉:“凶手坐不住了。”
掌灯时分,风大,城内子民也都早早封了自家房门。
武桥名放下画轴,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今夜的烛火有些不稳,借光看画不免伤眼。
刚放下画轴,门就被人敲响,开了门,居然是谢尊。
谢尊会来找他,本就奇怪,而刚让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是,谢尊的背后跟着的,居然是陈八宝和孟寒岩。
内心冒出隐隐的不祥,武桥名拱手问:“谢先生、二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陈八宝先开口:“四公子,你知道三公子现在何处吗?”
“三哥?三哥怎么了?我从大殿出来后,就没见过他了。究竟出了何事?”
谢尊看着他,观察他神色不似作伪,才说道:“孟大侠抓到的那人,死了。”
“怎么会?”
谢尊道:“我本是让三公子带人看管他,可是我今夜打算问审时,巡卫说三公子并未来过,而打开牢门后,发现那刺客已经毙命,割喉而死,十分利落。”
言下之意,便是......
“谢先生是说,我三哥......三哥他杀了那刺客,逃了?”
谢尊面无表情:“还不能下定论,现在首先要找到他的下落,若是他不在此处,便不叨扰了。”
他看向抱着猪的陈八宝,见陈八宝点头,三人转身便要走。
“等等。”武桥名追出来,忙道:“我也一起,帮你们寻三哥的下落。”
陈八宝不太会应对这种状况,谢尊又不回头,最后还是孟寒岩冲他说:“跟上吧。”
四人步履匆匆而去,武桥名走得急,没关门窗,风一处,烛台就倒了下去,把石桌上的画轴点燃,无声地化成灰烬。
武桥名跟在三人身后,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刺客会被杀,说明他身上真的有重要的线索,能够潜入巡卫大牢杀掉一个活人,要么是监守自盗,要么动手之人必然是高手。
会是他吗?会是三哥动的手吗?
联想到之前种种指向三哥的线索,武桥名心中翻江倒海。
他对武桥安感情之深,甚至超过了师傅了父母,可以说武桥安和他是最亲近的人。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武桥安做的,那他又要怎么面对武桥安?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忽然,走在前面的孟寒岩停了下来,侧耳细听。
“怎么了?”陈八宝问。
风很大,陈八宝除了嘈杂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孟寒岩却说:“兵刀声。”
他指了一个方向,四人立刻各自施展轻功朝着那个方向疾奔而去。
而伴随着距离靠近,小猪松茸不安地躁动起来,陈八宝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因为逆着风,所以现在才被他发觉。
四人皆加快了速度,在即将靠近的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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