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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白月光
她之前，就好像是有一股迷雾蒙在眼前一样，只觉得自己不能活了，恨不能将自己所有会的东西，一股脑的给倒在睿哥儿的脑子里，可现在，忽然拨云见月，若是她活着，她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于是，李兰馨就忽然改变了之前的态度。
现在是早起早睡，天色一擦黑她就要上床睡觉了，姜鑫那边，她自然也是不招待了。不过，为了防止姜鑫没事儿做，也为了培养父子感情，免得日后姜鑫真和那话本一样，有了美色连儿子都可以不要，所以她特别说明了，晚饭之后，姜鑫得陪着睿哥儿，要么做功课，要么下棋玩游戏。
白天呢，上午是处理家事，她提拔了几个能干的嬷嬷上来，没大事儿的话就只按照以前的份例来，于是，身上的胆子一下子就轻了许多。有事儿的时候，比如逢年过节什么的，她虽然还是要自己拿主意，但有嬷嬷们在旁边帮衬，她还是能节省不少力气的。
下午就悠闲点儿了，想做什么做什么。
偶尔，李兰馨会找来纸笔，写点儿东西什么的，打算日后留给睿哥儿，有些信件在，哪怕是亲娘死了，也还能有个安慰和藉慰在。
有时候，李兰馨就带着睿哥儿在府里藏宝。弄几张银票，找小盒子装着，母子两个不让下人跟着，自己偷偷摸摸的找偏僻的地方藏着。
这些银票可能日后好UI打水漂，被下人找到，甚至被李娇娇母女找到。但是，只要还剩下有，将来指不定就是睿哥儿的救命钱了。
虽然不多，但在外面，五两银子也是足够一家人生活了。
这样悠闲着过，病情反而好转了许多。这哥不用太医看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因为头疼少了许多，疼起来也不像是以往要命了。
李兰馨心里喜悦，这样养病若是有用，那是不是说明，她真的能多活几年？
她正和想的高兴，那边嬷嬷就过来，说是李娇娇带着孩子上门来了。
李兰馨实在是不想让自己难受，她这边病情刚好转，若是再被李娇娇激起怒气，那不是白养了这么长时间吗？反正，她觉得李娇娇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
于是，直接摆手不见。
然后，中午的时候，姜鑫就亲自带着李娇娇母女过来了：“夫人之前是不是被嬷嬷糊弄了？怎么赵夫人上门，她们没和你禀告那？”
李兰馨摇头：“是我不想见，嬷嬷们是奉了我的命令将人给拦住的。”
李娇娇眼泪就下来了：“姐姐，我若是有哪儿做的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你这样不见我，我这心里……难受的慌，姐姐，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想见你，看见你我病情会加重，你若是为我着想，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吗？”李兰馨皱眉问道，又看姜鑫：“还有你，你若是盼着我死，就尽管带着李娇娇上门。”
说完起身就要往内室走，姜鑫面上有些难堪，李娇娇也是有些慌，若是李兰馨真不看什么姐妹情谊，她日后，是不是就只能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和姜鑫来往了？不行，那不是她的目的。
“姐姐，我怀孕了！”李娇娇忽然喊道，姜鑫脸上一白，赶紧去拽李娇娇：“你胡说什么呢，你正守寡……”
李娇娇却是往李兰馨那边挣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姐夫的，我怀孕了！大夫刚诊断出来的，这是姜家的血脉，是姜家的子孙！”
她听姜鑫说了，李兰馨的病情是不能生气的，若是生气，病情会加重，指不定就没救了。
若是，若是……
李兰馨转头：“是吗？那恭喜你了，姜家还没出过外室子呢，妹妹倒是好手段，你且放心，既然是姜家的血脉，等你将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人抱进来养的。”
说完就招呼嬷嬷：“送赵夫人回去，带了人过去，好好的照顾赵夫人，可千万要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嬷嬷应了一声，又偷偷的去看姜鑫，李兰馨笑道：“你们放心，老爷的血脉，老爷自是很看重的，只要等赵夫人平安生下孩子，你们就都是有功之人，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着打个呵欠，问姜鑫：“我这样处置可还妥当？”
姜鑫张张嘴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李兰馨就直接自己点头了：“行了，既然妥当，那就这么办，孩子生下来有一段时间是离不开亲娘的，估计赵夫人也会舍不得，到时候，可以让赵夫人先养着。你若是想看看孩子，就去赵夫人那边。”
她摆摆手：“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我最怕吵，所以你们要是有话说，就先回去说吧。”
姜鑫看着李兰馨转身回房，他想了想，让嬷嬷先带着李娇娇母女下去了，然后自己跟到房内。他想说点儿什么，可李兰馨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又不敢吵了李兰馨睡觉，于是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之后，只能是暂且起身离开了。
到了晚膳，一家人一起用。
睿哥儿就有些支支吾吾的，李兰馨笑道：“有什么话只管问，这样扭捏捏捏，日后可不是大男子汉。”
“娘，我要有弟弟妹妹了？”睿哥儿问道，李兰馨摇头：“不算是，一个外室子，卑贱之人，不算是你正经的弟弟妹妹。日后你长大了，只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行了，没必要太在意。”
姜鑫面色有些僵硬，但他又不能说李兰馨说的不对。
睿哥儿是正处于懵懂的阶段的，李兰馨说了，他就算是不明白，也点头了：“我知道了，娘，那以后姨母再上咱们家，我是叫她姨娘还是叫她姨母？”
“叫赵夫人，她没有纳妾文书，不是你爹的姨娘，但她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李家耻于有这样的女儿，所以我会给你外祖父写信，让他将李娇娇逐出族谱……”
姜鑫惊呼一声：“不用如此吧？”
若是逐出族谱，那就等于是除族了。男人除族尚且不能立足，女人若是被除族，还是用这样的名声除族，那简直就是要被浸猪笼的啊，他敢说，这边李兰馨写信了，那边李家族人就要来带走李娇娇了。
“老爷，我李家的事儿，您就不要插手了。我李家家族，尚未出阁的女孩子，还有十来个呢。”李兰馨笑着说道，似是半点儿不在意李娇娇和姜鑫通奸的事儿。
姜鑫急的脑袋都出汗了：“不是她的错，是我当时喝酒了……你身体不好，我担心你身体，又没人可商量，就喝了酒，又怕熏着你……”
李兰馨笑眯眯的接道：“去赵夫人那边喝酒了？老爷，不是我说，你这人，实在是太不体贴了，人赵夫人正在守寡，家里只有母女两个在，一个男人也没有，你这样去喝酒，不知道的，还要以为……”
她眼唇轻咳了一声，还以为赵夫人那儿是暗门子呢。
这话她不说出来，姜鑫也能听出来，于是姜鑫那脸色，就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方面是恼怒，自己和李娇娇之间，少年时候的美好感情，竟是被这样龌龊的想法给玷污。一方面是觉得恶心，他堂堂上京玉面郎，怎么能和暗门子那样的东西扯上关系呢？还有后悔恼恨什么的，李兰馨反正也看不出来。
但姜鑫又怕李兰馨真的会写信给李家，犹豫了一番就开口：“既然是我的错，那这事儿，我就有几分责任，若不然，将她纳进门来？反□□里也有两个通房了……”
既然开了这个口子，那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嘛。
李兰馨笑道：“老爷，不一样的，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有几年能活，那黄氏两人呢，有卖身契在，日后若是她们敢在睿哥儿面前放肆，睿哥儿提脚就能卖了她们，我也不用担心她们日后生了孩子和睿哥儿争锋。可是赵夫人不一样，一来呢，你兄弟赵为堂，这过世还没一年呢，你若是将他夫人纳进门，那在外面，你的名声会怎么样？”
姜鑫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儿，被李兰馨一提醒，那脸色，刷的就白了。别说是纳进门了，就是现在被人知道李娇娇怀了他的孩子，在朝堂上，他也是要被人参奏的。
名声问题先不说，就这个道德问题，日后谁还敢和他做兄弟？就不怕做着做着，自己的媳妇儿也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那日后他在外面是别想有朋友知己了。
“二来呢，李娇娇身份不一样，她若是进门为姨娘，那以后，睿哥儿是该如何对她？尊她为姨母还是当她是姨娘？她没有卖身契，日后若是和睿哥儿争锋又怎么办？她生了儿子，会不会就要将睿哥儿当绊脚石？”
这些话，她也没避着睿哥儿说，现在不懂，记住了，以后总是会懂的。她这个做娘的，陪不了他那么久了，也就只能是想办法让他多记住一些东西了。
“还有这第三，她若是进门，那赵为堂的女儿如何呢？跟着进门吗？那改姓不改呢？”不改的话，那不尴不尬的寄人篱下，人自己家族都回不去，像什么话。改的话，那赵为堂唯一的女儿都改姓了，人赵为堂死了也不能安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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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