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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江芸秀觉得，签死契这个骚操作有点魔幻，可当对方两人真的在死契上按了手印签了字，并在里正的公正下死契生效之后，她还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
这个年代说不上兵荒马乱，但为了填饱肚子而贩卖自己的人，还是很多的。
燕胥觉得她的态度接受得有点太容易了，试探道：“你倒是想得开，你就没想过，凭着他俩能拳头碎大树的本事，真的是怕饿死才投奔我们的吗？”
江芸秀把死契叠了两叠交到他手上：“他俩沿街卖艺会饿死可能是假的，他俩说不定是折服于你的惊世才华，甘心情愿地为你当牛做马呢？”
燕胥：“……”
他家娘子就这点好，聊个天，随时随地都能靠拢到他身上，三千六百句的不带重样的赞美。
话题成功被带偏，燕胥也没有再执意要得到一个什么答案，江芸秀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琢磨什么，坦然的接受了傅九和薛信的存在。
隔日，江芸秀去了一趟云香城。
就算是签了死契，那也是要吃喝拉撒的，也是要发工资给他们日常开销的，单靠燕胥那点教书的微薄收入，根本养不活他们四张嘴。
是时候好好发展一下自己的事业了。
天蒙蒙亮，江芸秀去的路上，正好看见里正也要往云香城去，顺道蹭了个牛车，上去之后她顺便问了问里正去做什么，里正叹了口气道：“这次院试，怕是要重考了……”
“为何？重考？”
“听说考生中有人作弊，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派了知州府尹过来调查。”
江芸秀一听，来了兴致：“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里正摇头：“没有查出来什么。”
江芸秀愕然：“没有查出来？不是吧？江坤作弊那么明显……”
“嘘！”里正不让她说，没有证据胡说八道可是要以诽谤罪论处的，“总之，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在作弊，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要让这次榜上有名的十名秀才爷重考。”
江芸秀笑了起来：“要真是如此，王叔你该高兴才是，我们柏哥儿这么优秀，上次能考出个第二，这次说不定他就能第一了。”
江芸秀这话暗示得简直不要太明显，逗得里正一脸严肃让她不要说了，可最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还没点私心不是？
重新考一次，把作弊的第一名揪出去，他家儿子可不就稳稳地拿第一了吗？
二人走到江家附近的时候，看见有个背着医药箱的郎中从江家大门走了出来，江芸秀对江家事情下意识敏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叫里正把车停下来，等那郎中走过来的时候，她便搭话问人家去哪里，可以顺路捎带。
郎中求之不得，告谢之后，爬上了牛车，与里正和江芸秀面对面坐着。江芸秀与他聊天，旁敲侧击地聊了一会儿，就套出了话。
钱翠玉流产了。
流产了……
江芸秀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手心也不自觉得攥紧，“那她……有没有性命之忧？”
郎中大概不知道钱翠玉的身份，只以为是江家的一个普通女子，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顾及：“暂时没有，不过若是江家的官人再这般对待这个女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郎中摇了摇头，叹息说：“以老朽看，那女子身上的伤，可比小产更严重。这户人家对待下人真是太恶毒了。”
江芸秀暗暗捏了下手心，回头看了眼渐渐消失在眼前的江家四合院，心中暗道，得想个办法，把人救出来吧。不然，钱翠玉早晚要死在里头。
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宁的，一直到云香城了她才缓过神来，郎中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告别里正之后，江芸秀甩了甩脑袋，往忧居茶楼去。
郑当时这次在茶楼里，看样子好像等她挺久了。还是一身暴发户一样的穿戴，从发簪到脚趾头没有一样不是贵重的。
见了她进来，他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手里的折扇啪嗒一声收了个畅快，亲热地叫了一声：“阿秀，你来了。”
这一声“阿秀”，可把江芸秀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郑重其事地纠正他：“叫燕夫人！”
要是在现代，她才不会这么事儿逼，问题是这是古代，她是个已经出嫁了的女人，闺名岂能让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男人随便瞎叫？
这人摆明了在占她便宜么！
郑当时也不在意，吩咐掌柜的去置办茶点过来，他则十分热情地给她拖开八仙椅，让她坐下。
这阵势，就差把“你是我的财神爷”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江芸秀琢磨着定然是上次随口出的营销点子出了不菲的成绩，郑当时才会如此热情地对待她，当下胸有成竹，心安理得地坐下，
郑当时比她更干脆，直接叫人把之前承诺的二百两银票送到她手中。
江芸秀把银票捏在手里，真切地感受了一把搓银票的乐趣：质感肯定比不了现代的纸币，但这小小的票面上，印刷厂家，金额，防盗记号等等做得还是非常到位的。
江芸秀心里暗自爽了一把：不愧是我。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赚到了二百两银子，这钱简直不要更好赚。
有了这二百两银子的谋划做敲门砖，郑当时是真真地对江芸秀上了心，茶点上来之后，他自己也坐了下来，想要跟江芸秀再聊上几百两银子的。
不过这次，江芸秀并不满足于只有几百两银子的甜头，而是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己的野心来，
“一直给你出小点子，赚点蝇头小利有什么意思，要赚钱，咱就要赚大的。”
“怎么说？”
“连锁加盟。”
“嗯？”
连锁加盟这个词还挺新鲜的，郑当时没有听过，不过江芸秀早有准备，在他提出疑问的第一时间，便把手中的袋子推到他面前：“你可以先看看？”
郑当时半信半疑地把东西接过去，里面装了两个正正经经的册子，他拿起翻看，越是看表情越是凝重，这里面的商业路数，是他此前从未接触过的，
全国连锁他明白，字面意思，全国上下都开满他家郑姓的门面，做他郑姓的生意，但加盟……这个词语他以前从未见过，但神奇的是，他一眼就看懂了。
用别人的财力和人力，赚自己的钱，若能成功，郑氏绝对能一家独大于燕国，乃至整个神州大陆。
他心里有些激动难抑，手指特别用力捏着册子，手背青筋暴起，强迫自己冷静一下。
这样庞大的商业运作手段到底是太过惊世骇俗，别说他以前见都没见过，听也没听过，而她一个小小的村姑却又如何能懂的？
他合上本子，眸光谨慎地盯着江芸秀：“这些商业路数，都是谁人教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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