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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她即便是披着衣服也还是被淋了个半湿，一路回来一点遮挡都没有的白煜绥此刻却清清爽爽的，身上连一滴水珠都没有。
这算什么？上次突然愈合的伤口可以说是她看错了，那现在呢？白煜绥是不是会说刚刚在车里一会就干了？
“舒窈，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捂住耳朵，又向后退了两步，“你又想了什么借口？说你是风干机成精吗！白煜绥，上次我其实没有看错是不是？你的手上的伤根本就是愈合了对不对？”
“舒窈，你……”叶舒窈从未见过白煜绥如此焦急的模样，他想是想要解释，话说到一半，面色却突然急速阴狠下来，怒目圆睁地盯着她的身后。
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叶舒窈顿觉不对劲，忙回过身，却见一身着银灰长袍的古代男子手指一把长剑，飞腾在空中，直直地刺过来。
接二连三的震惊让叶舒窈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盯着那阴冷的银光直冲而来。在那光即将接近她时，身后一道白影闪过，白煜绥瞬移到了她的身前，左手向前一挡，手中瞬间生成了一道白光形成的屏障，将来人的剑隔在屏障之外。
而白煜绥，则早已从刚才的阴狠变为冷静，只是散发出来的威仪感让人不敢靠近，十步之外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他沉着出声。
“王上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王上今后是无法再安全回到青丘了。”
白煜绥冷笑一声，“阁下口气颇大，只是不知，今日究竟是我无法再回青丘，还是你将丧命于此了？”
“那王上大可与我较一高下。”
来人眉头一皱，速速收回长剑，将剑抛到空中，闭着眼口中念出一串长咒，待睁开眼时，正在坠落的长剑突然通了灵，带着一阵诡异黑烟破风而来，剑锋划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裂了。
白煜绥依旧沉静站立于原地，待那剑即将刺破屏障之时，他原本施下屏障的手收回，白色屏障随即消失，下一秒，左手用力一挥，带起的光顷刻便将那柄长剑劈得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冒着烟的烂铁片坠落下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是在将剑劈碎后，白煜绥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长袍男子见佩剑被毁，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转为愤怒。
“我竟不知，王上失了近七成法力，还能将我的佩剑销毁，不愧为青丘君上、天狐上神。只是王上随意便将他人法器销毁，不算有辱仙德吗！”
“涂山氏族规，只对有德之人以礼相待，你一刚化形小妖，连我青丘族谱都未上，不过是受奸人所托，妄想杀我于危难之时，以此旁门左道飞升成仙，你既如此，本君又何来以礼待之？”
长袍男见刺杀无望，法器又被毁，急红了眼，尖长的手指凝聚起两团灰烟，颈上青筋凸起，黑色的血涌上来，撑得血管发黑，胀得有手指这般粗。
那人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尖利，叶舒窈缩在角落里，捂紧了耳朵，那叫声仍有震穿耳膜之势。
眼前是从未有过的景象，白煜绥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见他随意挥了挥手就将那会妖术的长袍男子的攻击都破解，叶舒窈这下才有了意识，她恐怕真是捡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回来。
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害怕到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
眼睁睁见着那长袍男子化身为一只灰色的狐狸，身形有普通狐狸两倍那么大。灰狐抬起通红的眼，尖牙龇着，黏稠的口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板上，它的爪子一下一下拍打着地面，鼻子里猛呼出一口气，前腿一用力，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白煜绥直扑而来。
灰狐的动作过于凶猛快速，叶舒窈见白煜绥站在那里，即便他很高，但如此凡体肉身定然不是那妖兽的对手，心里的恐惧在那一刻尽数化为担忧，声音冲破被恐惧堵住的嗓子眼，大喊了一声：“白煜绥小心！”
正想要施法硬接下它这一招的白煜绥一晃神，眼前冲来的灰狐扭着脖子叫了声，在利爪即将靠近白煜绥时，突然一扭身，四条腿在空中借势用力，向缩在墙角的叶舒窈扑去。
白煜绥的攻击已经发出，待意识到灰狐改换了攻击方向，已经晚了一步。
叶舒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声惊呼竟会招来如此横祸，那灰狐一个猛地空中转体，龇着尖牙朝她这个方向袭来。
叶舒窈猛吸一口气，想要逃跑，可她吓到发软的两条腿哪里还使得上力气，两条人腿跑不过四只兽爪，她认命般地两手抱着头，等待着尖锐痛处的袭来。
只是没想到，她叶舒窈大好青年、前途无量，今日竟然要葬身一妖兽之口，若是死后有人为她记上一笔，也不算一生平平无奇了不是？
她闭上了双眼，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意料中的撕裂般的疼痛，闭着的眼又感受到了一阵耀眼的白光，一如她在度假山庄初见白煜绥时见到的那样。
缓缓睁开眼，见那白光来自她左手手腕上的那枚玉镯，玉镯猛烈震动着，涌出一道屏障将叶舒窈紧紧地护在屏障之下，那灰狐四脚在屏障上猛力地跺着，像在跳踢踏舞一样，却除了在屏障上时不时印出几个爪印，其他都是一无所获，更别提将这屏障踩碎了。
叶舒窈从震惊到慢慢抬起头，看着屏障上印出来的四个爪印，以及气急败坏的灰狐，不知为何，瞧着头顶那只呆头呆脑的东西，一直想要成为一名铲屎官的叶舒窈竟然还觉得它有些——萌萌哒？
沉静在“萌狐”里的她完全忘了，就算它菜了一点，也好歹还是一只修行百年的妖狐，怎么能因为它长着一张毛茸茸的脸就觉得它萌呢。
她这不是在藐视狐妖的权威？
下一秒，灰狐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张开血碰大口朝着看好戏的叶舒窈怒吼一声，带着尖牙的口像黑洞似的，在叶舒窈头顶几十厘米处，像是要将人吸进去，叶舒窈被吓到又大叫了起来。
“啊——救命啊——”
踩在屏障上的灰狐在被叶舒窈藐视了之后，全然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和攻击对象，就和叶舒窈杠了起来。叶舒窈尖叫着，那灰狐也发出一阵阵的嚎叫，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PK谁的高音更高更亮。
一时之间，公寓里就只剩下这样的景象，叶舒窈缩在墙角尖叫着，灰狐踩在她头顶的屏障上，一起嚎叫着。
“啊！”
“嗷呜——”
“啊！”
“嗷呜——”
“啊！”
第三声尖叫后，灰狐没再应和，一道利器刺破□□的声音打断一屋子的尖叫声，鲜血像是从盆里泼出去的水，飞溅的到处都是。叶舒窈慢慢抬起头，只见那灰狐的嘴大张着，血红的舌头微弱的颤抖着，一柄纯白色的长剑贯穿灰狐的躯体。
它呜咽了声，身体随即化为一道灰烟，连带着满地满墙的鲜血一起，灰飞烟灭，直至消失不见。
等那灰狐灰飞烟灭了，头上的屏障才消失，原本亢奋到颤动的玉镯此刻也恢复平静，又变成了普通玉镯的样子，落回到叶舒窈的手腕上。而将那灰狐刺死的白玉长剑，也化为一道白光，飞回白煜绥的体内。
等着一切危险都消失，叶舒窈一直吊在心口的一口气才终于松懈下来，蹲着的身子立马失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墙角，扯着领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还在平复着五味杂陈的心情，白煜绥却跑了过来，蹲下身问她：“舒窈，可有受伤？”
叶舒窈原本是目视着前方的，余光里出现了白煜绥焦急的声音，她才机械般地转过头来，待看清他之后，一把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想将她扶起来的手，腿上突然来了力气，一溜烟窜到沙发背后，捡起沙发上一个捶背用的小猪棒槌，指着白煜绥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舒窈。”
白煜绥向前迈一步，叶舒窈立马向后弹了两步。
“你别过来啊！我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妖怪，我告诉你，我……我对你有恩，你不可以乱来的啊！”
白煜绥还想继续向前迈的步子顿住，他见叶舒窈着实害怕的样子，他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废话！难道让我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养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吗？”
叶舒窈在心里加了句，还不一定是个人呢！
“好。”
叶舒窈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手中挥舞着小猪棒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白煜绥缓缓后退了两步，在他后退的同时，周身开始渐渐散发出绚烂的光芒，那光芒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又渐渐分成十道，其中九道飞去了白煜绥的身后，晃动着渐渐变成九条毛茸茸的毛色尾巴，而剩下的一道则不断扩大，丝带一样将他缠绕住，又慢慢变小、变矮。
直到那光芒散去，叶舒窈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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