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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翌日,苏梨早早出了门,跟着拍摄组到定好的取景地点。
到达之后,约好的模特还没来。工作人员紧锣密鼓地开始搭设摄影棚,苏梨和阮湾把几个行李箱拖到临时化妆间,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包好的一套一套衣服。
行李箱的空间有限,衣服只能先用收纳袋整理,因此还需要进行最后的fitting。
助理把折叠桌摆好,走到一旁联系模特。阮湾拿出行李箱里的衣服,拆开收纳袋,一件一件套上衣架。
苏梨折回大巴车,从行李舱里拿出一捆不锈钢管和一袋衣架。
室外实景拍摄最大的坏处莫过于后台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搭。
比如化妆台,比如挂衣货架。
苏梨把东西拿回后台,拆开捆绳,将散落的钢管组合成几个挂衣架,推到阮湾身边,拿起已经整理好的衣服挂在杆上。
许是昨天那场雨带走了冷空气,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好,烈日悬空,首都一片明晃晃,晒得棚里格外的热。
后台只有一台风扇,怕风力太大吹坏衣服,正慢悠悠地摇头。衣服全部搭配好后,苏梨已经热得两眼昏花,汗水不断爬过脊背,麻麻痒痒。
她直起身,前后活动活动腰部,抽起一张纸擦干额前和脖子上的汗,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二十五分。还有五分钟就到约定好的拍摄时间了。
阮湾拿起桌上的小风扇怼着脖子吹,好奇地到外面逛了一圈。
外面的景已经布好,林余成正在摆弄摄影机,其他人都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册子扇风散热。独独不见模特的身影。
她回到后台,攒眉成川,问站在风扇旁边的苏梨:“模特怎么还没来?”
苏梨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不耐烦,习以为常:“当红小花旦,迟到很正常,等着吧。”
外面热,里面更热,苏梨吹了一会儿,受不住,和阮湾出了帐篷。
正好碰上拎着一提冰水回来的工作人员,对方分了瓶水给她。她把瓶子放在脸颊上,冷气从毛孔渗入,旁边还有火力全开的大风扇,苏梨舒服地喟叹一声。
“这天气太热了,我好想穿短袖。”
阮湾把春衣袖子推上去,一手持风扇,一手在脸颊边扇风,眼睛不断地往旁边马路上瞟。颜秋映坐在不远处树下的石凳上乘凉。
阮湾瞥见她:“她的坐姿真奇怪。”
苏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石凳是环形,围住一颗古树。古树枝繁叶茂,在石凳上留下大片斑驳。颜秋映坐在最旁边,一半身子露在阳光下。她举着手挡在额前,背对苏梨,伸长脖子不知道在眺望什么。
苏梨往旁边走,古树从她视野中移开,露出了树后的摄影机。
对面还有一队摄影组在拍摄。
团队最后敲定的取景地是在某个百年巷陌口的花园,古色古香,风景优异,有别的摄影组过来拍摄一般不足为奇。
不过今天不一般。
她总觉得,坐在摄影机旁的塑料靠背椅上的男人,有几分眼熟。
但是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衣服是墨蓝色,双腿修长,辨认不出五官。
旁边的大路上有保姆车姗姗来迟,让摄影组等到地老天荒的模特终于到了。苏梨收回视线,抱起椅子上的花束迎上去。
原本蔫头耷脑的团队忙碌起来,小花旦进到后台,苏梨拿起第一套服装给她换上。
第一套是春衫两件套。小花旦身材娇小,样衣对她来说偏大了些,苏梨帮她理好衣服,拿起夹子,拉好衣服,夹住多余的部分。
化妆师已经在旁边候着,等她换好衣服,迅速给她上妆。
经过几天的准备,苏梨的脑海里早就形成了全套拍摄流程,知道自己要拍什么,想要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穿什么服装,搭配哪种姿势,站在哪里拍摄,毫不犹豫,有条不紊。
服饰一套接着一套,速度很快。
阮湾呆站在一旁,就连颜秋映眼里也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她一直以为苏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运气大于努力。
不论是高考,还是胜过她进入杂志社,成功转正成为编辑。她认为如果没有陆景深和余柯霏,苏梨根本做不到这一切。
比实力,她根本不输苏梨。
这次的拍摄,无论是从最开始的计划还是到现在,苏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细心周到,从没有不拖泥带水。
颜秋映盯着苏梨风风火火的背影。
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很快拍到第五套,是一套裙装,配有一条珍珠串成的腰带。
小花旦换好衣服出来后,站在全身镜前左看右看,好看的柳叶眉蹙起:“我觉得这个腰带不好看,没有特色。”
苏梨站到全身镜后方,上下审视小花旦,“不会的,珍珠点缀衬得整个衣服很亮眼。”
小花旦扯了扯腰带,左右移动半圈,撅起嘴摇头:“太没特色了,我经常见别人这么搭。”
苏梨拿来另一条腰带帮她换上,小花旦摇头:“太俗了。”
......
“太细了。”
......
“这个也太土了吧。”
一连换了五六条,小花旦依旧不满意。
大热天迟到,现在又挑三拣四拖整个团队的时间。阮湾烦躁地挠挠耳后,小声嘀咕:“这腰带也是当时您选的。”
小花旦耳力好,顿时翻脸了:“图片上看跟实物看是两回事,我现在不满意想换更好的不行吗?如果不是为了最后能呈现出好的效果,我愿意这么折腾吗?”
阮湾被怼得涨红了脸,双唇紧紧抿着,腮帮子因为牙床紧咬硬起来。
苏梨把她拉到身后,握了握她的手,扬起一个假笑,温声细语道:“不好意思,那您想换成什么?”
小花旦撇头哼了一声,才说:“我记得你们之前发给我们有一条腰带很好看。”
她招招手,经纪人端着平板走上前,她低头在平板上划了几下,眼睛一亮,指着一条丝带:“换成这个,比较衬我的气质。”
“行。”
苏梨拉着阮湾走到挂衣架前,阮湾一边找一边小声道:“梨姐我刚刚......一时没忍住,对不起。”
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脸还是红的。
苏梨安慰她:“没事,明星耍脾气这种事情很常见,别和他们较真,不然也不会用‘耍’这个词了。”
阮湾点点头,苏梨指着旁边放满配饰的桌子:“你在这找找,我去桌上看看。”
阮湾把衣服一套一套翻过去,又翻回来,就连插在口袋上的一片羽毛都有,独独不见那条丝带。
以为是自己看漏了,又仔仔细细,一件一件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阮湾心里有点慌,感觉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目光转向苏梨。
她也还在找。
阮湾小跑到靠边而立的一排行李箱前,一个一个打开来寻找,来回找了两遍,依旧没有。
她跑到苏梨身边,“梨姐我没找到。”
苏梨也没找到,两颊急得发热:“奇怪,箱子那里你找了吗?”
“找过了,没有。”
苏梨曲起手抵在下唇,膝盖不断弯曲挺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了一遍从酒店到这里的情形:“我好像一开始就没看见。”
旁边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这里,阮湾被看得头皮发麻,两脚不停地变换位置,“不会落在酒店里了吧?”
“那套衣服好像是你收进箱子里的?”
苏梨回忆起来,今天早上临出发前她们把箱子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突然肚子痛,让阮湾收拾好先下楼等她。
她上完厕所出来匆匆扫了一眼屋内,没有看见大件衣物,就下楼和阮湾她们汇合。
等久了有人不满地小声说了一句:“怎么一个时装编辑连衣服都能漏,太不专业了。”
刚褪下的红色又重新填充了她整张脸,阮湾的嘴角下垮到脖子,声音听起来要哭了:“到处都没有,可能真的掉在酒店里,梨姐怎么办,现在回去取吗?”
被人质疑工作能力,苏梨也急,她咬住下唇,牙印边充满血。
但是在阮湾面前,她不能乱,否则这事儿会变得更乱。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手搭在她的背上安抚她,“先换别的衣服拍,你赶紧打车回酒店找一下。”
然后走到小花旦身边,歉然道:“不好意思,那根腰带落在酒店里了,我们现在立刻回去取,您看换下一套衣服先拍?”
小花旦站得腰酸脚酸,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微扬起脖子:“那就先休息一下,拍了这么久我很累。”她的视线从苏梨扫到经纪人身上,拖长音,“还饿了。”
“行,那您先休息,我让人帮您买点食物。”
小花旦摆摆手,慢条斯理地说:“不用,我让经纪人去买就好了,你快去快回,别让我等久。”
苏梨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小花旦又出声叫住她:“对了,等下拍摄我想戴你这条项链。”
她指了指苏梨脖子上的项链。
项坠是英文花体,上面镶了一颗碎钻,是她十八岁的成年礼。
那是已逝的外婆亲手设计的。
老人家戴着老花镜,在病床上吊着点滴,用铅笔改了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视线已经模糊,画出来的线弯弯曲曲。
定制出来,英文的边缘也是弯弯曲曲。
苏梨捏住项坠,触感温热。拇指用力在上面摩挲,含了一下唇,才道:“行。”
小花旦心满意足,撇过头合眼小憩,语气跟招呼丫鬟没两样:“快去吧。”
苏梨忽视她的语调,转身走出去。
阮湾赶紧跟在她身后。
走到挂衣架旁边,苏梨意外看见林余成。
林余成在外面看了一遍片子,等了好半天没人出来,就走进来查看情况。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小花旦坐在椅子上和苏梨对话。
等两人走进,他才看见阮湾脸色不大好,眼眶泛红,他放缓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苏梨没答,视线定在他的身后,一脸愕然。
他身后还有一个墨蓝色的身影,五官俊朗,神色疏淡,站那自成一副名画。
……靠?
陆景深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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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我的形象我的面子自从遇见陆景深,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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