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娇妻有点甜

　　时辰不早了，胡钱氏没什么可说的，公公胡大柱也少言寡语，只说了两句好好过日子的话，便将人都放了回去。

　　夜色落下，村子里静悄悄的，小小的院子里也听不到一声鸡鸣狗叫，李小面跟着胡二饼回了他的屋，男人生来高大，进门的时候都快压着门框了，她垂着头跟进去，心里忐忑至极。

　　屋里的陈设简单，靠墙放着大衣柜，然后一张床，另一边有一张小桌，两条板凳，窗户上糊了红色的喜字，床上也安置了红喜被。

　　这大概是胡二饼全部的家当，男人进了屋之后，走到小桌前，桌上有一个破旧的瓷壶，应该是用来装茶的。

　　胡二饼倒了一杯茶出来，里面没有茶叶，只有白水，而且是冷的，不知放了多久。

　　他猛喝了一杯，然后看向李小面，“你喝吗？”

　　李小面摇了摇头，因为她发现杯子也就只有一个，胡二饼用了她还怎么用，至少跟不亲密的人在一块，她没有开明到能够共用一个喝水的杯子。

　　大约是这个小插曲，让李小面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没有那么紧绷了。

　　胡二饼连饮几杯水，见李小面站在那里不动，示意道：“早些歇息，明天还要干活呢。”

　　李小面嗯了一声，走到床边，看着大红色的喜被，突然发觉胡二饼刚说的那句话，好像没有要将他怎么样的意思。

　　“那我上床睡觉了。”李小面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胡二饼的神情，胡二饼点了点头，李小面就脱掉外衣，趁对方不注意，爬上床，掀开被子睡到了最里面。

　　仰面躺着，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胡二饼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根粽子。

　　他道：“这天气，你盖那么厚，不热么？”

　　李小面摇了摇头，“不热，你也快睡吧。”

　　随即闭上了眼，感觉很困的样子，很快，身边就有了男人躺下的动静，胡二饼掀了被子进来，与李小面靠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没有什么汗臭，很干净，是皂角的味道。

　　李小面偷偷掀开一条眼缝，打量着胡二饼的样子，那人平躺着，看着床顶的天花板，还没有闭眼，似乎在凝神想些神恩。

　　他面目硬朗，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庄稼汉，若穿上一身戎装，恐怕说是个将军也有人信的。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胡二饼忽然扭过头来，对李小面说话。

　　李小面惊得瞪圆了眼，差点儿尖叫出声。

　　胡二饼又问了一遍，李小面连忙道：“也没什么。”

　　胡二饼仔细端详着李小面的脸，“你长得像个姑娘。”

　　李小面心头一惊，连忙道：“怎么可能？”

　　“也伶牙俐齿得很。”胡二饼又补了一句，才转过头，继续看着天花板，李小面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在想对方是不是识破了她伪装的身份？可思来想去，应当是没有的。

　　他们接触得太少了，自己又因为营养不良根本没发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都小两三岁，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正是不辨男女的时候，胡二饼不可能想到女扮男装的身份上去。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这个时辰睡觉还早，他们彼此都没有睡意，象征着洞房花烛的烛火也没有熄灭，按照习俗，只能等它燃尽，是不能吹灭的。

　　于是李小面就想着跟胡二饼探讨一下，胡二饼问：“有什么问题？”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温和，听起来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你之前定亲的是我哥，怎么突然之间换成了我？我听媒婆说，是你主动提出来的，甚至连你家里都没商量。”

　　胡二饼听到这话，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李小面，“你不记得之前在镇上我们碰过面？”

　　“记得。”李小面道。

　　“那就是了。”胡二饼道，“既然要跟男子结亲，又不是自己喜欢的，那跟谁又有什么分别？你哥明显不愿意嫁给我，他读了书，又考了秀才，日后前途无量，至于你嘛……”

　　男人顿了顿，李小面追问：“我怎么？”

　　胡二饼接着道：“你看起来就像是个混混，以后也不必有什么出息，给人当男妻应当也没什么……”

　　“你！”李小面怒火一下就起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我说得不对吗？还是你想让我退亲，换你哥哥？”

　　这话算是戳中了李小面的死穴，她嘟囔了半天，憋着没说话，最后只得了一句：“都拜过堂摆过酒席了，还能退？”

　　胡二饼轻嗤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

　　李小面道：“你想都别想，这辈子就只能跟我在一块了，嫌弃也没有用。”

　　“我说过的，只要你跟我好好过日子，没出去惹事生非，我会对你好的。”胡二饼承诺道，将晚间的话又说了一遍，“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农活上先不着急，我会多做一些。”

　　“你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李小面不可置信。

　　胡二饼斜眼看她，“你要是乐意帮我，我自然也是愿意的，只不过就你这小身板，一只手都能捏碎了。”

　　他伸手过来，隔着被子拍了拍李小面，却正好拍在李小面的胸部上，她愣了一下，连忙缩得更紧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胡二饼也不由得惊诧，“你做什么？碰你一下也不行？”

　　李小面咬着唇，“没什么。”

　　“按理说，我们是拜堂成亲的夫妻，今夜是洞房花烛，行些亲密之事也是正当，你这般作为竟让人觉得你嫌弃我？”

　　“没，没有的事。”李小面好歹让自己松懈下来，胡二饼看了一会儿，最终道：“我不喜欢男人，你不必担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小面想解释，却没想到该如何说。

　　胡二饼反问道：“难道你喜欢男人？”

　　“我，我能说我不喜欢女人吗？”李小面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开口。

　　胡二饼沉默了半晌，不喜欢女人，不就意味着喜欢男人嘛，原来这小子当真是个兔儿爷，这可就棘手了。

　　男人显得有些为难，他扪心自问，这辈子应当也不会对男人动心，可如果娶回来的男妻要同他云雨，他似乎也不能拒绝？毕竟，这个人是要陪伴他一辈子的人。

　　于是他终究开口：“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我……”

　　胡二饼深吸一口气，“我可以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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