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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酸酸的糖
婆婆热情，也喜欢泉水，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屋里的摆设与初次见时相差无几，整洁干净，显然是屋主每日悉心的打扫。
小小的客厅里，陈老板的大块头一进来就好像把屋子给塞满了，婆婆给他递来热乎乎的茶水，桌上摆着一些精致的小糕点。
“果果她最近怎么样啊？”婆婆问。
陈老板说，“还是老样子。”
婆婆说，“小孩子爱玩，你别管的太严了。”
泉水问，“婆婆和老板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两家以前是老邻居，住在一个院子里，那会儿他还豆丁大呢！”婆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陈老板说：“他们还在B市吗？我记得年前猴子说今年估计要调回来。”
婆婆说，“据说哪边楼盘开了，反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陈老板说，“我们那大院里就猴子他最有出息，刚工作没两年就在B市定居了，听说前两年又买了新房。”
婆婆说，“是啊！她俩从小就没让人操心，可惜楠楠命不好，那么年轻就……”
楠楠是婆婆的外孙子，泉水知道他，刚去世没多久，是车祸。
陈老板说，“可惜了。”
一时间，气氛就凝重了。
“婆婆中午吃什么呀？我想吃你煮的面。”泉水抱着婆婆的胳膊撒娇。
“好好，昨天刚买了面粉，我去擀面。”说着，婆婆起身朝厨房走去了。
“老板，你随便找点事打发时间吧！我去厨房帮婆婆。”泉水说着一溜烟的钻进了厨房。
打开门，走去门外点了根烟。
宽厚的背影难得出现了一丝落寞。
午饭后，泉水打算跟他一块回去，老板突如其来的仁慈给她放了一天假，泉水心领神会，今天她留下来陪婆婆聊天。
阳光正好，泉水帮着婆婆把被子抱到楼下晒，俩人并排坐在小石凳上聊天。
“这姑娘长的真水灵，有对象了吗？阿姨给你介绍对象，那小伙儿是……”
婆婆打断了那人的话，“怎么遇到个姑娘就给你儿子介绍对象。”
“这姑娘哪家的呀？以前怎么没见过，婆婆你的远方亲戚？”
婆婆说，“我亲孙女，你别打她主意。”
“阿姨您好。”泉水礼貌的向她问候。
“我儿子真不错，要么你们先见一面，或者加个微信。”
婆婆朝她摆摆手，嫌弃的说道，“你今天不打牌？”
“哎哟，差点给忘了，晚上我去你家聊啊！”
婆婆望着泉水笑的亲切，“泉水有喜欢的人吗？”
泉水两只手捧着纸杯，愣了愣神，喜欢的人倒还真是有一个……
“瞧你脸红的……婆婆不逼问你，哪天你愿意给婆婆说，婆婆给你出主意。”婆婆疼爱的顺了顺她的长发。
“婆婆，是不是整天想一个人就是喜欢他？”泉水捏着手指头问的有些害臊。
“是不是一想到他就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扑到他怀里撒娇。”婆婆问。
真是一针见血。
“没有啦，就是想和他说话。”泉水把玩着手里的纸杯，就差把它给捏碎了。
婆婆笑道，“那就是喜欢嘛！喜欢就去追，年轻人就得大胆一些。”
“可，他年纪小。”泉水说。
婆婆笑道，“总不会是刚下地的小婴儿吧？”
“那到不至于，就是比我小……”泉水说。
婆婆说，“我女儿还比我女婿大了5岁呢！这有什么大不了，泉水你怎么比我这老人家还古板。”
那不仅仅是大几岁的问题……
婆婆说，“他喜欢你吗？”
泉水说，“……唔……倒是有说过……”
前不久在Q市，周泽楷向她表白了，虽然那是在泉水逼问的前提之下。
婆婆说，“泉水你喜欢他什么呢？”
泉水在脑海中慢慢描绘他的模样，“长的好看，对我好。”
婆婆说，“这就够了，下次带他来让婆婆瞧瞧。”
泉水点头。
婆婆悄悄靠在泉水耳边问道，“亲嘴了吗？”
“没那么快！”泉水脸红的反驳，手里的纸杯终于被她给捏碎了。
婆婆说，“泉水要主动些，喜欢就牢牢抓紧他，错过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婆婆开导我。”泉水抱着婆婆的腰靠在她肩膀上撒娇。
婆婆轻轻抚着她的肩膀，轻轻叹道，“打第一眼见到泉水，我就喜欢你这姑娘，仿佛很久以前认识一样，有时候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泉水软言软语的说道，“我也喜欢婆婆，婆婆对我好。”
阳光下一老一少依偎着，时不时传来愉悦欢快的笑声，远处一辆私家车缓缓驶来，车里下来了一对男女，他们向老少俩人走近，泉水生疏的问好，婆婆攥着她的手笑着向那对男女介绍她。
泉水与婆婆一家人共进了晚餐，回去也是婆婆的儿子开车送的她，按照收养的惯例，泉水该称呼他一声父亲，不过泉水怎么也说不出口，对方却也不介意。
有些尴尬的告别之后，泉水走进网吧里，今晚的客人不多，熟客向她打招呼，她一一回应之后跟前台小姑娘换了班。
今天过的有些漫长，好像经历了很多事，婆婆与她说了许多话，见了婆婆的家人，他们都是友好亲切的人。
“泉水给我搭把手！”老板扛着巨大的纸箱子向泉水吆喝了一声。
泉水赶紧走过去，两只手搭着箱子帮忙一起把箱子放在了地上，“老板，你又买了什么？”泉水问他。
陈老板说，“双十二买的空调，你那宿舍里的空调太旧了没法修，我给你换个新的。”
泉水感动道，“老板您，您真的是仙女下凡。”
陈老板碎了一口，“滚滚滚，我一个大老爷们，什么仙女下凡，你把仓库里的推车拿来，我一会儿去你们宿舍把空调给装上。”
“我去拿！”前台小姑娘利索的跑去仓库了。
泉水偷瞄了一眼老板，贼兮兮的说道，“老板您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该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您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陈老板没吃她这一套，倒是反过来调侃她，“我看你是想吃不敢吃，小周那孩子那么纯真，恐怕你是把人家给糟蹋了不认账。”
泉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捂着不适的胸口，恶狠狠的瞪着老板，“我们很纯洁，才没有你说的那么猥琐。”
陈老板瞟了他一眼，“你？纯？没看出来。”
“靠，我要罢工。”泉水愤愤的说。
“扣你工资。”陈老板的语气波澜不惊。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泉水说不过他，泄愤的戳着键盘出气，谁让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好，上网。”
泉水抬眼，清秀好看的少年站在对面，泉水竟觉得是在哪里见过他。
“姐姐。”少年眉开眼笑的望着她。
“身份证给我一下。”泉水仔细在脑海中回忆着，却还是没有记起这孩子是谁。
少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她。
苏沐秋？
泉水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孩子。
“姐姐，我们在街上见过，我妹妹撞了你。”男孩说。
泉水倒是有些印象了，“哦，是你呀！你也住在附近吗？”
男孩说，“恩，不远，姐姐你在这里工作啊？”
泉水说，“对啊，我在这儿工作挺久了。诶，好像都没见你来过。”
男孩说，“我不常来网吧，家里电脑出了点问题，有些急事就来了。”
泉水登记好身份证，“A区21号，那里安静没有烟味。”说着把身份证递给他。
“我叫苏沐秋，姐姐你怎么称呼？”男孩说。
“我是泉水。”泉水微笑道。
男孩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小东西给泉水。
泉水摊开手，从男孩手里掉出来的是一颗可爱包装的糖果。
“谢谢。”泉水说。
男孩望着她，眉眼含笑，很动人。
泉水拨开糖果纸，塞进嘴里。
橘子味，好酸！
不太喜欢。
……
因为有熟人帮忙，所以泉水的收养证1天就给办了下来，泉水拿着证去公安局拍了照，正式的身份证需要60个工作日才能办好，她拿着工作人员给的临时身份证回去了。
泉水心想，做人可真麻烦！
那个叫做苏沐秋的男孩子最近时常会来网吧，网吧里的小姑娘总躲在角落里偷看他，讨论他。
个子高，身材匀称，长的也挺好看，脸上好像总是挂着和煦的微笑。
泉水对苏沐秋的印象大致如此。
“上网。”苏沐秋拿着身份证的手放松的搁在前台的桌上，直勾勾的望着她。
泉水不太喜欢苏沐秋看人的目光，太过直接，他喜欢盯着人的眼睛说话，好像能把她看穿。
她伸手接过身份证，苏沐秋没松开，泉水抬眼望着他，疑惑。
苏沐秋的另一只手在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什么递给她。
又是一颗糖。
“我不喜欢吃，太酸了。”泉水说。
苏沐秋微笑道，“这次是甜的。”
他松了手，泉水拿着身份证登记，“A区21号。”
不知不觉，A区21号好像成了苏沐秋的专属座位。
他拿着糖的手依旧保持着僵持在半空的动作，泉水望了一眼，伸出手去接，糖果落在她手心里。
泉水拨开糖果纸，塞进嘴里。
好酸！
骗子！
泉水生气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男孩子的背影，他坐得笔直，屋顶的灯光撒在他的头发上，闪闪发光。
这人真奇怪，每次都给她一颗糖，都是酸酸的橘子味。
她不喜欢。
下次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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