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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寝室楼前的刺梅开了,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我与老书记在国画班也做了一个月的同桌。最后一节国画课结束的时候,老书记看着我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试探着问:“小7,木老师还会接着开办下一期的国画辅导班,你会继续参加吗?”
我摇摇头,“我不打算参加下期的学习了。”
老书记正在水瓶子里涮毛笔的手猛然停住了,怔了半天,又低下头慢慢的在瓶子里来回搅动毛笔。我收拾停当,抬头看见老书记还手里拿着毛笔在那个瓶子里一圈一圈的搅动着,我用手碰了他一下,“老书记,你再这么搅下去,小心你的毛笔变成秃头。”
我这一嗓子,把正愣神的老书记吓得一激灵,他忙把早已涮得很干净的毛笔从瓶子里拿出来,脸上莫名其妙的泛起了红晕,犹豫了半天又说:“你就这么学了一期不继续再学了,多可惜呀!”
“我也知道这样半途而废不好,可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我的英语学得不咋地,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我得抓紧学英语了,要不然我会被挂的。”我不已为然地拍拍老书记的肩膀,“我虽然不学了,可你得继续好好学,你一直都比我画得好,等下次再学的时候,还和你同桌,你的脾气比赛曼那个死丫头的好多了。”
我拎着绘画用品漫不经心的往寝室溜达的时候,看见羊卷毛坐在楼前的花坛边,一只手里拿着一朵被她揪得七零八落的刺梅,嘴里不知正在嘀咕什么,另一只还在继续揪着,脚下已是散落了一地的花瓣。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附在她的身后,羊卷毛浑然不觉,仍然专心致志的从事着破坏工作。我仔细倾听,原来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我用手在羊卷毛的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笑着问:“你到底喜欢谁?”
这家伙做这个事情太投入了,我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只见羊卷毛的手一抖,那朵已经被揪得没剩下几片花瓣的刺梅掉在了地上,羊卷毛回过头一看是我正在笑嘻嘻的看着她,委屈得扁扁嘴:“看,都是你这一嗓子,弄得我前功尽弃了。”
“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只有幼儿园小孩儿才相信的游戏!”
羊卷毛又随手拽下一朵刺梅,还振振有辞地辩解着:“谁说是幼儿园小孩儿才玩的,连书上都写了这招儿测验爱情最灵验了。”
“快拉倒吧,你这败家的孩子一定是爱情小说看多了,魔怔了。”我说完把脸凑到羊卷毛的面前,连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看,“说吧,是不是对那个耗子动心了?”
羊卷毛听了一怔,马上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儿,别瞎猜。”
“没有,你脸红什么呀?我记得我们羊卷毛可不是这种羞答答的性格,是典型的敢爱敢恨有着疾风骤雨般个性的人。”
羊卷毛听完先前还矢口否认的勇敢劲儿没有了,一双小眼睛一筹莫展地望着我,“怎么办,小7,我好像喜欢上耗子了。”
“就这点事儿呀?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这有什么难办的,你找到耗子,爽快地告诉他:耗子,我喜欢你,这事情你看怎么办,行与不行,你给个痛快话。”
我话音刚落,刚才还愁眉不展的羊卷毛就扑哧乐了起来,“这也太直接了,估计我这么豪迈的表达完,那耗子也得被我这猛女形象吓昏过去。”
“总强过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吧,你就是把一坛子的花都揪成秃脑瓜,耗子也不知道你喜欢他。”我边说边拉起羊卷毛,“我正打算一会儿去找麦秆,让他帮助我补习英语,现在你和我一起去,顺便把耗子喊来。”
“啊?不会吧,你现在就让我告诉耗子我喜欢他?”羊卷毛张大了嘴巴,一双不大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看着我。
“谁让你现在就单刀直入的切入主题了?你不会随便找个话题,比如说,恩,就说你现在对国画很感兴趣,听小7说的他的国画画得很不错,你想请教他,还想了解一下在木老师的国画辅导班学习,能不能很快得提高国画水平呀。总之,你就是东拉西扯的问,敢情你每天晚上秉烛夜读的钻研“爱情大全”,都白费劲了呀?”
我这一席话把羊卷毛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不停地眨着小眼睛,咧咧嘴:“小7,行呀,我简直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嘿嘿……小7,你去找麦秆给你补习英语,不会就是一个幌子吧?”
“哎,羊卷毛,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刚刚还实心诚意地为你出谋划策,你这一转脸就猪八戒倒打一耙子。得,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在这里继续揪花瓣吧。”
羊卷毛见我要走忙拉住我的胳膊,一脸讨好的央求着:“别的呀,我知道你和麦秆之间是伟大的、纯洁的革命友情,就像是马克思与恩格斯,绝对是伟人之间的交往。”
“去,去去…..都扯得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笑着用手戳了一下羊卷毛的脑袋。
我和羊卷毛走到男寝楼下的假山时,正好遇见老书记拎着绘画用品回寝室,就让老书记给找一下麦秆和耗子。
在等待的时候,羊卷毛手足无措的用小手一直摆动我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嘟哝着:“小7,你说这招儿行吗?万一耗子不搭理我怎么办?”
“羊卷毛,咱先不摆动胳膊行不?你老这么拉来拽去的,耗子还没来,估计我的胳膊就先脱臼了。”我揉揉终于从羊卷毛手里解救出来的当作救命稻草的胳膊,接着说:“凭啥他不搭理你呀?你只是请教他关于绘画方面的事情,又不是别的,等你俩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你再旁敲侧击地询问,估计剩下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这时的羊卷毛几乎就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小7,我决定以后晚上不看言情小说了,就看你。”
“恩,大晚上的,你打着手电筒,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非吓死我不可。”
我俩正在这里瞎扯的时候,羊卷毛总不忘用眼角瞟一下寝室楼,她眼尖的看到麦秆从寝室楼出来了,“你那个风一吹就要被刮跑的老乡过来了。”
我朝麦秆招招手,麦秆走过来笑呵呵的说:“你不会又是想请我吃烤地瓜了吧?”
“恩,我还真打算要请你吃烤地瓜呢,可是地瓜不能白吃,并且地瓜个头的大小也要取决与你的劳动所创造价值的多少。”我正与麦秆侃着的时候,旁边的羊卷毛拽拽我的胳膊,小声说:“耗子来了。”
我抬头看见耗子果然甩甩达达的从寝室出来了,我对麦秆说:“走吧,别在这里站着了,反正这里不会有烤地瓜的。”我又扭头朝羊卷毛眨眨眼,“我和麦秆走了,你自己打好战役吧!”
麦秆和我走的时候,好奇的问:“羊卷毛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没什么,她就是想问耗子关于国画方面的事情。对了,麦秆,我觉得这次烤地瓜应该你花钱。”
“啊?刚才可是你说的要请我吃烤地瓜呀!”
“恩,没错,我是说请你吃烤地瓜,可是我没有说钱是我付呀!”我很无赖的朝麦秆摊牌。
和麦秆制订完学习计划后,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到寝室,可当推开寝室的门,发现屋里的气氛很不对劲。赛曼趴在床上,看见我进来,朝羊卷毛的床铺努努嘴。我踮起脚尖,看到羊卷毛趴在床上,脸朝下,肩膀一抽搭一抽搭的。
我爬上去,拍拍羊卷毛,“毛,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那个该死的耗子还敢欺负你不成?”
这时羊卷毛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一双可怜的小眼睛哭得通红,看见是我,委屈的撇撇嘴,眼圈一红,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我忙用手给羊卷毛擦擦眼泪,安慰着:“别哭,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儿,要是那只耗子敢欺负你,我们哥几个这就去端了他的老鼠窝。”
羊卷毛抽噎着:“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喜欢隔壁拉二胡的小段?”
“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耗子亲口告诉你的?”
“还用告诉吗?我亲眼看到的,我和耗子还没说几句话呢,他就看见小段了,心急火燎的告诉我等有时间再说,然后就一溜烟的去追小段了。”
“就凭这,你就下结论耗子喜欢小段?”
“还用下结论吗?这不明白着的事儿,只有你这脑袋瓜子不转圈。”趴在床上的赛曼教训我。
“怪不得在国画班,他不和老书记,也不和我坐一起,专门和小段同桌,原来这耗子早有预谋呀。”我恍然大悟的说。
“哼,他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严重伤害了我们羊卷毛一颗善良的心。”赛曼已经是气愤不已了。
我很认真的纠正赛曼:“恩,耗子是过分,不过这个成语好像用得不太恰当,应该是心有所属比较对。”
羊卷毛听到我俩在这里一唱一和的,用手敲着枕头:“小7和赛曼,求你俩别再提那个耗子了,我不想活了!”
我忙用手拉着羊卷毛:“毛,可千万别的呀,那个耗子到底好在哪里呀?就连说话最能真实反应客观事实的赛曼都说了,耗子长得跟金角大王的干娘实在没啥区别。再说了,我那个老乡麦秆哪点比耗子差?论才能比他强百倍,论相貌只比他强不比他次,虽然小体格是瘦了那么一点点,可是骨头里都是肉。”
旁边的赛曼这时候也在不停的点头,“恩,是这样,羊卷毛,我也觉得耗子比麦秆差远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你还称赞麦秆不是马克思就是恩格斯呢,和一伟人谈恋爱,也不算亏待你,是不是羊毛?”
羊卷毛这时破涕为笑,“再说下去,你的老乡麦秆就要成出土文物了。”
“成不成为出土文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羊卷毛不再寻死觅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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