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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为什么我没中毒？”端坐在即将开驶的马车里，我问。
对面的费若阳，边掀着窗布看风景，边若无其事地吃着沙果。听我问他，脸微微侧过来对着我，眉尾高高挑起，眼里带满戏谑，毫不避讳地说：“因为你想亲我的时候不小心喝了雪融草的解药。”
“我什么时候想亲你了？”我有些气急败坏，马车前面的车帘还未挂下，他这么说，周围的人全都能听到，我甚至用余光瞄到了路人的讥笑。
他放下嘴边的沙果，目光灼灼，似乎要把人看穿，吞噬了我后面的话，让我有些心慌。
“可是我想亲你！”话音刚落，湿软温热的触觉突袭而来，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唇。灼热的鼻息带着浓浓的金玉檀香味，吐吸着散发在我脸上，扣住我腰身的手臂精瘦有力，紧挨着他温暖的胸膛，我甚至清晰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蜻蜓点水间，他开始挑逗地轻舔，然后缓缓地咬噬着我的嘴唇，上面似乎还留有沙果的甜香味。。。。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剧烈跳动，目光情不自禁地瞥到他依旧清澈的双眸，有些愣住。
“你倒挺享受！”他嘴角勾起邪佞嘲讽的笑意。
“你们！！”忽然，余彩儿娇小身影出现在马车外，平日里活泼灵动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樱桃小嘴轻开，不停地拧着手中的罗帕。
“费哥哥，你们刚才。。。。。。”她声音娇柔凄楚，让人不觉地想要怜香惜玉。
“你也看到了，彩儿妹妹，”他牵起我的手，假装情意绵绵地望着我说，“其实，我是楼上相的爱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对我死心吧。”
望着梨花带雨般奔去的可怜兮兮的背影，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晚客栈树下的情景，我有些恼怒，抽回自己的手，“费若阳，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傻丫头，”他猛地环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知道我是女的？”我用力推开他，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女的。”他微微勾起的眼睛充满了浓烈热情，不再轻佻：“你也喜欢我，不是么？”
妈的，谁都知道老娘是女的，那我装个P楼阳安啊！
“那你也不能利用我去气走余家大小姐啊。”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我盯着他有些迷茫，喃喃地说。
他习惯性地眯起了双眼，我心里打了个哆嗦，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谁知他忽然裂嘴一笑，“送你样东西。”
“什么？”有过这么多次的经验，我提防着问。
他放开我，牵着我下了马车。见我们这么亲密地出来，外面的士兵眼光异样，想起刚才的话，我的脸连着脖子一起烧了起来。
他嘀嘀咕咕地在带头军副官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名副官听得时而诧异，时而惊喜，又一脸苦瓜样，看来震撼不小。说完后他手一挥，大声喊了句：“跟我走！”一箩的士兵如同挤番薯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
“你想干吗？”我警惕地看着费若阳。
“跟我来！”他拉着我跟在士兵的后面，我跟得莫名其妙。走了几步，他忽地停下来，我一个刹车不及撞在了他背上，疼得我鼻梁直冒酸。
“你以为我想干吗？”他故意扭头问我，脸上带着戏弄，桃花眼又开始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光彩，“难道。。。。。莫非。。。。。”
“你！”又被耍了！我提起脚朝他小腿处用力一踢，却被他一个灵活的躲闪落了空。
我们一路打闹，最后在关家门口停下，士兵早已把这个破旧阴森的大宅院围了个遍。
“你怀疑关老爹？”看着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忙碌搜查的士兵们，我快步追上前面的费若阳问道。
“为什么不怀疑？只因为他是个连话都说不响的老头？”他边走边说，“雪融草的事情可还没有查清呢。”
“这样一个老头，还能做什么坏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尽管关清关翼一口咬定没有搀杂雪融草在上贡的紫山茶里，但怎么也联系不上关老爹吧？
他却重重地说了一个字：“贪！”
再见关老爹时，他佝偻的身子依旧躺坐在那张泥椅上，闭着双眼，对外面的搜查不闻不问，似乎在打盹。
“关老爹，别来无恙啊。”费若阳倒不见外，潇洒地坐到了旁边的泥椅上。
关老爹颤抖着眼皮，慢慢地睁开混沌不堪的双眼，吃力地看了一下费若阳后又重新闭了起来。
“你们害死了我两个儿子，还来这里干什么？！”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沧桑无力无奈。
“启禀楼上相，小的们里里外外全查过了，并无发现雪融草。”刚才那名郑副官从外面进来，对他鞠了个躬，说。
居然假冒我名！
“这里这么多东西，随便你挑一样送给你。”费若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看他那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摆在我眼前的全是金银珠宝。
看出了我的疑虑，他又笑着说：“挑完我们就启程回古岸。”
我瞪了他一眼，又担心地看了看关老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睁开了双目，眼露凶光地死死盯着我，这副狰狞神情安放在一个安详老人的脸上，显得十分不称。不过费若阳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沈如月的事情已经足以让我对他有所改观，心思缜密，深谋远虑，却又懂得掩饰光芒，不会咄咄逼人。这样的他，怎么会做无目的的事。
“你要送我，当然是你挑了。”我看着关老爹，“知趣”地说。
他又眯起了双眼，拍了拍座下的泥椅，说：“就这个如何？”
“不行！”关老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嗖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费若阳的鼻子骂道：“这两张椅子，乃是我供奉祖先之位，之前你无礼在先，我念你年少无知也就作罢，如今居然还想冒犯关家列祖列宗，实在是。。。！实在是。。。。！”
一口气没顺上来，他又跌坐回了泥椅。
我讶然，这么大一张泥椅，难道要我千里迢迢地搬回古岸？再说，青灰色的泥椅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么劳师动众？
“这个好，这个好，够大，够舒坦，楼上相果然好眼力！”郑副官在旁边谄媚地拍马屁。
“当然好了，郑副官眼力也不错，只可惜有的人有眼无珠啊！”费若阳翘起二郎腿，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椅背。本在吃力喘气的关老爹，此时却无比紧张地盯着他的手，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他给杀了。
我心里一动，说道：“郑副官，叫人来把这两张椅子砸了。”
“不要！”关老爹一声惨叫后瘫痪在椅子上不醒人世。
果然蒙对了！
“变聪明了嘛！”费若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晃晃悠悠地起身说：“顺便把他祖先的牌位也给砸了！”
“你会有报应的。”我看着他一副悠闲样，故意阴沉地说。
他回头，双眼一弯，笑着轻松地说：“不怕，有你一起下地狱。”
果然，砸开了椅子表层的泥土后，里面露出来的居然是金子做的雕龙金椅，比费若阳古岸皇宫里那把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在关家祖先的牌位底下，也发现了一袋袋的雪融草。事情总算告一大落。
“你又是怎么知道椅子里面有玄机？”马车终于开动，雪融草案子破解，有易洲官兵护送，我也放下了心。
“很简单，紫山茶只所以闻名在此，不仅是因为这里的气候适宜，更因为这里的土壤肥沃。易洲一带的泥土皆呈黄色带紫，柔软稀疏，根本不适宜用来做椅子。而关老头那两把椅子却是青灰色，光滑细腻，坚硬无比。这是特产于青立含云山的瓦青土，长年被白雪覆盖，冰冷透骨，雪融草只适合在这种土里生长。”他喀嚓喀嚓地咬起了沙果，“这么冷的冬天，一个身体虚弱的老头喜欢坐在那里打盹，不觉得让人奇怪吗？”
我听得瞠目惊舌，不由得佩服他的知识。转念一想，身在君王家，这些或者都只是自卫防身必学而已，不然以立若阴沉狠毒的性格，怎么会如此精通悬壶救世的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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