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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犬夜叉懒洋洋地睐起双眼,盘坐在水球里打量着晶莹透明的水晶厅堂,稍微有点可惜,好不容易看得见了,却没能看见海里的景象。
“你怎么不看你的镜子了?”看着呆坐的半妖,人鱼奇怪地问,以前不是一直盯着镜子吗?
“镜……子?”半妖一愣,皱起眉上上下下翻找起来,好像……是有一面镜子,但是……它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记得不太清了?最后从袖子里找出一面如同血液凝固而成的镜子,犬夜叉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点印象都没有,关于这面镜子。
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的,状似无所谓的挑了挑眉,随手丢在水球里,犬夜叉总觉得自己记性不是很好。
“御水丸不需要休息吗?”无力地支着头,犬夜叉表情抑郁,金瞳黯淡地看着血一直流的人鱼,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做点什么,以避免太过……无聊?拽了拽头发,呃……金瞳微凝,不疼?
“我可没有受伤就休息的习惯。”御水丸半死不活地耷拉在水球上,速度倒是半点没减弱,“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话?”
“……我……说话怎么了吗?”转移注意力,不明所以地疑问道,犬夜叉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
“不……”微微顿了顿,人鱼解释道:“你一直是用‘御水丸’、‘水月姬’来称呼我们的,很少用到‘你’‘他’,听起来很古怪。”
犬夜叉眨了眨眼,古怪吗?好像……是有点?为什么我要这么说话呢?是……半举起右手答道:“已经习惯了。”其实原因已经不记得了。
“……”真牵强……御水丸手指敲了敲,表示明白了,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犬夜叉鼓了鼓嘴,试着发出几个音节,组成一个新的话题,现在他绝不想保持缄默,这种感觉安静到让他不安:“那个,水月姬做了什么?”
“你没看见吗?”
“我在睡觉……”
“睡觉?”人鱼不可置信地提高音腔,诡异的音调滑稽地拐了个弯,“你说你在睡觉?开什么玩笑?就那么点时间你也能睡?”打斗(被虐)时间持续并不长,怎么可能睡着?!
“嗯……是这样没错,我确实睡着了,但是尖锐的声音刺疼了我的耳朵,让我不得不醒来。”犬夜叉记得,自己之前只是小憩一会,然后就听到凄厉的尖叫……
“……你变得很奇怪。”人鱼呲了呲牙,不满地说。
“御……你也是。”犬夜叉顺了顺头发,发现脑后干涸的血把大片白发黏在一起,眼角稍微抽了抽,他现在很想洗个澡,“水月姬真的想要吃掉御……你吗?怎么吃?”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真无聊。”人鱼不得不停下,腹部的伤口让他有点发晕,“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她,触须什么的真恶心,就像那些低劣的、软乎乎的、长有触手的家伙一样,凭借繁殖能力占据大海,真下流。”
“……低劣的、软乎乎的、长有触手的家伙……是什么?你不会被他们欺负过吧?”犬夜叉扯着嘴角调侃道,忽然表情猛然一变。
“……那是他们卑鄙、下流、趁人之危!”人鱼不否认,只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严一点,但依旧是有气无力的,背靠着水球,斜过眼瞄了一眼犬夜叉,“你怎么了?”表情真扭曲……
“我记得……水月姬也用过软乎乎的触须一样的东西对我做过什么……不会是寄生吧?我一点也不想变成其他妖怪的巢穴……”
“我看看……”人鱼无语地看着半妖伸出爪子做出撕裂的动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没有。”
“那就好。”犬夜叉舒了一口气,好奇地问,“你还知道这个啊?”
“嗯……不知道,我乱说的。”奸笑着看半妖扭曲了脸,人鱼假咳了几声,道,“骗你的,说‘乱说’是骗你的。”
“我要撕了你!”犬夜叉冲上前,隔着水球,对人鱼张牙舞爪。
“哈哈哈哈……你真有趣!说不定我们能交个朋友。”人鱼状似无意的说。
“呵呵,是吗?”犬夜叉僵着脸背对着人鱼,幽幽地说,“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要和我交朋友的,我一直以为妖怪之间只有互相利用……”
“……我也是现在才想和你交朋友,前几天你阴沉沉的,哪像个……”人鱼表情微妙地省去了后面那个词,又说道,“你不觉得建立在利益上的友谊才可靠吗?海里的生物都是这样……水月姬除外,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族人屠杀干净,毕竟强大的妖怪都不怎么需要后嗣,而且只剩我和她,等哪天才能繁殖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但你一定是罪魁祸首。唉……水月姬真是难以理解的疯子!”
“……你竟然还想和水月姬一起吗?!”犬夜叉不敢置信地提了提音量,“她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怎么我就成‘罪魁祸首’了?你自己的姐姐不喜欢你管我什么事?我压根没想让她对我感兴趣好不好!我只喜欢……”
“……我没想和她一起啊,不然我也不会去找死啊,我也不喜欢她呀……”人鱼无辜地摊了摊手,“我看到她用秘术监看你,一个软绵绵的白团子,被美妇人抱着逃亡,她怎么会知道你?那时候你应该才刚出生……”
自顾自地说完,人鱼又问:“你只喜欢谁来着?我没听清……”
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犬夜叉无语地撇过“软绵绵的白团子”,换了一个堪称乖巧的表情歪了歪头,软糯糯地说:“我只喜欢哥哥大人,哥哥是最最温柔完美强大稳重果敢端庄优雅华丽……的大妖怪!”
“……你个两面派的家伙!”人鱼扶额,痛苦地说,“你那最最温柔完美强大稳重果敢端庄优雅华丽……的大妖怪哥哥怎么还没来救你?”
“你个没用的家伙,一遇到危险就指望哥哥姐姐帮忙,怪不得你姐姐不喜欢你,如果我是你姐……咳咳,哥哥,我一定会对你感到无比的失望,这种不思进取、不知上进的家伙也能做我的弟弟?……”
“停!”更加痛苦了。
“哦。”乖乖地停下了。
“呼……两面三刀啊你……城府够深啊你……挺能说啊你……”人鱼吐出一口浊气,凉凉地重新审视看似乖巧、可爱、寡言、少语的半妖,“看不出来啊你……”
“嗯,因为哥哥不喜欢说话,喜欢安静,所以我只好保持沉默了,不过,这不叫‘两面三刀、城府够深’,只能说是’乖巧‘。”半妖认认真真地辩解。
“……算了,我懒得和你讨论什么,别和我说你哥哥有多好了,我知道他很厉害,但他一直没来救你也是事实。”人鱼想了想,就此打住,仰起头望着水晶穹顶。
“我好想吃东西,我好想看看海底,我好想走在土地上,我好想抱抱哥哥……”半妖无理取闹地在水球里滚来滚去。
“不是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多话?!你怎么就这么幼稚?!你就不能安静安静?!”人鱼纠结地扶额,痛苦地呻吟。
“我本来就能说,我本来就还是小孩子,我现在就是不能安静,你、奈、我、何?”半妖淡定地鄙视人鱼,“知足常乐懂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是对你不感兴趣,你能听我说出三句就该知足了,我愿意和你说话是你的荣幸,懂不懂?”
“……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你,’朋友‘一个词就能改变这么多?”御水丸恨不得一头撞死,谁知道这个半妖这么能侃?
“哦?你后悔了吗?御、水、丸……”犬夜叉贴着水球,眯起眼,一字一顿地问,大有你敢后悔我让你生不如死的意思。
“哪敢啊……”人鱼抱着头忧郁地说,“我只是恨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人。”
“嘁。”半妖面色冷淡地啐了一句,揉了揉脸,苦恼地说,“真是的,累死人了。”
“……”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鱼扭曲着脸,小声地嘀咕道,“翻脸真快。”
“既然对这种无聊的谈话毫无兴趣,那就直接进入主题吧。”犬夜叉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说,“首先,我要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
“六七天左右吧,我一向根据水流感知时间。”人鱼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尴尬地说,变脸太快太难适应。
“六七天吗?”犬夜叉重复了一遍,神色更加严肃,“那么……你作为一个妖怪,真的不后悔吗?”
“什么不后悔?”御水丸迷茫地问,顿时更加阴沉的视线扫过他的身体,心思一凝,“不后悔,我信奉建立在利益上的友谊,如今你我互利,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话题转的也很快啊。
“……你从哪看出我们是互利的?”犬夜叉捂住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人鱼,“正如我所说,你是唯一一个说要和我交朋友的,而你唯一的愿望就是投入死亡的怀抱,先不说我能否出来,与心存死志的妖怪战斗即使胜了,依旧是一种耻辱……”
“你像是注重这个的人吗?”人鱼反问道。
“不像吗?”犬夜叉歪了歪头,道,“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武士。但排除这个,我照样不觉得我可以得到任何利益,因为你对我本就毫无价值可言。”
“真伤人。”人鱼嘟囔道,鱼尾摆了摆,作为武士犬夜叉还太早了。
“我只是在复述一个事实。”犬夜叉不为所动,他说话从来就没好听过。
“你至少可以和我这样的强大妖怪战斗一次,而之后你可以得到一顿丰盛的鱼肉。”御水丸自我调侃道。
“我不喜欢吃鱼,尤其是你这样一看就不好吃的鱼。”犬夜叉看着人鱼不满地呲了呲牙,又说,“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破例一次,那么,你是希望怎么死呢?战死的范围太大。”
“真是傲慢,和你传说中的哥哥一样。”御水丸揶揄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尸体散落在海洋里,对我来说,在海洋中即是永恒。”
“哦?那我可没法撕裂你,谁知道你的本体有多大。”犬夜叉幽幽地说,“或许可以在陆上把你烧成灰,你的骨灰可以在海洋中替你永恒。”
“……我没想被碾成粉末,我对死亡不怎么感兴趣,怎么死都没关系。”人鱼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竟然要去和别人商量自己的死法,真滑稽,据说陆上的生物死了还有坟墓,真麻烦,我要回归海洋……”
“我倒是觉得你在算计别人,一个妖怪,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自愿死亡?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自私才是常态。”犬夜叉评价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算计别人,水月姬,我会让她后悔,以我御水丸之名,不死不休。”人鱼目光阴鸷,落在不知名的远处。
“按你说,你不就是死了才能算计她吗?怎么不死不休?”犬夜叉默默地拆台。
“死了也不休!”人鱼瞪了犬夜叉一眼,说,“你母亲和你哥哥算不算在自私里?”
“对我来说,当然不是。”这个问题……其实怎么回答都不对,犬夜叉裂开嘴一笑,“揍你哦,御、水、丸。”
“等你能出来再说吧,你怎么知道不是,说不定你的母亲和哥哥曾经也就那么过,瞪什么瞪,你再怎么瞪我我说的也是大实话,别瞪了,眼眶都裂开了,小心眼球掉下来了,我要休息一下养伤,肃静。”人鱼翻了个身,无赖地说。
“宰了你。”犬夜叉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无力地发现自己暂时性的,没什么感觉,心中没有半点涟漪,连愤怒也毫无真实感。
犬夜叉蜷起身体,抱住双膝,利爪陷进肉里,依旧是……毫无感觉,简直像死了一样,苦笑着埋下头,这是……感觉不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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